第273章 表情
? “怎么了？”黎乔烨看着表情怪异的导演，“我刚才有哪里出错了吗？”
“没有没有，”副导演赶紧道：“黎总，您的进步很大啊，刚才表演得非常好！”
“真的吗？”虽然经过练习，但黎乔烨自己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是一件他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好不好还是需要行家来认同的。“当然是真的，”副导演使劲点头，“不信你问夫人！”
“雪如，他说的是真的？”他还真转头来问她。
季雪如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只能闷声答应着，一边点点头。
见状，黎乔烨这才真的笑起来，季雪如对他那么挑剔的都能点头了，那就证明是真的好！
看着他的开心，她心里非常奇怪，怎么他这次表现得那么好？不但没有出错，还有些专业水准！难道一夜之间，他真的就懂得了怎么演戏？
这怎么可能？
最高兴的要数导演了，他把刚才拍的反复看了好几遍，笑呵呵的说：“黎总，你进步神速啊，太好了，太好了！”已经被季雪如肯定过的黎乔烨，已没刚才那么开心了。“既然好就接着拍下一条吧！”他着急想要在季雪如面前表现出更好的自己。对他来说，再没有人比她的肯定更让他开心了。
“好，好！”导演赶紧点头，副导演则吩咐人做好了准备工作，今天的第二场戏马上进入了拍摄。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像是发生了奇迹般，就只一夜时间，黎乔烨的进步确实翻天覆地的。到了第三场戏的时候，那一大段台词季雪如都ng了两次，他却一次就过了，非常到位。
看得出来，黎乔烨是下了一点功夫的！
“雪如，”这时副导演过来了，“今天这三场戏拍得十分顺利，导演要我来问你，要不要再多拍几场？”多拍几场当然好，季雪如正要点头，身边的黎乔烨却已抢先反对。
“不行，不行！说好拍三场就三场，”他非常坚持：“如果要多拍，得提前告诉我！”想来他应该是按照拍戏时间，安排了公司的事情。
“不拍你的就行，你先回去吧。”季雪如懒得跟他废话，“副导演，麻烦你告诉导演，就拍我和别的角色的戏份！”副导演回话去了，于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又赶紧准备。
季雪如换了衣服出来，却见黎乔烨还站在导演身边没离开。她脸色一沉，走过去道：“不是说有事忙，留在这里又不拍戏，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我多看看，多学学，不行吗？”
季雪如睨了他一眼，虽然说不出个具体然来，但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古怪！
她和别的角色都是专业演员，拍起来当然很快。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当她要收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打电话回家，想看看然然回来没有，顺便也问了一句他回去没有，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
估计还在公司处理公事吧，要不然就和乐菁约会去了。昨天也是这样，以后恐怕都是这样！她没心思反对，她只是觉得奇怪，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痛快的跟她离婚，这样也没必要和乐菁偷偷摸摸来往了不是？
车子开到红灯处，正好有电话打进来，是何雨菱。
“雨菱，怎么了？”她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她们经常是在公司碰上，然后一起聊几句。“没什么，请你吃饭，有没有时间？”她在那边笑问。“为什么请我吃饭？”无缘无故的。
顿了顿，何雨菱才道：“请调报告已经批了，我很快就去美国，请你吃顿告别晚饭吧！”
什么？真的要走！季雪如一愣，前面绿灯已亮，后面的车子已按下喇叭在催促。她赶紧答应了：“好，你说地点。”一边发动了车子。
“你先来公司吧，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去餐厅我怕你难等。”
去公司？黎乔烨不会在公司吧？她想问问，又觉得矫情，便作罢了。
来到公司的秘书室，秘书都下班了，只留何雨菱一个人还在忙碌。大概是在整理准备交接的文件，十分复杂和繁琐，都得一一标记，就怕新接手的特别助理会搞不清楚，耽误了黎乔烨的事情。
“你在他身边工作了这几年，一般人很难代替的。”季雪如发出感叹。
“怎么？”何雨菱打趣：“我还没离开呢，就替自己的老公心疼了？”
她心疼他？没有的事！她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你放心，”何雨菱继续道：“做我这份工作需要耐心和察言观色就行，一般人都能胜任的！”太谦虚了，以为她不知道，这两种工作素质往往是一般人最缺少的！
“好了，”话说间，何雨菱又将一叠整理好的文件归入了文件柜，“我把这份文件送去人事部，我们就可以了走了。你再等等我喔！”
“快去吧！”她点头。
她目送何雨菱出去，目光无可躲避的落在了对面他的办公室门上。他在办公室里吗？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这样的疑问。看那门紧闭着，应该没在里面吧，如果在的话，刚才她来这里何雨菱就应该告诉她了。
也还没有回家，他是去了哪里？是跟乐菁一起吧！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明知道想这些没有意义，却是控制不住。是的，每天都见面，怎么能不想？只有分开了，时间长了，她才会将他彻底的忘记。心中一叹，正打算收回目光，那门却忽然被拉开了。她一愣，下意识的起身，赶紧躲在了这间办公室的门口。
没想到他在办公室，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所以要躲起来。透过门缝，她瞧见一个男人走出来，接着才是他，而那男人手上，竟然拿着电影剧本！
这是怎么回事？
诧异间，又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明天安排了好多戏，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了。”她听到黎乔烨略带抱歉的对那男人说。
那男人笑答：“黎总，你千万别这样说，只要能帮到你，就是我的荣幸了！”说着，他们一起走入了电梯。
季雪如仔细的想了想他们的对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追出去，但见电梯停在了十一楼！
她没有多想，也搭乘电梯去了十一楼。她知道这里是公司的活动室，她还是五年前来过这里了，对这里地形倒是不陌生。很快，她就在活动室的门口瞧见了黎乔烨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赶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自己藏了起来，然后偷偷往里面瞧。
大约瞧了五分钟，她看明白了。黎乔烨没有回家，也没有和乐菁在一起，而是在这里跟这个男艺人学习演戏！
昨晚上他回家那么晚，应该也是在这里学习吧！难怪他今天进步这么神速，原来是找到了老师指点！是她误会他了，还以为他昨晚上拿着剧本是装腔作势，原来是真的有认真在记台词。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用功？真的只是想要演好这部电影？想要演好这部电影，是为了不拖累这部电影的整体质量，还是只为了争一口气？她的脑子好乱，纷纷扰扰的找不到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偷看。因为每多看一眼，她的思绪就复杂一分，多看一眼他的认真，她就多一份自责，多看一眼他的执着，她就多一份愧疚，甚至多看一眼他的烦恼，她就觉得心中似乎有痛意在搅动。
她像是发现了一个不该发现的秘密，她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十一楼。
“雪如，你怎么了？”从人事部送文件回来，何雨菱就发现她脸色不对。尽管她回答说没事，何雨菱还是放心不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先去医院瞧瞧好不好？”
“不必了！”她不是生病，只是心情纷乱而已，“雨菱，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们快点去吃饭吧，补充一点能量我就好了！”她既然这样说，何雨菱就相信她并非身体不舒服了。“好，”她拍拍她的手，“等会儿推荐你尝尝这家餐厅的招牌菜！”
这是一间装修独特的餐厅，气氛很娴静，非常适合谈话，也非常适合思考。
何雨菱点的菜，其中一道“相思不深”引起了季雪如的注意，“好怪的菜名！”
“很怪吧！”何雨菱一笑：“其实是一道甜品，不知道糕点师在里面加了什么，味道有些淡甜，吃了心情很好的。”难怪叫做“相思非深”，没有一个人在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会是非常愉快的心情。
想念的另一个名字，就叫做肝肠寸断。
“雨菱，真的决定要走吗？”季雪如暂且压下自己纷乱的思绪，决定好好跟她谈一谈。
“真的要走！”何雨菱依旧笑着：“飞机票都定好了，后天上午！”
这么快！是真有那么着急，还是想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看着她的笑脸，季雪如觉得很心疼。
“雨菱，再想想吧，想想如果你真的放弃了那个人，如果有一天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你一定不会后悔不会伤心吗？”
话音落下良久，何雨菱才出声：“如果有人告诉我，这个等待还要一年、二年、三年……甚至八、九年，我会等。但是没有人告诉我，雪如你知道吗？我不是害怕等待，我只是受不了这种没有期限的煎熬。好苦，好苦！”说完，她啜饮一口红酒，含在了唇中。
她需要酒精的刺激，这样才能使眼眶里的泪不要落下。
她流的眼泪太多了，不想在这告别时刻，仍是眼泪婆娑。
“雨菱，对不起。”季雪如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力量。等待的痛苦，她也尝过，食髓知味。话说间，她们点的食物送来了，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来吧，”何雨菱拿起刀叉，脸上又回复了笑容，“在美国很难吃到这些美食了，今天我要大快朵颐才痛快！”
“好，我陪你！”她也拿起了刀叉。
可惜，两个都不是大胃口的人，吃了一会儿就有些撑到了。
“这下需要节食两天才能减掉这一次吃下的脂肪了！”季雪如皱眉。
平时她也不太注意的，可是现在在拍戏，就必须在意自身形象了。
何雨菱哈哈一笑，“看来我离开这里之前，还能给你留下一点特别回忆呢！”
确实挺特别的！季雪如举起酒杯：“那就让我们为这份特别干杯吧！”
放下酒杯，两人开始吃那份甜点。味道果然怪异，但怪异得非常美味。
“清香的甜味，好闻又好吃，”季雪如评价道：“吃了以后心情果然有些好转。”
何雨菱给了她一个我推荐准没错的表情，又道：“我最喜欢这甜点，一有时间我就买回去研究，看自己能不能做出这种口味来，但试过好多次都没能成功。”她非常的遗憾：“以后去了美国，就吃不到这样的甜点了。”
“是啊，雨菱，吃不到这样的甜点了，是不是心情都不会愉快了？”
她的问题让何雨菱一怔，之后笑意渐敛，撑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簌然滚落。“雪如，”她在泪水中说道：“心里好痛，但能怎么办呢？既然没有解药，就只能让它痛着，痛到麻木就好了，就不知道痛了！”
“雨菱，”季雪如坐到她身边，紧紧的将她抱住：“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去找他，去找他好不好？”
“不好！”她使劲的摇头，“他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我何雨菱不是个没人要的女人，并不是非他一个不可！到了美国之后，我就结婚，马上结婚，一定给他发张喜帖。我要告诉他，他不要我，自然有人把我宠在掌心里！”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能这样洒脱，为什么双眼却泪流不止？
“雨菱，别这样，”她只能劝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不会后悔的！”
到底是等待太久而坚强，还是因为绝望所以倔强？她傲然的仰着小脸，狠狠的擦干了脸上的泪：“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他掉眼泪了。从此以后，我要过幸福的生活，我再也不要等谁了！”
她说到做到，努力让自己露出了笑脸：“雪如，你别担心我，我去了美国之后，会生活得很好，我也会常常与你联系的……当然，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
“怎么会？”她拍她的手：“你要是不跟我联系，我才会烦你呢！”
何雨菱呵呵一笑，“好了，吃饱了，也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们回去吧，你家那个小可爱一定盼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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