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整装待发的大魔王
凯特痛苦地揉着太阳穴，这些天的信息量太庞大了。
从跟踪西奥多进入黑林，发现他对贝琳达教授动手，再到她拿出鞭子……
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恐惧感从脚底爬到头顶，包绕全身。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西奥多走到她面前。
凯特越想越觉得后怕。她有偷偷翻过相关的书籍，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变成婴儿重新长大的魔法。
她站在训练场的外围，远远看着正在射箭的西奥多。
他的眼睛从昨晚血一样的鲜红变成了正常的黑色，身上穿着史蒂文学院的训练服，一切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举手投足间温和有礼，就像她乖巧懂事的弟弟西奥多。
凯特看得出神，直到有结束训练的学生路过她问好，“凯特学姐，中午好。”
“你们好。”凯特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虽然她现在根本没有微笑的心情。
“凯特学姐，您是来找西奥多学长的吗？”小学弟很崇拜地望向训练场里拉弓的西奥多。
“是的。”凯特尽量让自己没有什么异样，“不是已经下课了吗？他为什么还在训练？”
“是这样的，因为西奥多学长的射击非常精准，老师让他给我们做示范。”小学弟有点害羞地挠挠头，“学姐，您再等等，估计一会儿就结束了。”
“嗯。”换做以前，凯特一定会很为弟弟的进步感到高兴。可现在的她，除了担心，就是忧虑。
西奥多结束训练时，凯特已经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儿了，脸被太阳晒得泛红，额头上也是汗水。他和新生一起走出来时，就像一个尽职的学长那样替学弟指点方才的动作。
凯特忍不住开始怀疑，昨天经历的会不会是自己的一场梦，等醒了之后，西奥多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凯特，你怎么来了？”西奥多冲她微笑，好像今天早晨威胁她一定要过来的是两个人，凯特的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和往常一样走上前，“我找你有事，西奥多。”
跟在西奥多身边的学弟听了，立刻识趣地先行离开，“西奥多学长，我先去找汤姆他们了，您和学姐慢慢聊。”
“好的。”小学弟离开后，凯特就更紧张了。从昨天之后，她只要一面对西奥多，就紧张得说不出话。
尤其是今天早晨滚烫的记忆，她还能回忆起嘴唇上灼热的温度。
“走吧，去吃午饭。”西奥多温良无害地看着她，一个笑容就让凯特双脚发软。
“嗯……好的。”
看出了她的窘迫，西奥多将凯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靠近她低声说，“你很紧张吗，凯特？”
“没、没有……”凯特努力镇静下来。
西奥多站在她身后，若有若无地在她耳廓上亲吻了一下，“可我为什么觉得，你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
凯特和西奥多一起去学院的食堂领了午餐，两个人坐在长桌旁边。
“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凯特没什么食欲，啃了两口面包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西奥多悠悠闲闲地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凯特拔高了音调反问。
“是啊。”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和凯特食难下咽相反，西奥多对着她，食欲突然变得非常好。
“那你让我来找你做什么？”
她以前没事的时候，不是经常找艾萨克吃饭吗？西奥多黑着脸将汤匙放下，凭什么他没事不能叫她过来，“下周，史蒂文学院有一场野外生存训练。”
凯特静静看着西奥多，示意他说下去。
“你呆在学院里也没事，跟我一起去。”不是询问的句式，而是充满肯定的口气。
凯特想也不想就要拒绝，“我……”
“据我了解，列得教授去司迪兰公国的皇家魔法学院进行友好访问去了，至少也要半年才回来，所以这半年里，你不仅没什么课业负担，实验室里也非常轻松。”西奥多懒懒得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西奥多带着一些了如指掌的得意。
“虽然是这样，但我从来没有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就算现在去学，可能也来不及。”史蒂文学院的教育模式比较特殊，每一个学生在毕业前都有一定的野外生存次数的要求。而每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学院都会安排一名药剂师随行，负责帮受伤的学生配置药剂。
但凯特就不一样了，她主攻魔药研究，野外生存经验几乎为零。唯一一次去野外，还是五年级的时候，和贝蒂、珍妮去附近的山里。
“没关系。”西奥多用手帕擦去嘴角的污渍，“我会看着你的，不会出事的。”
“……”担心的就是你。
西奥多直接帮她决定好了，“下午的时候，记得去和学院的相关负责人报备一下，晚上等你的消息。”
凯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史蒂文学院的野外生存训练有很多种，从大雪覆盖的群山到泥泞黑暗的沼泽，学生在报名参加后，会有老师对其评估，确认他是否有能力参加。如果报名了和自己实力完全不相符的项目，申请就会被驳回。
西奥多这次申请的，是诺兰北边的吉尔。
吉尔坐落在雪山之下，常年被冰雪覆盖，景色壮丽秀美。
“那是六年级学生的推荐项目。”坐在房间里整理自己东西的凯特听完他的决定，皱着眉阻止他，“你还小，和亚岱尔他们一起去南边的跳跳蛙森林不好吗？那里温和宁静，很适合低年级的小朋友们。”
“……”西奥多回过头，红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看。
凯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心虚地看着包里的东西。
“小朋友？”西奥多不依不饶地走到她身后，显然没准备就这么让她过了。
凯特更心虚了，她习还没能适应他是魔族这件事，尤其是对着他这张熟悉的脸，总会忍不住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这次原谅你，不过……”西奥多在她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靠近凯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不是小朋友。”
他挨得太近了，只要低下头，两个人就能亲上。
“对不起。”想起早晨的那一幕，凯特就将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地远离西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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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吉尔小镇的行程很快就被敲定了。
凯特准备了充足的御寒衣物，魔法药剂。负责人知道他们是“姐弟”，便贴心地将凯特和西奥多安排在一辆马车上。
凯特后上车，看西奥多坐在哪边，就坐到和他相反的地方去，中间拉开了长长的对角线距离。
能有多远就隔多远，碰不着就是最好的。
西奥多正拿着一本破旧的羊皮书，抬头看了她一眼，曲指敲敲桌子，“坐过来。”
马车已经开始动了，车轮发出沉重的滚动声。
凯特打开车窗，认真地欣赏外面的风景，从枝叶的晃动到群花绽放，看得那么专注，仿佛没有听见西奥多在说什么。
外面都是史蒂文学院的学生，他应该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凯特像。
非常可惜的是，凯特显然低估了西奥多的无|耻等级。面前的窗户突然“砰”地一下从后面合上。
“我刚刚在和你说话。”西奥多把书放在桌上，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压迫感。
凯特心虚地盯着被关上的窗户。
“等会进了雪地，记得把厚衣服穿上。”西奥多也不戳穿她，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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