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巴黎惊魂 二
徐芸舒皱了下眉头。
谁会死？
不管是谁，死亡都让人抗拒。
她心下左右不定。
“！”她骂了一声，迅速转身往街尾冲去。
刚跑到街尾转弯处，她便看见前方有个中年法国妇女尖叫着，拼了命地朝她冲来——她在追赶前面一辆失控的婴儿车——这是一条斜坡小路。
一辆正在启动的摩托车停在路的另一旁，骑在上面的是一个带着头盔的男人，他凌厉的目光锁紧婴儿车，摩托车“通通”作响，作势要撞上去。
徐芸舒在心里大叫不好，连忙冲过去，奋力拉住疯狂滑行的婴儿车。
于此同时，摩托车朝婴儿车冲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了，他突然急刹车。
徐芸舒来不及松口气，她拉着婴儿车的左边，盯着对面的人——摩托车上那人正拉着婴儿车的右边。
她小时候被奶奶命令练过散打，身手和反应比普通人好。但又因为多年不练，生疏了不少。
婴儿车里躺着一个未满周岁的法国小婴儿，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你太慢了。”摩托车上的人，用一口标准的巴黎口音说。
徐芸舒把婴儿车拉开，她并没有使出很大的劲，对方明显是故意放手。
那人再次启动摩托车，犹如胜券在握，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头一歪，示意要拖着婴儿车要往边上的一堵墙撞上去。
徐芸舒赶紧伸出手，想把婴儿抱起来。
该死！小孩被婴儿车的保护带扣得紧紧。
摩托车又迅速靠近，婴儿车猝不及防地歪了个方向，从她手中脱落。
“住手！”她扑上去拉住婴儿车。
摩托车突然加速，婴儿车不可控制地往前滑去，连带得她重心不稳，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生生磕到地上。
她来不及喊疼，眼巴巴地看着失控的婴儿车即将撞到墙上，心揪到了一起。
“哇、哇、哇……”这小东西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处境。
徐芸舒趴在地上，心脏似乎就在耳边跳动。
在婴儿车撞上墙壁的前一刻，它停住了。
摩托车再次紧急刹车——他在戏弄她！
那人回头看她，他带着头盔，徐芸舒能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嘲弄。
把她弄得惊魂不定之后，他丢下婴儿车，扬长而去。
可怜的法国母亲惊慌失措地跑到婴儿车边上，颤抖着双手把婴儿抱起来。
婴儿大声哭喊，被吓坏了，再不懂事的婴儿对危险也有着天生的敏锐。
法国母亲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试图给它安全感。
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徐芸舒终于松了口气，她想爬起来，刚一动，浑身疼。膝盖处更是钻心地疼。
法国母亲抱着孩子跑到徐芸舒身边，她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
徐芸舒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抬头端详着四周，许多人朝她们跑来。她有些晕眩，眼前的画面恍恍惚惚，四周的灰白色建筑物天旋地转。
她的意识有点模糊。
一个声音响了，是她的手机铃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样，似乎很遥远。
她的大脑有点迟钝，手无意识地接起了来电。
“答应我的交易。”变声器说，“否则，我可以让一个人很自然地消失，呵，是‘意外’消失。”
徐芸舒顿时犹如落入冰窟里，浑身凉了个透。
这次并没有发生命案，但是她知道，那是对方故意手下留情了。对方可以让一个无辜的婴儿因为“意外”随时丧命，言下之意，也可以让她随时因为“意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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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意外无处不在，被意外盯上的人只能自求多福。
最让人恐惧的事，就是明知自己深陷危机，却对危机一无所知，无能为力。
之后，警方对这次街头惊魂事件简单地录了个口供。
“那个神秘电话打来之后，真的出事了。”她认真地讲诉着案发过程，试图把所有细节都交代清楚，“戴头盔的人不怀好意，他……”
警察做着笔录，抬起头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面对警察突然转移话题，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回答道：“我有个文化工作室。”
警察继续说：“现在法国的经济形势不怎么样，外国人在法国工作压力也很大吧。”他同情的眼神里，似乎还有种奇怪的目光。
“压力？还行……”她有些懵。
“那个母亲在打电话的时候，忽视了婴儿车。婴儿车不知怎么地滑落了，那又是一条斜坡，所以滑得很快。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和你一样，也是要拉住婴儿车。婴儿车被控制住之后，他就离开了。”警察轻松地把所有情节用他的方式串了起来。
“……”
徐芸舒顿时明白了他眼神中奇怪的目光是什么了——他把她当成被害妄想症。
她闭了嘴。和那人有过眼神和语言接触的，只有她自己，没有任何证据。
由于事情发生时间很短，也没有造成伤亡，这件事最终被定为没有事故发生的意外事件，罪责在那位可怜的法国母亲身上。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只有徐芸舒非常清楚，那件事情并不是危害不大，一个小生命的生死完全存在那个人的一念之间，怎么能算危害不大呢？但她的感受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想起神秘人说的话。
他可以让一个人很自然地消失，最终也只会被定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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