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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两难


  “老板娘,可办着什么好货回来了?”

  “有……姑娘随意试试,我刚去一趟东洋日本,变化大着呐,人家作的洗面膏子,敷脸纸儿,洗头水儿,当真功效极好,他们那里倒不重视包装,洗脸膏子就写个‘洗颜的膏’敷脸纸儿也十张挤在一个封口袋子里,写个‘敷脸用’,洗头水用个光突突的罐子密封着,写着‘人毛用’,看着就觉得好笑,不过我既是去办货,自要打听清楚,日本与咱们不同的是,他们那里的商人若胆敢造假贩假若查处则面临令自己倾家荡产的罚款与永久失去经商资格,他们造假犯罪,且要付出的成本与代价实在太大,因而日本商人一定要严格控制自家商品原材料的品质,作出功效一流的产品,而包装自然简单得多,老百姓认为处理垃圾太繁琐也会选择功效大于包装的商品,因而商家更倾向贩卖更实用的商品。”

  “那老板娘搜罗了什么好货,也令我开开眼界。”

  “姑娘且试试这支抹手油,用猪油熬制提取出来最干净滋润的膏子,还辅以玫瑰花瓣绞成汁液加入,里头的成分简单纯洁有效,抹在手上,手上粗糙的地方也可以慢慢缓过来。”

  “这么有用?那你给我取二十支,其他东西还有没有?”

  “洗发的可需要?”

  “要的,要呐,我家夫人哪里都美,就是劳心多了掉头发,你说她用什么好?”

  “那瓶绿色的最合适,里头是东洋高岭土配成的膏子,洗头后头发清爽干净,头发也会慢慢强健柔韧,姑娘多带几支?毕竟东洋不知何时再去,断货之后想买就也得等呐。”

  “那我买多少合适?夫人的头发要改善发质,想必非一两日之功罢。”

  “这次屯回的一箱都匀给姑娘罢,高岭土短时间内既不会变质也不会有性状改变,姑娘放心地带回来。”

  “这个管多久的?”

  “这个呐,几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这种泥土是很稳定的。”

  “哦,脸面上好物可还有?”

  “有些的,我这里还有各式香粉,底粉,润脸露等,姑娘今儿个采购列个单子,三日内来人拿取都好,日子长了我又得出远门,怕店伙计不熟悉我这业务给姑娘弄错件儿了可不好。”

  “恩,我今日选好结账,拿得动的今儿先拿了,其余的明日会有人来取的。”

  “姑娘,香粉三盒,底粉六盒,润脸露二瓶,洗发膏子一箱八十支,抹手油二十支,可是对的?”

  “对的对的,多少钱?”

  “香粉四钱一盒,三盒一两二钱,底粉六钱一盒,六盒三两六钱,润脸露两瓶二两二钱,洗发膏子一箱八十支四十两银子,抹手油二十支十二两八钱,我给你八八折让后总计五十一两九钱六厘,好琐碎的数字,姑娘给我五十二两银子,我多送两个钱袋如何?”

  “我刚准备这么提议呐,上次那个钱袋,我走一路人家都说好看呐。”

  “好嘞,姑娘,我给你包上……”

  “慢着,你那里那盒肥皂挺不错呐。”荣玉儿眼力是极好的。

  “那盒子肥皂是我自个儿作的,里头各种颜色,红的,紫的,粉的,蜜色的,棕色的,杏色的,我自己用皂模子模的,我且自个儿用用,若真的好,就开始卖这个手工花皂系列,若有什么问题,那我的配方可得多加改进的。”

  “难怪你没给我推荐这片儿,都是研制的东西对么?”

  “也有研制成功了的,这瓶雪花膏子起码得卖四两银子,用猪皮炖制后静置三天三夜,其膏经多次体验,加入东珠细粉,玉竹,白芍等中药熬成的汁等多道秘制工艺,才制成这么一小瓶膏呐。”

  “也给我拿两盒凑个六十两整,也不用什么折扣了,你家好看的小手礼我随意挑两个。”

  “我也不常用化妆品,夫人用的比较多,我得回去了,老板娘下次有新货我还会来的。”

  说着荣玉儿把大包小包搬上马车,一路上沿着北京城大大小小的胡同将东西拖回紫禁城。

  长春宫内,西主子吩咐秋儿与莺儿将屋子里不新鲜的果儿,不澄澈的死水,和离子好日期的化妆品都清理了出来,虽然那里头东西不少是好的,但西主子就觉得这些旧玩意儿隔应,“这些东西这么不管不顾地摆着,终究败的是咱们自个儿宫的风水,你们有用得着的就挑了去,用不着的别摆着不管,这几日就更了它,我梳妆台上头的东西,日子我心里头有数,不好的那些我先撤了,你们撤换得勤,下头他几个才晓送过来呐。”

  “是,娘娘,咱们记住了。”

  “还有,东室柜里许久不穿的袍子你们都给我重新用小册子按照款式,颜色,花纹,使用季节登起来,然后改日叫太监抬去衣库放着去,尚服局在年底前这几个月按旧例亦送许多新袍子,腾开地方,你们找也方便。”

  “是,娘娘,奴婢们立马整理去。”秋儿与莺儿顺福身子退出长春殿,正碰上刚回的荣玉儿,抱着一个大大的纸袋,“荣姑娘你回了?太后吩咐咱们理旧物,咱俩先去了呐。”

  “恩,两位好走。”长春宫里,即使平级的女官也依着规矩,彼此间客气和睦。

  荣玉儿几步走到西主子跟前,放下纸袋便痛斥马赛花竟以安德海的盒子要挟她,羞辱她。

  “荣丫头,你别这么急,听得哀家也稀里糊涂,好好说。”

  “奴才哪里有心情好好説!那马赛花先一开口就説奴才是贱人,吞了本该属于她的财产,尔后又说稀罕那宝贝盒子就要交出财产去换,奴才哪里知道什么财产不财产!她假意给盒子我,趁我去接时她又摔了盒子,她分明就是要给奴才一个下马威!”西主子气得沉着脸一言不发问道,“那马赛花竟如此绝情寡义?!”荣玉儿恼得脸红脖子粗的继续说道,“还有更气人的呢!奴才是想着这些年得了哥哥这么多照应,他身后就这么一个心愿,马赛花摔那盒子奴才着实心里难过,奴才捡起来时那毒婆娘笑得跟公鸡打鸣似的!她说摔的那个不过是猪的,奴才还宝贝似的去捡……!气死我了!!别说哥哥没有把什么财产给我,便真给了我,我也不能给那薄情寡义的毒妇!奴才恳请娘娘拿个主意,奴才不止要把东西拿回来,而且一文钱也不给那个坏女人!”荣玉儿气得一边跺脚一边骂马赛花,“什么东西!安德海个笨脑瓜儿还怕她饿死了流落街头……!那女人哪里饿得死!哪里有男人哪里就有她的容身之处!”

  “好了好了,哀家当是什么难事,你手头还有银子么,雇个人守在安宅门口盯着那毒妇,那风流小****在家怎么憋得住?”她出门嘚瑟时,你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找管家拿盒子,小安子对府中下人一向不薄,总有几个忠心的,人家只是敢怒不敢言,哀家赐你懿旨你以防万一用。”

  “娘娘英明,荣儿按照娘娘说的办。”

  “唉……”西主子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荣玉儿问道,“娘娘为何事忧心?”

  西主子与她说道,“最近哀家为择后一事烦不胜烦,虽然荣丫头你与小安子这头的事儿总算让哀家有点欣慰,可两宫各自所倾向的姑娘都非皇帝所想,天晓得皇帝在想什么,哀家的心真是悬在嗓子眼呐……”

  “娘娘担心什么?皇上选了皇后……娘娘不是可以安享天伦?”

  “哪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哀家刚开始担心皇上作弄小安子成心赐你作妃。如今看来问题还不止这一处,他选谁为后就代表他心里把哪位母亲放在更重的位置。皇上已经成年了,如今的江山皇儿是掌权者,哀家希望他选身家清白,心思单纯的大家闺秀为皇后……可是姐姐早已不是当初与本宫同生共死的姐姐了,对于哀家从一个小小贵人到如今与母后皇太后并尊,姐姐不可能心中没有怨气,从她选的秀女哀家已看出一二,荣丫头你怎么可能做载淳的女人……”

  “哥哥虽离开人世……可在荣儿心中……他永远活着……他真的很傻……荣儿从未看轻过他……他在荣儿心目中……与普通男子没有任何分别,他说过‘有人把差事当苦吃,越干就越怨。他把差事当事业,要越干越风光’……他的格局不是谁都比得上,身体有缺陷又如何?人吃五谷杂粮,谁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世绝不生病,绝不受伤?”

  “小安子若要知道你这么想……也许也不会想不开了……”

  “想不开?……他……他不是被皇上下令斩的么…………”荣玉儿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载淳没骗她?那安德海为何要如此……

  “荣丫头……本宫不是成心维护皇上……小安子……的死……是他早就想定的事……本宫劝了他多少遭儿也没劝回头……知道你选秀那日……他回长春宫阴着脸谁也不理,求了一纸文书就出宫了…”

  “他为何要这样?娘娘…………难道是荣儿害了哥哥…………”

  “说害,严重了……荣儿,你不知小安子从小到大受的苦,他的每一样风光,每一项特权,都是生死一线处博来的,那种坎儿不管哪一遭儿他有丁点疏漏,就死在了那处儿……”

  “他为何……从不告诉我……”荣玉儿的泪又汹涌地决了堤,“他……他是不是……没有把荣儿当自己人……”

  “他把你当手心里的宝,他前世定是欠了你,今生才会爱得这么痛苦,遇到你之前,什么美女小安子没见过?他从未正眼看过,翠拉痴迷他十年,却抵不上你出现的第一眼,叫翠拉如何不伤心不恨你?除了一个缘字……哀家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哥哥……哥哥……真的这么在乎荣儿……?”

  “他说要为本宫卖命,本宫都不同意了,那他还是坚持不愿苟活于世,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荣丫头……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后悔,害怕自己会有老去,会有失势的那一日,怕你跟着他受苦,怕你恨他耽误自己的青春,他如今死得风风光光,死得轰轰烈烈。他希望你能记住,记住他最好的样子,最威风的时候……”

  “他是个傻瓜……是个白痴……他没有懂过我……他没有懂过我!!他活该……他活该……”荣玉儿也不成想……她竟然才是逼死安德海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她还气势汹汹地找皇上算账。

  “皇上……皇上为什么不拦着他?皇上不下谕文,他……他想死也死不了啊……那……那荣儿可以追去山东……追去天涯海角,把心里想法全部告诉他!他会听荣儿的啊!”

  “荣丫头你太单纯了……小安子……是哀家的左膀右臂。要他死的人会躲在暗处不断放冷箭,他一定是生不如死了……才会想以一死解脱……”

  “放冷箭?娘娘所指……?”

  “唉……是哀家也必须尊敬的人……荣丫头,元欣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可是她的背后太多阴谋,让哀家心好累……她是哀家儿媳,哀家不想与她敌对……可是她被灌输了太多不该是这个年龄拥有的复杂与野心,在后宫中,人心险恶都不算什么,许多人为情势所迫必须改变自己,可是从小被与哀家敌对的力量强行灌输了各种博取皇上关注的才华谈吐,和伪装的温柔大气,以及对于哀家的禁忌了如指掌的儿媳,哀家……不敢要……”

  “元欣……这么复杂?……可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如此轻易被识穿,那又怎么能叫深藏不露呢?”

  “也是……连哥哥……荣儿都看不穿…………”荣玉儿已哭得有点没力气了,半跪坐在长春宫的地面上,“奴才……奴才……还跟皇上发了脾气……”

  “本宫想他走得光趟些把错儿都算在皇上头上,皇上……心里什么都明白,不愿与哀家硬碰就自己都认了……”

  “皇上……皇上……不与奴才计较……是因为……心里有喜欢的人……”

  “哦?皇儿心有所属?”

  “恩……他从小就喜欢那丫头,每次被欺负都是那姑娘救了他,皇上小时候……也挺可怜的……”

  西主子已不是第一次听手下人说皇上平日很可怜了,每次听到这话她的心就抽得疼,她的权力只能保证让她看到平安表象,她的儿子日常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她多么想窥知一二,可儿子也在应付她,也许是害怕母亲大发雷霆之后却改变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让他的日子更苦。

  东宫娘娘所推的阿鲁特元欣原本载淳尚不反感,可没想到元欣背后竟深藏那么多阴谋。

  而额娘全力保荐的富察丽库却太流于表面,欠缺教养,额娘却赞她聪明贤良,容姿绮丽华美,有中宫风范。载淳思前想后觉得都不是他心中所愿,猛然却想起,竟忘了六王叔,只待宫中万寿过了,便可安排一场微服出巡,将元欣一同带出宫,看她究竟是否暗藏心机。将富察留在宫中,令额娘有更多机会观察观察富察的言行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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