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换位风波①
因为开学的第一天除了上个晚自习，也没啥正事，所以，听腻了老师那冗长教导的王雨菲索性找了个理由请了假，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来学校。回宿舍放下东西，便直奔教室去找褚颜轲。
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教室里只有少数同学，有的在啃面包，有的在吃泡面，有的在聊天。褚颜轲正抱着一块面包就着火腿在边吃饭边看书。
“楚楚，我来啦！”还没有踏进教室门口，王雨菲便喊起来。
褚颜轲循声望去，王雨菲的头发还是短短的，只是刘海上漂了淡淡的黄色，不过若不细看，倒也分辨不出来。
待王雨菲走过来在沈聪的位置上坐下，褚颜轲开口问：“你的头发没事吗？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王雨菲脸上的笑容灿烂地如同绽开的花朵，无所谓的扬扬头，“怕什么？老师发现了再说老师发现的话。再说了，这么浅的颜色，只要死死咬定头发本来就是黄的，老师也拿我没办法。”
褚颜轲只好作罢。
王雨菲说完拿出一个布偶娃娃的挂件，“哈，这是给你的！暑假出去玩买的，你一个，我一个，为了庆祝我们两个又被分在同一个班级。”
“哇，好漂亮的娃娃！谢谢你！”褚颜轲说着把它挂在了书包上。
“雨菲，老师昨天没有来，我们上的自习。”
“哈，看来我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嘛。”王雨菲说完拍了拍褚颜轲的肩膀，“照我说啊，你也应该请假不来。反正第一节课也是在听老师念那千年不变的经，一点意思都没有。”王雨菲说完努了努嘴，一脸不屑。
“我可没有你那么大胆呢。我要是说不来，我爸妈把我绑着也得绑到学校来。”
“哟，你还要父母绑着才来学校啊？”一道带着玩笑但不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褚颜轲和王雨菲同时抬头。
沈聪不知道何时走进了教室，站在她们面前，俊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你才要父母绑着才来学校呢！”褚颜轲回道，毫不客气，毫不淑女，似乎昨天被戏弄的气还没有消。
“楚楚，这是谁啊？”看他俩仿佛很熟的样子，王雨菲心里充满疑惑，没听楚楚说过有这样一个朋友啊。
“他是……”
“同学，你坐了我的位子，可以让开吗？”没等褚颜轲说完，沈聪便把话抢了过去。
“老师调好位置了？”不理沈聪，王雨菲转头问褚颜轲。
“没，这个位置本来想留给你的，他非要坐在这里，我没拧过他。雨菲，对不起。”褚颜轲心里满是歉意。
王雨菲环视了一圈教室，看到最后边还有位置，“没事啦，反正我也不习惯坐的太靠前。快上课了，我先过去，我们下课再聊。”说着，便拿起包站起来。
“记得，这个位置是我让给你的！”不满眼前的男生抢了自己的位置，王雨菲走时不忘白沈聪一眼。
沈聪冷眼看着这个浑身假小子气的女生，没说话，等她离开，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他抢来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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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新班主任是一个教英语的严厉时尚的女老师。更多尊重的是学生们自己的选择。因此，对于同学们自己选的位置并没有过多的干涉。除了把一些个子比较矮的学生调到靠前一点的位置之外，其余人的位置并未变动。
沈聪虽然长得高，但因为是全年级老师的宝，而且，现在的位置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一些比较吵闹的学生自然会选择坐在靠后的位置上。新班主任怕把他调到教室后边会影响他的学习，幸好，他也没有坐在教室正中间的位置，应该不会挡着其他的同学看黑板，所以，直接没给他调。
褚颜轲依旧和沈聪一桌。
这天上完体育课回教室的路上，英语课代表任雪突然跑到褚颜轲那边和她搭讪着说话。褚颜轲曾经和她一个班级过，在上个班级里，任雪为了和班级第一一桌，不惜使用手段的事情褚颜轲也略有耳闻。她俩并没有多少交情，这次突然找来，而自己又是和全年级第一的沈聪一桌，想必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果真不出所料，任雪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步入正题。
“其实我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褚颜轲一听，心里早就知道是什么了，可还是装傻道：“哦？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你能不能和我换换位置，我想和沈聪一桌。”任雪倒也不拐弯抹角。
“为什么想要和沈聪一桌呢？”任雪是英语课代表，褚颜轲的成绩也不比她差，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她继续问道。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一起学习的话氛围会好一点吧。”
好自私的一个人啊！褚颜轲心里想。谁不知道一起学习氛围会好一点，你觉得好就来换，难道全天下的人都应该以你为先吗？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没表露于言表。
“那我回去问问沈聪吧。”褚颜轲便一推推到沈聪头上去了。
其实若不是之前听说她为了和第一一桌使用的那些手段的话，褚颜轲并不介意与任雪换位置，毕竟在褚颜轲的眼里，只要自己努力学，和谁同桌都无所谓的。
她们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教室，任雪说了句“好，那麻烦你了”之后，她们就各自去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褚颜轲被沈聪气得不行，但在知道了他就是沈聪之后，褚颜轲似乎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反而有几分敬畏，毕竟是全年级第一，全学校有多少人想和他一桌啊，她不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而沈聪，也收起了第一天那样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该学习的时候就全身心地学习，该玩的时候也是全身心地猛玩。褚颜轲没有沈聪的天分，只能靠自己的勤奋，她依旧像之前一样，认真努力地学着。
他们这两个星期的相处也还算融洽。沈聪除了偶尔开两句玩笑，平时也没有过多的话。十六岁的男生，更多热爱的似乎还是球类。沈聪也是，一有时间就叫上崔世涛一伙人出去打篮球。最爱的课外读物永远是篮球报。下了早自习不是先去买饭，而是先跑去买报纸。早饭期间看不完的报纸，就算第一节课的老师来了，只要老师不讲新内容，就一定是偷偷地先看报纸。而在沈聪偷看报纸的时候帮忙看着老师，在沈聪眼里好像成了褚颜轲理所当然的“义务”。褚颜轲也并不排斥这样的“义务”。当然，褚颜轲遇到不会的题目，也会毫不客气地问沈聪。
所以，他们的关系虽然还没有特别熟，但也算有一定的交情。
褚颜轲等沈聪回到座位上，便说：“任雪说要和我换位置，想要和你一桌。我说回来问问你再说。”
“哦？任雪是谁？”沈聪很聪明，但是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一惯不愿意花费时间、精力和脑细胞去记忆，所以就算已经开学两周了，他依旧不知道任雪是谁。
“就是咱班英语课代表，喏，坐在第三排右边位置那里的那个。”褚颜轲顺势一指，沈聪也跟着望了过去。
“哦，她啊。为什么要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任雪正在低头学习，沈聪和褚颜轲坐在第五排，所以他看了一眼之后，并没有看见任雪的正面，便不再继续看。
沈聪自顾自地转着手里的圆珠笔，眉头略紧，似乎在考虑，与生俱来的傲气刻在了他日渐锋利的脸廓上。
“她说，和你一桌学习氛围好。”褚颜轲照着任雪的意思传达。
“得，我这个人天生爱玩，从来不正儿八经的，要是哪会儿捣乱，误了她的学习氛围，我可担待不起。你告诉她，本少爷我不换。”
沈聪依旧转着笔，褚颜轲望不到他的正面，但是侧脸上露出来的冰冷的杀气，却让她心里一震。沈聪这样的神情，还是同桌两个多星期以来褚颜轲第一次看到。
“哦，那好吧。我告诉她。”褚颜轲似乎有点吓到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便自己开始学习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褚颜轲也只是告诉任雪沈聪说不换位置。至于别的，也没有多说。任雪也没有多问，只是很失望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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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英语课时，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在开课前要给同学们调换一下位置。沈聪并没有往心里使，依旧在看篮球报。可是褚颜轲却在心里想，难道是任雪在老师面前说了什么？会不会也给她换位呢？正想着，就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字。
“褚颜轲，你和任雪调换。”褚颜轲听到自己的名字，仿佛触了电一般，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她看到，任雪嘴角上扬，似乎是在暗自高兴。
此时的沈聪，正全身心投入到他的足球报中，并没有听见老师的话。褚颜轲用胳膊肘轻轻触碰了一下沈聪，他以为是老样子，老师要开始讲课了，正要收起报纸，谁知却听见褚颜轲轻声说：“老师给我们换位置了，要我和任雪调换。”
“什么？”沈聪的声音压过了说这节课要讲哪里的老师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像聚光灯一样，一下子聚焦到了沈聪和褚颜轲那儿。此时的沈聪，就差没惊地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反应如此之大。
经他这么一声，褚颜轲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只是低着头，假装看书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什么呢？沈聪，要开始讲课了，你认真听课。别什么什么了。没有什么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学外语的关系，要背很多东西，所以练出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女老师向来说话就像绕口令似的快。
沈聪虽然有些霸气，但是这种无故扰乱课堂秩序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便安静了下来听老师讲课。
褚颜轲心里其实是没有多少留恋的，只是一直在想，原来任雪真的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气不过。难道就她知道学习吗？怎么能有这么自私的人。气着气着，褚颜轲竟偷偷地抹了一把泪。
此时，一旁的沈聪竟也无心听课，不用褚颜轲说出任雪之前为了换位使用手段一事，沈聪也知道这是任雪跟老师要求的。又看到褚颜轲在那里偷偷地抹眼泪，恨得右手摁在桌子上一攥，便只听见啪啪的响声。沈聪以为褚颜轲是因为留恋不想换位置才流泪的，并不知道褚颜轲是因为气不过才流泪。向来英雄都喜欢弱女子，眼前又看见娇滴滴的褚颜轲在流眼泪，沈聪心里哪里受得了，便递给了褚颜轲一张纸条。
“颜颜，别哭，我不会让别人和你换位的。好好听课吧。”这是同桌两个星期以来他第一次称呼她。他明明知道褚颜轲的朋友都叫她楚楚，却硬要叫她颜颜。
看到纸条，褚颜轲抬头看了一眼沈聪，委屈地朝他点点头。
他的目光里似乎略带些无措与心疼，似乎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女生哭的样子。
沈聪看见褚颜轲明亮的眼睛依旧被泪光点缀着时，心里又莫名地慌起来。沈聪迟疑了一下，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然后便不敢再多看，只得转移目光继续假装听课。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心里，只盼着快点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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