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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未遂


  黑猫被华虫压制着,只艰难的叫了一声:“喵~”

  泰贤了然,对着华虫道:“此魔交与灵官处置。”

  华虫立刻鸣叫一声,一口将黑猫吸入腹中。

  泰贤这才收了拂尘,对着华虫施礼:“无量天尊,可否借灵官灵气一用。”

  华虫似乎听得懂她的话一般,冲她略略一点头,五彩的翅膀轻轻扇动,一道红光闪现,竟一头钻进了她的拂尘。

  贺兰文意见状又是一惊。

  他之所以反佛,就是因为从来不相信世间有什么鬼神之说,不想第一次见识就这么大场面,大得差一点就去见了阎王,世界观顿时崩塌,满脑子都是莫非这是上苍对他逆天而行的报应?

  颤巍巍的打量着身后的少女,对方却是冰肌玉骨眼眸胜春,俨然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都跟邪魔歪道联系不到一起来,于是弱弱的开口:“贤弟,这位姑娘是?”

  这是独孤藏此刻最难回答的问题。

  泰贤虽然没有穿道袍,但手持拂尘,身怀绝技,这架势跟道家不扯上一点关系是决计说不过去的,他迟疑着答:“这是……我的表妹,小时候被道人讲命中有魔星相扰,所以送去道观清修过一阵,还学了一些防身之法,不想今日竟用上了。”

  泰贤眼神动了一动,似乎对这个设定不是很满意,但终究也没开口反驳。

  贺兰文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幸好,幸好有令妹……为兄生平从来不信鬼怪之事,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为兄需要时间平静一下,对不住……哪里有客房……先扶我休息一下……”

  经今日之事,世界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他不仅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对自己的工作也产生了怀疑。

  灭佛到底有没有意义,僧侣道人的存在到底是否必须,世界到底因何而产生,人类到底到何时会消灭,时间的源头是什么,物质的起源又是什么等等等等……

  当然他是个通透的人,所以最后这些问题也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再多道理也大不过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还得靠这个工作吃饭。

  只是这饭吃起来不再理直气壮而已,因为灭佛特使遭遇鬼神魔怪,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最新注脚。

  独孤藏对此事则有自己的看法:“真人果然是我的福星,华虫都来了,可见龙吻和龟蛇也不远了。”

  他认为,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去遮遮掩掩,还不如人家拂尘一抖,这说明:这个女人跟他付出的银子比起来,真是物美价廉。

  这还说明:自己想要把这个女人拿下的想法,真是先见之明。

  泰贤收好拂尘:“我几两血,自然不是白流的。”

  老九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所以这华虫,真的是真人布阵引来的吗?”

  当时看她血流了一地,他还觉得其状可怖惹人讨厌,现在却突然觉得,那满眼的鲜红,其实有种说不出的庄严和神圣。

  独孤藏急忙关切道:“真人受伤了?”

  泰贤淡淡的:“不碍事。”

  独孤藏很着急:“人身上一共才几斤血,这一下就流出来几两……”

  他的意思是,就算是治病,也要讲究细水长流的,动不动就放血什么的,一个没把握好度,岂不是有杀鸡取卵的隐患?

  泰贤想了一下:“也是,血是人的命,命通常都很值钱,那这几两血,够不够再给我建个练功房?”

  独孤藏:“……”

  泰贤加了一句:“我是说,在柴房里布阵,真的很影响心情。”

  独孤藏还未来得及开口,老九这次却抢在了前头:“这是自然,那个阵法如此美妙绝伦,当然要有个好地方来布施!”

  独孤藏看着他:“我不是记得有人说家里没有银子了么?”

  老九退后一步,精神抖搂的:“交给老奴了!老奴知道该怎么办!”

  老九觉得,钱不是不能花,主要是要花得有意义,之前觉得独孤藏是为了吃人参去买了一座山,但现在看来,这座山上不仅有人参,还有宝藏,不仅有宝藏,或许还住着神仙,这买人参送神仙,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泰贤倒还是一脸宠辱不惊的点点头:“有劳了。”

  随即没有废话,转身离去。

  老九欣赏着她离去的娉婷身影,由衷的感慨:“大人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独孤藏淡淡瞟他一眼:“大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赔钱的买卖?”

  老九不由赞叹的点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独孤藏看这个真人的眼神,似乎不是欣赏那么简单的:“不过大人……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独孤藏轻描淡写:“所以呢?”

  老九道:“贺兰文意不是吃素的,你捏造出来一个侍妾他都那么耿耿于怀,你这明养了一个天仙一般的表妹,而且还天仙一般法术高强,想给她下点药害她都很困难,按照他的逻辑,不能欺负别人就意味着会被别人欺负……”

  独孤藏道:“下药怎么能行!万一把真人气走了,谁来给我治病。”

  他顿了一下:“你觉得我退婚如何?”

  老九一听就急了:“大人,这婚事是老太爷生前定下的,可不能随便忤逆啊,何况……”

  他很认真的:“何况那真人看起来全然不似有七情六欲的,否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此成就,我听说道家有断欲飞升之说,大人又何苦为一尊暖不热的雕塑断送大好姻缘。”

  独孤藏凝眉:“你倒是提醒我了……看她那个样子,定是情窦还没初开的,我要助她一臂之力。”

  在独孤藏看来,泰贤少而有成,一定是个天才的存在。而大部分天才,都是在某一方面极度突出,其他方面就有些薄弱的人。概因人的精力有限,一心只去钻研道法,哪里会顾得上儿女情长。所以为了滴血之恩涌泉相报,也为了她日后的德智体全面发展,他一定要跟她发生点故事。

  天色微明,一只晨鸟从窗边掠过,只留下一树的凌乱。

  端着一碗当归补血汤,独孤藏轻轻敲开了泰贤的房门。

  “真人为了我,不惜自己的身体,在下实在深受感动。”

  独孤藏如是说。

  感动倒是真感动。

  血是命之本源,人家面不改色就祭出小半斤,这要是在男人,早当是生死之交了,就算是女人,也算是以命相许了,由此引发一段姻缘,也不失为一桩血色浪漫。

  泰贤一边研究着丹药,一边漫不经心的:“我会遇见你并且帮你,肯定是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所以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就行了。”

  独孤藏点头:“我上辈子做的最好的事,一定是跟真人你相识。”

  他顿了顿,强调:“跟我这辈子最好的事,简直一模一样。”

  这话指向清晰,内涵明了,只要泰贤不是傻的,就一定听得明白。

  泰贤果然定了定神,似乎在思虑,思虑的结果是抬眼看他:“既然这么有缘,不如你再帮我建个藏经阁”

  独孤藏:“……”

  泰贤道:“找三垣灵物不是一朝一夕的时候,我长久呆在这里,没书看怎么能行,人不看书,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独孤藏道:“藏经阁很好,正好我也可以和真人一起研究经文,没有问题。”

  泰贤表示肯定:“还是你比较虔诚,跟外面那些人不同。”

  独孤藏靠近她:“在下也是觉得,真人和其他人不同,这是否就是心意相通?”

  泰贤眨了眨眼,看着他。

  就算刚才的话她觉得只是溢美之词,那么这一句,总该浅显易懂了吧?

  窗外的晨鸟不失时机的掠过,树影斑驳着,拂过窗棂,为这个气氛平添一抹灵动。

  一个灵动的让人不好意思不解风情的时刻。

  独孤藏靠的更近:“真人能够长久呆着这里,和在下朝夕相对,在下求之不得,且每思及此,都会心头一暖。”

  泰贤定定望着他,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那现在是不是更暖了?”

  独孤藏切切道:“是,真人怎么知道?”

  泰贤指了指身后的炼丹炉:“因为你靠近了炉子。”

  独孤藏:“……”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独孤藏总结。

  他对着镜子照了三圈,这如斯俊美的容颜,随便瞟一眼其他小姑娘,都能把人家惹得红霞飞满天,怎么就迷不住这个小道姑。

  他得出结论:“衣服的颜色,肯定是颜色不对。”

  老九在一旁叹气:“大人,不是颜色不对,是色不对,□□啊大人。你若非但不能得逞,还把人家真人给吓走了气走了,你就连三垣灵物也捞不着了,那才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独孤藏不理会他。

  他觉得,一个女子,最珍爱的是感情,最珍惜的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只会为了感情而献出自己的身体。若她肯为了你不惜流血流汗,那断然是对你有意的,只是有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出家人清心寡欲惯了,对自己的束缚也多,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她把这些束缚,连同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都拿掉。呃,后者缓一缓也是可以的。

  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上一根流苏玉带,拿一把墨香折扇,对着镜子赞了自己三遍风流倜傥,这才自信满满的出现在泰贤面前。

  泰贤却先开口了:“刚才贺兰大人来找过来。”

  贺兰文意此来有两个目的。

  一是想探探泰贤的虚实,正如老九所说,平白无故的冒出个表妹,而且还这么如花似玉,那对他还没嫁过来的妹妹的地位肯定是个威胁。

  二是想明确一下那只华虫的所有权,虽然他自知也控制不了它,但毕竟是从他的衣服上冲出去的东西,现在被泰贤拿走了,那算是借的呢,还算是借的呢,还算是借的呢。

  当然,他还强调,不用说什么“是你的,你叫它它会答应吗”之类的话来搪塞他,从他衣服上冲出去的事实,在场他的随从都可以作证。

  独孤藏对这个问题自然很关心:“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泰贤道:“华虫嘛,不算借也不算抢,是我经得华虫同意,帮忙的,事情完了它自己该回哪里由它自己决定。至于我跟你的关系,我回答他,我的确不是你的表妹。”

  独孤藏讶异了一下,随即还是表现出容忍和不责怪的神情:“也罢,我原是想不告诉他你是出家人,但经此一劫,他的观念也肯定有所改变,何况他还想把华虫要回去,应该不会告发我。”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所忐忑,万一华虫到时候不愿意回去,贺兰文意为此跟他反目而到皇帝那里去告状……

  泰贤道:“我倒没说自己是出家人,我说的是,我是你的姑姑。”

  独孤藏一愣,用上了自己所有的理解力来消化这句话:“姑姑?这是……道姑……的……昵称吗?”

  泰贤道:“我告诉他,我今年已经五十有六,因为修炼过驻颜之术,所以可能看着显得年轻一点,但因为懒得总跟别人解释,当然主要是不想告诉别人我的真实年纪,所以就让你叫我表妹掩人耳目。”

  独孤藏立刻称赞:“这话滴水不漏,既化解了我的危险处境,又巧妙解决了他的担心。”

  表妹是重点防御的对象,姑姑总不在担心之流。

  他顿了一下:“不过问题是……他相信了么?”

  这才是关键。

  撒谎是双向的,既要说者有编排的本事,又要听者有相信的环境。

  这里的问题就在于,泰贤这张青春逼人的脸,实在是缺乏这种环境上的说服力。

  泰贤却坦然道:“他为什么不信”

  独孤藏道:“把自己年纪说大固然能增加点威严,但虚报这么多,他肯定会质疑你十几岁就学会驻颜之术,真人若说是三十多岁,是我的小姑姑,或许可信度就……”

  泰贤打断他:“我是十九岁就学会驻颜之术了。”

  独孤藏这才开始怔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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