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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太坚强也不是一件好事


  范妤兮继续满眼期待看天驷:“那这么厉害的相公,一定可以帮姐姐治病的对吧?”

  天驷没表情:“我还没问你怎么又私自去了桃花涧?”

  范妤兮立刻闭嘴。

  千雯看明白天驷不是个好讲话的,默默了叹了口气,起身告辞:“还是不多叨扰了,我是偷偷溜出来捉鱼的,再晚回去被山神发现了会告发我的。”

  范妤兮一听就来劲了:“你偷溜出来是,只为了捉鱼么?”

  原来同道中人,难怪感觉这么投缘。

  千雯却低低道:“今天是我孩子的生辰,他被束洞中,已经好几年水米未进……我本想逃出来给他弄点东西吃,想不到今天水流湍急,不仅一条鱼没捉到,而且还失足落到了水里。”

  声音带着一点自责,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落水而难过,有的只是对她孩子的心疼。

  范妤兮立刻被打动,期期望着天驷:“相公……那你帮她捉条鱼带回去给她孩子……”

  天驷干脆道:“我是吃素的,不杀生。”

  范妤兮道:“那你前两天还打死一只进来偷鸡的黄鼠狼……”

  千雯干咳一声:“好了妤兮妹妹……不要为难你相公……”

  范妤兮瞪他:“小气相公!不喜欢你了!”

  天驷嘴角一抽。

  桃花涧。

  天驷一挥手啪啪几声,水里立刻蹦出了几条鱼落到岸上,再一个响指,那鱼立刻被一根绳子穿了起来,落到了千雯手中。

  千雯拜谢,然后提着鱼一跛一跛的消失在一块岩石背后。

  范妤兮欣喜的望着天驷:“相公好帅。”

  天驷没表情:“回家,禁足。”

  这次范妤兮被真的禁足了一个月。

  无论她怎么撒泼打滚,天驷都不为所动。

  天驷道:“不要对别人的事情过分好奇,你自己都是受罚之身。”

  关于受罚,天驷表达的意思是她正在被天庭惩罚,但范妤兮理解的意思却是她正在受天驷的惩罚。

  所以她坚持不懈的试图逃脱自己的受罚,不惜爬到天驷的床上给他捏腿捶肩。

  天驷坦然接受之,然后表示:“不能再对你姑且纵容,你会死不悔改的。”

  范妤兮就开始最后一招,嘤嘤装哭:“人家没爹没娘,本来就没人疼,现在相公也不疼我……”

  天驷平静的看她哭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本相公会读心术的,是不是一直都没告诉过你?”

  范妤兮立刻停止了抽泣。

  天驷道:“面上跟我装委屈,心在在骂我,嗯?”

  范妤兮干咳一声:“没有……”

  天驷翻个身不理她:“等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才能出去。”

  范妤兮呆了半响,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相公……”

  天驷淡淡的:“嗯。”

  范妤兮道:“我到底有没有爹娘?”

  天驷皱眉:“怎么又问这个。”

  范妤兮声音在鼻子里哼哼的:“千雯姐姐对她的孩子好好……偷偷溜出来,宁可被山神责罚,都要给她的孩子弄点吃的。”

  她四岁就被天驷从父母身边带走,从起初每到晚上就哭闹着要爹娘到渐渐习惯天驷哄她入睡,再到慢慢的,已经不记得爹娘长什么模样。

  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摔倒了有人心疼的过来扶揉,她就忍不住在天驷面前也假装摔倒,但不幸每次都摔倒未遂。

  明明已经都要撞到地上去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就能把她给扶稳了。就像她明明往水里泡的都流鼻涕了,却一看到天驷就立刻不治自愈了。

  总之,那种被别人如心头肉一样捧在掌心的心疼感觉,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是以她经常苦闷的感慨,太坚强也不是一件好事。

  天驷转身看她:“你在哭?”

  这次是真哭。

  小小的脸上满满都是泪,但却不似刚才那样发出嘤嘤声响。

  声音也开始有点嘶哑:“要是我有娘亲,她会不会也这么挂念我?”

  娘亲,这个对于孩子而言全世界最柔弱的称呼,她却从来都不知道该问谁叫。

  天驷默默看了她半响,抬手给她拭了拭泪:“为什么你会对这种短暂的凡人感情这么执着?”

  他指了指墙上东岳大帝的画像:“看到那个画像没有,那里面的人才是你的父亲,那些凡人,没人有这个资格让你叫父亲娘亲。”

  范妤兮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画像:“你诓我,我跟那个老头长得一点都不像。”

  那还真是不像。

  且不说凡人为了所谓表现神仙的威仪把东岳的画像画的比本尊要老了许多,就算是画的像本尊跟妤兮也不会像,因为……根本就不是亲生的。

  天驷呛了一口,在心里默默给东岳上了一炷香,你女儿不认你不要紧,你女婿还是认的。

  范妤兮可怜巴巴的吸鼻子:“我要我真正的娘亲和爹爹。”

  天驷绕不过她这股劲头,只好摸摸她的头:“好了,等有空带你去找找他们。”

  范妤兮惊喜:“真的?”

  天驷漠然看着她:“再继续问明天就继续不许你出去玩。”

  范妤兮捂住嘴巴。

  不问就可以出去玩了!这是解禁了么!

  天驷淡淡的:“解禁的破除咒就在我身上,看你能不能找到。”

  范妤兮立刻开始搜遍他全身。

  隔着衣服摸了一遍觉得不透彻,还将他的亵衣解开,手伸到他紧致的胸膛上四处扫荡。

  天驷像是被她挠的痒了,噗嗤一笑。

  范妤兮看到了,就在他的口中,朱唇贝齿之间,蓦然有微光一闪。

  她立刻指出:“在你嘴里!”

  天驷一脸被猜中的懊恼感:“这么快就被你看到了。”

  进而是无赖感:“但看到不代表你找到,你要自己把它拿出来。”

  范妤兮立刻粗暴的要用手去扣。

  天驷横她一眼喝住她:“手不脏么!”

  范妤兮麻溜表示:“我去洗!”

  天驷一把把她拎回来:“洗也洗不干净,自己用嘴来取。”

  范妤兮二话不说爬到了他身上,一口吸了出来。

  天驷苦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准走太远。”

  范妤兮得意的使劲点头:“遵命!”

  天驷兀自轻叹一声,翻身继续睡。

  月亮穿窗而过,窗前的修竹微微浮动着月色。

  范妤兮安静了一会儿,试探的叫了一声:“相公?”

  天驷闭着眼睛:“嗯。”

  范妤兮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有句话……好久之前就想对你讲了。”

  天驷眼睛猛的睁开了:“什么?”

  算起来这孩子也十三四岁了,该开窍了。

  身体都开始发育了,不是么。

  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只长个子没长胸,投入和产出委实有点不成比例。

  尤其是除了偶尔耍诈的亲一亲抱一抱之外还什么都没做过,怎么想怎么不上算。

  而现在,是因为刚才的亲热,让她有所触动了么?

  范妤兮终于开口了。

  她声音很低:“李牛的爹爹有带他去城里看花灯。”

  天驷抽抽眉毛,冷声道:“你没爹爹。”

  范妤兮:“……”

  第二天范妤兮真的没有走太远。

  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是沿着鱼塘的垂柳一路往学堂方向走的,却走着走着,哪里就不对了。鱼塘的水草味道犹在鼻息之间,风里的柳絮犹在眼前,她的人却不知为何转到了桃花涧。

  不仅方向不对,连路程都不对,她刚走了一刻钟都不到,按道理桃花涧一半的路都走不完的,但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她已经置身于千雯上次消失不见的岩石那里了。

  她不由害怕了唤了一句:“相公?”

  空旷的桃花涧,除了潺潺流水和晨鸟轻啼,什么动静都没有。

  头上是万里云天,脚下是碧水青藓。

  仿佛一切都很正常,又仿佛哪里都不正常。

  她用一颗寻求保护的心凑近了那块岩石:“千雯姐姐?”

  围着岩石前后左右找寻了个遍,也没看到有什么洞口或者可以移动的东西,不由耳朵贴着石头敲了敲,里面传出嘭嘭的声响,果然是空心的。

  刚想贴着岩石再叫一声千雯姐姐,却突然感到摁在岩石上的手蓦然一空。

  那原本坚硬的岩石蓦然间从她眼前消失不见,一个漆黑的洞口赫然呈现在她眼前,她重心立刻不稳的一跌,不由一声尖叫,然后就那样以趴着的姿势掉进了岩石里。

  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何时才能降落,在思考自己是会摔死还是饿死的间隙里,她大叫了一声出来:“千雯姐姐!”

  嘭的一声。

  像是落到了一个什么巨大而柔软的东西上面。

  摸了摸,还似乎带有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个触感,有点冰凉,有点滑腻,感觉像是一条大鱼,而那些凹凸,则像是巨型的鳞片。

  范妤兮考虑着这个东西的出现和自己刚才的那声叫声之间的关系,试探的问出一句:“千雯姐姐?”

  自从天驷有一次跟一头驴子聊到卯时,那驴叫吵的她一夜未睡之后,范妤兮就对神仙的各种奇异具备了很强的适应性。

  有时候半路上突然冒出一只狗盯着她看一会儿,她都会很开心的跟人家打招呼:“仙官好!”

  结果那些狗大部分时候是抬起后腿蹭蹭耳朵走了,小部分时候是撩起后腿撒泡尿走了。

  但她从不气馁,从未被狗腿所打倒。

  眼睛开始渐渐的适应这种黑暗,借着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她发现自己的身下的那个东西,像是一条赤色的巨蟒。

  那蟒缓缓的抬起头,回转向她,然后开口:“娘亲,是她。”

  它的头转过来,范妤兮才发现它头上带角,长颚巨口,牛眼虾须,倒是跟她在寺庙柱子上看到的龙很是神似。

  “泰来公主。”

  身后传来了千雯的声音,“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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