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代价
乔琦挥了挥手，ada很快就退了下去，餐厅只剩下他们二人。
“还记得你上次答应过我的吗？”乔琦柔柔一笑，“我想要一个孩子。无论你用什么方式，给我一个孩子。”
路西法娜娜眯起眼睛：“无论我用什么方式？”
乔琦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衣角，点头：“是。”
“那么，”他勾起唇角，“如果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价，你愿意吗？”
乔琦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需要我做什么？”
路西法定定的看了她许久。
“阿琦，你对我是不是很多的不满？”路西法轻笑一声，突兀的这么问她。
乔安娜脸色一变：“怎么会呢？西法，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嫁给你。”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不懂得惜福？”路西法唇角娜翘，带着几分讽刺的弧度，“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法让人认为，你很幸福。”
那一瞬间，乔琦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我怎么了？”
路西法安静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娜娜颔首：“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对你的病没有好处。”
乔琦被他的态度狠狠的刺激到了，满含怨毒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何必假惺惺的关心我？我死的越早，不是越顺你的意吗？你不是迫不及待要把路太太的位置给乔安娜那个小贱人了么？”
安静，诡异的安静。
话一出口，乔琦就后悔了！嫁给他三年，她何曾在他面前这般失态过？她一直试图营造的温柔娴雅的形象，好像都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了！
想到自己三年来苦心孤诣的维持这个家，心里的苦涩和怨毒就发酵一般充满了她的整个胸腔，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男人的目光十分的阴沉可怕，乔琦却冷笑着，不甘示弱的望着他：“难道不是吗？你敢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会娶她？”
路西法眸色娜凝，斟酌着字眼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样的承诺？”
乔琦怔住。
“阿琦，还记得我向你求婚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他微笑着看着她。
求婚？
乔琦恍惚了一下，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可是，她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的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直觉不是那么让人开心的话，不然，她不会不记得。
“我说过，我需要一个称职的妻子，我未必会爱你，但一定会给你足够的尊重。”路西法声音低柔，却让乔琦浑身冰冷。
她强撑着说：“我……三年来，我难道做的不好吗？”
路西法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需要你做的，可不仅仅是让你在路宅呼风喝雨，也不是让你利用路太太的这个身份为乔家谋取利益。”路西法的语气始终平静，“你的身体不好，我也不愿意强求，实话说，如果婚前知道你的
病，我是绝不会选择你的，但是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你，可是你，一直都在让我失望。”
乔琦脸色一片惨白。
“你……你故意这样说我，贬低我，不就是想说明你没有错，即使你勾引了我的亲妹妹！”乔琦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路西法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勾引？不是你亲手把娜娜送到我身边的么？”
乔琦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脸色红了又白！
这件事上，她有立场指责乔安娜，却没有立场指责路西法，因为一开始，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还有，周成栋这个人……”路西法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么？你不是应该得意么？怎么还敢到我面前来叫嚣？”
乔琦脸色惨白如纸，跌坐回座位上。
他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过他！那么，路西法要怎么对付她？心里一阵绞痛，她颤抖着甚至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就会始终当你是我的妻子，但是，算计我，是绝对不被我允许的。”他低低的说着，字字清晰，“阿琦，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不会和你离婚？”
乔琦脸上涌起奇异的嫣红：“你……你是为了乔安娜那个小贱人，是不是？你居然，你居然……”
路西法倒了杯热水送到她面前，熟练的从桌子下面拿出药来喂她吃下。
“我早就和你说过，只要你足够安分，即使你什么也不做，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身份。”路西法抬起她的下颌，眼中无波无澜，“可是你偏偏做了，而且越来越过分。阿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
会，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我不管你是不是病重，也不管外界舆论如何，都无法再让你做我的妻子，你，明白了吗？”
乔琦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路西法满意一笑：“其实，在你决定找人给我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一样的话，可是你总是不长记性。”
看着男人沉默的决绝的侧脸，乔琦控制不住的大喊：“可是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我这么爱你，可你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
路西法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她：“抱歉，这一点，我还真的没发现。我看到的，只有你如何想尽办法维持着路太太的身份，以及，想着如何在你死后依然保证乔家的地位。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时候
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过问题？”
他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不求你一门心思为我考虑，只要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并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妻子，你舍不得的，只是权势和这个……让人艳羡的身
份。”
三年的婚姻，他并非毫无付出，最终这样的一个结果，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向是目的性很强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风花雪月，当初看中乔琦，正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他所需要的精明强干，而不像别的富家小姐那么自私任性，她很顾家，把乔家的发展当成她的己任，
这是他最欣赏的一点。
可是他没想到，即使婚后，她的重心依然在乔家身上，并没有把这个优点转移到路家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路西法知道，这或许和她的病有关系，因为知道命不久矣，所以想给自己最亲近的母亲和弟弟谋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可是，她这样做又把他置于何地？不肯付出却向他予取予求，她把他路西法当成什么人？
他不计较，不代表他不知道。
那一瞬间，乔琦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她想找出证据证明他说的不对，她想证明她的确很用心的做他的妻子。
可是，她颤抖着，最终问出的却是：
“如果，如果我没有得绝症，如果我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你就不会爱上别人了吗？或者，即使爱上了别人，你也不会因为她这么对我？”
路西法笑了。
“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如果你是一个称职的妻子，我绝不会给别的女人接近我的机会。同样，你也绝不应该提出让你的亲妹妹给我生孩子。”他淡淡的说完，转身上楼。
连她把乔安娜送到他身边的初衷，都是为了乔家，为了让路家的下一代拥有乔家人的血脉。
那个时候，他就对她彻底失望了。
乔琦呆呆的坐在原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可怕。
三年时间，这是她第一次和路西法这么开诚布公的谈到这段婚姻！原来他对她那么的失望……难道她真的不曾察觉吗？
不，所有的一切其实她心里都清楚，只是仗着自己的病，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而已。而她最应该清楚的一点就是，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路西法对她的纵容，否则她
根本一无所有！路西法对待她，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他打算彻底放弃她，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付诸流水！
最后一次机会……
她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绝不！她绝不能让乔安娜踩着她上位！
夜凉如水。
乔安娜坐在阳台上，茶具满满的摆了一桌。
她正在给自己泡茶。
一盏温暖的台灯点亮了这一片小天地。
乔末忽然来到了阳台，见状脸上出现了一丝怀念的笑容。
“姐，怎么好好的想起泡茶来了？”
乔安娜端了一杯给他：“尝尝看，我好久没泡了，也不知道水温掌握的怎么样。”
乔末轻啜了一口，点头：“好香！”
“是茶叶好。”乔安娜得意，“这茶叶是……”
她恍然想起这些茶叶的来源，一下子顿住了。
乔末也明白了过来，低声问道：“姐，你打算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除了躲，她没有任何办法。可是此时却不好对乔末挑明，所以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总之……总之，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乔末面色白了白，自责的揪住头发：“姐，都怪我太没用了，不能保护你，还让你……”
“小末，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错。”她苦笑了一声，“路西法，不是乔振唐……”
是她自己不够坚定。他让她情不自禁，让她常常忘记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如果……”他的表情很复杂，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小末，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的，对吗？”乔安娜冲他微笑。
“当然。无论姐姐你做什么，总有你的道理。”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乔安娜心里熨帖，给他添上水：“小末，谢谢你。”
乔末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来。
“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乔安娜噗嗤一声笑了。
“你在想什么？我不会那么傻。”
乔末却并没有完全放心，他很清楚姐姐的性格有多固执，也不乏钻牛角尖的时候，万一被逼急了……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姐，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想想我，你绝对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乔末有些紧张的说道。
乔安娜一愣。
“放心，我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前，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要强大起来，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姐姐，她必须保护小末。小末一直是她强大的动力。
现在也依然如此。虽然乔苦了一些，但她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乔末这才松一口气。
乔安娜见状，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她忽然想起一事：“小末，你把入学手续材料给撕了，等到九月份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他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尴尬来：“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乔安娜想了想，再找路西法帮忙是绝不可能的，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路斯明了。
乔末听了她的话，脸色有些怪异：“让他帮忙……岂不是更不合适？”
乔安娜摆了摆手指：“他帮我的忙，不是以路西法的哥哥的身份，而是我的老师和院长的身份。放心，路大哥是个好人。”
乔末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打这个电话！
他忽然一拍脑袋：“你怎么又把左羿炀给忘了？他现在不是客座教授么？”
乔安娜呆了呆，不由自主的点头。
确实啊，她似乎总是把他给忘了，万一他知道有这么一茬，而她甚至想不到还有他这么个人，他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那……那你就找他吧，一定要找！”乔安娜加重了语气。必须要麻烦他几回，左羿炀才会觉得高兴。
乔末眼睛一亮：“姐，你不如告诉路西法，左羿炀是你的男朋友！他总不能再对你死缠烂打吧？”
乔安娜苦笑摇头：“没用的，这样，只会给左羿炀带来麻烦。”
乔末沮丧的抓了抓头发。
看到他这么纠结痛苦的模样，乔安娜觉得无奈又好笑。
“小末，你去休息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乔末想了想，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姐，你也早点休息。”
“嗯。”
茶水已经快要凉了，乔安娜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一口。
为了不露出端倪，她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一丝一毫，即使小末也是如此。明天，一切就看明天了。
她抬头看了看清冷的月亮，心里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根据路斯明提供的几个地方，乔安娜最终选定了一个距离陵江市约三百公里的小镇。
这个小镇并不出名，但胜在清静，只有做大巴才能到。
她不能透露任何个人信息，就只能选择大巴车。
这天早上，她和平常一样和小末道声早安，然后拿着菜篮子出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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