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上门下聘

　　

　　柳乾知点头，温柔地看向孙姨娘道：“以后私下里就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了，瑶儿也是你的亲骨肉，亲近一点也是应该的。”

　　“谢老爷，谢夫人！”孙姨娘虽不知道卢氏有什么目的，可是既然柳乾知都那么开口了，她只得应下，随即笑着说：“其实奴婢今日天，还有一桩喜事要说与老爷夫人听。”说完还炫耀似的看了卢氏一眼，这才一脸娇羞地看向柳乾知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奴婢肚子里有孩子了。”

　　“真的！”柳乾知和卢氏同时问出声，只不过一个人是惊喜，另一个人则只有惊吓了。

　　“姨娘这两天身子一直不爽，今儿才请王医正把了脉才知道，是怀了身子，高兴得立即跑来告诉父亲母亲了，果然父亲母亲也是高兴的。”柳玉瑶在一旁微笑地解释。

　　“哎，多久了。”柳乾知上前扶住孙姨娘，把她按到椅子上道：“有了身孕还站那么久，当心累着。”

　　“奴婢不累。”孙姨娘满脸甜蜜地看向卢氏，挑眉道：“能给相爷生儿育女，是奴婢的福份，王医正说，奴婢这抬快两个月了。”

　　柳乾知低头一算日子，还真是差不多，因而开心地道：“谢谢你月莲，相府这几天连续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你这身孕来得真是及时啊，也为相府增添了一点喜气。”

　　卢氏暗地里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撕了，柳芊芊猜她此时心里恨不得把孙姨娘撕了，只是经过柳乾知的警告，她现在不动轻易去动这个孩子，不然柳乾知不会饶过她的。

　　屋里的气氛有点僵持，几人备怀心思的坐着，柳乾知一脸幸福地抚上孙姨娘还没显怀的腹部，一脸的有子万事足。

　　这时候，明路进来禀报，说：“老爷，定国公派管家过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一句话，把柳乾知从刚刚的喜悦中硬生生地拖出来，听到“定国公”三个字，他的脸又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卢氏一眼，道：“好生接待着，老爷我马上就去。”

　　说完回头看向孙姨娘的时候，脸色缓了缓道：“月莲你有了身孕，先回去歇着，晚上我再去看你。”又对柳玉瑶吩咐道：“这两天也别学什么女红了，搬到你娘院里，好好照顾她。”

　　“多谢父亲！”

　　“多谢老爷！”孙姨娘和柳玉瑶都一脸兴奋地向柳乾知道谢。尤其是孙姨娘，自从女儿五岁开始就被强行抱离自己这个亲娘身边，她几次跟卢氏请求让柳玉瑶回到身边，都被她以“京中大家小姐都是这么养大的”为由拒绝了，如今老爷亲自开了口，量她也没什么话可说，因而挑畔似的看了卢氏一眼。

　　要放在往常，卢氏早就跟她针锋相对，拿出主母的气势来压孙姨娘了，这一次却对她挑畔的眼神视而不见，甚至还微笑着对她说：“老爷说得是，妹妹还是好生回去养着吧，这两天就让瑶儿陪你解解闷吧。”要不了多久，她就得去伺候那个傻子，你们想见也未必见得到了。

　　孙姨娘听得眉头紧皱，心说，“不对啊，这不像是卢氏会说的话，她又在想什么幺蛾子？难道是想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压根就没想到，卢氏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头上。

　　柳乾知带着卢氏赶到荣宝堂时，就见国公府的管家正坐在椅子上，一脸悠闲地品着茶，厅里还放着几个红色绸缎盖住的木箱。

　　管家见柳乾知夫妇进来，只是敷衍地行了个礼道：“国公爷说了，这成亲本来是要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道程序的，只是现在你我两家的事情有点特殊，我家老爷昨日已禀明皇上，皇上也说，一切从简，当然这聘礼是绝对不对少了相府的，今日老爷差老奴把大聘之礼送来了，顺便还把昨日皇上给定的婚期也一并告知。”

　　“敢问管家，皇上给小女定的婚期是何时？”柳乾知还没说话，卢氏却先心急地问。

　　管家凉凉地看了卢氏一眼道：“皇上金口玉言，婚期定在一月后，到时我们国公府会派人来迎娶小姐的，还请夫人为小姐好好备嫁。”说着把礼单递给柳乾知，冷着脸说：“请柳相大人过过目，是否合我天璃国男方大聘的规矩。”

　　柳乾知也顾不上管家嚣张的态度，接过礼单，仔细看去，一旁的卢氏也凑一来一起看。

　　可两人才看了一会儿，两张脸都沉了下来。这叫什么礼单，还是定国公府下的聘礼？这不是成心羞辱人嘛！

　　管家看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们少爷打成这个样子，还想要多厚重的聘礼，要不是为了走个过场，老爷怕是连这些东西都懒得拿出来，你们就知足吧。”可是面上却一点也不露，问道：“柳大人可是对这礼单有什么异议？”

　　柳乾知强忍着怒气问：“敢问管家，这是国公爷亲自定下的礼单？”不怪他生气，看看这礼单上都是些什么啊，聘饼一担、海味八式、雌雄鸡两双、猪肉五斤、鲮鱼两条、陈酿四坛、京果四件、茶叶两罐、糥米十二斤、砂糖三斤二两。最贵重的要算是最后的那一对金手镯了。

　　管家眼中满是讥讽地道：“怎么？相爷不满意？”

　　哪里是不满意那么简单，简直就要被气得吐血了好吧，想到强娶自己的女儿，还给出这样的聘礼，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不过嘴里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唬着脸说：“这礼单怕是有所不妥吧？”

　　“不妥？”管家似笑非笑地说：“哪里不妥了，是有违咱们天璃国婚嫁习俗了，还是柳相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下官不敢！”柳乾知腹诽，“你们都捅到皇上那儿去了，我再不情愿，也不敢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不是成心挤竞人嘛！”不过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赔着笑道：“只是这聘礼若是放在平常百姓家，也没什么不妥，可现在是定国公府与相府联姻，这……”

　　“我们家老爷说了，柳府和国定府都是天璃子民，婚嫁之礼当然也只需按天璃百姓的习俗来办。且皇上一向提倡勤俭，柳大人您看……”管家轻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柳乾知听管家把皇上都搬出来了，只能忙不迭地点头，把所有的屈辱吞进肚子，看卢氏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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