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吉娃娃

　　一整只猪头，最后做出了三种卤菜——卤猪耳朵，卤猪头肉，卤猪鼻。这三种卤制的时长不同，配料也略微有点不同。

　　卤猪耳朵切成细丝，再拌上香菜和蒜泥，吃到嘴里是又柔韧又脆，格外爽口。卤猪头肉切成厚片，拌上香醋和芝麻辣椒油，非常入味，肥瘦相间、肉味十足。卤猪鼻切成薄片，拌上蒜泥和青红辣椒丝，入口质地挺韧而富弹性，很有嚼劲。

　　让奶奶和曦曦尝了尝味道，得到认可后，苗晨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猪头，收拾起来的过程太艰难了。在那漫长的过程中，苗晨晨很担心会因为处理不干净而导致最后的成品有异味。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

　　卤猪耳朵、卤猪头肉、卤猪鼻推出的第一天，苗晨晨还特意取了三个文气十足的名字——悄悄话、想一想、飘香。初衷是怕买的人一听什么猪耳朵、猪头肉、猪鼻子就不敢买了。没想到的是，刚一推出，熟客就争相试吃，还一个劲地问咋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做的。苗晨晨实话实说了，说的时候还怕大家有心理阴影，会不愿意买。没想到的是，大家的接受度很高，夸赞个不停。还没散集，就卖了个干净。毕竟，这么好吃的熟食，是难得的肉啊，还卖得这么便宜。

　　大家口耳相传，尝过别人买的大多也会来买，只是大家都直接叫那些菜为卤猪耳朵、卤猪头肉、卤猪鼻。苗晨晨特意取的那三个文气十足的名字再没人提起过。

　　后面的日子里，又陆续推出了卤猪尾巴啊、卤猪蹄啊、卤猪舌啊、卤猪肚啊、卤猪肠啊、卤猪心啊、卤猪肝、卤猪肺啊。味道也是各个不同。

　　卤猪尾巴骨节多，皮质薄，富含又糯又韧的胶质，啃起来很带劲。卤猪蹄皮充盈润泽，入口肥而不腻，糯香滋润，味道醇厚。卤猪舌味道咸鲜、口感脆嫩。卤猪肚香脆可口。卤猪肠香香滑滑的，吃起来略有嚼头。卤猪心色泽酱红，质地柔韧，入味透彻。卤猪肺咸鲜味，口感醇香。卤猪肝口味咸香，入口带颗粒状的口感。

　　当然，这些卤菜的诞生都经历了艰难的收拾、处理过程。记得那天怕彭师傅的小徒弟送到家的是一副猪肠。苗晨晨拎到手里时被熏得就差吐出来了。那个臭味简直是加强版的立体环绕型。清洗起来也大费周章，里里外外洗了无数次，确保洗干净了才下的锅。

　　卤猪舌也是个奇葩，卤之前是条平整的舌头，卤好后就成了一条卷曲的舌头，切片的时候不但不方便下刀，而且切出的片卖相不好。经过几次摸索，苗晨晨想出了个好主意——下锅前在猪舌头里插入两根筷子，这样，下锅后也不会卷起，出锅后还是一条平整的舌头，切片平整。

　　这些猪下水不是每天每一样都会卖，得看彭师傅分到的是什么。苗晨晨的摊子上，每天都会保证有一样猪下水，偶尔会有两样猪下水。没想到这样生意反而更好了，熟客带新客的换着花样吃。

　　就这样，在天气完全凉下来进入秋天的时候，苗晨晨的卤菜生意稳定了下来。期间，杨槐花的兔子是越养越精神，种的牧草也长得郁郁葱葱的。汪绿荷的肚子也开始显怀了，孕吐反应也越来越厉害。汪青青和李山石之间，却是一波三折。

　　汪青青直截了当地对李山石说如果想娶自己就必须当上门女婿的话。

　　可能是汪青青话说得过于生硬了，李山石的情绪有点没收住：“汪青青，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还是只要有个人答应你能当上门女婿，你就会嫁？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我？”

　　李山石平日里是极腼腆的，还特别容易脸红。汪青青被李山石那张气得通红的脸给吓住了，没有及时地做出应答。李山石看到汪青青一言不发，以为她是默认了。更是气得扭头就走。

　　李山石是属于外表憨厚但实质上脾气很硬的。汪青青则属于外表大大咧咧内心细腻的。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有了矛盾之后居然迅速的发酵了。

　　汪青青是越想越委屈，觉得这还没确定关系呢，就能这么地吼自己，那等到将来在一起了，还不知道会咋样呢。李山石则想着，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为什么还来招惹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看着像个能当上门女婿的？

　　汪青青和李山石发生矛盾后连着好多天都没有往来，互相憋着气呢。苗晨晨当时正和猪下水斗争得热火朝天，也没瞧出异样来。倒是苗曦曦一句“咋这些天都没见到木匠哥哥了呀？”让苗晨晨瞧出了不寻常。

　　苗晨晨先是问了问杨槐花，杨槐花表示不知情。苗晨晨又去问汪青青，问她和李山石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汪青青听到苗晨晨提到李山石，只知道哭，啥也不说，不管怎么问都是啥也不说。苗晨晨气极，直接去找了李山石。

　　“你和青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苗晨晨盯着李山石指着他的鼻子问。

　　李山石错开了身：“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苗晨晨侧着走了两步，走到李山石正面前问。

　　李山石像个闷嘴葫芦一言不发。

　　苗晨晨绕着李山石走来走去：“她也不说，你也不说。真是要气死我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喜欢汪青青不？”

　　李山石沙哑着嗓子回答：“喜欢。”

　　“喜欢？你这叫喜欢？你知不知道青青为了你，每天不吃不喝的，就知道哭。就差把眼睛哭瞎了！”苗晨晨吼道。

　　李山石听了，心瞬间软了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汪青青那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的。李山石二话不说立马朝汪青青家跑去。苗晨晨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跟都跟不上。

　　等苗晨晨到了汪青青家，见两人隔着院子的栅栏门站着。汪青青在里面，李山石在外面。好在两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苗晨晨知道应该是和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没当电灯泡，直接回家去了。

　　苗晨晨是哼着歌回家的，让相爱的两人重归于好了，苗晨晨是满心的成就感和欣喜。没想到的是，苗晨晨刚推开自家院子的栅栏门，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我回来了。”

　　苗晨晨像被按住了定格键，缓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面前站着的是王大力。高高的挺拔的正站在那儿，把苗晨晨面前的光都挡住了。

　　“王管家，你去哪儿了？”苗晨晨肚子里装了太多的疑惑。王大力送自己香雪姜兰花到底是不是巧合？他会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他不是说他之前失忆了吗？千千万万个问题堵在胸口，让苗晨晨觉得气闷。但最终，苗晨晨还是决定选择回避。王大力也是穿越过来的概率太低了。即便他是穿越过来的，也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联系。但还是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些日子。

　　“我往南边去了。有个镇上刚好举办每年一度的牡丹花展。我就去瞧瞧，顺便带了些新品种回来。来去的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巧的是，我见着海带了，你等等我，我顺便带了些海带回来，我去拿来给你。”王大力说着就往隔壁去了。

　　苗晨晨靠着栅栏门等着，仰着头望向头顶的树叶——居然都有些染黄了。上次自己也是这么仰着头看着树叶等王大力，那个时候的叶子还都是绿的。

　　不一会，王大力就背着一个过肩的大背篓出来了，背篓里装满了晒干的海带。苗晨晨看着那半人多高的大背篓，心想，这哪里叫“顺便带了些海带”，简直就是特意带了很多海带好不好。

　　王大力说：“我给你背堂屋里去，有点重。”

　　苗晨晨点点头带头往里走。

　　进了堂屋，苗晨晨才发现王大力双手捧着一个很小的花盆——花盆太小了，王大力的一双手几乎把小花盆捂了个严实。

　　王大力把花盆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这才把大背篓卸了下来。见苗晨晨盯着那小花盆看，就解释说：“这也是我从南方带过来的。这盆很小，叫拇指盆。带起来方便。这是送你的。”

　　“盆里种的，这是？”苗晨晨指着那只小小的花盆疑惑的问道。

　　“那边的人都管这叫厚脸皮，瓦上长得多。很容易活的。你养着，我先走了。”王大力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苗晨晨看着王大力出了院子，这才捧起了那只拇指盆细细地看——里面分明种的是一棵叫吉娃娃的多肉。

　　标准的莲座型，叶片卵型，每片叶子带小尖，还是标准的红尖尖。整个叶子都包得紧紧的，整体看来像只可爱的包子。

　　这不是吉娃娃是什么？苗晨晨在现代种过多肉，虽然多肉的品种很多，有些会叫不上名字，也有些容易混淆。但是吉娃娃，苗晨晨是不会弄错的。那么可爱的红尖尖，那么可爱的包子样，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厚脸皮？这么难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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