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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寻解药


  程征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晴竹拿了一临的披风回来,“你送公主回宫。”程征丢下一句话便去追一姗,一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眼落寞。

  程征转了两个弯终于追上一姗,他挡在一姗面前,“一姗,你听我解释。”

  一姗低头抹了泪,并未问及刚才,反而解释了自己,“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你回来,就出门去找你了。”

  程征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好。”程征横抱起一姗,“以后别跑这么快了,你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注意。”

  一姗将头靠在程征肩上,乖乖的点头。

  程征抱着一姗向明和宫走去,“你为什么不问我和一临?”

  “我相信你。”

  程征深沉的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因为不想伤害你隐瞒了你,最后却终于还是伤害了你。”

  一姗仰起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和姐姐……”

  不待一姗说完,程征驻足,低头吻上一姗的唇,一姗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雪纷纷而下,落在两人身上,安静而美好。

  遇安在散席之后遍寻不到袁辰,就来到了清和宫门口等一临。一临回来时,酒已醒了大半。

  遇安上前质问一临,毫不客气,“你为什么对袁辰下毒?”

  一临示意晴竹退下,晴竹开门进了宫里,留两人在外谈话。一临冷冷的回答,“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遇安又急又气,“我和袁辰都曾拼死救过你啊,公主就这样恩将仇报吗?”

  一临见遇安着急,松了语气,“你放心,我没打算让他死,只需要他帮我办几件事而已。”

  “公主您身为当朝储君,如此行事着实让臣子心寒。”

  一临毫不避讳,“不用点阴谋权术,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吗?能者不为我所用,留着做甚。你得袁辰身手不凡,为我效命几天,不过分吧。”

  遇安懒得跟她纠缠,“解药给我!”

  一临反问,“你不是用毒高手吗,怎么不自己去找解药?”

  遇安心急,“我现在找不到他。”

  一临笑道,“那你要了解药,又有何用?”

  “你……”

  “你还是去找他吧,让他来跟我谈条件。”一临不再多说,推开宫门进去。

  遇安奔走找了一夜,找遍了所有她认为袁辰可能去的地方,丝毫不见袁辰的踪影,她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去哪里,坐在了袁辰小宅的门口。

  而袁辰,散席之后便一个人出来了,他胸口疼痛不堪,感觉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自己的心脏,每呼吸一下都疼的想死。他策马来到万泉山,门童将他扶进密室,白衣老者为他诊脉,连连叹气,“造化弄人啊,毒药千千万,你为何就偏偏中了它。”

  袁辰看老者的神情,已经明白几分,“师父,如何?”

  老者摇头,“你中的毒若换在常人身上并不会危及性命,但不幸的是,你旧伤未愈,心脉本就薄弱,而此毒又专攻人心,于你而言无异于绝命剧毒。”

  袁辰不甘心的问,“解药可还有用?”

  “此时你的心脉如绷紧之弦,若服了解药,弦就会松下来,但松下来的弦也就没多少用了。你若想多活几日,为师劝你不要服解药,免心脉再受任何刺激。你若挨不了这万箭穿心之苦,为师可去为你索药。”

  “不用了。”袁辰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师父,我还能活多久?”

  “不过一月。”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袁辰点头,承嘉,难道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了吗?

  “你先在此静养两日,不可再劳心费神,待身心逐渐适应毒物再出去。”

  初一下午,程征匆匆应付完各种贺岁礼节,来到清和宫,晴竹请了他进去,程征见一临正在泡茶,问道:“你在等人?”

  一临摆弄着茶盏轻笑:“等你。”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一临倒了一杯热茶给程征:“尝尝看喜不喜欢?”

  一阵苦涩的气味顺着腾腾的热气上升,直冲程征的鼻子,程征端起皱着眉头小啜一口,“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喝苦茶了?”

  一临苦笑一声,“以前的你,会喜欢的。你就是这么不坚定的一个人。”

  若不是一临说起来,程征自己都不曾觉得,自婚后,每日一姗给程征送上的都是清新花茶,起初程征还觉得味道太淡,渐渐竟也习惯了这种淡雅清香,原来改变一个人是这么容易,原来,我竟是这么不坚定的一个人。

  一临细细品着,似苦涩似心酸,“现在的你,心被妹妹抓住了,舌头也被妹妹驯化了。喜欢上江南的荷叶清香了?”

  程征低头不答话,一临放下杯盏,“晴竹,把茶拿去倒了,换上花茶。”

  晴竹迟疑道,“公主调了一上午的茶……”

  一临看着程征,黯然伤感,“是我调错了茶,倒了吧。”

  晴竹端了茶壶出去,程征一脸歉意,“我总是会给你伤害。”

  一临起身走向火盆边坐下,“妹妹还好吗?”

  程征坐在了一临对面,“她什么都没问。”

  “昨夜我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你见谅。”

  程征并未介意,“你我之间,何需客气。”

  一临低头一笑,“让我猜猜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为了袁辰吧。”

  程征不悦道,“你既然说出来了,我想跟你说一说他,你与他无冤无仇,况且他还救过你,你为何要对他下毒?”

  一临伸出手悠闲的烤着火,“无冤无仇?这还是以前的你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关心则乱,所言不虚。他既然功力过人,我收为己用有何不可?”

  程征有些生气,“你既然知道他功力过人,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被你控制的。而且他一向不参与党羽政权之争,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何必非要拉他进来?”

  一临冷眼一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能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我若控制不了他,就让他毒发身亡好了。”

  程征急了,“一临!你不要任性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不会害你的。”

  一临毫不畏惧,对上程征的目光,“我现在就想要他,你会帮我吗?”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解药?”

  “是!”

  程征见她心意已决,不再与她争辩,站起来大步出去。

  几天之后,袁辰终于回到他的住宅,遇安每天都来数次,这会儿正好也在,见他回来冲上去抱住他,“你去哪里了?我这几天一直都找不到你。”

  袁辰温柔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憔悴了许多,快让我帮你看看你的毒。”遇安拉起他的手把脉,被袁辰反手握住,“不用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解毒吗?我去见过大公主,她说她是为了威胁你帮她做事才对你下毒的,我可以帮你解毒,只要你配合我,一定可以的。”

  袁辰不忍告诉她实情,暗自叹息,对遇安道,“我们先进去吧。”

  遇安软磨硬泡,袁辰终于同意。遇安经过大半天的望闻问切排除推算之后,终于有了答案,但是也露出了失望,“是噬心丸,这种毒由一种药引加两种毒草炼制而成,毒药即解药,我知道毒草,但是药引有上百种,我不知道大公主用的是哪一种。”

  袁辰安慰遇安,“无妨,大公主只是想用来威胁我,又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遇安无法安心,“可是,你怎知她究竟想要你做什么事?万一是你不愿做的事呢。不行,我要去找大哥。”

  袁辰拉住了她,“公主既然下了毒,绝不会轻易交出解药的,程征也未必能要到。”

  “大哥总会有办法的。”遇安抛下一句话飞奔出去。

  袁辰叹息,“可是承嘉,我并不需要解药。”

  京城繁华的天禄街一顶华丽的轿子路过,轿子里坐的是望春楼的头牌,京城第一妓犹怜,她浓妆艳抹,穿着貂皮外衣,头戴镶嵌珍珠的金色发钗,翘着鲜红的指甲打开首饰盒。

  犹怜喜奢靡,每月初十都会去玉林斋买他们新出的首饰。今日犹怜拿了首饰坐上轿子回望春楼,打开首饰盒,似乎对首饰没有人任何兴趣,拿出包裹首饰的锦缎,最下层有一张纸条,几个大字“明日午后,征”,还加了程征的印章。

  第二天程征如约来到望春楼,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说要见犹怜,丫头带路过去,开门后屋内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室内摆着两盆炭火,温暖如春。犹怜正躺在软塌上歇息,旁边丫头剥着葡萄递给犹怜,看到程征来了,她慵懒的抬手示意丫头下去。

  丫头轻声细步的退下关了房门,程征在软塌边上坐下,拈起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犹怜唇边,犹怜嘴角轻扬,朱唇轻启咬在程征的手指上,一片狐媚之色。

  程征缓缓抽出手指,犹怜翻身将程征按在塌上,身子压在程征胸膛,把口中含着的葡萄嘴对嘴送到程征口中,“这大冬日里的葡萄只怕你端侯府也没有吧。”

  程征嚼了两下转头吐出葡萄籽,“多谢美人。”

  犹怜伸手抚在程征的脸上,程征扯过她的手,紧紧抱住她,吻上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语,“这里说话方便吗?”

  犹怜机警的说,“房外有人。”

  “深居多年,功力倒是丝毫不减。”程征手指轻滑过她的脸庞,夸赞道。

  “奴家时刻心系侯爷,不敢怠慢。”犹怜媚眼一抛,酥软倒在程征怀中。

  犹怜只知门外有人,却并不知是谁,而此时门外站的正是一姗!她和吹灵走在街上,看到程征进了望春楼,便悄悄的跟了上来。

  一姗站在门口听到程征在里面和妓女亲热,气的转身离开。

  “找我什么事?”犹怜察觉到外面的人走了,在程征怀里轻轻扯开他的衣服问道。

  程征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我想请阿姐帮我救一个人。”

  “这算是一件事吗?”犹怜娇声问道,手不安分的在程征身上游走,从胸膛绕过脖颈,鲜红的指甲抚上他的嘴唇。当年程烈将军去世,犹怜离开程家,为报答程烈将军养育之恩,犹怜说日后可为程家办三件事。程征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美色诱导二皇子,从而一步步将二皇子从太子的位置上扳下来。如今,还有两件事没做。

  程征抱着她站了起来,转身又将她安放在软塌上,自己抽身去一旁坐了,“我若说不算,阿姐会救吗?”

  “不救。”犹怜撩拨着头发,果断的拒绝。

  “那就是了,这就是第二件事。”程征向她说明情况,“袁辰被大公主下毒,遇安找不出药引,我想请阿姐出手相助。”

  “好啊,”犹怜一口答应,起身扭着水蛇腰走向程征,坐在他的怀里,抛着媚眼抱怨,“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能得到我的真传?出门别说是跟我学的,我可没这么不争气的徒弟。”

  程征任由她挑逗,坐怀不乱,正经回答道,“遇安毕竟年轻,而且只是小时候跟阿姐学了点皮毛,你还认真了。”

  犹怜拉起程征的手放在她胸上,“行了,晚上带他们来见我吧,我今晚就接他们的客了。”

  程征握紧了拳头不愿松开,“多谢阿姐。”

  (作者感慨:你可以问我,对自己的小说不忍直视是怎样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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