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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婉约


  

  却在猛然想到秦若刚刚的喻,意气用事将斟满两杯酒水的杯子一口干了。

  “若若将那茶作我两,我便也以这酒作咱们两。总是要为他们寻个归处。”天佑指尖勾起,胖肚子的酒坛子在他的动作下又斟满了两杯。他端一杯,送到秦若面前,“若若陪我喝了这杯。”

  他堪堪端着杯底,透过指尖能看到杯子透明的色泽。似一捧水,似一汪泉轻轻被他掬在手,透明宁彻。香气便是顺着那小小的杯口,扩散出来,飘的满屋都是。

  酒气长存,浓烈却也醇香。

  秦若接了过来,这些年她和天佑守在一处,不论今日天佑到底是什么意图,喝一杯酒确实也是要的。

  手指擦过他的,只因为接杯子的自然触动,秦若并未放在心。她端了起来,杯子震动,其那浓郁芳香的液体便也随着杯子轻轻摆动。

  “敬我们走过的日子。”二十载风雨,都是他们生命浓重的色彩,那个本该高高在,在万妖山引领群妖的王,终究是因为自己流离失所。

  她仰起头,先干为敬。

  那透明的液体穿过她的喉头,落在肚。辛辣立刻在身体开了花。明媚的夏末,让人隐隐有出汗的感觉。喉间辣的狠了,顺手超起桌的茶还要再灌。

  天佑莞尔,“这些年鲜少见到若若喝酒。”

  张有所谓的好酒,或许不假。天佑两杯下肚,除了口齿留香,断无半点其他不适。

  正是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让天佑心思活泛起来。

  暗叫声好,端起另一杯酒,送了来。

  “我要敬若若这些年对我的不离不弃了。”

  斜阳收敛起最后的余温,肆意的挥霍着它的光芒。天边悄悄升起的,是一轮崭新的新月。月儿弯弯,尖尖两角,只在天单薄的挂着,却不见月华流光溢彩。

  山进入了一日的休息,本安静的群山更显寂寥。

  各方小院,零零散散的亮起一丝烛火。恰似黄昏的斜阳,温暖的蛋黄色,柔柔软软镶嵌成山一抹点缀。

  她和他,在这方小院,相视而对。他眼,是那个孤冷高绝的女子,一日复一日,让他徒增烦躁,只求抓住她那颗似要飞扬起来的心。

  她不语,眼添了动容。说到不离不弃,何尝不是天佑一路陪着自己,才让她能够走过那些艰难的前路。这酒,当喝。她眉头不皱,豪气接过又是一饮而尽。

  张有的话,仿佛还在天佑耳边响着:“哥们,好哥们。这酒可真真是我的私藏。三杯下肚,保管意乱情迷,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张有脸的猥琐,很是让人有出手打他的冲动,但看他的诚意,天佑到底收在怀。

  却问,“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秦若倘若稍微能顺从自己一些,又何来这些歪门邪道。张有笑没了眼睛,只露出那口白牙,“好不好,三杯后见分晓。”

  天佑漫长的睫羽敛去他的忐忑,酒坛子再起。

  这第三杯后,方能知晓今日之事到底有几分胜算。

  他送那一杯,说的动情,“若若,这第三杯你是一定要喝的。”

  什么眉目呢?

  “当是你可怜我这个知心人,求而不得,求而不得。”世有万千的借口,他却时时只能惦念起这个,****相见,****相处,这人却迟迟不对他的感情回应。求而不得,他看着她如山间的小鹰,逍遥自在。叹声世事无常,却没有他的位置。

  秦若那张平静的脸,终于有了起伏。时光是他们牵绊,共同的目的是他们牢不可破的同盟,她眼隐隐绰绰,到底是将视线对了那杯酒。

  他的求而不得,是她的万般无奈。

  接过那酒,透明的液体在眼前盘亘成旋。

  为什么要逼我。相知相守,即便没有那份爱他们不也活在当下,二十年的光阴还不够天佑看透吗?

  酒烈而味浓。

  她默默的放下杯子,见天佑那张鲜活的面孔依然是和自己面对面。

  “这酒,我都喝了。”

  她说的平淡。不知天佑看到那第三杯酒下肚,实则备受煎熬。

  再傻得人,也看得出,这便是秦若的拒绝。

  如今怎么办?按照张有的说法,破釜沉舟?

  亦或是今夜再度无眠?

  “若若的逐客令,说的太过明显。”这便是秦若。

  连饮三杯,屋已是处处酒香。

  他背过身,笑意不达眼底。深不见底的眼,晦暗不明。拉开房门,恰是山风铺面,缓了屋的酒气,带了些凉意。放眼望,此时山腰别具风采,小屋那橘黄的灯光,连接成片,煞是好看。

  他猛一回首,醉人的眼光落在她的身。

  “要不我在坐会?”

  这酒到底有用吗?他心默默数着,从若若第三杯下肚到了现在,早已过了五十个数。

  面前的姑娘,神清气爽,半点都没有醉人之态。他下不去手……咳,应该说是他不敢下手。

  这可如何是好?

  彼时,一只蜻蜓飞出半山,来到张有门前。

  翅膀震动,落到了张有鼻子尖。

  张有双目相斗,唠叨自语,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不过片刻,那蜻蜓振翅而去。

  秦若笑了起来,不算温暖的笑容却是别开生面,让天佑看的几乎痴了。

  嘿,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傻气的很。

  下意识便道,“若若这么笑,便是那山妖也要落了下乘。”出自内心的赞赏,真真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句话的功夫,也让两人之间残存的尴尬破解。

  只要天佑不是时时将那情挂在嘴边,秦若又有什么理由婉拒他的逗留。

  三杯酒以喝,在秦若看来天佑应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话题便也随着那三杯酒可以不用再提。

  “我这还存了些果子,你要是闲着且都吃了吧。”屋内也有一灯如豆,如同山间每一户的小门小院后,都有个小小的人影。小世界里进来不少果树都结了果子,秦若觉得与其落在地,不如留着自己进补。这些果子,可都是在灵气充裕的小世界长大的,功效自然帝清观那些仙果来的还要好。

  天佑瞧瞧端详她的脸色,双眼清明,不见一丝朦胧,心暗自焦急。“吃,自然是要吃!”一咬牙,不管不顾先蹭到留下来的机会。

  小小的蜻蜓奋力武动翅膀,从窗棂幽幽穿过,落在了天佑耳边。

  秦若去取果子的档,天佑会心一笑。

  却说那小人端新鲜的果子,皓腕便被天佑一把擒住。

  她抬眸,不解和疑惑,荡在眼。

  他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却多了两份轻浮,凤眼有的是理直气壮,“若若,不陪着我一起吃吗?”

  尽管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大胆轻浮,胸腔处却是心跳如雷。

  和在秦若的对视,几乎当场要落下阵了,遁走逃夭,全凭着那一念求而不得的隐痛暗暗支撑。

  回首曾经,两人不是没有身体的接触,那日的渡若河畔,他便是抱着她,背着她才活了下来。

  也许两人心有灵犀,也许是今日天若的求而不得到底是让她心柔软了下来。面前的小人,竟是没收回手,“我不爱吃。”那些果子,甜得发腻。只留着做补充灵气的存货,还是能硬着头皮吃一两个,若是当做水果这么品着吃,秦若却是不太愿意。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窃喜,有门!

  夜晚的小屋,潜伏着不可言传的秘密。

  秦若没有和往日一般,将他自己留下来转眼不见,而是难得的坐在了他对面,沉默着。

  天佑咬了两口果子,心思便飞到了天际。

  “今日你要留下来吗?”

  这样的话,算放在往日秦若也是不会问的。他****在这院打转,经常睡在屋,却是三年头一次听说秦若对自己的行为生了好。那果子肉卡在嗓子眼,差点呛住他自己,冒冒然问道:“若若,你这是关心我了吗?”

  秦若心底有个声音隐隐问着自己,关心他?

  桌前那张放大的俊脸煞是好看,此时此刻盯着自己的眼光简直都要柔的出水。

  她轻吟一声,撇开视线。

  天佑喜出望外,张有诚不欺我!

  托着下巴那只手,隔着小方桌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视线和自己相交。

  “若若,你有没有觉得我挺好看的。”

  试问天下间,谁还能想出天佑这样傻兮兮的说法?张有若是在当前,只怕早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已了。为了天佑,他那坛子酒可没少下功夫。对天佑说是,那酒性子烈,只有他自己知道,天下间哪里有什么性子烈的酒,想醉的人自然会醉,不想醉的人喝再多也还是清醒。最简单,最有效的做法,根本是在那酒放几滴别的药。鉴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秦若对那些个正常药物肯定又是有防备常识,张有才选了这么一坛子酒,浓郁的酒香可以将他下的药完完全全的掩在其。

  烛火朦胧,酒不醉人人自醉。

  面对天佑这笑掉人大牙的问题,对面的小人竟是好似认真思量起来,皱着眉头盯着他,半晌才道:“生的真好。”

  瞬间,天佑的自信心爆棚。左手换右手,在桌子下使劲搓搓。脸凑前了点,凤眼一眯,再问:“若若不喜欢我这么好看吗?”

  弱爆了的问题。

  这次,对面的小女人咯咯笑出声,仿佛五月开的娇艳的花,娇艳明媚。“傻子,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是了,秦若是真真不似往日的秦若了。

  天佑吞口口水,喉头联动。那份说不出的紧张随着秦若两次出人意料的答案慢慢平复在心。“那你摸摸看?”

  莫说天佑跟着秦若在一起的这些年,身边只有一个秦若。是早先在万妖山时,他也仅有过牡丹一个女人。若是论起这对女人的熟稔,天佑说自己是零也不为过。牡丹热情如火,房事更是积极主动,天佑所做的都是一味承受。真到了今日这样的田地,让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勾搭妹子,显然嫩得很。

  想来想去,脑空空最后竟是只想到自己这张脸,还算是招女人稀罕,不若从这张脸下功夫。方才有了那段二百五的对话。

  隔着烛火,对面的小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看的仔细,观的认真。盘旋在她脸的那双眼,终于找出秦若浮现的迷茫。心头暗喜之余身隐隐冒了细汗。

  他抓着她的手,不打算松开。

  见烛火闪烁,秦若眼凝出水雾来。

  这是什么鬼?天佑暗暗咬牙,让秦若摸摸自己,是什么勉强的事吗?还不容他细想,只见秦若唇齿一动,软软的声音响起在他身边。“我有点热。”

  热?热你哭什么?

  天佑心里跟着慌了起来。橘黄的光线秦若并未收回被他抓着的那只手,只是眼里蓄着泪,将落不落。似乎只要她一眨眼,成串的水滴会掉落。

  天佑心里发闷,仅是看到秦若委屈跟着难受的紧。那一半的兴奋便随着将落不落的泪,消散而去。

  “若若乖,都快到初秋的天了,怎么会热?”他难得用了哄人那套,既不成熟也不稳重,更像是个毛手毛脚的孩子张牙舞爪,无用武之地。说出来的话逻辑也差了许多。

  她摇摇头,显然他还委屈。她哪里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但觉血气不通,身置烈焰,灼得她难受。她便是咬了唇,狠狠憋着,却固执的不让那泪落下来。

  天佑经不得她这表情,更经不得她难受,心碎了一地。手忙脚乱兀自还要兼顾着分析:“不应该,不应该。”可不是不应该吗?春夏秋冬,四季的影响于她早无碍。正是夏风习习,温度恰当的季节热个屁啊。

  他抓抓下巴,在屋踱步。

  对面桌子前的小女人眼巴巴望着他。

  如何?当如何?

  不行,他一抬头,撞进了那双水气氤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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