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价值
“谁最强谁就是纳什族的族长？”宁忘川轻声重复了一遍，眯起眼轻声问道，“那现在你受伤了，谁是年轻一辈最强者？谁将获得下任族长候选人之位？”
卡维想了想，很笃定地说：“卡莫。”
“在你受伤之后，谁最先赶到？”
“卡莫。”
“卡莫是谁的儿子？”
“卡利大伯。”
“他和族长是什么关系？”
“他是父亲的哥哥，本应是这代族长。”
宁忘川微微一笑，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卡维看着宁忘川的侧脸，道：“前辈，什么很清楚了？”
宁忘川眯起双眼，扭头看着这位心无城府善良天真的少年，道：“你的大伯和堂哥，想要加害于你，他们想要做下任族长。”
“什么？”卡维一愣，随即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可能的，大伯和堂哥怎么会害我？前辈你一定是搞错了！”
“丛林这么大，你速度又很快，如果不是跟踪你，怎么可能这么巧救了你？那根藤蔓，估计就是他故意弄断的。”宁忘川冷冷道，经历过宁天成杀害父母之后宁忘川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不知不觉间变得阴暗起来。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阳光少年卡维不曾想过的。
所以他现在震惊地身体朝后狠狠一挫，双手撑在地上，不停摇着头，口中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堂哥为什么还要救我？直接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所以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要害我……不会的……”
宁忘川冷笑两声：“或许是你堂哥良心发现，又或者是他太胆小，只敢让你受伤而不敢让你死？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宁天成，所以话语变得很尖酸刻薄。
卡维浑身一颤，整个人丢了魂一样靠在背后的墙上，他虽然天真但却不傻，此时所有的回忆在脑中浮现，越来越多的细节让他不得不渐渐相信了这个惊悚的事实。想得越多，心颤地越厉害，也就没有注意到宁忘川语气的变化。
“不行，不能让卡莫得到最强！”卡维突然坐直身子，眼中射出骇人的光，“我现在就去禀告父亲，拆穿他们！”
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可。”宁忘川拦住他，道，“虽然你我都相信这件事，但毕竟只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贸然说穿只会弄巧成拙。”
卡维有些急切，恼火道：“那怎么办？比武大会下个星期就会举办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卡莫成为下任族长？要是在平时，卡莫绝对不是我对手，可是现在……”
他的伤很重，卡迪曾说过他连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可以找人代替出战么？”宁忘川突然问，嗓音低沉。
卡维一愣，想了想道：“如果参赛者出现意外，好像可以求助，只是求助者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岁。并且如果求助者获得了最终胜利，原参赛者伤好之后必须再和第二名打一次，赢了才能作数。”
“如果你伤好了，有信心击败卡莫吗？”
卡维心情并不好，情绪有些激动，狠狠道：“两个卡莫都没问题！”
“那好。”宁忘川眼中精光爆闪，“下周的大会，我来代替你。”
“真的么？！”卡维大喜，在他心中，宁忘川的实力可是远在他之上，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宁忘川缓缓点头，低垂的眼中寒意涌动，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全族自由相抗衡的价值。
下任族长，也可以说是全族的未来吧？
以未来对抗未来，不见得没有胜算。
而且在宁忘川看来，卡尔此人心思细腻，卡利的算盘和举动他恐怕早就了然于心，只是不想刺破这层纸，毕竟卡利是他大哥，多年兄弟，终究有些情谊。
只是当独子卡维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再多的情谊都会无影无踪吧？所以之前卡尔会出手拦在卡维面前。
所以，知道卡利算盘的卡尔更加不会愿意将整个纳什族交到心狠手辣思想激进的卡利父子手中，只是卡维受伤，他又不能亲自参加比武大会……
他急需要一个人来帮助自己。
宁忘川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自己在这种时候提出帮忙的要求，不管从时机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恰到好处，卡尔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这样想着，胜算好像还挺大呢……
窗外月色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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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纳什家族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争论了一夜的纳什族重要人士揉着发胀疲惫的脑袋走出会议室。
最后只剩下卡尔三兄弟。
“卡尔，你为什么执意不肯杀了那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卡利暴躁地拍着桌子，怒喝道。
卡尔则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粗大的双手十指相扣拢在一起放在桌上，平静地说道：“大哥，先祖教导我们要讲道义忠信，昔日的罗尔特正是欣赏我族这样的品质才答应先祖的条件。难道你已经忘了吗？”
卡迪坐在另一边，光头锃光瓦亮，他挠挠头，说道：“大哥，二哥说的确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利愤怒的目光推了回去。
卡利深深吸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一些，道：“二弟，你知道我族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四百多年，四百多年了啊！你要因为一个小小的恩怨就让族人四百多年的等待付诸东流吗？更何况，展博此人是联邦通缉犯，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难道我们还需要用道义去对待他吗？”
卡尔沉默片刻，沉声回答，没有丝毫退步：“大哥，他在联邦里是什么人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他是我儿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而且……我们已经等了四百多年，再多等几年又有何妨？”
顿了顿，他眼神微冷，说道：“大哥如此心急，莫非是想找联邦人报仇？可不要忘了祖训！”
“卡尔！”卡利瞬间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迪连忙上前拉住卡利，边劝边将他拉离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两人正好看到卡维匆匆走来。
卡维对两人行礼后，进入了会议室。
卡迪二人消失在门口。
卡尔抬头看了一眼，抬头问道：“有什么事？”
卡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时间渐渐流逝，卡尔的眼睛渐渐眯起，光芒却越来越盛。
最后，卡维提出了宁忘川的要求。
最后的最后，卡尔胡须抖动，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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