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冉暖坐起来看着他，简天明靠在椅背上伸懒腰。
“都不知道干什么，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平时没事都干什么？”他问。
“看剧，听歌，打台球，还有自拍。”冉暖故意一本正经地回答。
逗得简天明笑了，女孩子打发时间可不就是找角度、自拍、选图、修图然后发朋友圈么。
“你喜欢打台球啊？”
“恩，但是打得不好，不太会。”
简天明从椅子上站起来穿衣服，对冉暖说：“那我们去打台球啊，正好找点事干。”
冉暖也跟着站起来穿衣服，简天明经过她的时候看着她说了一句“我教你”，冉暖兴冲冲地跟上。
简天明领着她去了自己常去的会所，一般都是男孩子喜欢玩桌球的比较多，可是冉暖一直就喜欢台球，她觉得很酷。几个月没碰球杆，她本来技术就不怎么样，这下手更生了。
“我平常也经常过来玩。”简天明也拿了一支杆，服务人员帮他们摆好台球，冉暖举着球杆站在桌旁比划，冷不丁看上去还挺像样。
“先来一局试试看？”简天明双手撑着桌子对她说。
冉暖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这也不谦让了，摩拳擦掌准备炸球。简天明发现，当遇上冉暖喜欢热爱的事物时，她就会把最真实激动的那一面表现出来，眼睛里都有光芒，不像平时一样刻意收敛自己。
冉暖推杆，看球散开，一颗进洞还是她打，在台球桌旁来回走动观察球势。简天明抱着球杆站在一旁，有点出神地看着她一举一动，他特别喜欢看见这样卸下防备心的冉暖，兴奋得发自内心，笑得脸蛋都红扑扑的，让人光是看着她都有种满足感。
冉暖很专注地打球，他很专注地看着冉暖。
他想，大概是这个女孩太热爱自由了，所以讨厌世俗羁绊，讨厌在没兴趣的事和人上消耗热情。而和这样的人相处，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只有在她最放松的时候才能真的接近她走近她。
打了几局，都是简天明指导她，冉暖的台球是半路出家自学成才，她是女孩子力气小，经常把握不准球的重心在哪里，简天明一直站在旁边教她该怎么找角度，矫正她的手势，该怎样用力不会歪球……他全程都在用嘴说，偶尔用自己的杆给冉暖做示范，还很耐心地告诉她慢慢来不要急。
跟着简天明学到不少技术，冉暖觉得自己至少比最开始有进步，她练习的时候，简天明接到一个电话。
“我看见了啊，这是要炒的节奏。”
冉暖看看他，继续打自己的球。
“她经纪人给她规划的吧，应该是和那边商量好了的，清溪他俩也都不是第一次炒热度了。恩，套路太明显了，都得找个噱头吧。”
“行，恩，挂了啊，拜。”
晚上回去的时候简天明说他也要去Ｇ大附近办点事，顺路带她。坐在简天明的车里刷手机，冉暖才搞明白他电话里说的是怎么回事——新闻大标题：沈清溪付子凡疑因戏生情。点开结果并没有看到什么实锤，都是一些空穴来风。他们两个人演的电视剧今晚开播，刚刚又听到简天明打电话，那无疑就是假新闻了。
简天明开到一半看看后视镜，突然回头张望。
“怎么了？”
“我看看有没有人跟着，刚才那辆车拐了，应该不是。”刚刚经过一个路口，被简天明怀疑跟着他的车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每一天都会被跟吗？”
“也不是每天，他们也是能找到就跟着，时刻怕我人间蒸发，其实就是总想看看我找没找女朋友，比我妈还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冉暖现在跟他胆子也大了，听到这趁机问：“那你有吗？”
简天明没想到她会直接问，愣了一下看看她还得集中精力开车，有点无语地笑笑。
“没有啊。”
冉暖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他几眼，几欲张嘴好像想说什么，简天明也看出来她在组织语言，只是完全猜不到她要问什么，就等着听她到底想问什么。
“你和，清溪姐，不是吗？”冉暖放弃组织语言，直接一句一顿用最直白的方式问出来一直好奇的事。
“我和清溪，我和沈清溪？”简天明完全被冉暖问得一头雾水，要是她问他和Ｓａｒａｈ都比问他和沈清溪有迹可循，毕竟Ｓａｒａｈ团队捆绑他炒恋情的次数比较多。
“恩。”冉暖瞪大了眼睛等他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躁躁的。
“我们俩不是啊。”简天明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不知道她从哪得出来的结论能把他和沈清溪扯到一起。“我们就是铁哥们。”
简天明亲口否认，冉暖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八卦的心得到了满足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心里那种躁躁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简天明左手拄着车窗，右手单手开车，还沉浸在对冉暖奇怪的脑洞的感叹中，又补充说：“清溪有男友。”
听他这么说，冉暖又来了兴致：“谁呀，你们圈内的么？”
简天明不看她，直视前方开车，但是表情就是默认的意思。
“谁呀，可以告诉我嘛？”冉暖此刻已经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双手撑着车座对着他，她坐在座位上乱动，安全带系得歪歪扭扭的。
简天明含有深意地一笑，“不能说。”
“说吧，我不说出去。”
简天明还是笑着摇摇头，故意吊她胃口。
没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冉暖坐回原位，眼睛眨呀眨的，像个小孩子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车太少，一点没堵车的缘故，冉暖总觉得今天简天明开得有点快。
第二天，陆绮和张念商量年后电影宣传的事宜，张念忙得不可开交，前一天沈清溪新戏开播，他一边和陆绮商量什么场合需要简沈二人共同出席什么场合不同框，一边不停地接电话、回复下面的人，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关就没停过。
“微博热搜已经买好了，话题今天十点钟会刷上去。”张念刚放下电话，一个小助理就抱着文件夹进来向他汇报。
“念哥，付子凡那边已经发出去通稿艾特咱们了。”
“好好，让助理现在就回复微博。”
“还有网站经理问能不能放点花絮。”
“放花絮找制片方啊，找我们有什么用？也不在我们手里。”
“哦那我现在去跟他说。”
“快去快去。”
安排了手下去忙，张念才抽空拿出纸笔和合同坐在陆绮对面，两个人商量好年后电影上映时，尽量避免被片方利用宣扬恋情。都是在这个圈子混这么多年的，两家团队合作次数也不少，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陆绮和张念敲定这次ＣＰ是不能拆的，简天明和沈清溪目前的国民ＣＰ度很强，但是也不能过火，止于“老友之情”。
陆绮见张念忙成这样子，也不啰嗦浪费时间，专捞干货把一切都敲定，细致到宣传用词、配图，都一一列举出来，其间张念还接了好几个电话。
沈清溪跟着张念时间最长，她能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离不开张念的功劳。接连五年每一年沈清溪都能有提升人气和关注度的爆点，有时大爆有时小爆，粉丝这个群体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张念又特别会领导粉丝，使清溪的热度始终是其他小花比不了的。她本人也争气，敬业努力，她相信张念，一切工作安排都听他的，艺人和经纪人是最不能有分歧的，需得齐心拧成一股绳才能走得远。
把谈话效率提升到最高，陆绮和张念还是说了近一小时才搞定，她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张念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然忙得火烧眉毛。陆绮出门时还听见他给沈清溪打电话：“清溪，子凡录节目会和你电话连线，你注意配合他。我联系好的那几家记者拍照时候你俩记得该有的小动作得有，但是采访的时候不能承认。”
陆绮回到简天明这层，冉暖正在看书，看见陆绮进来，她赶紧站起来。
“坐下。”陆绮不让她太客气。“天明呢？”
“天明哥去接电话了。”
“你会做饭吗？”
冉暖被陆绮这个毫无转折的问题问得有点懵，一时语塞。
“会一点，但是不太会。”
“猴子抽屉里应该有一个写着简天明生活习惯的文件袋吧。”
冉暖想起是有一个，她看过但是没有复印下来。她拉开抽屉把它拿出来，文件袋很薄，也就几张纸，冉暖不知道是应该自己拿着还是递给陆绮。
这时候简天明回来了，陆绮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在桌上给冉暖一一排列开。
“你看一下，下午你帮天明把他家里收拾一下。猴子记得都很清楚，什么衣服放在哪一层你就按他写的做就行了，他回来也能找着。”
“诶。”冉暖赶紧点点头，可是心里不太情愿，她最讨厌最这种家务琐事了，当初想着自己就是来替张远航几天，应该不用管这么细吧，她就把它放起来装作没看见，本打算偷个懒结果还是要做。此外，这种事情是她的短板，她也担心做不好出丑。
看纸张和笔迹，这几页纸应该是张远航刚跟着简天明的时候写下来提醒他自己的，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他现在做简天明的助理当然是用不上翻小纸条了。冉暖从头到尾看了一下，猴子记得很细致，具体到简天明早上赖床时间的区间、冰箱里不喜欢放什么东西、抽烟一定抽什么牌子的等等。
冉暖看到猴子把简天明的饮食习惯特意单列了出来，还标记了做饭时候注意什么，才知道原来都是生活助理平常给他做饭，难怪刚才陆绮问她会不会做饭。
正准备好好钻研一下，宣传总监喊冉暖过去，她放下纸张就去外间办公室，内间只剩下简天明和陆绮。
“你每天没事待在公司干嘛？”
陆绮问简天明。
“待着……就待着呗。”
简天明含糊不清地回答，陆绮审视了他一眼，懒得管他的小心思，她来是有正事要和他说，随即拿出一个信封。
“上次你和薛玮宁出去玩，江也给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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