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事
这之后，她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月。当她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们拿来那晚的视频威胁她，她被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像一个肮脏而廉价的□□。
她几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可上次萧煜德掐着她时濒临死亡之感又让她没有死亡的勇气。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整天浑浑噩噩，直到何晏清给她打电话。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禁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他背着她做下这种事，竟然还敢给她打电话。不会以为她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要上演一场感人泪下的分手大戏吧！
她如约来到中心湖的堤坝上，激动不已地奔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泫然欲泣道：“晏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这段时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装。
何晏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矛盾纠结，终于把事情想通了。他刚开始接近她是为着赌注没错，可是这么久相处下来，怎么也算有点感情，真让他放手他还不乐意，趁着自己还没腻，再玩两年也好！就算被他们几个笑话也认了，自己高兴就好。他终于下定决心把人约出来，原本以为，以吴岚的性子，他若是想把人追回来不难，可至少得花一番功夫。没想到她竟然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他不禁有些得意。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冷落你了。”他嘴角噙着笑，语句听不出一丝的悔意。
“你就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吴岚的语气有点冷。
何晏清一惊，揣测起她的言外之意，可转念一想，她根本没可能知道事情的始末，猜她还是有点埋怨他。他将她揽到怀里，情话绵绵道：“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不在我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他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撒娇道：“你摸摸，我是不是瘦了，你都不心疼我……”
“真恶心……”吴岚低垂着头喃喃道。
“什么？”何晏清愣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岚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说的话就像一把弯刀在她心里抠挖，抽搐的疼痛让她几乎站不住。她一把将他推开，嘲讽道：“装，接着装，看我还陪不陪你玩下去。”
何晏清心慌，面上仍是冷静自持：“你在胡说什么？”
吴岚兀自说道：“打赌赢了挺开心吧，拿到了什么也不跟我分享分享，我□□上镜，好歹分我一点儿啊！”
“你……”何晏清表情有点崩坏。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吴岚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她直勾勾地盯住他，他感到毛骨悚然。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蓦地停住笑。死死地盯着屏幕，忽然整张脸扭曲变形。
何晏清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砰！”
吴岚将手机掷到水泥地上，四处飞溅的碎片在他脸上擦出一条血痕。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背影里有着孤注一掷地决绝。
吴岚来到了秦恒的住处，面容平静地按了门铃。
秦恒只将门开了个小口，伸出手一把把她拽进了屋里摁在墙上，唇舌随即攻占她的檀口。
吴岚慢悠悠地推开她，被撕扯开的衣服也不拉，风情万种地倚靠在墙上慵懒道：“把萧煜德叫过来。”
秦恒不悦地皱眉：“想玩2P？”
“嗯。”
秦恒掐住她的下巴，龇着牙道：“你越来越像个□□了。”
吴岚打开他的手，挑衅似的觑了他一眼：“你不喜欢？”
“你是在勾引我？”
她双臂吊在他脖子上，语气娇媚却又强硬道：“把他叫过来。”
“他技术比我好？”
“他力气比你大。”
秦恒轻抚上她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我好像越来越听不得你说其他男人好了……”
吴岚心里轻嘲，配合着吻上他的嘴唇，安抚道：“那我不说了。”
他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笑起来，紧紧地抱住她。吴岚不禁惊异，佩服他高超的演技。
“你……”他咬着嘴唇，语气艰难道：“……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吴岚难以掩饰她的震惊叫出声，一转念就认定了他又在戏弄自己。他这个人最为恶劣。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语气还是微微带点怒意道：“我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
“你也跟别人在一起……”他轻轻把她推开，低头落寞道。
吴岚真是要疯了才会觉得他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她烦躁地蹙起眉头，口气不善：“你们自己当初说好的事情，现在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跟我装什么可怜，我有的选吗？！”
秦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阴狠道：“谁也这么说了，萧煜德？！还是朱鑫和沈梓期？”
吴岚意识到这个氛围不对，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不利。她平复呼吸酝酿眼泪，红着眼眶看向他，委屈不已：“我也不想啊，萧煜德一不高兴就打我，朱鑫和沈梓期根本就是Gay还非要拉上我……现在连你也要怪我，我还以为就你对我好……”
秦恒上前一步紧紧拥住她，脸颊在她的发顶轻蹭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吴岚控制着自己的哭腔应道，环住他的腰撒娇道：“那你要做大餐给我吃，要不我可就生气了！”
秦恒笑着点点她的脑袋，宠溺道：“吃得小猪一样！”
吴岚看他这个模样竟然有一瞬间的愣神，如果没有之前的所有事，这样子的他真的不错。可是……她摸了摸外套口袋中的硬物，用力地捏紧，似是要从中获得力量。
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她就有点食不知味。而且秦恒坐在她对面，什么也不吃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笑，吴岚感到难以言喻的压力，竟萌生出退却的想法。
她尴尬地不敢看他，催促道：“你吃呀！”
“你喂我。”他一脸期待道。
吴岚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幼稚吗？”还有这表情真的不适合他！
秦恒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拾起筷子。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吴岚烦躁难安：“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光说些莫名其妙的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像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还是说你又在玩我，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感觉很有趣吧！”
她气喘吁吁地说完这番话，秦恒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平静地开口道：“等会儿陪我睡午觉吧。”
他是拿了她的课表吧，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空。她撇撇嘴答应了。
秦恒嘴角扬起一抹笑，夹了她爱吃的排骨到她碗里。
饭后，吴岚随他走去他的房间。她先走向浴室，随口道：“我先洗个澡。”
秦恒拉住她，她疑惑地回头。
“不要洗，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吴岚抬起胳膊嗅了嗅：“什么味道？”
秦恒低头凑到她的颈边，闭着眼深嗅：“你的味道……”
吴岚嘴角微抽，忍不住暗道，有病吧这是……
她走到床边，背着他脱掉了外套和裙子，换上了在这里的睡衣。新的睡衣，虽然早就买好了，但因为之前每晚都是裸着睡的，从来没有穿过。
初春的天气还是微冷，她哆嗦地钻进被窝里。抬眼见秦恒有些呆呆地看着她，不由招手道：“快进来啊，冻死了！”
秦恒耳根浮起一层粉红，含糊不清地答应她，却朝着门外走去。
“秦恒，你干什么去？”她朝着他的背影喊，但他并不回答她。
吴岚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她无所事事地打开了电视，放的是狗血爱情剧。她不禁自嘲，比起电视剧来，她的生活才更狗血。
“喝杯牛奶。”秦恒来到床边，将牛奶递给她，眼睛却看着电视。
“奇奇怪怪的……”吴岚暗自嘟囔着。
之后秦恒也换上了睡衣，和吴岚是情侣款的。吴岚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也没有想要问他的意思。
秦恒也钻进被窝里，却罕见地不往她身上贴。吴岚奇怪地看他一眼，只好朝他那边挪过身子。她自然地将头靠在他胸前，冰冷的双脚搁到他腿上。
“你说我们这样……”
吴岚似乎有预感他想说什么，不由打断他：“关系绝对不正常。”
秦恒黯然地闭了嘴。
吴岚假装困了睡过去，秦恒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整后，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手臂轻轻地环住她的腰。
吴岚没有预料到的是，她真的睡了过去，还睡得挺不错，一个人的时候她总因为噩梦而整晚失眠。手机砸碎了，手表也没戴，她只能透过薄纱的床帘大致感觉时间不早了。
她轻手轻脚地翻身，秦恒还睡着，呼吸声均匀。
她歪着头打量他，眼睛忽而湿润了起来。眼泪滴在了他的脸颊上，吴岚用指腹替他揩去。她左手摸出睡前藏在枕头下的折叠水果刀，刀尖对准了他的胸膛。
手在颤抖，几乎要握不住刀。
她轻声自言自语道：“都是你们逼我的……”
扬手，刀尖就要刺入他的皮肤，他蓦地睁开眼睛，里面尽是寒光。
她被吓得惊叫一声，松开的刀随着惯性穿透睡衣扎在他身上又滚落在床上。
吴岚下意识地想逃，却被他扯住了手腕反压在床上。她看到他野兽一般狠戾的眼睛，牙齿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她害怕了。
她牙关打颤，故作镇定道：“我说了，是你们逼我的！”
“你想杀我？”
“是你们逼我的！”吴岚抱着脑袋尖叫。
秦恒失控地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不管你要求什么我都答应，你喜欢吃，我特地去学了厨艺！你想学吉他，为了能教你，我做了多少功课！我甚至还要忍受和这么多男人分享你，我难道做的还不够吗！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犯贱，明知道你在我面前都是装模作样，还是不要脸地贴上去！我为了你连尊严都不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是我让你学烧菜的吗，是我让你学吉他的吗？！你就是犯贱！都是你自作自受！”吴岚挑衅地瞪着他，“还有，话不要说得这么好听。我提过什么要求了？都是你自作多情！哈，真搞笑，说什么‘忍受和别的男人分享你’这么恶心的话。你受不了你倒是把我抢过来啊，除了看我和他们□□，你干了什么？！哦对了，你帮着拍视频吧！我才应该恶心，我才难以忍受！我虚伪、我装模作样！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做的够多了！”
吴岚气喘吁吁地说完一席话，忽然捞过一旁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一刀扎进他的背。“不是我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吗……那你去死吧！”
她拔出血淋淋的刀，割断被他抓着的头发，推开了他。
秦恒绵软地仰躺在床上，他歪着头看她慢悠悠地穿起衣服，眼里流露出悲哀的神色。这种时候，他全然没有想到他自己的伤，而是想问她一个最狗血的问题。
他自嘲一笑。他知道答案。
吴岚连最后一眼都懒得施舍给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比他还绝情的女人。秦恒闭上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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