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肖烨磊告别吴岚之后，就匆匆赶往老宅。他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可是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他坐在沙发上，思索着该怎么不伤害两人兄弟感情地将岚岚的事说清楚。他整理好一套说辞，低头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没有回来。他回了趟自己的房间，屋里的摆设丝毫未变，他颇为怀念地东摸摸西摸摸。上头没有一点儿灰尘，看来哥哥一直有叫人打扫。
他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还没擦干就扑进蓬松绵软的棉被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有人坐在他的旁边，他睁开眼睛一看，是哥哥，他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何晏清见他清醒过来，起身扯松领口道：“来书房。”
他看了看钟，已经十二点了。哥哥平时工作都这么晚吗。他不禁有些担忧哥哥的身体，皱着眉头紧跟在他身后：“哥，你天天回来这么晚吗？工作累不累？不要这么拼命，身体健康最重要了，少赚点钱没关系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他坐进沙发椅里，将双脚随意地搁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他挠着头，刚才准备好的话在面对哥哥时突然难以说出口。他不安地坐在一边，试探着问道：“哥……你……就是，你现在还喜欢岚岚吗？”他一边问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何晏清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狠戾，对上他茫然不安的眼神，收敛起锋芒：“你想说什么？”
肖烨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个，哥，我是想说，我今天去问了医生，他说岚岚的精神有问题，不能受刺激的！……我、我就是想说，哥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见岚岚……”他越说越小声，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让你来说的？”何晏清换了下交叠的双腿。
“不是……岚岚看到你总是不开心，哥，我求你别再见她了！”他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语气有些激烈。
“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肖烨磊愣住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他呆呆地摇头。
何晏清搭在扶手上的手突然开始握紧，手背上青筋毕现，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郁。他突然泄力，平淡道：“这些事不该我来告诉你，倒希望你永远不知道。”
肖烨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哥，刚刚说的你能答应我吗？”肖烨磊着急地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何晏清紧盯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道：“小磊，你听好了。吴岚，是我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她。”
肖烨磊倏地直起身子：“可是哥，岚岚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何晏清摊手：“So>“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他生气道。
何晏清不置可否。
肖烨磊看他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更慌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放软语气，几乎恳求道：“哥，我们公平竞争，看最后岚岚选谁好不好？”
“呵。”何晏清嘲讽地轻笑一声：“公平竞争？不过是那些手操胜券的人说的玩笑话罢了。抱歉，我只知道不择手段。”
“哥，你别伤害岚岚！”肖烨磊控制不住情绪大吼道。
“你还真是听风就是雨。小磊，哥不想伤害你，劝你还是尽早放手。”何晏清好脾气地劝导他。
“哥，当初是你抛下岚岚的吧，岚岚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干嘛非要插一脚呢！”
何晏清皱眉：“小磊，不要激怒我。而且我跟她的事我们自会处理，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多管。”
“哥——”肖烨磊心下焦急，他与哥哥对抗没有一点胜算，他不得不好言好语：“岚岚跟我呆一起很开心，她今天笑了好多次。她高兴就好了，哥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哼，我没你那样的情操。我想要的，就是她回到我身边。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很简单的事吗？”
肖烨磊看他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声音又不自觉地拔高：“哥你怎么这么自私？！岚岚开不开心对你来说就无所谓吗？！”
“你好意思说我，你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你敢说你不希望她和你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岚岚回到我身边就不会开心呢？她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整天都是笑脸。再说，如果你真心为她好的话，不如放手，你该让她试试，是不是在我身边，她会更开心。”
肖烨磊愣愣地听他讲完这段话，不禁开始迷惑起来。他的的确确也又私心，他也不知道岚岚当初是有多爱他。岚岚跟他在一起是很开心，那如果是跟何晏清在一起呢？毕竟他是她曾经倾心相付的爱人……如果真为岚岚好，他就不该在她还没有做出明确选择的时候干扰她……
何晏清看他脸上表情几度变换，嘴角勾起弧度：“想清楚了吗？”
肖烨磊看向他，他整个人显得懒散而放松，他的眼神带着些许了然的得意。
肖烨磊突然狠狠蹙起眉头：“哥你根本一点都不认真！我为什么要把岚岚让给你！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了，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就要和岚岚在一起，你这么奸诈，我会全部告诉岚岚的！”
何晏清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他稍稍一顿：“□□还回来。妞儿的手术费我就大方地出了，也不找你要。只是她之后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就要托付给你了。噢，还有，你住着的那套公寓突然看着挺顺眼的，就想放在手边看几眼，人就不方便住里面了。”
肖烨磊没想到哥哥竟然做得这么绝，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他忿忿地跺着脚离开，嘴里念念有词：“不住就不住，谁稀罕！”
何晏清冷冷地瞥了一眼转开了脸。
“岚岚家的钥匙拿来！”肖烨磊意识到什么，回到书房，怒气冲冲地朝他伸出手。
何晏清表情不愉，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个钥匙丢给他。
第二天一早，肖烨磊带着蟹粉小笼赶到医院，结果时间太早，吴岚都还没起床。
“岚岚……”他趴在她耳边轻轻地唤道，脸上带着类似甜蜜的笑容：“快醒醒……吃早饭了……”
“岚岚……”他视线渐渐凝固在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偷笑着亲了一口。他一不小心又做坏事了。
吴岚睁开眼睛，发呆似的靠坐在床头，歪着头的模样像可爱的芭比娃娃。
肖烨磊将她散落在她脸颊的头发拨到耳后，抿了抿嘴又亲了一口。
吴岚将目光机械地转到他脸上，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良久才绵软道：“你来了……”
肖烨磊看她嘴唇有点干燥，拿过床头的水递到她嘴边：“渴吗，喝点水吧？”
吴岚别开了，有些小脾气：“不要，还没刷牙！”
“那我给你拿牙刷牙膏！”他不待吴岚表态就冲进了卫生间。一手拿着杯子牙刷，一手拎着脸盆。
她将杯子牙刷递给她：“岚岚你刷吧，水吐到脸盆里，我接着。”
吴岚愣愣的结果半晌没有动作。
肖烨磊疑惑：“岚岚怎么了，怎么不刷了？”他脸盆都举着半天了。
“我感觉好像怪怪的……”她脑子还不清醒，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我怎么不觉得。岚岚要不我帮你吧！”
吴岚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手好好的为什么要你帮我？”然后自顾自刷起牙来。
她刷牙的时候嘴边冒出一堆的泡泡，肖烨磊趣味盎然地盯着她：“岚岚，你是美人鱼吗，为什么能吐出这么多泡泡？”
吴岚抬眉瞟了他一眼。他是外星人吗，问出来的问题奇奇怪怪的。
等她将杯子牙刷交给他，肖烨磊将脸盆放到地上。抬手自然地擦掉了她嘴边残留的泡泡：“哈哈，干净了，我真厉害！”
吴岚目送他有些蹦跳的背影，有些郁闷，她真的完全不知道他在开心些什么。
他在卫生间一阵捣鼓，手里托着块毛巾走到她床边。吴岚正要伸手接过，肖烨磊躲开她的手连忙道：“我来我来，岚岚你别动！”
吴岚还来不及反应，她脸上就盖上了一块温热的毛巾。
肖烨磊一丝不苟地替她擦着脸，神情严肃而认真，好像在做一件极其神圣而庄严的事情。
“好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将小笼和豆浆端到她眼前：“岚岚快吃吧！”
她打开袋子，看了眼是两人份的，说道：“我等你一起吃。”
“好！”肖烨磊笑得咧开了嘴，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坐到她旁边：“一个甜豆浆、一个咸豆浆，岚岚要喝哪个？”
“甜的吧。”
“喏，这个甜的，给你。”他插好吸管，放到她手边。
吴岚突然好奇地问道：“那你喜欢甜豆浆还是咸豆浆？”
“我？他思考了会儿开心地笑道：“岚岚喜欢甜豆浆的时候我就喜欢咸豆浆，岚岚喜欢咸豆浆的时候我喜欢甜豆浆。”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说些花言巧语，她轻笑一声道：“你是要跟我唱反调的意思吗？”
“诶？！”他看岚岚的神情有些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笼：“不是不是……岚岚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岚垂下眼睑，语气冷淡道：“我不喜欢花言巧语，以后不要再说了。”
肖烨磊着急解释道：“岚岚我没有花言巧语，我说的是真话！你相信我……”
他沮丧失落地垂下了头，好像他跟岚岚在一起，总是在说“相信我”……
“岚岚，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他郁郁地开口。
“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会些花言巧语哄骗女孩还会什么？！”吴岚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岚岚，我不会骗你的，真的真的，我没骗过女孩子！我发誓！我保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男人不都这样虚伪奸诈吗？等我真的相信你，你该在心里偷笑骂我蠢了吧！”
“岚岚……”他皱起眉头，忽然一把将她拥到怀里：“岚岚，你看我的眼睛，听我的心跳，我没有在说谎……”
吴岚趴在她的胸口，耳边的心跳让她平静。她仔细地听着，忽然道：“可是你心跳很快啊。”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在撒谎？！
他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委屈道：“岚岚，你相信我……”
“好啊，就相信你……如果被我发现你在骗我，我可是会做出很可怕的事的。”
“不骗你！”他自信道。“那个，岚岚，你只相信我好不好……千万不要听哥的话，他太狡猾了！气死我了！”
“发生什么事了？”吴岚从他怀里抬头问他。
“我们边吃边说！”他将一个小笼递到她嘴边，她顺势一口吞下。
他幽幽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昨天去找哥，就、就跟他说，那个，就是你是我女朋友，叫他不要再缠着你了。他不听，我就跟他吵起来了，他那套公寓不让我住了。”
吴岚皱眉：“你以后不要找他了，以前的事……我想还是算了，我也不想跟他再有纠葛……”
她眼神有些迷茫的空洞，像是回忆，像是缅怀，像是不安。他抱紧她，重重地点头：“以前的事我们都不管了，以后就我们好好在一起。”
“嗯，不管了……我们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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