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不管不顾地冲到了马华光住处。以前乐队排练的时候就在他家，所以他熟门熟路。
他“嘭嘭嘭”地砸着铁门，大声吼着：“开门！华光哥你开门！”
马华光只穿了一条短裤，迷迷糊糊地顶着一头乱发打开门，烦躁不已：“小磊你做什么？大清早的。”说完也不再管他，踢踏着拖鞋径直往床边走去。
肖烨磊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背后血红的抓痕，眼眶通红，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华光哥，你实话跟我说，岚岚……”他哽咽了一下，马华光也侧过身看向他。
“岚岚，昨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马华光收回视线，躺到床上，点起一根烟，随意道：“你知道又能怎样呢？”
“你告诉我是还不是！”
马华光动了动身子，吐出一个烟圈。“一夜情而已，你情我愿，看开点儿。”
“华光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吴岚，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邪笑着，“怪我上她？”
肖烨磊脑子里地一根线“噌”地一声绷断了，他猛地扑上去将他按在床上，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脸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马华光嗤笑一声，使巧劲儿将他掀翻在地上。“只能怪你自己丢下她！”
肖烨磊仿佛失了灵魂一般站起来，晃荡着朝门边走去。
“等等！”马华光叫住他，“那女人的戒指。”他翻找出吴岚的银戒指，朝他砸去，正好击中他的脑袋。
肖烨磊迟缓地捡起戒指，握在手心里，跌跌撞撞地出门了。
他记不清怎么来到吴岚的住处的。等他清醒过来，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肖烨磊有些无力地敲着门，他没有期望吴岚会给他开门，他只是想敲门。
“吱呀”一声，这个老旧的门打开了，吴岚就这样站在他眼前。
肖烨磊目光悲伤地盯着她，忽然上前抱住她。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忍不住低泣出声。
吴岚茫然地愣在原地，耳边传来的呜咽的声音让她感到丝丝心疼。她犹豫了片刻，抱住了他，像母亲一样温柔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理了理他凌乱头发。
“岚岚，我也可以的，你不要找别人……我好难受……你别找别人……”
吴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觉得他可能受了什么刺激神智有些不清了。她顺着他安慰道：“乖噢，不找别人……不找别人……”
肖烨磊听到她的话，倏地抬起脸来盯着她，吸了吸鼻子道：“岚岚你自己说的，你不能骗我？！”
吴岚呆若木鸡地眨眨眼睛：“不骗你。”
“呃……骗你什么？”
他俯身抱住她，脸颊在她耳边蹭了蹭，闷声道：“岚岚，你别找华光哥……也别找别人！我不喜欢……我会想打人……我会哭的……”
“你……”吴岚身子有些僵硬：“你知道了？”
“嗯……”他不开心地应道。
吴岚将他推开，冷声冷面：“这个事情你别管，也管不着。”
“岚岚……”他小心翼翼地唤她的名字。
“我放荡、我下贱，我就喜欢跟男人□□不行吗？！你怎样，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我随意！”
吴岚的脸色发白，语气有些尖锐。
他焦躁地跺着脚想表明自己的想法，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岚岚，你喜欢没关系！岚岚你找我吧！我很厉害的！真的！你找我吧！你别找别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证明自己的话，“岚岚，你不要找别人，你跟我做吧！你爱怎么做怎么做，我都行的！”
吴岚瞪大了眼睛，被他出其意料的动作弄得慌里慌张的。她一边捡着他的衣服，一边又想遮着眼睛：“嗳嗳嗳！肖烨磊，别脱了别脱了！你别冲动！衣服、衣服！衣服拿好！”
“岚岚你不相信我吗？”肖烨磊眼神受伤，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
“相信相信！你先把衣服穿好！”吴岚感觉自己像是在劝一位失足少年。
“我不要！”肖烨磊忽然躺倒在地板上，朝着吴岚的方向道：“岚岚，你来吧！”
吴岚捂住隐隐作痛的脑仁儿，脸色微囧。肖烨磊把她想成什么人了，简直就是调戏、奸淫美少年的超级恶霸。
“肖烨磊，你听我讲……”
“叫我小叶子！”
“好好好！”吴岚满口答应。“小叶子，小叶，你听我讲！冲动是魔鬼！你年纪小，还不懂！这种事情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才开心，天时地利人和！没错！缺一不可！”
“岚岚你骗人！你明明跟华光哥一起做了！为什么和我就不可以！”他坐起身子不满道。
“呃……你还小嘛……”吴岚自己都觉得这套话说得心虚，看吧，自打耳光。不过她看肖烨磊小是事实。他年纪本来就比她小，而且无论是样子、行为还是性格，都让她觉得像个大男孩。大多数时候，她只能把他当成弟弟，甚至儿子看待。而她的母爱还有待激发。
带坏天真、纯洁的孩子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已经21岁了！我不小了！”肖烨磊申辩道
“嗯。比我小的，就是小。”吴岚干脆也耍起赖皮。
肖烨磊朝她张开双臂，撒娇似的软声道：“那你抱抱我！”
“抱你抱你。”他已经做了让步，吴岚也不好太过强硬，颇有些无可奈何。
“岚岚你要遵守承诺！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关于这一点，他很坚决地说道。
吴岚沉吟了一会儿。
“岚岚！”肖烨磊生气地叫她。
“好吧，答应你。”
“我们可说好了！”肖烨磊像得了圣旨一样说话有底气。
可惜，吴岚不是皇帝。
肖烨磊得了他的保证喜滋滋地回了学校，进寝室的时候又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磊磊，我还以为你揍人去了呢？！怎么这么开心？还是有什么搞错了？”
肖烨磊垮下了脸，撇着嘴道：“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没搞错？那你还那么高兴？！吴岚给你哄的？说她手段高好呢还是说你缺根筋？！”
“岚岚答应我了不跟别人□□！”他昂着头，有些骄傲的样子。
正对着电脑的某人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你你，你就这样直接跟她说的？！”
“对啊！”肖烨磊理所当然。然后挤到他身边，脸色微红：“你们说的那个，我想看看。”
“爱情动作片？！开窍了啊！”
“是电影？”肖烨磊疑惑不已，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当我没说！电脑拿去，不用客气！有什么不懂尽管请教，我的名字是雷锋！”
肖烨磊遮遮掩掩地看完短片。整个人变得发烫发胀，心脏的跳动超速了。他混乱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吴岚的身影，浑身都难受。
肖烨磊今天显得特别心急火燎，家也没回直接赶到了酒吧。“哥！岚岚来了没？”
“她不舒服，今天不来了。”
“啊？岚岚怎么了？我中午才见过她！我去找她！”
他刚转身就听见哥在他身后不经意道：“说也奇怪，还是马华光打电话来给她请的假。”
肖烨磊脚步蓦地顿住，皱着眉头不悦道：“岚岚自己都没说要请假，华光哥凭什么替岚岚做主！”
对他的抱怨表示无可奈何，耸着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两个人呆在一起？”真是疯了他才会说出这些话！他竟然像一个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企图离间两人的关系。
肖烨磊抿起嘴唇，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会的！岚岚已经答应我了！我相信她！”
他掏出手机，自言自语道：“我要给岚岚打电话！”
这是自从两人认识以来肖烨磊第二次打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让他忐忑又期待。
电话竟然接通了！
“岚岚！你接我电话了！”肖烨磊高兴地手舞足蹈。
“嗯。正好有事跟你说。”
“是什么事？”他转念一想，莫名心跳加速。“岚岚，是你要找我吗？！我马上过去！”
“不是！”吴岚有些慌里慌张地急忙否认。“你去‘不渡’的话，跟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了。或者你给他打个电话也行。”
肖烨磊奇怪地朝投去一瞥。“岚岚，你怎么不自己跟哥说，他在我旁边，要我把电话给他吗？”
“不用不用！你跟他说就行了！”
听到了他说的话，又神经质地捕捉到他眼中同情的神色，难以言喻地难堪在胸口膨胀。握着酒杯的手指因施力过度而指节发白。他心中暗暗苦笑，这算“现时现报”吧。
“好吧！岚岚你在家吗，我去找你！岚岚我买点吃的来吧！哦！差点忘记！岚岚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买药，还是去看医生？！”想到吴岚病怏怏的样子，他心里不禁有些难受。
“有点过敏，没事。”
“那岚岚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立刻去买！”肖烨磊动动腿活动着身体。
“不了，我已经在烧饭了。”
“岚岚，有我的份吗？我也想吃你做的饭！我今天太兴奋了都忘了吃饭！我好饿……”
“……有。”吴岚的声音忽然有些无力。“你去买两个泡芙，还有原味奶茶。”
“遵命！我马上飞奔过去！岚岚你等着！”
“……挂了。”吴岚挂断手机。
“拜拜！”尽管知道那头已经收了线，他还是乐呵着告别然后收好手机。“哥，我先走了，明天见！”
抬起脸，视线追随着肖烨磊欢脱雀跃的身影，黯然地低了头。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他和肖烨磊差在哪里。肖烨磊对吴岚，不逃避、不讨好。他在以他的固执，以他的温柔真心，以他的忠诚陪伴着吴岚。也是在驯服她。与他相比，他没有那股傻劲儿，他要求得到回报。这几年他对吴岚花费的精力和情绪，他不甘心就这样付诸东流，所以他才直到如今什么也没得到。
即使如此，他依然认为在付出了这么多以后，要求回报是应该的。他只是失策。他应该做好更完美的伪装，不该将这一点暴露在吴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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