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肖烨磊虽然气他，但情况紧急也顾不了其他了，迈开大长腿追了上去。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吴岚侧头瞥了他一眼。
“吴吴吴……岚。”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心跳加速，紧张地快要说不出话。
“叫岚姐。”她说着身子歪斜就要撞上水泥墙。
“当心撞到墙！”他快速伸出手掌覆到墙上不让她撞疼。
“傻子。”她轻斥一句。
这是路边刚好停下一辆出租车，吴岚伸手拦下。肖烨磊一怔，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报了个地名，就摇下车窗，闭目养神。
肖烨磊离她远远地，既不敢吵她也不敢靠近她。
下了车，还要步行好一段路，肖烨磊一直护送她到大门口。看她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他黯然地盯着门板，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啪啪”地把门拍得震天响。
吴岚“唰”地一下把门打开，一脸地不耐烦：“你想干嘛？！”
肖烨磊被她慑人的气势吓退半步，有些胆怯道：“我……我只是想、想你……”
吴岚眉头蹙地更紧。
他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给、给我留个手机号，以后排练的时候，好、好叫你！”
“排练？配合我就好了，这点水平都没有组什么乐队。”
“那……有事要联系你怎、怎么办？”
“明天开始，每天八点我会准时到达酒吧，如果没有准时到，就说明我有事耽搁了，就算你打电话也没用。所以，其他还有什么问题？”
肖烨磊摇摇头。
吴岚轻蔑一笑，摔上门。
肖烨磊在门口呆立半天，鼓起勇气又一次敲门。
“我去！你烦不烦！”吴岚烦躁道。
肖烨磊扯了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傻笑出来，憨憨地问道：“那我没事的时候能打给你吗？”
“没看出我讨厌你吗？你什么毛病非要热脸贴冷屁股！”
他不言不语地递出手机，眼睛亮晶晶的。
吴岚大眼对小眼地跟他杠上了，两个人都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像两尊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岚估摸着有半个小时，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率先认输道：“好吧，你赢了。”她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扔给他：“有事没事都不要打电话。”
他接住手机，兴冲冲地道：“我能打打看吗？！”
吴岚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不能。”
他耷拉着眉毛，委屈道：“我怕你骗我……”
“能不这么幼稚吗，我已经很烦了！”她手指快速地敲着门框。
“你来酒吧前有吃饭吗？”
“到底管你什么事啊！”吴岚忍不住吼道。
“我只是想说，不吃饭对谓不好，还有女孩子不要多喝酒，你现在脸很红，是因为体内缺少分解乙醛的酶，这样其实对肝脏负担很大……”
“我对化学不感兴趣，也没兴致听你的谆谆教导，再见！”她再次甩上了门。
肖烨磊不禁自我反省：他是不是太不会聊天了……，他撇着嘴一脸愁苦。
这还是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类似挫败的情绪。
酒吧里，马华光和陈家茂围着吴岚正谈得热烈。
“大帝，你是不是要对人吴岚下手？”陈家茂问道。
“看情况。”
“我看小磊是肯定栽了，一脸情窦初开加神魂颠倒的模样。”
“是啊，一见钟情，佩服。”
“也不怪他，人长得好看啊，身材还火辣，神神秘秘的。”陈家茂一脸八卦地凑近他问道：“知不知道什么来头，看起来挺厉害的！”
马华光抿了口酒：“厉不厉害不知道，肯定有点故事。”
第二天，肖烨磊提早了半个钟头就到了酒吧，时不时要跑到酒吧门口张望一下。
离八点不到五分钟了，肖烨磊不禁心焦。手心里握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打电话。
他在门口踱来踱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给她拨了个电话。只是才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他抬腿就跑出酒吧，朝她家的方向奔去。匆匆转过转角，蓦地撞到一个人。他眼光瞟见就看出是吴岚，连忙扑过去拉住差点被撞倒的她。
吴岚手肘一扭挣脱他的手，将滑下来的吉他背带背好，脚步不停。
肖烨磊愣愣地注视她的背影，忽然笑得开心地追了上去。
“岚岚，你真厉害，时间算得好准！”他长手长脚地跟在她身边试图跟她搭话，像极了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猎犬。
吴岚眼角一抽，严厉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摸摸自己的头，无辜道：“啊？我忘记了。”
吴岚不相信他，怀疑地打量他，嘴上却说着：“忘记就算了。”
“岚岚，等会儿打算唱哪首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只觉得无比自然。
吴岚侧了他一眼，道：“我喜欢n，恰巧有一首，作为开场正好。”
他激动地蹦跶起来，大声号呼道：“我也喜欢他！他是我从小的偶像！岚岚我们竟然都喜欢他，太神奇了！这首歌我我也超级喜欢！你知道乐队的名字谁想出来的吗？！快猜我快猜我！”
“呵呵，我猜是n。”她快步走进酒吧，因为他的大声嚷嚷让周围莫名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她只能说，很丢脸。
“岚岚你一定也喜欢那首歌里的女生……”
“女人。”吴岚打断他纠正道。
“对对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总想看她一眼，岚岚你说她真的存在吗？”他满含期待地盯着她。
吴岚勾唇一笑，确信道：“当然。”
“岚岚你是见过吗？给我讲讲吧！我想知道！”他抓着她的手臂道。
“像黑玫瑰一样的女人，性感又端庄，单纯又狡猾，美丽而骄傲，是这样的女人……”
“她是谁，有照片吗？”肖烨磊好奇不已。
吴岚侧目，暗暗摇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讲起等会儿上台要演唱的歌：“其他的歌例如：ns的ay，on的，我个人比较喜欢，其他的你们有什么推荐可以跟我说，摇滚的话尽量不要选，我没那种激情，唱不来。”
“哦，我会告诉他们的，岚岚你就放心吧。”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岚岚，你没吃晚饭吧……”他突然凑近她，从自己卫衣身前的兜里掏出小盒寿司偷偷塞到她手里：“你快吃吧！”说完逃也似的跑走了。
她低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手心有些温热的冷藏寿司，一时间心情竟有些复杂。她站在垃圾桶边良久，终究没有忍心丢掉它。
她站在角落，抓起一手的寿司就往嘴里塞，有些狼吞虎咽的模样，双颊也因而鼓了起来。她的脸上却不是饥饿或者满足的神情，悲伤而柔软。平时冷然的眼睛有晶莹在闪烁，湿润得仿佛随时都要溢出来似的。
“岚岚，你我刚刚都找不到你！快到我们表演了！”
她的眼睛发红，尽管这里可能灯光暗得连表情都模糊，可吴岚却不敢直视他。她别开了脸，蹲下来假装收拾自己的吉他。
肖烨磊也随她蹲了下来，乐呵呵地凑到她耳边问道：“岚岚，寿司吃了吗？”
吴岚手下的动作一顿，接着便有些慌乱，不知道他现在突然提起了是个什么意思。
“我以后天天给你带晚饭吧，我家楼下就有家便利超市，里面的盒饭都很好吃，还有炸酱面，意大利面，咖喱饭……岚岚你喜欢吃什么？”
“没有。”她冷淡道：“你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呀？”肖烨磊不满地嘟着嘴，忽然又高兴道：“我最喜欢那里面的大排饭，岚岚你也试试吧，我们明天一起吃晚饭！”，
“我说离我远点，你听不懂人话吗？！”吴岚突然发怒，一把把他推坐道地上，自己拎起吉他大步离开了。
肖烨磊也吓了一跳，愣坐了半晌，才起身追了上去：“岚岚，你别生气……”
吴岚不理。
“岚岚，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岚岚……”
吴岚打定主意不再理他，连一眼都不多看。毕竟，他太危险了……
肖烨磊接连几次试图跟她搭话，吴岚却将他当透明人似的。注视着她瘦弱沉默的背影，肖烨磊的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
轮到他们上场。
吴岚甫一站到台上，冷艳又妖娆的模样就引得台下男人一阵阵口哨声和欢呼起哄声。
肖烨磊站在吴岚左后方，望了眼她的侧影，心里烦闷不堪，不高兴地抿着嘴。
吴岚却一点也不受影响，安静地站在最前面拨动琴弦。
她开口，声线清泠又微微带着“沙沙”的感觉，一听就让人惊艳的声音。她唱歌很投入，歌曲在她口中仿佛变成了更为生动真实的故事。
很快几曲唱完，台下的人哪里肯放她走，“安可”的呼声很高。吴岚嘴角略掀，唱了两首轻快的歌曲作为结尾。
他们从台上下来，酒吧里不少人都行注目礼并且鼓掌欢送。
肖烨磊直到从台上下来还有些恍惚，他在酒吧里唱了三年多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总觉得场面夸张地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虽说如此，可心里涌出来的自豪、骄傲和成就感让他特别满足，尽管主要是岚岚的功劳，但他就是止不住地开心。
“岚岚，你唱歌真好听！”一下台他立马跑到了吴岚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吴岚对待他真心的赞赏的态度近乎冷漠，面无表情、旁若无人。
肖烨磊一脸受伤的表情，看上去委屈得很。
就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人小声讨论着。今天吴岚确实展示了她的实力，原来他们还以为她空有其表，顶多算个临时成员。现在看起来，倒是他们队占了大便宜。照这个势头下去，乐队真会有出名的那日也未可知。
不过她这个人有点太反复无常，而且看起来不近人情、很难相处的样子，有她这么特立独行、难以把握的主唱，乐队今后的走向也让人隐隐担忧。
陈家茂闲不住似的提议道：“我们去庆祝一下吧，先去ktv嗨，嗨玩一起去吃宵夜！”
吴岚头也没回道：“你以为我还没唱够吗？不去。”
肖烨磊看到她开口，连忙接口道：“那岚岚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最近有很多好看的电影！”
吴岚：“……”
陈家茂见此情况，一把将他从她身边扯过来，凑到他耳边好奇道：“你怎么惹她了？”
他也是一头雾水，无辜地摇摇头。
他虽然有些失落，还是跑回她身边：“岚岚，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迟了！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不安全的！”
吴岚一直忍受着耳边的喋喋不休，心里像积了一捆一捆的火药，就要一点就着。幸好路边停着辆空车，吴岚皱着眉走进车里，立马将两边的车门锁了起来，让师傅开车。
肖烨磊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手还保持着开车门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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