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迟暮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就在老者心生恐慌之时，张扬松开了金弓。
金色箭矢射出，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势要灭绝一切。
灵气巨掌在它面前，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直接就被射爆，化为一团天地间的纯净灵气，逐渐消散。
金色箭矢去势不止，将老者牢牢锁定。
速度实在太快了，老者纵然有心想躲，甚至使出了某种秘法，也毫无作用。
这凌厉凶狠的一箭，直接就将他的肉身贯穿。
砰！
在肉身炸裂的响声，一个五官相貌与老者一模一样的‘小人’跌跌撞撞的飞了出来。
‘小人’不过巴掌大小，却有眼有鼻有嘴，栩栩如生，通体洁白如玉。张扬知道，这就是老者的元婴。
‘小人’的脸上明显残留着些许惊恐，他难以置信的望向张扬，怒气冲天：“小辈，尔竟敢毁我肉身？”
此时此刻，张扬亦是脸色苍白不已，脚步都有些虚浮，站立不稳。
在外界使出惊云一箭，灵气耗费巨大，可不比自己的神识空间。
体内灵气全被榨干，点滴不剩。
而老者在这必杀的一箭，竟然没死，还元婴逃出，这简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战斗却还没有结束。
只见元婴小人张嘴一吸，四周整片天地间的稀薄灵气，都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双手掐决，元婴小人的神情立即变的萎缩下来，似乎在准备什么**术。
一道毁天灭地的恐怖的气息，从元婴小人的身上弥漫了开来。
张扬首当其中，脸色一变。原本就沉着的一颗心，顷刻间更是跌入了谷底。
手指咬破，张扬一口精血喷出，当即凌空虚划起来。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遵循着某种怪异的规律。不多时，用以张扬精血绘制的血色阵法成型。
张扬伸手，凌空一点。
呲啦……
阵法破裂，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一股神秘且强大的气息，立即从其中泄漏出来。
元婴小人突然一愣，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
双目中，满是惊恐。
他再也不敢跟张扬斗法，甚至不顾受到反噬之力，也要强行取消了法术，转身逃窜，连自己两件上品灵器锁鬼绳和御魂铃都直接舍弃。
一眨眼，就是千百里之外。
张扬见此，脸色出现一抹狠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忽然之间，他猛锤胸口，再次喷出大口精血，加快着法术的完成。
吼！
阵法裂缝之中，一声野兽嘶吼的咆哮声传来，让人心悸。
张扬眉头一皱，不忧反喜。
他双眼透过层层阻挡，似乎能够看见，在千里之外，一个元婴小人正在高空慌乱飞行。
时不时的，元婴小人就是回头相望，一脸余悸。
轰隆！
天空之上，一阵阵犹如打雷的沉闷声音传来。
四周天地灵气急速汇聚，一只尖锐利爪，陡然凝聚成型，出现在元婴小人的头顶。
这云蔽日，利爪体型之大，整片天空都被笼罩。
“不！”
元婴小人彻底的慌神了。
就是在这一瞬间，利爪骤然一捏。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脸色苍白的张扬回过了头。
他知道，老者已经彻底的陨落，再无生还的可能。
现在要做的，就是速速离开此地。
……
半柱香的时辰之后。
唰！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此处。
这是一名老者，他站在战场中心，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周围残留的一切气息。
片刻后，老者脸色忽然一变，径直化为一道遁光，向元婴小人的陨落之地急速飞去。
在这名老者走后，越来越多的修士来到了此处。
从练气到元婴，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所有人的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震撼。
“绝对是两名元婴期大能战斗留下的痕迹！”一位宗门长老猜测道，面露惊容。
“我魔道三十四窟虽然人才众多，但两名元婴期大战，若一方陨落，绝对是我魔道三十四窟的巨大损失。”另一人惋惜道。
对于后来之人的争论，张扬是一概不知。
他收了元婴小人的留下的黄金卵，还有那两件上品灵器，锁鬼绳和御魂铃之后，就赶紧离开了此地，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一次，虽然收获不菲，但张扬也损失巨大。
尤其是最后发动的那一道召唤术，更是让他残魂再次受创，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若是三日之内不能及时找到鬼灯果炼制凝魂丹吞服，那么势必坐化，陨落当场。
情势已经到了危机万分的地步。
“噗！”
在附近不远处开辟的一件洞府之内，张扬忽然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在他身上，筑基期的气息飞速下降，仅仅片刻后，就降到了原来练气初期的地步。
身上血纹符尽皆收拢，重归于胸膛封印中。
张扬苦笑。
再也支撑不住的他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双目无神，暗淡无光。
神情萎缩。
“唧唧……唧唧”
在张扬身侧，体形肥胖，挺着个圆滚滚大肚皮的吞魂兽小松叫唤了两声，脸上露出些许担忧。
张扬勉强一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股巨大的撕裂感便突然传来。
每一条经脉都似乎要快要撕裂，痛入骨髓。
张扬瞬间昏厥。
脑海之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使用血纹符的后遗症终于来了……
这一觉，张扬睡的天昏地暗。
日起日落，三天光阴，就在张扬沉睡中逝去。
他不知道，他的面孔，在一天一天的发生着变化。
头发长长了许多，也生出了胡子。
在第二天上早上，张扬的发丝出现了一缕斑白，原本光华如玉的面孔，也出现了皱纹。
第三天，张扬更是变的老态龙钟，与一名人间活了百余岁，即将寿终正寝，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老人无异。
大限将至。
也就是在此刻，张扬清醒了过来。
满头白发苍苍，让他很不适。他艰难的爬起了身来。
小松不见了身影，兴许是跑了吧？或许是替自己寻找鬼灯果了？张扬心底感叹。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将小松抓回来了。
步履蹒跚的走出洞府，迎着阳光，光线不再昏暗。
洞府门口，有根枯枝。
张扬弯腰将其拾起，当作拐杖用，一下子就发现，走起来竟然轻松了许多。
“现在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
张扬喃喃自语片刻，望着视线各种山景，在洞府门口缓缓坐了起来。
生死看淡。
他在等。
等小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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