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吴敬斌给她在离车站最近的一家饭店里，吴敬斌点了一大桌饭菜，换作平常，简捷肯定会嫌弃他太浪费。夹了满满一碟菜，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可是现在，她心里烦乱地很，连胃口都没有，更没有劝他的心思。
“说吧，你为什么老是纠缠我。”简捷有气无力地问道。
“先别急，简捷，你陪我喝一杯吧。”吴敬斌眼神迷乱地看着她。
“我不会喝酒，还有，我九点之前要回去，你最好快一点。”简捷像是被他耗尽了力气一般。
“就喝一杯，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且我是第一次敬你酒。”吴敬斌哀求道。
“灌女孩子很有面子吗？”简捷柳眉倒竖，“你别以为你爸爸是教育局长就什么事情都得你作主。”
“我还就偏作主，”吴敬斌挑了挑眉道，“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
“我就是这辈子不嫁我也不跟你。”简捷没好气地冲他吼道。
“我还就不明白了，”吴敬斌满脸怒火地说道，“我到底哪点配不上你呀。”
“你什么都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吴敬斌冷笑一声，“别跟我说是陆皓林。”
简捷下巴轻扬，朝他做了一个警告的动作。
“别说我没提醒你，”吴敬斌表情古怪的说道，“你要是喜欢别人，我倒忍了，可你要是喜欢他，我还就咽不下这口气。”
“就算不是陆皓林也不会是你。”简捷站起来指着他说道。
“你这算是承认了，”吴敬斌把她的手重重地打落，“你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小心眼的人。”
此时的吴敬斌已经有了一种发狂的感觉。
“你乱说些什么？”简捷听他说陆皓林坏话心里非常不高兴。
“我乱说，就因为高一时我带头跟他开了个玩笑闹了个起义运动他现在还记恨着我，到处找我茬，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小心眼是什么？”吴敬斌眼眶外凸，还没喝酒已经醉意三分。
简捷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想必吴敬斌是不清楚合欢和陆皓林的关系，竟不知道陆皓林因什么而恨他。不知道好，不知道就不会有痛苦，简捷收起了要跟他理论理论的念头。
“不说话了，看你那傻样，”吴敬斌得意地笑了笑，“况且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
“吴敬斌，”简捷面如死水的说道，“说说你吧，你究竟是为什么喜欢我？你又怎么才能放过我？”
“你跟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吴敬斌眼神迷离地摇了摇酒杯。
“你为什么老想让我喝酒，你不会是想趁我喝醉欺负我？”简捷试探着问道。
“你想多了，我还没那么大胆。”吴敬斌委屈地说道，“就一杯酒，喝不醉的。”
“我喝完你就告诉我？”简捷问他。
“行，喝完我就告诉你。”
简捷夺过他手里满满的一杯水酒闭着眼睛就朝嘴里灌，酒精的辛辣呛地她止不住地咳嗽。
“哪有这样喝酒的？”吴敬斌忙走过去帮她擦拭呛出来的酒
“你喝得太急了，非喝醉不可。”
“喝醉了好，喝醉了我就不会伤心了，就不为因为你欺负我而哭了。”简捷头脑昏沉地看着天花板，“你告诉我，你怎样才愿意放过我。”
“简捷，”吴敬斌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生好多小宝宝。”说到最后一句他也害羞地笑了笑。
“我从没为一个人这么痴狂过，你的眉眼，你的发丝，你嘴唇的温度，一切都是我渴望的，我是认真的。”
简捷冷笑一声，老天爷给她的绝好的面庞，却成了她痛苦的来源，她真想自己生来是一个丑八怪，可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爱的人也不会看自己一眼。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简捷感觉头脑晕眩到了极点，“你不能把你的感情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要问我愿不愿意。”
“我不管，我就自私这一次，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就要你。”吴敬斌把她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
“你就是没有一会儿不占我的便宜。”简捷近似呓语地说道。
“占你便宜是因为我爱你，爱得太深。”吴敬斌淘气地扯扯她的头发。
简捷一把把他推开，“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老缠着我？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偏不。”吴敬斌眼里饱含着柔情又要上前。
简捷狠狠地甩给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简捷怔怔地看着一手捂着脸眼圈里泪水打转的吴敬斌。
“祝你生日快乐，我要回去了，我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能自重一点。”
简捷背起包往门外走。
“你就这样走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吴敬斌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嘶叫着。
“你别让我跟你绝交。”简捷回过头一脸怅然地看着他。
“你去哪里住？”
“宿舍。”简捷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好好一顿饭简捷一筷子也没动，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简捷肚子饿得咕咕叫，胃里却是火辣辣地，被酒水烧地发烫，一阵一阵的像针扎一样疼痛。
她悠悠晃晃地走上楼，酒精的作用让她感到房间在不停地转动。
陆皓林正系着围裙在桌前擀着饺子皮，看到简捷回来，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趁我不在改善生活，”简捷醉醺醺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陆皓林，你真是太坏了。”
陆皓林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眉头微皱，“喝酒了？”他解下围裙把她扶到沙发边上。
“我饿了。”简捷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脸上尽是撒娇的样子。
“你在这好好坐着，等我先给你下一碗。”陆皓林把她按到沙发里。
“我去给你帮忙，你擀皮，我包，两口子都是这样的。”简捷借着酒劲胡言乱语开。
“你呀，只要不给我添乱就好了。”陆皓林无心理会她耍酒疯的样子，洗了串葡萄递到她的手里，“女孩子喝成这样真丢人。”
“丢人也不怕，你又不嫌弃我。”简捷笑着撕掉一块葡萄皮。
陆皓林没在理会她，继续回到原处忙活他的饺子。
简捷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慢慢摇晃，一个陆皓林渐渐地变成两个，她手里的葡萄滚落到地上，视野里的东西也一点点减少，听着擀面杖和案板接触的声音，她悠悠地进入梦乡。
陆皓林把她摇醒的时候她有一种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仿佛是经历了无数个次轮回一般倦怠。“我睡了多久。”简捷揉着眼睛问他，酒劲并没有消散多少，头依旧昏沉沉的。
“半个小时。”陆皓林淡淡地说了一句。
“才半小时？”简捷不相信地问道。
“你以为呢？”陆皓林鄙视地看了看她，“饺子下好了哈，你要吃就过来。”
“饿死我了。”简捷听到吃饭兴奋地朝桌子前走。
陆皓林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洗手，说你多少次了。”
简捷朝他伸了伸舌头，极不情愿地到洗手间去。“怎么想起今天吃饺子？”简捷咬了一口饺子馅问道，“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偷吃好东西了？”
“好东西没偷吃，罪是受了不少，前两天吃海鲜胃病又犯了，在医院住了两天，只好让我四娘来照顾我一阵子，今天刚走。”陆皓林看了她一眼说道，“这饺子馅就是她走前调的。”
“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简捷放下碗筷生气地问他。
“找你作什么？”
“你还是拿我当外人是吧？”简捷把凳子靠他近一些，“为什么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
“你是在吃我四娘的醋？”陆皓林嘴角上扬，“快快，一边去，满身的酒气。”
“你就这么嫌弃我？”简捷撇着嘴，柳眉倒竖地看着他。
“我没功夫跟你瞎扯，你抓紧吃，吃完抓紧下去哈？有什么脾气等明天酒醒了再发。”陆皓林起身去饮水机里接水。
“胃不好就不要喝矿泉水。”简捷生气地从他手里夺过杯子，“没有凉开水了吗？活该你胃不好。”
“谁说我要喝了？”陆皓林无奈地看着撒了一地的水，“我本来就是要接给你喝的。”
“什么事都不早说，难道要怪我吗？”简捷挑眉问道。
“不怪你不怪你，你老老实实吃饭，碗也不用刷，等我对完数学题答案我去刷。”说罢陆皓林就走进卧室。
简捷美美地吃了一大碗饺子，陆皓林四娘手艺非常好，简捷好好犒劳了一下自己的胃。
吃完饭后简捷摇摇晃晃地走到陆皓林身边，他正仔细地演算一道数学题，脸上满是懊恼的样子。
“原来这题答案是C呀？我选对之后又划掉了。”简捷把手搭在他肩上，一头秀发整个散乱在他的身上。
“别烦我。”陆皓林嘴上说着手下却没有赶她走的意思。
“这就是你的态度？”简捷撒娇地扯扯他的衣领，“以前你喝醉的时候我都抱着你哄你睡觉，我现在醉的一塌糊涂，你竟然一点也不管我。”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喝这么多？还不抓紧洗洗澡下去睡觉。”陆皓林显然对她没有多少耐心。
“老看这破玩意干啥？”简捷顺手抽出他手下的答案纸，“它有我好看吗？”
“你干什么？”陆皓林与她拉扯间把答案纸从中间撕碎。
“这可不怪我，”简捷松开手中的答案纸，“你自己撕碎的。”
“我算是服了你了。”陆皓林离开座位，“你说吧，你要我怎样照顾你，女生喝醉了怎么就这么麻烦。”
“我不麻烦，”简捷拉着他的手，“来，你到这来，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陆皓林被她摁到床沿上坐住。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陆皓林疑惑地看着她，“要不换个地方，到客厅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简捷傻傻地笑着，“你怕我欺负你，怕我占你便宜。”
“你知道最好，我这辈子遇上你真是一大不幸。”陆皓林把她的头发归拢到一起，又给她卡上发卡。
“那就让不幸的人给你幸福吧。”简捷说着朝他脸上亲上去。
陆皓林没防备她会突然来这手，整个人僵在那里，简捷在他脸上轻轻地蹭吻着，她的嘴唇柔软又火辣。
“差不多就行了哈，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陆皓林嘴上说着。
“我的热情是没限度的。”简捷说着话猛地把他摁倒，整个上半身全都压到陆皓林胸前。
“干什么？”陆皓林生气地把她推开，站起身来整理好衣领。
“你到底喝了多少，都疯成这个样子了，你要再这个样子，就不要在这里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放出赶她走的狠话。
“你赶我走，”简捷傻傻地靠在床头的靠板上，这是她最害怕的一件事，她害怕流浪街头的日子，更害怕每天都见不到他。曾经他说他永远不会说出这句话，她也相信他永远会保护自己。可是此刻这句话毕竟是真真实实地从他口中说出，她把他逼得太急了。
“我不爱的人爱的我死去活来，我爱的人连让我爱他的权利都不给，还要赶我走，当然你随时都可以赶我走，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你乱说些什么？”陆皓林靠着写字桌，一脸疲惫地看着她。
“我走，走了就看不见你，看不见你心就不痛，就不会欺负你了。”简捷说着从床上起身下来。
“你去哪？”陆皓林几步走到门前追上她。
“你不是让我走吗？”简捷吃力地甩动他紧握着的手臂。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大晚上的你去哪 ”
“去哪都行，只要看不见你就好。”
“走吧走吧，什么时候酒醒了疯够了再回来。”陆皓林松开手把门砰地关上。
简捷被门板往前撞着往前傾了一小步，她生气地朝门踢了两脚，“陆皓林，你这个大混蛋，我恨你。”她泪水模糊，隔着门吼了两句。接着就旋风一般朝走到阳台外面的平房上，两手抱着腿蜷作一团，一声一声地抽泣着。她相信陆皓林肯定会出来找她，她要在这里等他来给自己道歉。
九月下旬，夜晚的风早已不再像夏日那样温热，简捷身上的衣服在夜色下略显单薄。她更用力地抱紧自己，以便能够让自己温暖一些。
左等右等，简捷始终不见陆皓林出来找她。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要睡去的时候，她看到陆皓林房间里的灯熄灭了，那一刻简捷心里的某个地方一点点碎裂开，黑暗之中她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
简捷站起身几乎是跑一样走进他房间里，她打开灯，陆皓林杯子盖地整整齐齐，像是睡熟了一般。
“酒醒了？”他眼也没睁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简捷扯开他的被子，他的衣服穿得板板正正。
“我不想和你吵，你要是不愿意下去就到西间房住，”陆皓林半靠在床板上，“之前我妈妈来我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你难道不怕我离家出走就不回来了吗？”简捷呜咽着问道。
“随便你，我也管不了你。”陆皓林拽过她手里的被子，“你既然回来了，我就可以睡觉了，不用担心你走丢我还要负法律责任。”
“陆皓林，”简捷把被子朝她身上砸过去，“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吗？”简捷记得自己今天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突然感觉用在这里是多么贴切。
陆皓林把被子展开闭上眼睛，一句话也没有回应她。
简捷跑到浴室把水温调到最低，每一滴水都是彻骨得寒冷，简捷打着哆嗦冲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连带她那头乌黑的秀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酒醒得快一些，也可以让她梦醒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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