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2 秋水舫是个火锅店?
订好了晚上吃火锅,穆北乐却早早的就来到梅朵家。
“哎?就咱俩,小安子没在啊?”穆北乐坐在梅朵家沙发上,四处张望。
“嗯,他不知道我提前约了你。”梅朵回答。
觉察出梅朵语气中的严肃,穆北乐正正身,“怎么了,阿朵?”
“北乐,许箫音,她回来了。”
穆北乐诧异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这事……确定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乐,她出现在了我们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在安骆天的前一个节目登台演出。”
穆北乐微微蹙眉,“她不是去了美国读书么?”
“你知道她去了美国?”
穆北乐微微点头,没有多做解释,“你们打过照面了?”
“还没有。”梅朵摇头。
“那也许只是相似而已,毕竟台上的灯光……”
“我不会看错的。”梅朵打断穆北乐,“而且,我已经证实过。”
梅朵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交给穆北乐。
这份文件是早上陈程让魏骁交给梅朵的。是一份名单。拿到它的时候,梅朵还微微有点诧异陈程的用意,以陈程的个性,向来不做无用功,绝不会闲来无事交代别人给她一份文件。仔细看过,发现是今年美国的几所与L大有合作教学项目的高校派往L大交流的学生名单以及个人简介,名单中许箫音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想必是前几天像陈程打探许箫音的出现,陈程发现梅朵颇为留意此事,但看到这份文件,觉得兴许能帮上梅朵,便差人送来。陈程不爱八卦,这次不问原因的帮忙,这样的信任让梅朵心下对他不由多了几分感激。
穆北乐接过名单,看到了许箫音三个字。文件上写着:
许箫音()。女。生于1993年11月8日。佛罗里达州立大学音乐学院,主修小提琴,辅修声乐。赴L大交流学习一学年,需修满18学分。
“北乐,她真的回来了……”梅朵说着,“她偏偏选择了L大,而且还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迎新晚会上,恰巧是安骆天的前一个节目……”
穆北乐顺了顺梅朵的背,“阿朵,冷静。”
“……她一定是设计好的……你说她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你相信我,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们俩。”
梅朵点点头,拳头攥紧。
“小安子这几天还好么?”
“他没什么反常,跟以前一样老逃课也没怎么去学校,”梅朵回答道,“只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安——”
梅朵话没讲完,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安骆天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壁咚状,对着梅朵挤眉弄眼,“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
梅朵翻了翻白眼,安骆天变本加厉,手指头还绕着机车钥匙,“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不如赏脸陪本少爷出去兜个风?”
“呦呵,安大少,今天唱的是哪出啊?”穆北乐笑嘻嘻的凑过来。
“哎我说,你怎么在?”安骆天一脸狐疑,看了看穆北乐又看了看梅朵,摸了摸下巴,“你们俩,跟这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穆小爷看上个小姑娘,让我帮忙参谋参谋。”梅朵笑道,身后的穆北乐哀怨的望了梅朵一眼,怎么又拿我当炮灰。
“穆北乐?我没听错吧?”安骆天不信。
梅朵耸耸肩,一脸不置可否。
“那你找梅朵这个缺心眼儿的商量有屁用啊,情圣在这儿呢?!”安骆天指了指自己,撸起袖子往屋里走。
穆北乐拦住安骆天,招呼着梅朵,“好了好了,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咱出发吧,一会路上堵。”
穆北乐开着车,梅朵坐在副驾驶上。安骆天坐在后排,但脸一直挤在两人中间,一路上八卦个不停,引得穆北乐直翻白眼,心想阿朵哟这下你把我害惨了。
“你追姑娘,还真是新鲜事儿啊。”安骆天感叹。
“这有什么新鲜的,就算穆小爷仙风道骨,还不许动个凡心啊。”梅朵轻笑。
“……”穆北乐无语,心想梅朵你还跟着起什么哄。
“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儿能把咱穆小爷这颗放荡不羁的心给收了去?快给我讲讲……”
“呃……”穆北乐哽住,“就是吧,那啥,是吧,啊。”
梅朵在一边乐不可支。
“你说什么呢,什么嗯嗯啊啊的。”安骆天气愤。
梅朵赶紧出来转移话题打圆场,“穆小爷的意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穆北乐再次无语。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在火锅店很快就到了,穆北乐才得以解脱,结束了这场恼人的八卦。
面前的饭店名叫“秋水舫”,门脸很清淡,灰白色的冷色调墙壁,除了门口的两边放这些花花草草便没别的东西,简洁的很,招牌的设计也很有现代感,没有一般火锅店的那股子火辣辣的张扬劲儿,倒像是个高档文雅的私人会所。
“这是吃火锅的地儿?你逗我呢吧!”安骆天坐不住了,从车里蹦下来。“这么清汤寡水,能是吃火锅的地儿么?!……”
穆北乐吊人胃口的笑了笑,示意二人进去再说。
进了大门,在侍者的引导下,拐了两个弯,先是进了一个更衣室,里面放着很多各色各样的仿古长衫长袍,都是简单易穿的一拉式或者套头式,长短大小花色种类各有不同。客人们把外套放在这里,由专门的侍者贴上标签保管,然后换上自选的大袍。
出了更衣室,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亮堂红火了起来,亮红色的装潢设计,方桌子长板凳,加炭火的铜炉火锅,穿着大袍的侍者,拿着长把铜壶四处添茶的店小二,络绎不绝的穿长袍的客人……这一切似乎穿越回到了民国时代的老饭馆儿。
太妙了,梅朵心下叫好,这个创意真是别具匠心。
三人入座,店小二毛巾一甩,吆喝着就过来了,“三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都有什么特色菜?”安骆天好奇。
“不瞒这位爷说,今儿的羊羔儿片儿可是新鲜极了,包您满意!还有这个北极虾……”店小二滔滔不绝的推荐了一堆。安骆天一一点来。
食材上桌,三人放开肚皮酣畅淋漓的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安骆天打着嗝问穆北乐,“这么个销魂地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穆北乐挑挑眉毛,“这儿的奇特可不光这一点儿,你俩吃饱了?走,我带你们溜溜食儿去。”
原来这里不单纯是个火锅店,整个秋水舫实则大得很,分有四个不同区域,每个区域都是别有洞天。进了大门向左走是火锅店,向右走则是一片仿造的园林山水,走在透明玻璃小径上,四周环水隐约有鱼群嬉戏,几只竹子立在一旁,颇有江南的俊秀隽永,这里是江南私房菜。穆北乐把二人引到二楼,一样是对称设计。左部是古色古香的茶室,右侧则是西式咖啡厅。
梅朵心下暗暗称奇,如此奇思妙想,这秋水舫的主人想必是个颇有情调的人,也一定是个有意思有故事的人。
“穆小爷带的地方果然妙哉妙哉。”梅朵夸赞。
三人来到茶室落座,居然还有现场演奏的古筝和琵琶艺人。梅朵心中对这所会馆的档次不禁咋舌。曲子悠扬极了,穆北乐不禁起身,拿起茶室的萧随着和了一曲。
一曲完毕,听众如痴如醉。梅朵注意到邻座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孩一直偷偷留意穆北乐,待他回来坐下,不禁笑道:“穆小爷的箫声真是洒脱,这么多年过来,魅力真是只增不减。”
“哈哈哈,是吗?……承让啊承认。”穆北乐没听出梅朵话里有话,只当她是真心夸赞。
安骆天撇撇嘴,“夸你两句你还来劲,这儿就咱仨,跟谁耍帅呢……”
穆北乐喝了口茶,“庸俗!小爷的帅是从内而外,还用得着耍么?再说,小爷淡泊名利,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么?”
梅朵接着道,“自然不是,怕只怕,穆小爷无心插柳柳成荫呐——”说完拿眼神瞟了瞟邻座的姑娘,又继续喝茶。
姑娘本来也正偷偷望向他们,见穆北乐跟安骆天回头赶紧收回视线。穆北乐扫了姑娘一眼,就没在留意。倒是安骆天,偷偷摸摸的又看了人家好几回。
梅朵终于忍不住;“唉唉唉,别这么丢人行不行……又不是没见过美女。”
安骆天回过头:“笑话,我怎么着也是堂堂安大少,怎么让你说的跟个色狼一样。”
“你终于清醒的认识了自己一回。”梅朵点头。
“……我是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安骆天若有所思。
“呵呵!都什么时代了还找这么烂的说辞……”梅朵白眼。
“不是不是,真的见过……”安骆天想来想去,“……好像是在穆北乐你爷爷的寿宴上!”
穆北乐偏过头去看了看白衣姑娘。“我倒没印象了。”
“B城这么大,你带的这个地儿又这么隐蔽,这都能碰见。你说巧不巧?”安骆天乐道。
“也没什么巧的,”穆北乐放下茶杯,淡淡的说,“既然是参加寿宴的人,在这里见到,一点都不稀奇。”
安骆天和梅朵都在想穆北乐这话里的意思。
穆北乐见二人不解,笑笑,问道:“你们知道这儿是谁的产业么?”
二人摇头。
“是我大伯母的,现在归我哥打理。”穆北乐回答。
这就难怪了,梅朵心说,穆家三代均是军政要员,穆北乐的大伯父穆松是穆家长子,而穆源作为穆家长孙也是这一代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想必与穆家有纠葛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会所与其说是穆源的,倒不如说是穆家的私人会客所。怪不得门面如此清淡低调,这并不是一个以面向社会大众盈利赚钱为主要目的的普通餐厅酒舍,它更多的是为了联络感情和接待穆家自己的宾客之所。
“我哥打小爱吃火锅,自打他接手,就想弄个火锅店。如今这复古的点子可是我给出的主意,嘿嘿。”穆北乐接着说。
“你哥看着挺成熟,没想到小心思这么酸,”安骆天咋舌,“还起名叫‘秋水舫’——”
穆北乐挑挑眉毛,似笑非笑的解释,“这个地界儿是我大伯当年买来送给我大伯母的,我大伯母仲碧秋你们见过吧?”
二人点头。
穆北乐继续说,“我大伯母生于江南,平生最爱吃江南菜,我大伯为了讨她欢心便在这北方城市里为她建了个小江南。秋水舫这名字也是因了大伯母的姓名。”
“没想到你大伯倒挺浪漫的。”安骆天赞叹道。
想起之前见过的素衣夫人,她佩戴的龙大师设计的珠宝,定也是穆北乐的大伯为讨夫人欢心才拍来的吧。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能如此恩爱,梅朵不禁也为这二人的感情动容起来。
“他们感情一向很好。真羡慕我哥。”穆北乐望着窗外。
梅朵知道穆北乐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穆北乐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对她唯一的印象也是存于照片之中。传说中他的父亲穆柏是奉了穆老爷子的意思娶了当年为了救穆老爷子而失了只手臂的老战友的女儿。后来她因为生下穆北乐时难产而死,临走时,穆北乐的父亲都没来得及赶回她身边。穆老爷子因此伤痛万分,觉得愧对自己的老战友,便亲自接了穆北乐在身边抚养。觉得这孩子身世可怜,便从小到大都没有在他身上放置过多压力,只要不作恶,任他按自己的想法发展。穆北乐的父亲常年在南方,几年后又娶了一位夫人,生了个女儿,取名南欢。
穆北乐对父亲是有着几分恨意的,因为他并不爱他的亲生母亲,却娶了她,娶了她却又不能护她周全,保她安乐。母亲的一辈子那么短,没有得到丈夫的爱,也没来得及享受儿子的爱。穆北乐替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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