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寒,莫凡 三

　　

　　从那以后，子寒开始学着慢慢控制自己的情感，不想给他人增添负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回想与莫凡的对话，甚至会猜想莫凡会不会已察觉他的爱意，下一秒又马上否定，就这样反反复复，常常失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里的训练课程越来越严苛，有时甚至会在大雨磅礴中负重奔跑。无论训练课程如何艰苦，莫凡都会咬牙坚持，而子寒依旧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不在靠近，看到莫凡的进步，他只会暗暗高兴。面对士兵，他渐渐恢复成往日冷漠的容颜，冷淡的口吻，曾经的新兵营杀手似乎已成常态。

　　渐渐熟悉起来的室友们开始在熄灯之后谈论一些有趣的话题，说说八卦。

　　“你们说说我们的教官怎么那么恐怖啊？”一个有点胖胖的青年小声地说。

　　“他可是新兵营杀手呢，能不恐怖嘛……”爱八卦的小王笑着说。

　　“怎么？你有什么小道消息吗？快说说……”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

　　小王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说：“听说之前有个新兵来我们营，大概呆了大半年，实在坚持不住，就找关系换部队了。听他们说那个江子寒训练起士兵来简直就是往死里训，那些在他手下待过的士兵简直生不如死，身上都没完整的，能坚持下来的也没多少。如今想想他们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小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们看看自己，每天都腰酸背痛的，你看看我的胳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哎，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接着，几乎每个床头都传来一阵叹气声，莫凡也不例外。

　　每天残酷的训练，让大家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可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某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失眠的缘故，子寒渐渐感染了风寒。刚开始，他也没怎么注意，想想自己一个当兵的，感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任之，结果变成了重感，高烧不退。不少士兵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暗暗高兴，想想最近的训练应该会轻松不少。

　　躺在单人宿舍里的子寒，脑袋闷闷的，挂着吊瓶，闭目养神着。没过一会儿，听到一阵敲门声，子寒不耐烦地拿起吊瓶，起身打开门，原本打算痛骂门外的人，结果抬头一看，愣住了，是莫凡。

　　“不欢迎么？”莫凡打趣道。

　　回过神来的子寒有点无措地说：“嗯，欢迎，当然欢迎，快请进……”随后他连忙搬来椅子放在床边让莫凡坐下。

　　莫凡帮他拿起吊瓶挂在支架上，才轻轻坐下。

　　“谢谢。”子寒感谢地说。

　　“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莫凡问。

　　“好多了，我真没想到你会来。”子寒轻声说。

　　“教官病了，作为下属过来看看是应该的。”莫凡笑着说。

　　“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莫凡问。

　　“哦，不饿。”子寒说。

　　“我去帮你打点饭菜，你等我。”一说完，莫凡便转身离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莫凡拿着两个饭盒重新坐在那个椅子上，“吃吧，今天的鲫鱼汤不错。”莫凡温和地说。

　　接过饭盒，子寒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到他的样子，莫凡笑了笑。

　　子寒问：“你在笑什么？”

　　莫凡说：“没什么，你快吃吧。”

　　吃过晚饭，两人开始了闲聊，从天文地理，到军事机械，二人妙语连珠，滔滔不绝。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大半，莫凡看了看时间，说：“我该回去了。”

　　子寒连忙拉了一下他的手：“等一下……”话没说完，结果莫凡脚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子寒的身上，旁边的吊瓶架子随之晃动了几下。两人恰好两眼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些慌乱。莫凡想要起身，下一秒子寒不知是头脑发热还是烧糊涂了，扯住莫凡的胳膊，吻了上去。莫凡瞬间呆住了，趁着这个空档，子寒一个转身将莫凡压在身下，继续深情地吻着，“他的嘴唇软软的，还有一丝淡淡的青草味，吻起来质感不错……”子寒心里想着。

　　莫凡被这一系列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等晃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的吻着，一股恶心感直击喉咙，连忙用双手推开子寒的身体，结果子寒早有防备，迅速将莫凡的双手紧紧固定在他的头顶上让他动弹不得，接着用牙齿解开莫凡衣服上的纽扣，一颗、两颗……莫凡随着这个举动的发生，内心越来越冰凉，心里期盼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子寒轻轻地吻着莫凡的颈部，慢慢地撕咬，接着是胸口，渐渐地他听到莫凡发出了几声闷哼声，轻声笑了笑，继续往下吻……慢慢地，莫凡的身体不在那么紧绷，两个的身体都开始渐渐燥热起来，一番云雨之后，子寒安静地睡着了，而莫凡瞪着两个眼珠直到天亮。

　　******

　　在之后的日子里，子寒开始正大光明地关心莫凡。莫凡刚开始还会有些抗拒，不知从何时起，莫凡渐渐不再抗拒，欣然接受。周围的同期开始羡慕他，有时室友还会打趣地问：“莫凡，深藏不露啊你，快说说，你用了什么好法子，讨好到江子寒啦？”

　　莫凡只是笑一笑，甚至有人会说：“莫凡，你是不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了？他没办法拿你怎么办？”

　　莫凡对于这样的问题都不予回答，有时同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莫凡，你太不够意思了……”

　　在子寒的特别照顾下，莫凡的军旅生活顿时轻松不少，时不时地子寒会喊自己去他的宿舍做一些那晚做过的事。莫凡常常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当被狗咬了……”这样的想法是子寒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在子寒的眼里，莫凡是爱他的，每天的见面都如蜜一样甜。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终于到了结束兵役的日子，莫凡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莫凡，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子寒笑着问。

　　“是157……”莫凡尴尬地说。

　　子寒连忙记录下这些数字，接着莫凡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时我的手机号，你要好好保存哦。”子寒说。

　　莫凡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不情愿地说：“好。”

　　“对了，明晚我在那个有名的韩式烤肉店等你，请你吃牛肉哈，随便庆祝你服役结束……”子寒高兴地说着。

　　莫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

　　第二天晚上，子寒早早地来到餐馆，找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眼睛一飘就能看到外面美丽的夜景。

　　“先生，几位？请问需要点些什么？”侍应站在一旁礼貌地问。

　　子寒笑着回答：“两位，先帮我上一些茶水，等会儿我的同伴来了再点餐。”

　　“好的。”侍应说。

　　随着时针一分一秒地过去，莫凡一直没来。子寒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了，连忙拨通他的电话，等待一会儿，电话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又等了一会儿，再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子寒渐渐有些担心，担心莫凡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子寒一直等一直等，最后等到店家打烊，终究没有等到莫凡。第二天，子寒接着打莫凡的电话，结果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子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连着拨打了几次，均是这样的回答，顿时有些懵懵的。接下来的几天他回到部队查找到莫凡曾经登记的住所，等赶到时，莫凡早已人去楼空。

　　连着这几天，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子寒茫然无措，他始终无法相信莫凡就这样人间蒸发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到处打听莫凡的下落均是一无所获，但他依旧固执地寻找着，一直期待着某一天的重逢。家人一直劝他放弃，他却充耳不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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