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逗狗


  “别紧张,你那么重视的郑水晶,我能动她么?”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温予淼莞尔一笑,搓了搓我不住打颤的胳膊,宠溺捏捏我的脸。

  我不放心地眯眼仔细瞧了瞧确认,确实不太像是她的背影,大松一口气,顾不上理会挣开他放肆的举动。关心则乱,刚才脑子一懵,差点儿就被吓得躺尸当场了。心有余悸,好半天才缓上来,顺顺胸口,暗道不是她便好。

  紧张退去,呼吸渐缓,盯着地上的人我不免又有些糊涂了,那还能有谁啊?

  见我神色状态趋向正常,没了什么事儿,温予淼笑着揉揉我的头顶,走上前嗙嗙砸了砸铁门,变了个人似的,动作语气皆是好不粗鲁,“开饭了,醒醒。”说着,他从侍立在一旁的属下手里拿过一个血浆袋,单膝着地蹲了下去。

  那人虽然对温予淼制造出来回荡于过道里的巨大噪音没什么反应,但在他撕开血浆袋一个口子后不久却翻转过身,以臂做撑匍匐爬了过来,最后更是直接一把抢过,猛地往嘴里灌倒。

  很快,她丝毫不浪费地挤掉袋子里最后一丁点儿血进口中,坐起身抬起头,微张着嘴,露出两颗獠牙,紧抓牢笼的铁条望向温予淼的方向,带着还未被满足的渴求目光。

  应该来说,都不能算是未被满足,这点儿量,果腹都差得还远。

  我缓缓蹲下身。

  “离远点儿,别碰栏杆。”温予淼口头拦阻的同时凑到我身旁,温热的大掌迅速拉过我刚刚要扶上去的手,才一碰却忽地一愣,“怎么这么凉?给她拿件衣服去。”他差遣完左右,便握住对着我的手心哈了哈气。

  这要是以前他还跟我假扮情侣的时候也算了,现在我可受不了这阵仗,只觉得他简直有病!马上抽回手挣脱开,不敢狠瞪惹急他,只好往边上移了两步拉开距离。

  t.k.靠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瞧着我,老神在在地开了口,“怎么这小脾气这么倔,不知好歹呢?她现在可是饿得跟条疯狗似的,没看那俩狗牙都收不回去了么?塞只鸡进去估计她都得给活啃了喝血...”正说着,似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吩咐,“诶,对,你去拿只鸡来。”

  我睁圆了眼目不转睛打量着这个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囚首垢面,獠牙外伸,快被饥饿折磨得不成人形,只会咿啊乱叫的女人,这不是......

  这不是吴煜凡的女友团之一,那个他都说找不到了的姜雪雅么?!

  她怎么会被暗月抓起来的?为了牵制吴煜凡?

  不待我多想什么,很快,侍从真的拎来一只扑棱棱不断挣扎的活鸡,温予淼伸臂将我拦在后面,顺便从另一人手中拿过外套,再一次不容人反抗的塞胳膊替我穿好,t.k.撇嘴挤兑他一句护花小天使便让人去打开牢门。

  门开了,她坐在那里仍旧盯着方才施舍予她食物的温予淼,眼神直愣,佝偻萎靡。当鸡被稍划开一个血口丢向她的时候,她瞬间好像发狂野兽一样的上足了精神,扑过去一把撕扯开来,急火火低下头伸嘴吮吸。

  我惊得瞠目结舌。

  t.k.可谓是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什么的行动派典范型人物,从他刚才的话里便知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被逗得边拍掌大笑边还不忘教育我,“瞧见没有?黄鼠狼吃鸡都没她动作利索。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要是咬了你得疼死我们予淼。”

  我没吭一声回他,确实只是干看着了。

  姜雪雅疯了,且绝非诈痴佯呆,是真的疯了。

  面目全非,她在我眼中丰腴性感,高贵优雅如阿佛洛狄忒般绝色尤物的影像清晰宛若昨天,但曾几何时,谁能想到现如今竟然落得如斯田地。

  那对嵌在她美妆俏脸上,从来都是自信飞扬,熠熠生辉,满是妖艳魅惑与精明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神采光芒,变得灰暗而污浊。

  360度无死角,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儿瑕疵示人,属于每一位完美女神刻入骨里髓中的那昔日骄傲,被彻底磨碎泯灭,再也不在乎什么出乖露丑,更是毫无尊严可言。

  铁门重新落锁,她仿佛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连趁机起身逃跑的意识都全然没有。

  活着,她大概只剩下这么一个目标和意识,哪怕如t.k.所说,好似一条狗,隔着铁笼被像看动物一样的围观,饱受讥嘲虐待,也要活着。

  这是绝境之中最后的本能,或人或动物。

  杀鸡儆猴,好一个礼物,好一场大戏,懂不懂得道理和亲眼看不看到实例是两码事。如果不是我和兰焱有绝对的利用价值,怕是也要和她差不多的遭遇吧?一样的卑贱,一样的耻辱,一样的生不如死。并且,最可悲的是,种种这些皆是在笼子外的人才能看清楚想明白,而处在笼中的自己却已经完全麻痹到没有了自知。

  但是,我们终究不是她,也犯不着太过消极绝望。

  我闭眼按了按太阳穴,努力下压此刻我那同时被勾起的食欲。

  毕竟尽管无法喝人血,可是那气味依然让我敏感而兴奋。还有更关键的,我必须承认我比姜雪雅的境况要好得多得多的前提,却和她一样从未饱足过。是以她的状态我虽未有全然的切身体会,但多少能感知一二。

  正因为知道挨饿的滋味才更是觉得凄凉,我是真的被眼前这一幕很是悲惨的“进食”给刺激到了,然而我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睁开眼定了定睛,我问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知道这种情况,问姜雪雅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还不如直接问他俩来得干脆直接,可以告诉我的事情,自然也就说了。

  “你以为当初你在酒吧...”t.k.才刚开始说几个字,一串清脆铃声响彻宽敞空荡的地牢内。他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由于被打断的不爽,让他满脸不耐烦,“喂?干什么?有话快说!......这个疯子!...带他进地牢。”

  我心里嘀咕一句,看来又有新的犯人了。

  温予淼正在挑拣地上散落出来的绒毛,接过t.k.的话,反问我,“没有她想弄死你在先,我在酒吧又怎么能将计就计?玩儿不玩儿?”边说边捅捅我的胳膊,要将手里已经攒够满满一捧的存货递给我。

  其一,我不是三岁孩子和纯情少女,这破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一把鸡毛,有个什么可玩儿的?其二,我更没那一份闲情逸致,要不是身份条件不允许我都想炸了好么?

  t.k.见我隐忍地掩面扶额,大气不敢乱喘,好奇地搭茬儿问道,“她吓着你了?看都不看的,不至于吧?吃个鸡而已啊。”

  那股诱人的味道经过散发,弥漫四周,浓度相当大了,别说深呼吸,我连多瞧一眼姜雪雅都不敢。

  所以此刻不忍睹她倒不是因为她惨,而是因为我饿。

  勉强吞下一口口水尽力平息自己,顾不上回话t.k.,只希望温予淼能言归正传快些给我个解释,“弄死我?为什么???我们没有任何冲...因为chris?”

  这是我仅能想到的一个合理的源由。

  不能说是见怪不怪,了解以后时间长了便能明白,种族的特性,吴煜凡的大宅里情人颇多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是人就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归是有远近亲疏的。但是,他即便做不到所谓的雨露均沾,可任谁都不会高兴自己男朋友也好,情人床伴也罢,夜夜外宿别的女人,而且还一直都是同一个女人的房间,尽管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

  t.k.正好收起手机,听见我的话呵呵一笑,“果然是没想‘普度众生’的主儿啊。哎呀呀,有人的礼物算是白准备喽,人家一点儿不惊喜,完全不买账啊。”

  见温予淼理都不想理他的揶揄,他估计也习惯了,倒是无所谓,又转而对我继续道,“诶,我说沐恩,你说你这人傻是傻了点儿,不过恩怨分明,还是挺上道儿的,我也比较欣赏你这一点。但是我现在有时候是真的看不太透你了。”

  他好像彻底勾起了好奇心一样地含笑打量着蹲在地上的我,“你家白白先前把我们涵瑶撕了,她一命抵你一命,你乐不出来我也没想成你是个什么圣母菩萨心的伪善主儿,不笑不能代表就是在可怜她嘛,我姑且算你是被白贤吓着了。可现在这摆你一道,差点儿也要坑死你的姜雪雅被予淼关起来收拾,你还是乐不出来。给你报了仇你就全是这种不疼不痒的态度,怎么这么难哄?真得是烽火戏诸侯才能笑两下了?费劲巴拉的,我一个围观的都跟着起急。”

  t.k.连珠炮似的吐槽让我一愣。

  我承认我这会儿没什么别的想法,不嗔不怒不喜不悲,就是不明白。

  我与姜雪雅本来便只是同一屋檐下的住客,加上当时在段猴子等人的嘱咐下,更是有心回避她们女友团所有成员。与她虽说互相打照面次数最多,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惟有这一人,相对熟悉不少,可充其量不过是点头之交泛泛而已。彼此之间论不了多大的交情,却也没什么仇怨。

  看她如今这副样子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儿,乐是一定乐不出来的,怜悯同情倒是有的,但是为她悲痛伤心真谈不上,顶多在这种环境下,有一些物伤其类的自危之心罢了。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我能否渡好这叶小舟,保着我和兰焱脱离这片茫茫苦海尚且不敢早下定论,连渡己都做不到,我去渡人?

  而且,这一切还是在他们说姜雪雅想害我之前。

  现在?

  我虽不至于落井下石同去上前羞辱她一番,但也已经彻底收回了方才那股子恻隐。她姜雪雅运好运霉,是饥是饱,是虐是享,是福是祸,是死是活,越瘦秦肥,压根儿与我全无瓜葛,我只想简单直接地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再说起孟涵瑶,曾经我对她怨入骨髓,巴不得她赶紧死,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磨牙吮血,亲自下手宰了她才好!她要不是死法太恐怖,执行官又是状态疯狂,让人担心不已的白贤,知道她后来终于死了,我即便不会变态到掘墓鞭尸,哈哈大笑出来,心里也得是大仇得报,申冤吐气后的畅快,没准儿还真得高兴几天。

  可怜她?

  当然不会!我只可怜我们银月,只可怜拜她阴谋所赐,惨死之后经历种种这一切复杂,而今更是身陷囹圄,任人宰割,拖累兰焱的我自己和傻乎乎被骗了感情,最后付出那么高昂的代价去试图弥补却终是做了无用功,白白牺牲未来幸福的钟衍!

  “好了,你真好烦啊,别逗她了。”温予淼估计见我表情不定,情绪隐隐地有些激动,嗔怪一句t.k.,扭回头示意我看他的手,“chris不爱她,你以为她就爱chris么?食客和食物之间怎么会有复杂的感情产生?不论过程,在酒吧里把你弄上去找吴斯谬才是最终目的。只不过她没想到吴斯谬不仅没弄死你,还为了你要弄死别人。”

  说完,他抬起掌,鼓圆了嘴将手中辛苦了好一会儿的那一捧“宝贝”呼地一吹。

  我挥手扫了扫随之飘起,纷飞如雪,让t.k.直呼肉麻受不了,抖抖身子躲去一边的漫天绒羽。满脑子疑惑,透过那繁乱偏头纳闷儿瞧向微笑注视我的他,“我还是不太明白,我那个时候明明...”

  话未说完。

  “小十!!!!!”人未到声先到。

  随着顶层锁链卷起的回音,一阵吱呀呀铁门响和紧跟着踩在铁梯台阶上噔噔有力地疾步声,兰焱拧着眉,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

  凑近以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正和温予淼一起蹲在地上,对着姜雪雅牢房想要探究询问的我一把拽起,直接护到身后。

  哗啦啦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胳膊随之火辣辣地灼痛。

  我只在那一霎条件反射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之后怕兰焱听到着急难过便赶紧咬住舌头忍下疼痛不敢再出声。

  周围短暂而诡异的沉默后。

  “...哎哟哟哟,这血流的,我看着都心疼。你那出了名的力气,把她直接甩进墙里得了,要她还是人类估计马上就得被你弄晕菜躺这儿...真不是我说,兰焱,我们俩能把她怎么样啊?你到底至于不至于啊?”t.k.第一个发言,语气必然是一贯的嘲弄。

  方才,我猛地从蹲姿被兰焱直接拽起甩转了小半圈,墙边挂着的铁索钩在这刹那间迅速刮擦过我的胳膊,再加上一直压抑着的围观姜雪雅进食后,如熊火般燃烧的口腹**,这会儿确实是眼冒金星。

  “......我们走了。”顿了顿,这有些颤抖的声音应该是兰焱没错,他按住我胳膊上正血流如注的伤口,多余的话一句不废,直接就要转身带我离开。

  我站定没动,大喘几口气,“......让,让我缓缓......”

  头昏眼花的感觉越来越重,我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要不要?来,过来,张嘴。”

  天旋地转之间,前方不远处飘来一股吸引我注意力的香甜气息,同时响起的这个声音虽然我好像从未听过,但悦耳好听似音乐不说,和那味道揉在一起简直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血...血......”视线已经模糊不可靠,我抽动鼻翼,本能的凭着嗅觉做指引朝那个方向跌跌撞撞凑去。

  “啊啊啊!给我!给我血!!!”这尖锐凄厉的叫声和捶打铁门的巨响又是从哪个人那里发出来的?

  无明业火腾地燃起,我横眉努目瞪向声音的来源,寒下嗓音出言警告,“血只能是我的。”

  谁也不能跟我抢,那血是我的,我的!!!

  似乎没走几步,却遽然被挡住前路,紧跟着,正当我面露狰狞准备发怒的时候,唇边贴上了热气腾腾地新鲜食物。

  离得近所以味道更浓一些,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一开始那令我心神激荡的甘醇芳香,可美味当前,谁会舍近求远?我毫不犹豫双手抓上扶好便开始吸食。

  片刻,**得到满足,愤怒平息,晕眩感随之渐去,神智与视线也徐徐清明起来。

  “............”找回自己的瞬时惊愕失色,我手足无措放开兰焱冒血的小臂,退到一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到底是难过还是自我厌弃的复杂情绪。

  温予淼接过呈上的毛巾,按住同样正在流血,伤口不浅的胳膊,神色自若,鼻哼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养得起她?我可没觉得她这是吃饱的人该有的样子。”

  很明显的一句质问。

  “知道chris和鹿谨比你们银月高明在哪儿么?”他将毛巾随意一团,递给侍从,双手插袋,睨着兰焱,笑得一贯温和,却满眼鄙夷,自行解释道,“一样的目的,但剪羽比铁笼来的手段更高,也更容易被接受。守不住,不是他们失误,而是有更强大,也可以给更好环境的那个人出现。”他扭头看了眼牢中正被t.k.逗弄的人,“姜雪雅在他们手里是食物,在我这里就是给她的礼物。”

  “......我们可以走了么?”感觉到兰焱极力克制到越来越僵硬紧绷的身体,我忙上前两手抱住他一只攥紧的拳头轻轻摇了摇,打断温予淼那既夹枪带棒又暧昧不明的话。

  温予淼身后,t.k.拎着方才那条浸满鲜血的毛巾,一提一落耍着急得张牙舞爪,吱哇乱叫的姜雪雅,边乐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前啊我是想不明白你们都喜欢这个没什么特点的傻女人做什么,她那模样也没到七仙女下凡的地步吧?现在呢我是想不明白她这样儿的人,往大了说,找个什么档次的男人找不到,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听你们的话。得,你们俩回去吧,我反正是陪玩儿的,无所谓。予淼呢?你...”

  他玩儿得好不开心,却在不经意间瞥了下温予淼后,被他表情弄得稍稍一愣,但马上冲口而出,“哎哟你瞪我干什么?我能把你的血真给这疯狗啊?咱们大祭司大人的血只能放给谁,我再不知道这个?到时候我找人给你这条挂着你英雄军功章的毛巾风干了,让你那‘妹妹’成天搂着睡,行了么?”

  温予淼明显不想多搭理笑得更开的t.k.,向我们走来,穿越过的时候抬臂顺手理了理我的头发,才从上面拿下一根,至多两根绒羽,便被兰焱闪身再次将我挡护到后面所打断,“虽然会自动愈合,但是妹妹你这伤口最好还是处理一下。我也准备回去洗个热水澡了。”

  他冲兰焱微微一笑似是吩咐差遣后,便踩着散落一地,被他脚步带得低空重新翻飞起来的绒毛,在侍从守卫的微躬身行礼中踏上了盘旋的铁梯。

  之前便已得到过许可,兰焱拉上我也随即准备离开了。

  “嘶......”我是右臂受伤,他是左边划开的口子,转身的时候,两条胳膊不小心蹭到了一起,伤口互相一撞,全无准备,我疼得倒抽一口气。

  不过我这个是小状况,因为温予淼刚刚说过会自动愈合,他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骗我,没什么意义。但是兰焱的伤口很深,且不像是用刀划开那样平整,倒像是用利爪撕开鲜肉烂翻的样子。我虽然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可并不敢乱碰去细瞧,生怕好心办坏事,反而弄巧成拙,只能匆忙抬起头问他道,“你...你没事儿吧?”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有和我说话,只是挪开我捂住伤口的手,借着墙上火把的光影,低头粗略检查看了看,旋即拉上我完好的另一边胳膊,愈发快步往前走去。

  “等等。”就在我们俩刚踩上旋梯的时候,身后传来傍观冷眼好一会儿,安静到不太正常的t.k.那低音炮一嗓子,短短二字语气却是高深莫测,“我给你们俩找人处理伤口。你们几个,抓着点儿兰焱,省得他又折腾。”

  他一声令下,我俩立刻便被分开,兰焱直接被几名守卫壮汉死死按住。

  作者有话要说:  长评暴涨,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老夫毫无一点点防备啊!!!我感受到了你们如火的爱,请继续保持,我也会努力保持我的更新!(这是威胁? is!)_(°:3∠)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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