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抽血


  我两边腋下一紧,从泳池边被提抱孩子一样的捞起,不待我多做什么反应和聚焦看清楚来人是谁,很快头顶身上又分别盖住罩上了两条干燥柔软的超大毛巾。紧接着,只觉得让人扣按住头,扑进一个充满现在唯一能引起我**,充斥着鲜血气息的胸膛。

  浑身说不出是疼是痒的难捱,但此刻贴着脸的食物又让我无法抗拒。

  不小心沾到唇上舌间的血舔了舔后并没有之前那种硫酸一般的腐蚀灼烧感,相反,不光-气味诱人,甚至更像一剂镇静的凉药。

  我虽然脑子混乱,眼前模糊,却隐隐感觉到这并不是兰焱的怀抱,而且也不是他的味道。

  但我已经知道,这血能缓解我此时的狂躁与还未被满足的**。

  不是兰焱的更好,喝起来不心疼。我管他什么杀人不杀人的,暗月这里的哪儿有什么好人?而且,我当初被孟涵瑶虐杀的时候,谁又可怜过我了?

  最后一丝的人性被我抛至九霄云外,满心满眼只是想满足自己最原始的本能。

  活下去。

  周围除了风声、虫鸣声、池水声和我吸食以及头发身上被轻柔擦拭的细微声音,一片寂静。

  渐渐,我终于餍足,狂躁和不适感竟也神奇地随之退去。

  就在我准备鸟尽弓藏,过河拆桥推离开这人的怀抱时,他却先我一步松开臂弯,但并没有放开我,而是转个方向,绕到身后,圈住了我的脖子。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和熟悉的重量感......

  “......予...温予淼......”我颤着唇,差点儿就叫出那个曾经平常而亲切的称呼。

  “不愧是我亲爱的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我!”他声音中洋溢着和以前一样的爽朗快乐,说罢,稍一偏头,在我脸颊迅速落下一个轻吻。

  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

  兰焱当即勃然变色,“你别碰她!!!”

  “那怎么行?我和她可并没有分手哦!喝不了人血好啊,但我可舍不得让她窝在别人怀里让别人喂,我还得用我的心头血养着我的‘女朋友’呢!”温予淼将下巴抵在我的肩窝里轻轻磨蹭,傲娇狎昵的语气无辜中带着点儿委屈,还刻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的音调。

  “我的女人不用你来养活!我养的起她!!!”兰焱脸红筋涨,嘶吼着要扑过来,却被那五个壮汉死死按住奈何不得。

  相比他的怒火攻心,温予淼就连嘲讽的话都是跟得慢慢悠悠地,顺着他说道,“是啊是啊,光靠你姓兰的想‘养活’她是没问题,养好了可不容易。”而后,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一侧脸颊,“血族要是全改喝血袋子了,还搞什么搞?月亮都不会出来了。妹妹,这次是不是终于饱了?”

  我一僵,双唇翕动,“......你...你是大祭...”

  口中不可能承认,但心里明镜一般,他说的确实是事实。适才,我那亏欠良久的口腹欲终于得到了满足......

  他这一连串以往习惯到自然的情侣互动现如今让我浑身极其不自在,更何况还是当着兰焱的面前,偏头躲避他的触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诶诶诶,我说予淼啊,等会儿再玩儿行不行?她现在也缓上来了,咱先把正事儿干了。”t.k.朝我和温予淼的方向挥了挥手,一副有个人在这里求关注的样子,跟着,转头向白大褂扬了下下巴,“你,接着抽血去。”

  白大褂得令,拿起针筒,对着圈住我的温予淼一个微微鞠躬致意。

  他好像没看见一样,头都不抬地继续搭在我肩上,更没有放开我,而是有些不乐意似的对t.k.开口,“今儿就算了吧,来日方长,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你让我叙叙旧不行么?”

  “行!咱们大祭司都发话了,我还说什么呢?”没想到方才还催命一样着急让人抽我血的t.k.竟变得很大方,一个行字拖着冗长尾音满口答应下来,两臂后撑躺椅,挑挑浓眉斜瞟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要不要干脆把人晚上给你送去,让你‘好好’叙叙旧啊?”

  温予淼的唇贴上我的耳朵,声音压低到沙哑并带着毫不遮掩的雀跃,“好呀。”

  两字似是回他,也像是在挑逗我,末了,还嫌不够似的故意往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耳根一辣如火烧,我随之狠抖了个激灵。

  “某人的面子哟!太大了,太大了!瞧瞧,都哆嗦上了!够给面儿昂!”这么点评一句,t.k.自己倒是非常“给面子”地冲着温予淼爆笑出来。

  温予淼被他阳奉阴违,浮夸表演似的挤兑也不上火,只是回呛挖苦的话跟得极快,反问,“怎么的?都跟你似的脸比城墙厚?可说好了啊,人一会儿我就领走了,我...”

  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这俩是合起伙儿来耍弄我和兰焱,他们倒是演得真入戏!

  恼羞成怒,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豁出去上手便扯温予淼环绕我的胳膊,摇头跺脚地来回扭动试图甩开他,口里还嚷嚷着,“......你放开我!!!”

  这时。

  “嗷......”

  一声狼吼,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过程,边上被五人压制住的兰焱卒然变成了一头巨狼。

  它收起对月引吭高吼的颈子,紧跟着,只是眨眼之间便甩头直接咬断了其中两个人的颈动脉,挣脱开来,迅疾扑到我面前,那还滴着鲜血的狼嘴,此刻呲着牙愤怒地呜咽,瞪向我身后的人,目眦尽裂,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样子。

  这种情况,t.k.傲睨自若,懒散的倚躺姿势未变,甚至还摇晃两下翘起的双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仿佛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一样的起哄嘴脸,“哟哟哟,这就变身杀人啦!你也不怕吓死她。看这小脸儿煞白,浑身发抖的,没予淼扶着,这就得躺地上了!”

  方才温予淼便已火速由虚挂在我肩上改为搀扶支撑我整个人,才让我免于没出息地软倒到地上而当众出丑,见我稍稍稳住便张口带着笑意呵斥,“真是头脑简单又粗鲁的男人!在她面前你也敢这么暴力么?兰焱,别说白贤,你这情商还不如那三个血族。”

  我虽看不到也不想看温予淼的脸,但从那张狂的责骂语气中都能知晓他此刻居高临下的审判表情和实则炫耀得意的真正内心。

  与此同时,我眼前这头刚才还雷嗔电怒,气涌如山,威风凛凛的蓝眸巨狼滞了一下,虽未有别的举动,我却能明显感觉出它的气势直接颓靡了下去。

  世人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他忍了、让了、由了、避了、也耐了,但这其中的一切都不能将我作为一环算在内。独独沾上我时,他可以一朝从质而不野,不经世故的少年蜕变得胸有城府,心机满腹,也可以分分钟便丢开理智,鲁莽冲动,甚至由人化狼,更可以因为别人简单一句话又即刻被重挫,黯然失色。

  他就是这样容易被影响,经受得再多,却终是忍不得看不得一个人身上的一件事。

  仿佛事情只要关乎上我,无论大小,他便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

  我整颗心随之紧拧起来,“够了!!!不用等,现在就抽血!抽多少你们随便!别再说了可以么?!!!”

  这次倒是没怎么费力就挣脱了身后的温予淼,我强压对刚才恐怖场面的不适感,冲去跪在地上满满抱住了这一身腥生血气却有些耷拉脑袋的巨狼,无限怨恨地瞪向t.k.。

  那本该永远骄傲仰颈,迎风而立的狼首怎么可以一再低垂示人?

  他不是寒山我也不是拾得,我们两个都无法做到再待几年,且去看那人的非常境界。

  “你们这一对儿,我真是鸡皮疙瘩快要掉一地了。那我们也不客气了,还等什么?抽吧。”t.k.夸张地瑟缩一下,抖了抖身子,然后眼神示意白大褂继续,又一转头,“诶我说予淼,刚才被吸了不少血吧?你先回去歇着吧,咱们就别拆散人家这对患难小夫妻了。来日方长,你想‘叙旧’还不好说?”

  淫词秽语,无耻的调笑表情,配上他一个系列似的发色眸光,简直下作到家。

  “也是。”温予淼递给侍者那条染着他血渍,方才还擦过我身上池水的白巾,拭干精瘦无一丝赘肉,带着八块腹肌的身子后,便慢条斯理一颗颗系上衬衫的扣子,状似随意地嘱咐一句,“不过t.k.啊,你可别抽的那么狠啊,差不多就行了,好歹也是我在养的‘女朋友’啊!我可是一直都很疼她的!”

  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抑扬顿挫,言辞重点分明,他就连讨价还价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和傲慢。

  那种感觉......我忽然间觉得,他有些像吴煜凡,也有些像鹿谨。

  “行行行,让你疼让你疼,5管。”就好像一对多年配合默契的老搭档,对方抛出的所有梗互相都能完美接下。t.k.倚在那里挑眉抬眼瞥着他,不光应承下来,又怪声怪气促狭地扔出一句甩回去,“放心了么,‘好男友’?”

  “deal!那我走了。”温予淼看他让步,同样痛快地点了下头,踱过去跟他击掌来了个givefive,转头与我道别,“妹妹,明天‘饭点儿’见!”说罢,他冲我飞来一个一如往常的调皮眨眼,见我别过脸扎进厚实狼毛中不想看他,呵呵轻笑出声,也没什么所谓地耸耸肩,双手插袋,扭身潇洒地走进了油棕树的阴影里。

  饭点儿是什么,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t.k.目送温予淼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一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样子,跟着,吩咐两侧,“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一下,你,抽血去吧。”

  明显感觉到我怀里的这头巨狼僵了下,身子绷直似是又要发怒,我赶紧抱住它的头生怕一个不留神脱了手被它冲开去。

  t.k.双手十指交叠,向上抻了抻懒筋,打了个呵欠,对正被抬走,估计余温都未降多少的尸体毫不在意,“兰焱,你要是能老老实实让我抽她5管血,你俩就这么搂着呆着,我也不想管。你要是还不乐意,那你就别怪我把人拉走了,你自己可想好了。”侧身拿过鸡尾酒杯呷了一口,更瞧也不瞧它,他的全部心思仿佛就是手里那杯酒和抽我的血。

  看似平和的语气,但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5管,是温予淼介入才谈下来的,这一定是t.k.的底线了。

  光凭之前他都能偷偷跑去我们房间里瞧着我一个不省人事的植物人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一个多月,苦等到我醒的这一天,两人目的虽大相径庭,但他内里其实应该是和兰焱一样的急不可耐。如今,我好不容易活过来,如果狼血两族的形势紧迫到真如他所说的人人都想要得到我,那么他能忍到现在,就算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也不是谁都能装好的。平心而论,他没给我抽干了,还能被温予淼给压下去那么多量,定力已经是相当之好,而且说好5管便是5管,并没有在人走后食言而肥,在这个问题上,也算得上坦荡磊落,不愧是一族之长,一位领袖才有的气量了。

  我用力圈了圈那颗仍有些固执的狼头做警告暗示。

  它蓦地一顿,终于妥协,用狼嘴轻顶了下我的额,低头伸爪趴到地上,扭了扭身子的方向,让我坐在上面。我才一靠稳,它便急切地马上盘卧好,紧紧圈住我环在最中间,并用粗大毛长的尾巴盖得严丝合缝,只露出我一个脑袋供呼吸和一条胳膊给旁人。

  t.k.换了杯洋酒本正豪爽地灌了一大口进嘴,见此,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喷笑出来,酒洒一地,他被呛到咳嗽了好几下,“咳咳...兰焱啊兰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看看这是什么天儿,你那一身狼皮大衣,直接捂死她得了!你俩倒是真不嫌热,我...算了算了,连着予淼,你们这仨不找钱,都够可以的。”

  他使劲儿抓揉了两把后脑勺的蓝绿色头发,哭笑不得,好像彻底无奈了。

  我没理会他聒噪的吐槽,枕靠温度颇高的狼腹,空余的那只手抚按它,感受那噗通通强有力的心跳,看着目不转睛朝上盯着我,试图给我多一点,再多一点安全感的蓝色狼眼,安慰想让它知道,够了,真的够了,我好,我很好。

  我们都没有再出声或是再说些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相互依偎,等待抽血的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各位捧场,2分请继续!!!爱我请别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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