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请帖


  这之后,又过了还算平静的一个来月,要说唯一的不平静也就是吴斯谬三不五时的骚扰电话或者短信,但他从来也没再靠近过我,偶尔看到也只是远远的瞪着我,就像在运动会那次一样,以一种高度猥琐的监视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又经历了两次15日心口姨妈痛,吴煜凡和鹿谨自然是无论多忙,那天的必到场固定嘉宾。可是听水晶那意思,吴斯谬当天也一定会守在吴煜凡家楼下,傻坐车里一天。当然,他来不来这跟我没多大关系,反正我是没精力去阳台看他。

  还有,渐渐地,从他偶尔的电话中我感觉到,他当初信誓旦旦的三月期限不仅无法提前,可能还要延后了,至少把我给卖了的事儿是铁定遥遥无期了。

  就这样,离吴斯谬当时说的三月期限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候。

  这天学校放假,我和温予淼相约去超市采买完了食材,在他的超华丽公寓宿舍里收拾准备,折腾忙活了一上午,可算完事儿端盘上桌开吃了。

  他夹菜到我碗中,温声开口感慨,“老说来我宿舍好好做菜给你补补,今儿可算排到了,真是难得有机会我们两个独处啊。”

  “是啊是啊,光顾我了,你自己也多吃点儿啦。”我点头响应,汤盆在我手边,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他笑笑,不再说话。

  过了些时间。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看着他,我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

  今天他说是有事情要跟我谈,我就跟吴老大打了个招呼,也被批准了,因为最近他们几乎没空儿管我,全都忙得不见人影,就连水晶也少见了很多,有时候甚至我在沙发上都睡一觉了,内俩二货才回来。结果,到现在他也什么都没说。

  他放下筷子,看过来,“我一直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的。”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见他表情少有的带着些许犹豫,只觉头皮一紧,心跳加快,跟着放下碗筷到一边,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眼睛?还是......要跟我分手?

  他从来不像时下那种一确定关系就对你动手动脚乱来的没品男生,在我看来,他几乎对我没有提出过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要求,单就普普通通像今天这样我们两人自己动手做顿饭来吃,他就已经好像很是享受幸福般的满足了。他性格确实是乐观大度而恬淡不争这没错,但任谁谈个恋爱永远周围一群咋咋呼呼,瓦数超大的电灯泡老在你眼前发光发热,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烦的。

  这个事情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我觉得这样儿挺好,希望我俩千万别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和关系发展,毕竟我对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另一方面,他越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我越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他。

  现在,他是终于忍受不了,准备分手了?

  我是要解脱开我们这个他单方面付出的尴尬爱情了?

  不想,他忽然噗地笑出来,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哎哟,看给你吓的!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要分手?”

  “额......我是觉得我不配做你女朋友的,虽然,虽然当初是我提出来的,但是一直以来我,他们,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因着刚才卑鄙地揣度,让我有些语无伦次。

  “傻丫头,我跟你提分手?我倒怕你甩了我。”他摸摸我的头,带着一股宠溺的男友笑脸。

  我甩甩头,躲开他的魔爪,鼓了鼓脸,“哎哟好啦,摸狗一样,那你快说是什么!”

  说实话,跟温予淼在一起其实我是相对最自然,最贴近自己本身性格的,偶尔任性胡闹一点儿,像这样耍个小脾气什么的他也很包容,因为他这个人很容易让人觉得非常放松和舒服,这感觉和焱烈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焱烈就像他这个我起的小名一样,是骄阳,是热火,总是绽放着最耀眼的光芒,散发着最强烈的温度,绝对的不容忽视。至于温予淼呢,也人如其名,与他相比,是朝阳,是温火,也许开始并不多夺目,但却让人可以最轻易卸下自己的疲惫和伪装。

  然而,不管温予淼再好,我也不敢对他彻底打开我的心,我们中间始终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因为从各个方面,其实我们都没什么走下去的可能。

  每每想到这里,都不免很是伤感,觉得对他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太过于残忍。

  “下周我一个朋友订婚,要举办个蛮大的仪式,因为听说很多人都带着男女朋友,所以我也想找你一起去。但是,那天是15号......”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是起身去书桌前,边翻找边回答我,末了,欲言又止。

  15号......

  我一愣,是啊,就连我们班的人都知道,除非赶上周末,否则那天我一定会请假。

  终于,被他找到了请帖,拿上坐回来我身边,继续解释道,“就是因为知道你那个一到15号就要病的身体,所以我一直都没说。”

  “对不起......我每次一到那天就爬不起来,你很想参加的吧?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去一定很遗憾吧?”我抱歉地看着他,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莞尔而笑,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道什么歉啊?这不怪你啊,确实是有一点儿遗憾啦,订婚那个人只是一个关系还可以的女性朋友,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主要那天还会去很多其他朋友,想见见他们倒是真的。”

  “......要不,我给你准备好包括我的那份礼物,你自己去?”我越发觉得惭愧和难过起来,人之常情,即便他说没关系,但我也能体会到那种自己孤家寡人赴宴的失落感。

  只要不是那天,我都可以配合,但是,人家人生这么大的事情又不可能因为一个我去换日子。

  然而,除了安慰他,我这边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他却仿佛被我逗得开心起来,笑意更深,也不捏脸了,直接捏住我的嘴,“哎哟,都撅嘴成小鸭子,能拴个油瓶了!就是因为我女朋友太可爱,所以才想带去给那群光棍儿们好好炫耀一下啊!”

  “人家到时候都看准新娘,谁看我啊?”我拍开他的爪子,对他这种绝对偏心眼儿维护自己人的说辞很是无语。

  “谁说的,我家妹妹最漂亮,一定是全场最闪亮的那一个!”说着,他举起手机对着我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

  我猝不及防,伸胳膊使劲儿扒拉也抢不到他的手机,只能作罢,翻个白眼儿气鼓鼓地嗔道,“温予淼,你现在很油嘴滑舌啊!!!”

  他笑嘻嘻地收好手机,朝我晃了晃请帖,“那我到时候就一个人去了啊,你那天又要趴家里一天了?”

  “这请帖里面有照片么?我看看。”我一时好奇,从他手中拿过其中一张,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边打开边回道,“不然呢?跟大姨妈差不...”

  话没有说完,我如遭雷劈,心脏骤然漏跳几拍,仿佛一下被施了定身术,变成块石头,请帖也随即脱手滑到了地上。

  “嗯?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你认识?”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拍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我这才慢慢回神,然而此时眼前发黑,激动地几欲昏厥,弯腰颤抖地捡起请帖,“......那天,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瞪大了眼,却不是惊喜,而是满满地担心,“真的假的?你可别勉强自己啊,你那身...”

  “我一定会去的。”我打断他,斩钉截铁。

  是啊,我怎么会不去?那上面的准新郎是钟衍啊!!!

  订婚仪式前一天晚上。

  14日。

  “为什么今儿突然来你家睡了?”我跟在鹿谨身后进了曾经我的那个房间。

  他打开灯,“如果你明天还想去,今晚就得住这边。”

  这里还是整整齐齐,纤尘不染,应该说,整幢别墅都完全不像一个已经被闲置了一年来的样子,跟我当初搬走的时候相差无几。

  我把包包一摘,本正准备接手他拿着的东西,却被躲过,只能对他这种打哑谜一样的解释表示抗议,“你这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啊!”

  “吴斯谬。”身后,传来一道冷声。

  “额......”我回头看着吴煜凡,一愣。

  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人如雷贯耳啊!!!

  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自从我见到吴斯谬开始,那货据说每个15日都会在吴煜凡家楼下待上一整天。

  此人是病人,且行事诡诈,无法揣度,暂且不去想他。

  而眼前这俩跟蚂蚁搬家似的,把刚才从车上拿下来的那些包装精美,大小不一的礼盒放到地上整理,我不禁偏头问了句,“这到底都是什么啊?”

  吴煜凡拿的东西最多,还在卸货中,也没看我,只是随口简单回了声,“给你明天穿的。”

  “............”闻言,我身子一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和凡挑出来几套,你自己再看看。”说着,鹿谨给我递来一本画册,自己弯腰开始翻腾归类。

  我见他按照大小,一排排逐个摆放整齐,而后撕开包装纸掀开盖子,里面竟是一套套精致华美礼服,跟着稍小一点的盒子里面有搭配的鞋子,手包,甚至连项链耳环等一些相应的配饰也都有照顾到,分别罗列出来。

  且先不说乍一看即知地上被他俩像菜市场出摊儿一样摆的那一堆件件价值不菲,就单说这面面俱到的周全,还可供我自行挑选的心意,便已经让我内里翻起千尺巨浪。

  压下那百味陈杂的酸涩,我咬了咬唇,嗫嚅道,“......如果,如果我明天不回来...”

  然而,我明白的,现实是没有如果,因为纵是我千万般不舍,也是一定不会回来的,那里才是我的家啊。

  “那就算我们俩送你的临别礼物。”吴煜凡蹲下他那骄傲完美的高大身子,本来是也在那里拆盒子的,这会儿却忽然扭过头,发声打断了我。

  看着时而高冷时而逗比,此刻却是面无表情的他,我第一次有了想抓着他大哭一场的冲动。

  鹿谨过来拍拍我的头顶,哄孩子般的语气,“宝贝儿,选好一套。你自己明天是不行了,早上水晶来帮你化妆。”

  如鲠在喉,我本就对穿什么衣服这种场面上的事儿不甚在意,这会儿更是没有那份臭美的闲心,而且不得不说,几套礼服都是我偏爱的类型,便垂着脑袋随手抱起一套就往衣帽间走。

  “去哪儿?”吴煜凡长腿一伸,挡住我。

  看着他这画风突变,有点儿拦路无赖的幼稚行为,我边解释边准备迈过去,“我去试试能不能穿。”

  这不是废话么?难不成让我当着他俩面儿换?

  见我还要继续走,他伸手拽上我的胳膊,“你只需要考虑喜欢不喜欢,尺寸不是你想的问题。”接着,又把我放在一旁的画册重新塞在我手里,“模特找的跟你身材差不多的拍的,你就在这儿挑吧。”

  如此说来,礼服是订制的不说,还专门做了这本画册出来,这么正式隆重的,我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这件事情如此上心。

  我本就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也不想说那些没什么价值和意义,只能让彼此尴尬冷场的客套话,便几乎是哽咽着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是说你们的眼睛都带着尺子呗?”

  “你忘了么?猴子当时给你买衣服都能不带人去,更别说我们俩这天天跟你睡一块儿的了。”鹿谨话接的很快,这语气也很是自然而然,没有丁点儿大言不惭之后的心虚。

  我皱起眉,不免扶额叹气,“......你现在怎么也开始变得跟水晶他们那个四-人-帮一样堕落了。”

  鹿谨啊鹿谨,咱对得起咱那张九天之外仙下凡似的好皮相么?

  “他一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你把他脑补的太好了。”吴煜凡站起身,将地上我没有抱起的那一些伸脚踢到一旁凑作堆,如弃草芥。

  鹿谨一边同他一起把东西垃圾般的往门外扫荡一边还不忘还嘴,“好歹我还有脑补的空间,你直接摆那儿就是个残次品。”

  “有我这么完美的残次品么?哪儿摆出来的?我去抢。”吴煜凡不甘示弱,而且颇为恬不知耻地又回敬了一句,之后懒懒扶着门,一副请某人速度滚蛋的样子,“还有,礼服她也挑完了,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们俩人的屋子了。”

  鹿谨瞟他一眼,淡淡道,“我家你家?”

  吴煜凡耸了下肩,不以为意,“你家,但睡哪儿我说了算。”

  “停!这桥段儿怎么有点儿耳熟......”我来回瞧着他俩,多少有些无语,这熟悉的台词,除了调换了一下问答的人,完全一模一样啊!

  这俩杠头算是又抬上了呗?

  “先说好,我所有房间都是双人床,也没屋子能搬俩床进去,我没有跟男人睡一张床的习惯昂。”鹿谨并没有理我,而是用手背扇了他两下胳膊,一脸爷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的表情。

  门口,吴煜凡把外套一脱,照床上的方向扔出一个华丽抛物线,潇洒的不行,“反正她睡哪儿我睡哪儿,没我她睡不着。”

  我一把将被他罩在脑袋上的外套扯下来甩到一边,瞪圆一双眼,狠斥一句,“谁造的谣?!滚出来!我没你睡得更香!你俩都赶紧找别的房...”

  “没她我睡不着。”我话没说完,被鹿谨不疾不徐地打断并再次无视掉。

  我看这俩人这会儿眼里只有彼此了,算我刚才被感动得差点儿掉了眼泪,是猪油蒙心,瞎了狗眼了,就没一个有正形儿的!

  而且,我发现某人现在真的是比吴煜凡还没下限了!

  “既然这样,那你别睡了,站着看我俩睡。”吴煜凡倒是对他的话没什么意见的样子,还点点头表示了解,之后却直接走过来躺上了床,那老神在在的德行,真叫一个不拿自己当外人。

  鹿谨翻个白眼儿,拉过我拽到自己身后,又伸脚踹踹他,“想‘兄妹**’?美死你。是吧,宝贝儿?”

  妄图拉我下水,让我选边战队么?我可不傻,这俩一丘之貉,我懒得再去吐槽哪一个,反正也没人会听我的意见,我就做个吃瓜群众,闭嘴边上老实站着看他俩打就得了。

  吴煜凡对鹿谨的大不敬行为不以为意,只挑了挑眉,利索站起身,“得,我也发扬一回精神。”

  什么情况?这就认输了?他这是转性了???不仅没有报复,还顺着鹿谨的意思?!简直令人震惊!

  “算你有点儿良心,赶紧滚出我们俩的房...”鹿谨不假辞色,马上就下了逐客令,话说一半却见吴煜凡非但没走,还把床往墙角推去,不免一愣,问道,“你干嘛?”

  严丝合缝,安置好床后,吴煜凡重新爬上去,侧卧撑头,掀开被角,这才缓缓开口回答,“三个人挤一挤,但是她必须跟我一个被窝。”

  理所当然。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

  “............”此时此刻,我也想学鹿谨刚才那样,上脚踢他几下。

  “滚!!!”这边,鹿谨已经抛开他的一贯风度,开吼上了。

  作为一名资深碎嘴子,他貌似只有在实在无语的时候才会只蹦出一个滚字,可见今日吴煜凡功力之强简直有如神助啊!

  鹿谨虽在自己家,但主场失利,难得气得只在原地干瞪了一双眼,没了什么词儿来招呼他姓吴的,故床上那个傻子这会儿虽然被咆哮一嗓子,却很是得意,摇头晃脑的,简直美得要上天了。

  当然,这个时间持续的并不长。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废话了,客厅沙发随便挑,你要不乐意你爱睡哪儿睡哪儿!麻溜儿滚出去最好!”鹿谨挥挥手,是彻底不耐烦了的样子,跟着又和缓下来语气,变成平日的软语温言,双手分别搭上我的肩往屋外轻推,“宝贝儿,别搭理那个病人,咱先去占据有利地形。”

  沙发我最熟啊!只是没睡过鹿谨家的而已。

  “deal!”没想到一声响指,吴煜凡再次从床上翻身站起,还跟了过来。

  他这么痛快,也要去沙发不成?

  我不由扭过头,问道,“你不是从不睡沙发的么?”

  他松了松衬衫领口,把外套往肩上一甩,范儿拿的极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能屈能伸了是这意思么?!可我瞧那语气和态度可半点儿不像是在低头啊!

  装,真能装!

  我是真的挺无语的,放着正经床不睡,三个人都跑到一楼客厅睡沙发。

  当然,这里面我可是被迫的......

  洗过澡,划分好地盘界限之后,我们三个都没再说话,各自躺在自己的地方,他俩虽然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当烙饼似的来回翻动,辗转反侧,但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各怀心事,其实我们谁也没睡着。

  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回去,弈哥他们虽然从小瞒我到大,可实打实也是为我好,而且那里养育了我,终究才是我真正的家。

  然而......

  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触手可碰,触脚可踹而不敢踹的这两个二货“表哥”,想到一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和欢乐,点点滴滴,今晚这又是最后一次的睡前小剧场,我百感交集,一会儿想笑一会儿想哭,心里真的挺不是滋味儿的。

  吴煜凡他们,我这辈子是一定忘不了了,我当然还想以后可以再见到他们,可毕竟这不是曾经前世我的那种“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但我也不会干涉你们来往”的简单世界,两边都不是平凡人类,狼族跟血族互为死敌阵营,没可能允许我不清不楚,界限含糊地“脚踩两只船”。再说,这种严酷局势下,我也没有那个左右逢源的本事,但如果将来真的永远见不到了,我该怎么......

  我发现自己竟然都不敢去想这个必然结局的发生。

  当初从那可怕死亡后刚醒过来就是住的鹿谨这里,往事历历在目,现在要走了,还是这里,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我不禁一个无声地苦笑。

  第一次觉得原来离开已经彻底熟悉习惯的他们是那样的害怕和无助,明明一年多以前刚来的时候还一无所知,是那样的对立和排斥。

  什么都明白,却又总是在内心深处带着点点不切实际的期冀,盼着能有一个可以让我蒙混过关的奇迹出现,这也许就是人的矛盾性所在吧。

  无奈而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久等了!因为从年三十那天开始,我就病倒了,一直发高烧,吃药什么的也不管用,去医院告诉我吃错药了!!!(-_-化验说是病毒性感冒,我之前吃的都是。。热伤风那一挂的)昨天才变成低烧,这个年我除了勉强上班就是睡觉,根本顾不过命来干别的,更别说上网和更新小说了。。所以这次拖得时间有点儿久了。多谢大家的耐心等待和支持,咱们互相加油,大家,=!今天我也不去过情人节了,没劲儿......另外,时间不好,只能给你们拜个晚年了算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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