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除夕来得热闹，爸爸又如往年一样，将爷爷从果园里接出来，柠檬大咧咧的张开双手拦在门口，待看到爸爸在身后扛着的水果时，才将爷爷放行……
“小兔崽子！”爷爷板着脸，居高临下的‘怒目而视’，只不过是柠檬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哎，终于等到你……我的水果！”柠檬摇头摆尾，一副你有本事来打我的损样，然后朝爷爷吐吐舌头，转身往客厅跑去。
端来水递给爷爷，柠檬出声示意他跟自己一块儿坐在椅子上，然后爷孙俩不知聊着什么，两颗脑袋凑到一块儿，一会儿声音大的似吵架，突然又画风一转，俩人同时笑得前俯后仰……
年夜饭过后才下午两点，大人们聚在客厅里聊天，柠檬插不上话，遂一个人默默地暂时窝在房间里……
欣赏着窗台前早几日才买回来的仙客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柠檬看了一眼，是自从存了号码之后就一直在‘躺尸’的韩子夜。
“酸溜溜，我在六朝古都。”狂风很是猖獗，韩子夜扯着嗓音在吼。
“主公明明说你们在忙。”
“嗯，确实是忙”，韩子夜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贴在脸上取暖，马上就被冰得呲牙裂嘴……
他不说忙什么，柠檬也不好问，只是风真的太大，尖锐的声音听得她耳朵很难受，“在哪儿呢，风好大！”
“中山陵，我过几天回去。”
“你过年不在家？”
“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你怎么知道我过年不在家？”韩子夜的语气听起来不无嘲讽，“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去。”
“孙中山……或者蒋、介石？”
“蒋、介石没有，雨花石倒是不少，你要么？”
“不，我就要蒋、介石！”
“那你先修炼成宋美龄再傲娇行不”，柠檬听到手机那端莫名的蹦出一声咒骂，好像是在吐槽天气，“太冷了，你要什么赶紧说，不然就竹篮打水！”
柠檬暗暗腹诽，重点是她压根儿不知道南京有什么可以带的啊，“就要那里有这里没有的好了！”
那端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要不是呼呼的风声柠檬都怀疑电话是不是被挂断了，韩子夜在风中僵了一会儿，直到身边的王伯推了他一把才回神，“我假装你在绕口令！”只听着这句话，便传来了忙音。
电话被挂断后的两分钟，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就是在绕口令，你可以不用费心的！”
“绕口令？我暂时没这闲心管！”先是疑问的语气，然后再是薄凉的语气，低醇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属于雨后草木清新的冰凉，柠檬愣了一会儿，拿下手机一看……
“主公，现在……还不到发红包的时候吧？”爷爷说柠檬若身为古代的帝王，必定是一只亡国君，时刻不忘收刮民脂，掠夺钱财……比自己小的尚且不放过，比自己大的就更没有逃脱的道理了！
“难得你如此自觉，好在我对时间并不是太介意！”略显冷清的语气，柠檬微微一滞，不小心使力，手中塑胶青蛙的两只大眼珠子被她捏得飚了出去，一松手又再度弹回来……
“明天留个时间给我！”很符合主公身份的下达命令的语气，柠檬手下又是一紧，青蛙好不容易恢复的眼睛又飞了……
“我不！”她担心着自己的荷包，尹一凯听出了她微带紧张的语气，有些无语的轻轻摇头，“留不留，决定权在你，新年礼物要不要，决定权也在你！”
礼物！柠檬眼睛一亮，一面应着，一面点头如捣蒜，明知没有人看得到……
新年第一天，天气依旧冰冷，柠檬捂得暖暖和和的，街上行人并不太多，观看烟火都要等到晚上，白天多数人会跟家人聚在一块儿，看晚会的重播，或随性聊天……
尹一凯一袭黑色长裤，修长的两条腿显露无遗，套着的长款外套丝毫挡不住逼人的英气，柠檬侧头看了一眼，“主公，你衣服上的标志，跟你平时穿的衬衣上的标志好像是一样的！”
“嗯”，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戴着帽子的脑袋，风刮着她的长发，屡屡发丝正嚣张的舞动着，一如毫不驯服的主人……
“是我没见过的牌子！”柠檬喃喃自语。
“怎么确定我的衣服一定会是牌子的？”他挑了一下眉，低声问道。
怎么确定么？柠檬顺了一下头发，主公的气场嘛，高贵到无人可随意侵犯的威严怎么会跟不是牌子的衣服相衬呢，“主公技能！”她记得花姐说过。
将柠檬的脑袋扶正，往身侧推了推，尹一凯并没有搭腔，迈开长腿继续走着。
“说嘛，什么牌子的？”她追问，朵朵那只富家女整天在自己耳边叨叨，她也许没看过标志，但品牌名应该是听过的！
“真的不是牌子！”尹一凯一脸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风从正面灌来，外套被扬起，颀长的身姿配着主公线条有致的侧脸，闪了柠檬的双眼，完了，她向来顽强的小心脏……“是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还是选礼物？”
“选礼物！”柠檬毫不犹豫，低着头偷偷缓了一口气，快步走在前面，她刚刚好像听到旁边走过的路人抽气的声音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控制不住音量的议论，关于主公，谁说红颜才是祸水的……
看了几眼前面快步走着的小身影，尹一凯微微低头，外套上心脏微微错开一点靠近外侧的位置，一枚艺术化的贝壳上，很隐晦地印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K！事实上，柠檬没有说错，他除了学校的校服外，剩余的所有衣服都有这个标志……
“主公你看，就是这幅海报！”又是上一次和朵朵她们逛的商场，柠檬抬头仰望，指着那幅巨幅海报给他看，语气里不知为何竟然有着丝丝邀功的意味。
“嗯”
“是不是子夜和你？”脖子有点酸，柠檬调整了一下仰着的角度，看向主公问道。
“嗯”
“你明明说自己不是模特的！”指控的意味十足，柠檬的笑容敛了下来，撒谎最不可饶恕！
“是！”
“那你上一次为什么要撒谎？”柠檬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相比于她的严肃，尹一凯却眉眼一软，低低的笑声自唇间溢出，他跨步，朝柠檬走近……
“停！”柠檬后退，指着他的脚命令道，完全不带开玩笑的，尹一凯脚下一顿，微微低头看着突然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某人，平静地开口，“没有撒谎，我说‘是’不是承认自己是模特，是承认自己确实说过‘不是模特’！”
柠檬歪着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脑袋分分钟就在主公的进击下短路了，“你确定刚刚不是在绕口令？”
“商场是子夜家的，我拍摄海报是受子夜所托，仅是交情，你有在别处看到我的海报么？”摇摇头，这确实是柠檬第一看到主公的海报，信任危机成功解除！
再次抬起头看着背景极为干净简单的海报，柠檬咧了咧嘴角，依旧是完美的侧颜，主公凌厉的目光直视侧方，而子夜则以手撑在坐着的主公肩上，直视镜头，眼睛微眯着，极尽魅惑……“你刚说，商场是子夜家的？”
得到主公肯定的回答后，柠檬无意识的身子小抖了一下，朵朵说过这是本市规模最大的商场，在全国不少大城市都有连锁，所以……子夜，也是一只富家女？额~错了，富家子弟！
柠檬还在抬头仰望的时候……
“会长？”一道嗓音在身后响起，微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柠檬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并不完全陌生却又不算熟悉的脸庞……
“张扬”，尹一凯走上前几步，站在了柠檬身侧。听到主公唤对方的名字，柠檬稍稍回想了一下，小雪好像说过他是学生会副会长！
张扬看了一眼柠檬，是个眉清目秀有些许甜美的女生，这个女生他非常有印象，或者说全校闻名，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不知道你听到的是怎样的版本，但我不想早恋！”主公的语气微凉，融入了冰冷的冬日，冻住了张扬正欲出口的话语，同时镇住的还有一旁若有所思的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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