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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最失败的约


  

  叶白的手臂恢复得很快,摘掉止疼的药材后活动也没受影响。一直咳嗽的钱老看着他直感叹:“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呀。”

  临行前,叶白被塞进一个巨大的水缸里,水来来回回已经换了三四遍。赵熔抄个大竹刷子像搓牲口一样死命地搓着叶白手臂,边搓边破口大骂:“小爷我什么时候沦落到给男人洗澡了!”

  叶白疼掉了半条命,脑子一短路,说:“你就当给傅香衾洗呗,喂,轻点。”

  再回首时,赵熔的双颊飞出了红晕,即使隔着浓浓的水雾也能看到了对方谜一样的微笑。当初艾德在赌坊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千万不要细想人心,会忍不住吐的。

  叶白浑然不觉,看着自己的手臂自言自语:“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潜入之前还特意洗个澡祛除身上的气味,而且提前了小半个月开始忌酒忌肉,当然房事也得断--虽然这事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叶白自己搓了一阵儿澡,发现赵熔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转头去看,两人一不小心四目相对,赵熔跟见了鬼一样惊声尖叫,一脚踹开门就逃走了。

  大部分没经历过挫折的年轻人以为最痛苦的【约X】莫过于见光死。但稍微长大点后你就懂,卸了妆才死其实更痛苦,那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关了灯默默含泪把事情做了--反正就5秒,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但经历过约界最残酷考验的老男人会告诉你,上面这些都是小意思,最痛苦的约是裤子都脱了结果发现对面的“装备”比你还齐全,一点“漏洞”都没有。对方嘿嘿一笑,当着你的面把灯一盏一盏地关掉,暧昧地说:“放轻松,5秒很快的。”

  赵熔毕竟还是个少年,受的教育又非常保守。不经意一句话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竟然忘记了自己面前是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回过神的时候,脑中傅香衾的影像和现实中叶白的脸不小心连了起来,赵熔幼小的心灵像被猛/插了一刀,说他像见了鬼真算轻了。

  叶白拨了拨水,说:“洗完了也不跟我讲一声。”

  等一切收拾停当,叶白站在灵通别院的小门前,只有钱老一个人来送。傅香衾躺在在别院屋顶上,随意地挥了一次手就当告别了。而赵熔还躲在房间里抱着被子,平复心灵创伤。

  钱老拍着叶白的肩膀说:“赵熔这小子可能到叛逆期了吧,叶小友勿怪。早去早回。”

  叶白原以为此行是朱亥侯生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节奏,结果走出门的时候发现大家谁都没怎么当回事,气势上更像是要出门遛狗,撑死了就是顺便帮邻居钱大爷一个忙,双狗齐遛。

  南门外,叶白似乎能听见几声兵刃相接的声音,应该是钱老的人把这一带的暗桩“料理”了一遍。一跃过围墙,身旁顿时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南院是仇氏的花园,遍布着各式各样的花草,盛夏时在这里走上一遭或许有不少乐趣,但此时的冷月下却显得十分阴森。光秃秃的树木,古怪的假山,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叶白踩过枯黄的落叶,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在一片空旷的园子里显得格外突兀。虽然地图上明确标注着附近没有任何一个哨兵,叶白还是赶紧把随身带着的“闭息丸”吞了进去。

  药一进肚子,叶白的手脚立刻变得轻飘飘,这种感觉跟他以前吃过的灵药很不一样。滋补灵药进入体内,蕴藏的灵力很快就会散进血脉,继而涌入【气海】里,整个人会忽然感觉异常的充实有力。但闭息丸很不一样,叶白全身上下顿时像套了一个大塑料袋子,憋得不行。而且浑身冰凉,感觉自己冻得就剩下一副骨头了。

  虽然叶子还会发出一点声音,但动静的确小了很多,叶白壮了壮胆子快速地移动起来。他的身法不差,藏在各种各样的阴影很难被察觉。

  在钱老和傅香衾的渲染下,仇府一直是一种龙潭虎穴的存在,可叶白一路走过来却出乎意料地顺利。仇府房子很多,树很多,空地也很多,唯独少的就是人。往来的仆人家丁本来就很少,更可笑的是哨兵们个个哈欠连天,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我要收工”。

  “难道门口挂个仇字,就没人敢闯进来了吗?”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子,仇氏世代为将,几万颗脑袋才把这一家人垫到如今不可撼动的高位。煞气之重,别说人不敢闯,连恶鬼都得绕得远远的,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走出花园之后,眼前是一个空旷的平地,中间筑着一座高台。高台四方各立着一个架子,挂满了兵器。这里平常是仇氏族人练武的地方,中间的高台则是比武的擂台。穿过这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观鱼台。

  一踏进这片广场,叶白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吃了闭息丸之后,他的五感削弱了很多。台子中间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怎么都看不清,但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让叶白不由自主的谨慎。就像小羊在饿狼身边的时候有本能性的不安。

  这时候,脚步声从叶白的身后响起,他赶紧闪到了角落里借着阴影将自己藏了起来。一队哨兵刚刚巡完南院,松散的脚步一进入这块场地立刻变得整齐划一。两列的十人小队终于显露了一些身经百战的杀气,停在了亭子下。

  台下的哨兵雄赳赳地禀告说:“无相道长,南院无事。”

  台上慢慢踱出一个中年人,梳了道髻,头发在月光的映衬下一片银白。他的两颗眼球跟玻璃珠子一样通透,毫无疑问是义眼。但在黑夜中,道人的行动似乎远比正常人自在,举手投足间自成一番成竹在胸的气度。

  无相道长嫌恶地说:“听到了听到了,以后说话小声点,我耳朵都给你震聋了。”说罢一招手,北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即刻换了班。

  队伍中有人压低声音,嘟哝说:“南院有无相道人坐镇,连只不姓仇的蚊子都飞不进来,我们天天走这一遭有什么意义啊。”

  另一个人回答说:“算了吧,无相道人也多少年没出手过了,他比我们还无聊。除了当年那个放牛娃,谁有胆子敢闯这里。”

  站在擂台上的无相道人看似平静,手上不声不响多了一颗拇指大小的铁丸。哨兵虽然隔开了近百米,但他们的对话却一字不漏钻进了无相道人的耳朵里。这里面有一个不该被提起的人,无相道人陡然露出了一股杀气。

  两队哨兵渐行渐远,叶白抓准了机会从角落里一跃而出,乘着这时候脚步声还很混乱迅速地向观鱼台奔去。但起势太匆忙,第一步落下的时候趔趄了半米。无相道人本来出手惩戒一下说闲话的哨兵,结果注意力一下就转移到了叶白那个方向。

  无相道人双目已盲,其他的感官却无比敏锐,周围有一丝灵力波动、有一点声音都瞒不过他。

  铁丸蹭着叶白的耳朵飞了出去,如果叶白的身法再迟钝一点,头骨一定会被敲出一个大洞,重演前世西红柿鸡蛋汤的死法。但叶白很快稳住了身形,脚下的动作更加轻盈和敏捷,三两个呼吸间就冲过了这个广场。

  赵熔虽没言明,但他让叶白来取射虹弓就是因为他能避开南院的无相道人。

  无相道人在自己大空了之后也没有多少意外,因为他打从心底里就不相信真有人敢闯仇府。他自嘲地摇了摇脑袋说:“都过去十几年了,当初那点破事怎么还是放不下。”

  一股极其微弱的药味残留在院子中,夜风一卷,慢悠悠地飘到了无相道人的鼻子里。他皱了皱鼻头,对着观鱼台的方向,说:“不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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