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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命运的抉择


  

  冷月北部,维洛艾瓦山脉。

  维洛艾瓦山,东大陆的最北端,这是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山脉,很少有人踏足到这里,极端恶劣的气候和环境下,除了狂热的探险家之外或一些寻求珍贵皮毛材料的人,很少有人会来到这个神秘又庞大的北方山群,也很少有人知道山脉里究竟有什么。

  今夜对于维洛艾瓦山脉注定是一个神奇而永生难忘的夜晚。在南方,冷月王城方向,直入天际的光柱和天穹苍宇之中的炽亮的月光,唤醒了维洛艾瓦山脉上短暂而寂静的夜空。没有任何预兆的在一瞬间将整个白雪皑皑维洛艾瓦山脉的群峰染上了如昼一样明亮的白。山脉满覆的白雪和这个几乎笼罩了整个冷月的魔法互相呼应着,光暗交替在每一座山峰的背光处,层次交替犹如昼夜刻印在这群峰之上。

  维洛艾瓦山脉里的土著居民们仰望着这难以形容的瑰丽与壮观,无一不在这万年奇观之前深深震撼。有的以为是神罚,有的以为是神恩,还有的认为是神降临在了凡间。无论是什么样的形态各异的想法,这里的人们没有例外的认为这是一件与神有关的事情,并为此而开始虔诚的祈祷,或者忏悔。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一个人,银装素裹的长袍,银发飘然,孤凌傲世的站在这座山峰的顶端,黝黑拉长到横铺群山的影子逐渐被远处高空中华美的月光吞噬,那让人无法直视的刺眼光亮似乎有一种忧伤又明媚,温柔又祈盼的情感,不断地向他袭来。仿佛要把他从这冰封刺骨的北地带回一段时空错乱的交碰之中。此时此刻,他凝神呆滞了,孤独和肃穆像潮水一样在他的心里翻滚,沸腾着。

  “你已经决定了吗?”轻灵舒畅的声音,白衣男人的身边,恍惚间出现了一个女人,话音落下,女人同时出现在男人的身边。同样的银装素裹,一头碧蓝,一尘不染的精致的面容下碧蓝的眼睛中闪烁着温柔的坚强和深深的疲惫。

  遥望着遥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的月亮,男人缓缓的闭上眼睛,仰思。

  “为了维持着维洛艾瓦山脉,你已经太累了。也许,你真的应该出去放松一下。而且,你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在那里需要求证吧。”女人深情饱满的望着男人说道。

  男人摇了摇头,依然闭着眼睛,任凭这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似乎在享受着抚摸一样,却用着没有任何情感波澜的声音说:“有些事情,永远都不用求证,相信就是相信了,不信就是不信了,相信是因为那幼稚的牵绊,不信同样是因为这幼稚的牵绊,但是,真相不会因为牵绊而发生变化,以前我会为这些事情烦恼是因为有一件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而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所以,很多事情突然也无所谓了。”

  “什么事情?”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究竟是为什么战斗?”

  女人淡淡的笑了,惊落了雪花,惊艳了群山,女人的瞳孔饱含着亘古般悠远的深沉岁月里沉积下的温柔,凝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身份是她丈夫的男人,带着骄傲的口吻问道:“那,冰之精灵·维迪埃瓦纳,你是为什么而战呢?”

  一片雪花飘落,落在了银白色的发梢,消失不见了。蓦然而短暂的沉默,隔空了两段思绪。

  “为了维洛艾瓦山脉,为了希玛。”维迪埃瓦纳睁开眼睛,转过身,面朝着他的妻子希玛,微和的笑着,“为了,我们自己的国度。”

  希玛则转过身,面朝向那天空的皓月,眯起眼睛,问道:“那,为什么,你刚才那么孤独呢,连你身边的雪花,你身边的水元素,都那么的孤独,那份拒人千里的强烈的孤独感,让我都不敢拥抱你,我很害怕,如果我抱着你,你会更加的孤独。”希玛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平和,但是那不自然的音符,还是被维迪埃瓦纳敏锐的捕捉到。

  “希玛……”

  维迪埃瓦纳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希玛打断了,希玛知道他要说什么,多年的夫妻情感,希玛知道他的丈夫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希望丈夫因为自己而难过。

  “记得回来,我在这等你。”声音温柔了雪域高原,温柔了寒风凛冽的岁月。

  “希玛。”维迪埃瓦纳一把抱住他的妻子,温柔的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说道:“希玛,对不起,我……”一时之间,维迪埃瓦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脸上多了许多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的表情,那个一直以来都如同维洛艾瓦冰封雪山一样坚强的冰精灵,表情第一次显得有些失措和不自然,那个表情又是那么真实。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这个比冰雪更早就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心中无法掩抑的仓惶破碎了满地冰霜,滔滔难言的目色仿佛刻进了青石碑文,时空就停滞在彼此心有灵犀的对视之间。刹那了无数个芳华和悸动,眼前的女人还是一如初见时的动人心魄。

  “谢谢你,希玛。”维迪埃瓦纳最后笨拙的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希玛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失措的男人,她带着盈盈的笑容,往日的疲惫不见了。“维迪,其实,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你的心。创世战争的年代,当我看到,你像一个孩子一样挥洒着你那无与伦比的水元素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是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的,而那样的表情,是我倾尽一生都想让你出现的表情。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吧,以维洛艾瓦山脉的名义把你锁在这个牢笼中。我……”

  “维洛艾瓦山脉,注定了我的宿命,希玛,和你没有关系,即使没有你,宿命也会指引我也会来到这里,只是,如果没有你,那时光一定会太漫长吧,到底是谁把谁锁在了这个牢笼中啊……”

  维迪埃瓦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唇被吻住了。他们之间,早已没有芥蒂,早已心有彼此,早已相互背负起了对方的命运并肩前行。

  冷月王城上月光依然明炽,夜空如昼的月光下,维洛艾瓦山顶上,两个相拥前行的身影,越拉越远。

  圣里亚昂平原

  砂砾土地上,弥漫在苍茫天空中的是被士兵们踩踏土地时激起的灰色的尘。一眼无际大大小小的军营铺散在冷月与圣焰交界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是圣里亚昂平原最北端,也是圣焰帝国的最北端。

  再北,就是冷月森林。

  十多个小军营围绕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军营,大的军营就是小队或者中队的指挥官所在地,这些军营规律的横铺在长长的圣里亚昂平原与冷月森林的上万米的交界线上,如同与森林对峙般针锋相对。数不清的一队一队的士兵在各自的主军营附近巡逻,放哨,战鼓激昂,震撼天际。有的营地的士兵在训练,或者相互切磋,法师的魔法,战士的长刀,祭祀的光,骑兵,弓箭手,盾卫等等。这是大地上配置最强大最全面最完美的军队。这支军队的作用原本是对抗西方蛮荒大陆的兽人军团所组建的军团。来自整个人类国度最优秀的士兵,都来到了这里。战争气氛在这里,被放大到了极致。

  只有极少数的士兵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而不是帝国的西部边疆。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他们只服从于命令,他们无论来到哪里,都要保持高昂的斗志。

  在圣焰军队军营群的最后方,伫立着一座更大的营帐,营帐上方高高飘扬的是圣焰的帝国的国旗。国旗是血红的背景和黄金色的镶金火焰,这就是圣焰。

  这里是辉煌王-----圣焰帝国国王的所在地,辉煌王沙亚特。沙亚特,被大陆称作圣焰帝国有史以来自身实力最强大的国王,他所的圣焰也被认为是创世战争以来军事实力最强的一代帝国。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支撑着东部大陆的人类国家,抗衡着西方的兽人部落。

  而今天,他们的军队,来到了冷月。

  最大的主营帐内,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一切都很朴素,简单的木质桌椅,简单的取暖炭火,简单的内置格调和大营的空旷空间不成正比,这就是毁煌王的临时议事厅。营帐内有三个人。主坐上,朴素的青色铠甲,火焰形状的钢铁护肩,火红色的披风。没有人能从装束上感觉出这个盔甲内的男人的气场,而英俊又沧桑的脸庞散发的是一种难以言诉的坚毅和自信。来源于这个人的自信极具传染力,整个营帐内只有一种气氛,就是胜利。

  “毁煌王,瓦迪加斯大人已经出发了。”一名年轻的将军在最大的主营里,他的名字叫卡拉奇,向主座上的人禀告军情。

  “知道了,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辉刃回来了么?”

  “辉刃大人受伤了,伤口看起来应该还不算太坏。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辉刃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年轻的卡拉奇说这段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心里早在见到辉刃血肉模糊的半身的时候,就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认为,不可能有人可以击败辉刃,即使是毁煌王,也不可能把辉刃伤到这个样子。那毁灭一切的速度,就算正面打不过毁煌王,想跑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坚信不疑的想法被现实粉碎,难以置信的深处是让人心有余悸的阴影,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知道了。”沙亚特的反应同样平静,和卡拉奇不同,就像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安洛芬,你觉得是谁?”沙亚特朝向他的左边问道。

  体态纤瘦,皱纹爬满了他的脸,依然是一个一眼看去很平凡的老头子——安洛芬,圣焰毁煌王的左膀右臂。圣焰帝国所有的圣灵级魔导师,都是他的学生。他有一个称号,圣灵导师。

  “他的伤我看了,那个伤口,只有星落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在冷月森林里,遇到星落在正常不过了。”就像两个人谈论的很普通的一件事一样,安洛芬同样很平静,交流没有任何跌宕起伏。要知道,受伤的人是被称作金色闪电的辉刃。

  卡拉奇见到此情此景,除了靠着军人素养维持着自己的军姿和表情之外,他全身都不自在。更深的一个疑惑在他心中扎根了,星落是谁?但是,还没让他继续思考下去,毁煌王又说话了。

  “辉刃多久能恢复?”沙亚特问道

  “十天左右。”安洛芬回答

  “好,卡拉奇,传下去吧,十天之后,全军出击。”毁煌王微笑着看着卡拉奇,说道。

  “是…是。”

  卡拉奇走出主营帐“呼……”的大喘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辉刃大人受伤会对毁煌王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已经做好了毁煌王大发雷霆的心里准备。截然相反的结果是他意料之外的,全力做好的心里应备,在这样的反差结果下,卡拉奇走出毁煌王营帐的时候,有些迷离,险些被门槛绊倒。

  看着已经走出去的年轻的将军,沙亚特叹了一口气。往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冥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洛芬看着沙亚特,也没有说什么。桌子上的军事地形图上,散乱的几支笔,没有其他了。

  沉默的长度是犹豫减缓了时间的流速,沙亚特缓缓说道:“安洛芬,昨天的那个月亮,你熟悉吗?”

  “黎明祭祀·芙蕾雅。”安洛芬说道,“那像一种魔法又不像是魔法,没有任何压迫感。肃穆,我只有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我只感受过一次,真的很怀念……。”

  沙亚特用手不停地捏着鼻梁,虽然看起来任然精神饱满,但精神非常疲惫,他不得不用一些惯用的动作来放松一下。稍微安静了片刻,沙亚特问道:“你觉得,如果泰尔达朗没有死,我们能不能打赢?”

  “当然可以,只是会很难。”安洛芬想了想,说道,“而且我们都知道那样做的后果,那是西方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那么做。只是心里很想知道,我们交战之后的结果。”沙亚特说着,睁开了眼,眼神中流淌着一种微妙的流光。

  “哈哈……”安洛芬看着年龄比他小很多的沙亚特,似乎是被影响了,眼神里闪过了和沙亚特一样的光,那是一种带有期待和战斗的光,他开怀的笑了,说道:“我明白,你是想知道,当我们几个人面对月神和他身边的那五个人的时候,谁会站到最后,对吗。”

  沙亚特没有说话,眼神迸发出的光更加绚烂。安洛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很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圣焰在面对没有泰尔达朗的冷月时,到底谁更强,他很想验证一下。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是英雄年代的英雄相惜,也是和平年代的成就英雄的前进动力。

  创世战争年代对于他们这一代亲自上过血腥战场的人来说,是一份残酷痛楚的纪实,但同时又伴随着无数温暖又柔软的记忆,创世战争人类王国无比严重的损失换来的是整个东部大陆的空前团结,直至今天,各个大小国家的高层都是那个时代幸存下来的战士,他们一起牵绊活下来,走到了现在的和平时代。而地处东西大陆的核心交界地带的圣焰帝国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战后带来的和平,他们从上个战争结束之后,就开始了新的战争,以一个国家的姿态抗衡着整个西方大地上无数大大小小永不停止的掠夺。

  所以,处在整个时代中心角色的沙亚特深深的明白一件事,他的使命是维护东部大陆的人类和平,而不是为了什么一个借口就自相残杀,作为圣焰帝国国王的他,绝对不会盲目的狂热而丧失他的责任。想到这里,沙亚特黯然的叹了口气,目光如同穿梭了岁月回到过去,怅然的说道:“真羡慕泰尔达朗。如果不是为了原罪暴食,我们可能还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想到这,安洛芬突然把话题一转,对沙亚特说道:“瓦迪加斯那边,你担心吗。他和辉刃两个人太年轻,辉刃已经付出了代价,而瓦迪加斯……说不定可能会死啊。”

  毁煌王恢复了以往的冷峻,一字一顿的说道:“恰恰相反,我觉得,是该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了,他们不是太年轻,而是太自负。”沙亚特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他们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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