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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王的妥协


  他抓住我手腕的手暗暗发力,冷成寒冰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向我刺来,“疼-----”我皱着眉,惊呼道。

  “哼---”一声冷笑从他鼻翼里挤出,“不给你一点教训,你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我咬着下唇,错愕的将视线从自己惨白的小手上移开,努力稳住声线道,“王爷,就算我今天不知天高地厚从马背上跌下,请问,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与我何干?

  他的手忽的松开,犀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双手反剪身后,嘴角挑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你是远嫁到我梁国的公主,你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和平安定。况且,你还是我的战利品,我怎么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伤,你说,你与我何干?”

  “你----”我揉着通红的手腕,满心委屈,被他一顿揶揄,我的脸更是由白变红,由红变黑。

  “公主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殷知画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就这么轻微的小动作都尽收他的眼底,他微微侧身,轻声道,“你以为,有人为你解围了是吗?”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扭头便换了一副欢快的表情,“殷姐姐,王爷在夸我呢!”

  夸---夸她?这女人的脸皮真是-----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竟大言不惭的在自己面前编瞎话。重点是,说这话时,这女人还挑衅似的朝他扬眉,这----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这,女人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靖王不发一言,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殷知画拉起我的手,她瞥了一眼后面的冰山脸,小声道,“我还以为姐夫又要向你发难了,吓死我了。”

  我故意扬高语调道,“怎么会,堂堂靖王可是在马上打天下的,就连我这个战品的骑术自然是也不能丢了梁国的脸面,你说对吧,王爷。”

  殷知画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对面的靖王,只见他抿着薄唇,胸膛上下起伏,不用回头,我都能感受到他越发沉重的呼吸。该死,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谁知又一次成功的挑起了大神的怒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不开溜,难道要等着被他刮了皮再跑?

  我反手握住殷知画的手,有些央求的道,“殷姐姐,马场还有什么好玩的,你带我去瞧瞧。”

  殷知画的一声“好”字,还未出口就被靖王硬生生的逼回,“知画,校尉营里的那几位少将军正在等着你去狩猎呢,你忘了?”

  “嗯?哦,”她仓皇的松开了我的手,有些抱歉的朝我眨眨眼,覆上我的耳朵,“公主妹妹,你,你还是别跟姐夫较劲了,他-----”

  “知画?”一声不容抗拒的指令再次响起。

  “是,姐夫,知画这就去,”她拍拍我的手背,眼睛中有些许的担忧与不安,她有些不舍的望望冷冷的靖王,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像鼓足了勇气似的,踯躅再三再次开口,“姐夫,公主她-----”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你去吧---”好好二字在他口里咬得特别重,似两声闷锤击在我的心上。莫慌莫慌,我今天是有使命前来的,不要自乱了阵脚。

  ……

  “说吧,”靖王掀开长衫,坐在我身侧的大石上,气定神闲的说。

  我左手托腮,坐在河边,看着不远处树林边上的芸黄与叶湑,两匹马儿像重逢的恋人,耳鬓厮磨着互诉衷肠,一声声长绵的嘶鸣对着空山静湖倒回转出些许细水长流的嘤嘤耳语。

  我痴痴的看着那入画的美景,将刚才那些不愉快的争执抛到脑后,连对坐这么近的他也没有紧张的提防。

  “什么?”我放空的思绪被他的话带回。

  “你难道不想为你的萧姐姐再努力一把?”他轻笑一声。

  我心不在焉的睃了他一眼,要说服他?我看我没有这个本事的,我默默的摇头道,“王爷既然早已拿定主意,我多说无益。”

  “你不试试,怎知不行?”他挑挑眉毛。

  我直起腰背,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真想从他那张英俊冷冽却看不出半分心思的脸上寻出点手下留情的端倪。可我看了又看,除了一丝讥诮与分毫不减的审视,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瘪瘪嘴,再次转过头,面向河面,抱膝支颐,缓缓道,“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向王爷求教。”

  见我一脸肃然,不喜不悲态度平和的与他讲话,令他有些意外与期待,“哦?”

  “你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吗?”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阳光在微风撩起的河面上洒下一片碎玉星子,映在眼中泛起一阵炫目的金光。

  真正?喜欢?有过吗?或许有吧。但从未有过什么喜欢比得上现在,即眼前的那个人令自己心神激荡、患得患失,这算喜欢吗?一定是,很,喜欢。

  靖王侧头盯着我的侧脸,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似被眼前的光景迷了心智,那默坐河边的女子就如诗经中走出的静女,融山色成墨,涤细水成荑,梳清风成柳,化眼波成觞。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有,”他肯定的回答击打着我的耳畔。

  有………他,终究是真心是喜欢过她的啊。不知为何,因为他这句迟来的告白竟让我差点为那女子感慨落泪。紫漪,你听到了吗,你所爱之人,心里一直有你,有你的。

  “那王爷可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感情吗?”我心低叹一声,希望他能推己及人,明白忠贞的爱情是彼此平等的承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半垂下眼睑,默念着这一句,眼神中有些纠结与惊讶,这也是她想要的唯一吗?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深沉莫测,似有暗流在平静无波的河面下涌动,他冰冷的眼睛里有一团炙热渐渐浮出,当我感觉到自己侧脸的温度在慢慢攀升时,我已不敢再转过头去。

  “王爷?”我轻唤了一声。

  “叫我子靖,”他的声音如浩瀚的大海,深沉而宽厚的拍打着我的心岸。

  我的心咯噔一声,提到了嗓子眼,除了梁王我从未听过有谁叫过他的字,这----莫非,难道----,不是的,不是的-----

  “王爷,我-----”我始终无法开口。

  “子靖!”他的声音似命令般再次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叫他的字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好吧,不就是字吗?“子,子靖。”我的声音轻如蚊蚋。

  他满意的笑了,“无双也期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感情吗?”

  我多想告诉他,你还是叫我公主好了,但是,我认怂不敢,我敢说我说了这句话,那和颜悦色的大神会立马翻脸。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向河中投了一枚石子,噗通一声,落水处荡起一圈圈涟漪,“估计这世上的女子都有这样的期待,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事与愿违,天意弄人,还有----”我转向他,勾起了嘴角,“这世间的男子又会有几人将这守一人到花开的女子情思当回事,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伤一个。”

  “我是,”他此刻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承诺的认真,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三个字。

  我像看见一个怪物一样,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若不是他一贯严肃的表情,我真以为自己见鬼了。我深吸一口气,莫可名状的耸耸肩,转过头去。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此刻坚定如告白般的神情,我看不懂,我也不想看懂。

  “你是在说笑的吧,”不许叫王爷,我也不愿叫子靖。

  我的轻笑在他听来竟是如此刺耳,像是嘲讽讥笑般让他郁闷,“你不信?”

  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几个白眼,晒然道,“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别忘了,从古至今你有没见过只守着一个女子的王爷,只有一个皇后的帝王?呵呵!”

  “那是两回事,妻妾成群未必都是因为喜欢,而我的喜欢便会独宠一人,只给那女子至高无上的荣耀---”他高声反驳道。

  “呵呵,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况且,我还知道,王爷,你还有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职责,对吧?”我的笑在他眼中越发刺眼,我的话全然将他与种马画上等号,无视他话中的后半部分才是表达的重点。

  他握紧的双拳将十指扣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言语,如此曲解自己的意思。自己何曾被人逼至如此狼狈,却苦苦压抑着生怕自己的动怒惊走了她,忍,要忍-----

  我的眼角早已瞥到他微微抽动的嘴角边一忍再忍的怒气,我再怎么没眼力,也看得出他此刻已被我的出言不逊逼到爆发的边缘,再不给他降火,我必惹火烧身。

  我慌乱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腰边,对了,这事怎么给忘了。

  “子,子靖,”我笑嘻嘻唤着他的字,转身,无视他浑身杀气腾腾的寒意。我抬手,一只紫色的荷包握在手中,“给,谢谢你上次帮我,上次在孔雀楼时都给忘了。”我偏着头,努力的挤出一个符合十五岁少女的天真、无公害的笑容,故作轻松道。

  “你绣的?”寒芒在他眼中瞬间收敛,一丝愕然的惊喜毫不掩饰的闪入他的双眸,他的语气似有期待与悸动。

  “额---这个,我上次不都说了,我不会刺绣,不过这个纹样是我亲手绘制的。”我吐吐舌头,强调了“亲手”二字,看他面无表情的从我手中接过荷包,在掌中翻来覆去仔细端详。我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的怒火慢慢退去,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悲喜的神情,有些意外、有些诧异,还有些似乎是淡淡的欢喜。

  警报解除,吓死我了-------

  他忽而笑了,指着荷包正面的图案问,“这是芸黄?”

  “恩,”我点头,我正想说我不知殷紫漪是什么模样,所以画中只是一个背影。

  他的话截断了我的话头,“你如何知道我喜欢紫藤?难道你也喜欢?”

  晓生的院子种满了紫藤,若不是他喜欢能种那么多吗,还有便是紫漪的名字有个“紫”,难道那不是他喜欢紫藤的源头吗?

  我笑而不答,我就知道是这样,他定会喜欢的,冲着他对紫漪这份情,那故事中的一抹鲜厉的血色都似乎爬满了相思与长情。

  他低头将荷包挂在腰间,那抹深重的喜悦将冰冷的眉梢都染上了初霞般的光彩,“好,你所求之事,我准了。”

  “什么?”我瞪大双眼,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我没有听错吧,他准了?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说----”

  “你就等着萧然好生谢你吧!”

  靖王的一招棋居然被我的一个荷包解决了?我之前挖空心思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一个荷包来个利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哦,对了,还有一事,近来黄河水患,上京流民聚集,不知朝中可有什么动静-----”我话锋一转,正色道。

  “前日,户部尚书在早朝上提出派钦差大臣去受灾流域进行赈灾,这两日大哥和二哥正为此事争得不可开交。”他像个局外人似的反剪双手于身后,目光如眼前的河流一般,看似平静从容。

  “你,就没准备出手?”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事情他毫不动容,这是一个多好的收揽民心的机会,一直按兵不动的他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他挑挑眉,嘴角带着一丝好奇的笑意,“无双是希望我去争一争?”

  我瘪瘪嘴,什么叫我希望,我希望难道他就会去争,笑话。“呵呵,王爷说笑了,我只是好奇,你会有什么打算。”

  “恩?”他眸光一暗给了我一个大大不满的警告,这位大神在我对他的称呼上是格外的较真儿,我呢,视而不见,见而不懂,懂而不从。

  他忽然笑得有些邪骜,他的一张俊脸慢慢逼近我,“若我告诉你我的打算,你可愿意助我?”

  “说说看,我考虑考虑,”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我一直在这个冷厉多疑的大神身边忍了又忍,装了又装,但我始终看不懂他的立场与态度,人家压根就不带我玩,我如何能真正成为他的盟友,如何能打听到孔雀翎的下落。

  “这次,我倒希望二哥能胜出,”他的眼中划过一道犀利而睿智的光芒。

  “为何?”

  “你猜-----”他恶作剧似的言语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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