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章——计中有计

　　

　　戴好面具，安素素笑着看着她，说：“怎么，看到你亲手害死的人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害怕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报仇，我绝不会留你在这世上。”

　　说完，走到她面前，用手里的银针刺住她几处大穴，接着轻笑着说道：“刚刚给你吃的，就算是对你的惩罚，告诉你，护住心脉也没用，这不是致命的毒药！我不过放大了你神经敏感程度，让你每天晚上都尝尽全身撕裂的痛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素素的眼里，有着一丝的凶狠流露。

　　“你……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将所有的事都抖落出来吗？”方水柔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现在她每动一下，全身都像有着无数的细针扎着，体内，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很难受，而这，只是毒发前的一小片段。

　　“你去说呀，下毒杀我的是你，想害死公主的是你，萧老爷的毒也该是你下的，你说，若是萧宇楼知道了，死的会是谁？到时，恐怕你会连死都不如，萧宇楼会如何恨你，你自己也该清楚。而我，不过是在惩罚凶手，为自己出口气罢了。”安素素轻轻松松地说着。

　　方水柔强撑着自己站起，咬紧牙关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你的证据呢？你有亲眼看见我对你下毒，对公主动手，对我干爹下毒吗？三哥之前说过，下毒害你的人武功高强，我只会一些防身的招式，而且我没有出过府门，毒药从何而来？还有，你怎么肯定这三件事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我？就算到了我三哥面前，你说他是该相信你一个外人，还是相信我？”

　　方水柔知道，她不过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下毒的人，不然她们又何必隐瞒身份回到萧府，而不是直接拿出证据揭穿她的阴谋呢？

　　安素素稍一沉思，狐疑地看着她：“这么说，你真的不是凶手？”

　　“真的不是我，你找错人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方水柔艰难地伸出手，向她要解药。仅是这一个动作，她的额头上已沁起了汗珠。

　　安素素拿出一个细长的白玉瓶，正准备交到方水柔手上，想到什么，又拿了回来，放在身上藏好，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想怎么狡辩都行，‘不是凶手’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况且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解药暂时还不能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减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说着，又取出针在方水柔身上扎了几下。

　　方水柔身上的疼痛渐渐减少，不过身体却有些乏力，而且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还不能暴露身份。根据她的感觉，这安素素还不够聪明，若是能将解药哄骗到手，以后再慢慢折磨她也不迟。

　　眼里的阴冷闪过，随即被方水柔压了下去，身后的手早已握成拳，可是她表面却不动声色：“素素，你想想，你刚到萧家的时候，我们大家待你是情同姐妹，我怎么会起害人之心毒害你和曦儿呢？而且干爹对我情深义重，我更是不可能背叛他，害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所以凶手真的不是我，不过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找出凶手。”

　　“真的不是你？那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紧张？”安素素盯着她看，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方水柔竭力隐藏心中的不安：“是曦儿亲口说你死了，还为你守了三天，之后我们大家亲眼看着你被火化，现在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当然会紧张，会害怕了。对了，你怎么还活着？你没中毒吗？”

　　“算你说的有道理！不妨告诉你，当日我的确中了五步摇，不过我看的那本《金针刺穴》上正好讲过，中毒之时，趁着毒性尚未发作之前，用银针护住心脉可减缓药性发作时间，至于之后，全都是我师姐救了我。”原来她是用针护住了心脉，才免去了一死，如若不然，就算是苏夕语当时回来也救不了毒气攻心的她。

　　这么一说，当时安素素手里的银针就可以解释了，她是在自救。

　　方水柔算是暂时听明白了，安素素并没有死，是曦儿救了她，至于火葬之事，不过是他们使的障眼法，好趁机带走安素素，不过好在当日下毒时并没有被她发觉，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你们既然没死怎么不光明正大地回来，要化名成‘无颜’和白素回到萧家呢？”

　　安素素意识到方水柔是在套她的话，有问必答，不过至于答案是真是假就全看安素素的这一张嘴了：“师姐说，下毒害我的人就在萧家，她要找出凶手为我报仇，所以我们回来是为了暗中查找凶手。想不到，这个凶手竟然又对萧老爷下毒……”

　　“是啊！”方水柔抹抹眼泪：“真没想到干爹也差点遭人毒手……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守株待兔！萧公子和我师姐已经布下陷阱，只要凶手再出来犯案，他们一定可以抓住她……”安素素毫无防备地说着。

　　方水柔继续问道：“对呀，以三哥的智慧，一定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你和干爹报仇的。这段时间你们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曦儿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三哥真是急死了……”

　　“师姐真惨，被人打晕后丢在雪峰山，躺了整整半天才醒过来，你也知道雪峰山上天寒地冻，她就此落下了寒症，畏冷，身体极弱，受不得一丝风寒，而且江湖上的传言让她觉得没脸见大家，所以才选择偷偷回来……”说着，安素素还抹了几把眼泪。

　　方水柔也跟着掉泪，接着问道：“她只是被人打昏，丢在雪峰山，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吗？”

　　安素素戒备地看着她说：“怎么？你希望她出别的事吗？”

　　方水柔摇头摆手：“不是，自然不是。我只是挺同情她的，没想到她竟然遇到这样的事，这个凶手太可恶了。”

　　安素素再次揉揉眼睛：“是呀，师姐真可怜！”

　　方水柔冷哼一声，一改先前的柔弱，脸上是少见的冷漠：“安素素，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是真的觉得她可怜的话，为什么还要爱上她的男人？昨天我还看到了你主动勾引我三哥，你之前说的是心里话吗？”

　　安素素放下手，说：“我看到萧公子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了他。感情这事要是能自己控制，你也不会这么委屈了吧？我想，你也是不希望她回来的吧。”安素素又将问题抛给她，只有感同身受，她才不会过多怀疑自己。

　　“这么说，你是打算背叛你的师姐了？”方水柔又开始挑拨离间，但这次很明显她的目的达到了，甚至她都没有想到安素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安素素不屑地说道：“背叛？我和她从来就是敌人，何来背叛一说？这世间除了我没人能解你的毒，就连她也不能，所以，我就不妨告诉你：你以为我跟在她身边的目的是要一辈子当个丫鬟吗？”

　　“我恨她，恨皇上，要不是皇上下令撤了我爹爹的官职，我爹也就不会忧郁而死，我娘也不会因为没钱买药重病致死，我原本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落到现在这样全是拜这个狗皇帝所赐，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安素素的脸上渐渐浮出痛苦的表情，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说着，安素素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方水柔的衣领，道：“告诉你，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还中了我的毒，如果你敢说出去，我不仅不会承认，而且我还会将解药扔掉，那么你，一辈子只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安素素说完，丢下目瞪口呆的方水柔，擦干眼泪大步朝着秋枫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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