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菜园一游

　　翌日，神清气爽的冉单卯时便醒来，那有着固本培元效用的培元丹令他自觉肌肉重实不少。随便武动起来都让他有种大快朵顾的舒畅，真是不武不快啊！他甚至贪婪起那种拥有力量的充实感。

　　“真是料想不到，原来那小九老头给我的不是烂大街的山寨货，这《易骨筋经》修炼起来确实大有裨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达到一拳轰碎星球的地步，看来以后得依靠昨天那种方法用丹药勾动天地能量入体呀，让穴位中都充满这些能量才好。”自言自语的冉单臆想飞飞，有力量的感觉已经让他迷失了。

　　待看冉单的厢房，除了四四方方外，也就一床一桌能堪入目了，简朴和单调是这个房间的唯一特色。这房间却很大，大到有些空洞，空寂的色彩令他不自在，显得格外孤独。而且，还有几块硕大的巨石依靠在墙侧，醒目的不得不让人注目！注目也罢，冉单以对沙包的角色处理着它们。

　　“嘿！哈！轰！”冉单一拳拳揍向巨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实打实宣泄出的激情像闷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

　　只见冉单又一扬腿，“轰”，足底涌泉穴力量突显，小腿硬生生砸在了巨石上，“咣！”石头摇晃震颤！冉单想到“难道我的心因为这一点点进步而浮躁起来？这种兴奋之感又是怎么回事，有些自虐的倾向？”

　　不说冉单用石头宣泄力量的沾沾自喜，屋外这时来了两个农仆，他们奉命前来领冉单去后院菜园打理熟悉业务的。可他二人刚想敲门问候呢，屋子里就传来了轰隆爆炸的声音，更甚的是到了后来连房屋都在摇晃！虽职从低微，他二人耳目却是灵动，何况在一爷府邸混迹的农仆又岂是一般人能及的。二人听闻冉单被调入此府就知道冉单不是池中物，今天无意间又见闻此番震天响地的修行，心下了然，对冉单的身份自是猜透了几分。

　　二农仆都是灵级的魔法师，又是双胞胎，彼此心通，默契十足。稍成熟的大哥莫凡听屋内没有了声响，敲门道：“莫凡、莫俗二兄弟奉一爷之命前来引冉单少爷，望少爷立刻起行，一爷在后院菜园等待。”

　　此音传来，冉单暗恼自己一时兴起差点误了大事，刚刚那话外之音一是说明一爷对自己很看重，二是提醒自己注意一爷的性情，三则是告诉自己要尽快准备莫误了大事。对此，冉单心生感激，平复了刚刚暴躁的心情立马开门同二人前行。在一路上，冉单打听到菜园中暗藏玄机，甚至知晓连莫凡莫俗二兄弟灵级修为平时任务只是吟魔法祈雨，祛邪虫。

　　一爷府邸想不到内有洞天，冉单想象中的菜园是篱笆围栏，茅屋旁卧，田草四长。哪知，菜园竟是独立庭院，连那书写着“菜园”的匾额都金光闪烁，围墙也是玉砌雕巧，整个大院都金碧辉煌，宛若皇宫内院。待冉单跨入门庭，眼前又是另一番让他惊异的景象，凉亭四落，小河仿似有活水源头一样，鱼虾游曳，鸟兽嬉戏。

　　心情稍微平和的冉单望见不远处一凉亭上有一八旬老翁白衣飘飘，鹤发张扬地随风飘飞。这人自是冉单的大师傅，霸一爷。他也自是不敢怠慢，沿着石板路便相迎而去。走近凉亭，看见凉亭左右有联“虽不似幻又是幻，闲心而已”，“虽不似真又是真，专心罢了”。

　　“冉单来了？”

　　“拜见大师傅，冉单来迟还望恕罪。”

　　霸一爷摆了摆手，并不责怪冉单，而是面带微笑地问道：“你觉得这番天地如何？”

　　“徒儿自觉回到了自然的怀抱，这一分清雅淡然的气味真是令人沉醉其中！我在霸家界经小八爷四处导游，也未见过这番景象，远离了尘世俗云。”冉单躬身而言，自是老实地说出内心所想。

　　“呵呵。”霸一爷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怎可用肉眼去看待眼前所见呢？你且跳入小河中感受一下。”

　　纳闷的冉单不知霸一爷所言为何，难道眼前的景象不是通过眼睛观之的？也不多言语的他脱下靴子，卷起裤腿便跳下小河，而这一行为竟又令霸一爷痴笑了他几分。看着小鱼小虾在腿间戏耍，心生亲切的冉单捧起一只小鱼任它在手心活蹦乱跳，还是活着的小生命不知来去啊，潇洒有趣的多。

　　“咦？”这时冉单心生疑惑了，一幕神奇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眼前。只见冉单一捧一捧地试图用手捧起小河之水，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小河里面没有水！手心里没有水，衣袖沾湿了却也不是水，以为沾湿了，依旧干燥。

　　弄不清所以然的冉单也就不深究了，毕竟这种匪夷所思的非自然现象他是无法弄清的。这时冉单倒也颇明白了几分师傅的话语，周围的事物不是用肉眼去看的，而是去感受，用心去感受，有些事物只是表象，迷惑的是一时脑海的回忆。

　　思罢的冉单闭目感悟四周，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头颅百会穴联动胸中天雷源心竟在此时传出一股提神静心的能量，这一股能量更是直接刺激大脑神经中枢令他的知觉感官异常敏锐清晰，仿佛身周的一切就算他闭着眼也能将微末之处收于心间，刻画于脑海。当然，冉单深知这种神奇归功于《易骨筋经》的妙用和无意得的天雷源心，他从未料到上古炼体术除了增加四肢力量，强韧筋骨外还有提神醒脑，灵台清明之效。

　　不论冉单感悟如何，亭中霸一爷可是惊呆了！霸一爷修行数千年，由一九翅八目贪狼化形而来，他可不是家族传承之类的温室花朵！实打实的见多识广，一步一脚印从山精野怪修行起家。可今天这一番场景，自诩慧眼数千计的霸一爷汗颜无言，因为他深切地感受到冉单的意识正洞察着周围的事物纹理，而且他知晓冉单必有所得！可，冉单并未修习髓心之力法门啊，意识怎就能自主外放了？

　　清醒过来的冉单兴冲冲跑到亭台，迫不及待地诉说出他下河的一番感受，道：“师傅，这河水是虚幻的，可是徒儿愚钝，为什么感觉那鱼虾，鸟兽却是鲜活的？难道我的感受还不深切？”

　　“呵呵，徒儿你果真是人中龙凤，俗世天珠！”大为宽慰的霸一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冉单天赋实在妖孽，竟然能悟开他这阵法尊师的幻阵，接着说道：“徒儿了不得啊，换那帝级修为非意识髓心之力修者来也怕要花不少力气去看破我这小小的幻阵啊……要问为何鱼虾，鸟兽有鲜活的生命，呵呵，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活物！不过是为师豢养在此罢了。”

　　“啊？师傅，难不成鱼儿离开了水还能活？”

　　本就心情愉悦的霸一爷的笑语是这数千年来最多的，他不厌其烦道：“万物皆有灵，你方始观这河水也不明真假，又何况那鱼虾呢？活水来它们便欢愉，食物至它们便相争食，有如此多相似之景，哪辩真假？活的自然是滋润，不明则不悟。”

　　心中饱受震撼的冉单首次觉得手段通天的恐怖，今天要是没有霸一爷的提点，置身此境的他恐怕也似那水中鱼虾，是个二愣子罢了。当下冉单躬身道：“徒儿受教了，多谢师傅指点。”

　　意兴盛高的霸一爷倒是对冉单的感悟有了兴趣，问道：“你方才之体悟，对此环境可有了然？”

　　“回师傅，我之体悟无甚，只是冥冥中对此境中的一些发出能量的玉石有所留意。比方说这座凉亭中有一玉石灿灿生辉，仿似供养整个凉亭显外象而不消失；还有那小河的尽头也有一玉石生活水，令这条小河莫名其妙地循环起来；还有……”

　　听及冉单之言语，霸一爷背生虚汗，真是比起自己徒儿这逆天天赋气死个狼，自己这徒儿若是试着跟随感觉拔除玉石，这些个幻阵也就不攻自破了。霸一爷此时对冉单的所言并无评论，只是笑笑，然后说道：“你至为师菜园，为师且领你看看菜园之景。”

　　师徒二人行至后院田圃，五亩方整的菜园以梅花状显现眼前。那每亩菜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鲜的蔬菜味道，而冉单惊异的是他真未想到此院真有菜园。

　　霸一爷对冉单道：“你且感受此番景象。”

　　深知师傅意思的冉单当下便闭目静心感悟所见之景，也并无意外，百会穴和天雷源心在冉单专注之时涌出一股能量，令冉单对身周事物的观察细致千百倍。可是他也未料到，菜园土地是真切的，那生长着的菜苗也做不得假，眼前事物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

　　看着冉单从感悟中回过神来，霸一爷没有提点冉单，只叫他独自回味。毕竟天下太多人宁愿自负觉得大有玄机而不本分地相信自身的感受，装作高尚了然的模样，那真假并不足以让人犹豫。

　　“师傅，徒弟被心中痴念执念迷惑了，其实田蔬都是真的。”

　　“恩，好！以你之年岁有此番开悟，实是难得，其实也不尽然，那五亩蔬苗一般高令你心生迷惑？那穹盖之下此院无日月交替让你不解？何以活之，何以不长不灭，何以此菜园不循自然之道？”

　　听闻霸一爷几语便道出自己的所有疑惑，他心下暗自敬佩只待师傅下言解惑。

　　“这本《阵法初通》你且先观读，有所悟再来寻我解疑！”语着间霸一爷便飘然飞身而去，在冉单眼前放下《阵法初通》一书。只留冉单捧着书本呆在当地，一阵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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