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负 19 梦

　　

　　就像脑海中出现一个漩涡，将樱空释所有的理智隐忍沉默通通吞噬。他只能看见艳炟双唇轻启，似乎仍在说什么，可他听不见也不想听了。

　　还要听什么？再听她说一遍不再爱他了吗？她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樱空释很想告诉她，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折磨，他也是啊。在没有她的那一万年里，他一个人在刃雪城里尽职尽责地扮演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看着那个世界的云飞和艳炟相亲相爱。他只能靠着一个个残破的梦境来重温与她的回忆。

　　他总是想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那样对待她了。他不会推开她，不会说恨她，更不会冲她吼。他会带她去荡秋千，给她送雪雾花，会逗她开心让她笑。这些都是他在那一万年的每个漫漫长夜里设想过无数次的情景啊。

　　现在他真的回来了，他真的带她去荡秋千，真的送了她一束最美的雪雾花，可她却说不爱他了……

　　樱空释想将这些全部告诉艳炟，却又觉得这些事情与她所经历的那些根本无法相比。原来在他为了艳炟坚守隐忍之际，她也在承受轮回的折磨，而且她比他伤得更重更狠。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她爱他。

　　但终究想再尝试一次。

　　樱空释看着艳炟，压抑住内心的种种复杂情绪，缓缓扯出一抹笑容。他问她：“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艳炟摇头。

　　樱空释的心就这样沉下去。

　　她说：“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每一次死后睁眼又是在那个湖边。难道与你相遇，为你生为你死就是我的命运吗？我是仅仅为了你而存在于世的吗？樱空释，除了爱你，我也是一个人啊。我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喜好。我现在不想做女王了，只想在凡间做一个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到寿终正寝。我希望这一世我能陷入永远的安宁。所以，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给卡索自由，你要为了他去撞涟泅石我管不了，但是我也想要自由。”

　　自由……

　　她说她想要自由………

　　樱空释垂下眼帘，自嘲地笑笑。原来他已经成为了束缚她的枷锁，阻挠她获得自由。

　　那么，就这样罢。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会还她自由。

　　他动动唇，想最后再说些什么。却愕然发现对面的艳炟身影越来越淡，接着整个屋子包括周身一切景物都似被拉扯般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竟不知何时由坐改站，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他茫然四顾，呼喊艳炟的名字。

　　就在这时，他终于醒来，脱离了这个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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