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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


  音然苑,一个黑衣的伟岸男子快步的穿过花园,只见他乌黑的发丝被风轻轻的抚起,棱角分明的五官展现在明媚的阳光下分外的耀眼,那浅粉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那如黑曜石般的黑眸闪闪发亮,男子在那身黑色锦袍的映衬下成熟干练又不失俊美,实属养眼的美男子一枚。

  男子穿过花园来到一栋两层建筑前,只见他停在主屋的门前踌躇踱步,步伐因紧皱而有些急促,每一次走到门口又折回,如此这般有十几趟之多。“哎……”一声沉长的叹气之后,男子舒出心中的郁结,终于下定决心来到门前站定,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叩响门扉:“咚咚咚”三声轻响之后,“进来吧!”门内传来的声音清越中带着沙哑,如那九玄的古琴甚是悦耳。

  听到声音,男子站在门前再次的深呼一口气,这才抬手推门而入。进入房间,入眼的是简洁大方的装饰,外室的大堂墙上挂着几幅水墨诗词,那流畅的线条,优美的意境,但凡是对书画略有研究之人只要一眼便会惊讶,惊讶于那作画之人的才情,惊讶于那画中唯美的场景,是那么的令人向往和迷醉。

  “天儿,你最近可好?”男子看着窗下软榻上那个慵懒的绝色少年道,语气中有着兴奋,有着无法压抑的思念与眷恋。

  逆天抬起埋于书中的绝色脸庞,眼神淡然的看着眼前说话小心翼翼的男子,心中有的只是无奈和怜惜,这个男子自从那次对她倾吐心声之后,失去了原来的洒脱恣意,抛弃了最爱的山水游历,每日留在府中,只为了每天能见她一眼,他从未主动打扰过她的生活,即使知道她和身边围绕的几个男子关系暧昧,可他还是未曾退却。每次见他,那眼中沉痛的深情令逆天不敢正视,这个男子的爱让她不能忽视,但也无法接受,接受他会伤害家人的心,不接受伤的也是家人的心,逆天无数次的扪心自问:“三叔,你让天儿该如何对你?”

  “三叔,来坐!你今日怎会有空来音然苑?找天儿有事吗?”逆天依然保持着靠躺的姿势,只是把手中继续阅读的书卷放在了软榻旁的小机之上,眼神示意男子坐在软榻旁的凳子上。

  凤岳山走到软榻前的圆凳上坐下,眼神始终未离开那人分毫,那人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瞬间,他要把那人的一切都刻在心底,每个午夜梦回的孤独时刻,他都会在脑中一遍遍的回放关于她的所有,那就是他的幸福与满足。

  “天儿,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自从你带回痕飞之后就一直留在音然苑,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今天我是实在忍不住才过来的。”男子眼神专注的看着逆天,语气低沉沙哑,似在努力的克制自己那澎湃的心跳。

  “哎……”逆天心中叹息,眼神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飘渺的道:“三叔,你……这又是何必?这音然苑也是凤家的一部分,你要是想过来随时都可以,你这样让天儿情何以堪?”

  凤岳山听逆天如此一言,心中是甜与酸的交织,但在那人的面前他的脸上永远是那灿烂的笑,“天儿,我只是不想你为难,你没有阻止我爱你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能经常看到你,我心足矣。”

  逆天只是沉默的听着男子的温声软语,当那温柔的声音传入心田时,逆天的心开始变得迷茫,身边那几个男子的身影开始在脑中回旋。她从来不懂何谓爱,即使身边的男子都爱她入骨,可是她好似从来没有投入过,她只能保证不去伤害他们,可是让他们没有回报的付出也许也是一种伤害吧!心的迷茫让逆天的眼神开始失去清明,声音越发的轻渺:“三叔,你这样爱着辛苦吗?明明知道这样的爱是孽恋,没有结果,没有回报?”

  凤岳山看着逆天那迷茫的眼,脸上那灿烂的笑慢慢隐现出悲伤,心也跟着刺痛着,他知道自己的爱是自私的,他自私的爱把这个淡然绝美的人儿拉入这段不伦中,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如果连这份孤独的爱也要剥除,他就只剩下一具会移动的躯壳,那样的人生他不要,想到这里,凤岳山不由的紧抓住逆天的手,那紧握着她的大掌满是汗水,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天儿,求你,我知道我的爱太自私,从来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凤岳山抓着逆天的手按在胸口,声音沙哑沉痛带着丝丝的哽咽:“天儿,可是爱已成毒,它已经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已经变质了,要想拔除,除非我死!”话罢,男子已经满脸泪水。

  逆天看着眼前的男子因为她被折磨的如此痛苦,心中不忍,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处着手,这样的爱太沉重,太决绝,她承受不起。身边已经有了两个用生命爱她的男子,可是她还是负了他们,她的心有多冷,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始终只是一个过客。

  最近她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功法已经尽散,每个午夜,身体都会呈现出透明状,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也许她就快要消失了,这个世界她始终都要离开的,消失了也好,如若她离开了,起码这几个男子会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他们是那么的狂傲不羁,就像那草原上的苍狼野性高傲;可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强势他们都让自己化成了温柔的绵羊。她始终亏欠他们太多,也许她走后这几个男子会慢慢的淡忘她吧!他们会有属于自己那份独特的感情,再也不用像留在她身边时,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心痛。

  正当逆天沉浸在心中那无边的思绪中时,耳边传来了凤岳山那沉痛的嘶吼:“天儿,天儿……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天儿不好了!”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逆天回过神来,出现在眼前的是几张放大的俊脸,几张脸上是焦急,是心痛。逆天心中无奈,又是因为自己吗?她总是让他们伤心,也许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个胆小的人吧!逆天抬起手来,她现在好想安慰他们,抚摸他们,可是当她看见那已经变得透明的手时,逆天笑了,那笑绝美惑人,就像那雨后的彩虹耀眼而清新,泌人心肺。这抹笑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二十载,唯一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

  “天儿(流云)求你……求你……不要吓我们好不好……你怎么了?快告诉我们……”几人紧紧的围绕在逆天身边,几只大手不住的想抓住逆天那已经变得透明的身体,可是每次都从逆天身体中穿过。

  “流云,你怎么了?你不许消失,叶寒还没有来得及说爱你,你不能消失。”叶寒的话语中已经溢出哭腔。

  逆天只是微笑的看着几人,对于着几个男子,她始终是心怀愧疚的,她的于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逆天的声音飘在空中几乎微不可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忘了我,忘了我好好的生活,我从来不值得你们如此的付出,我的心中连自己都没有,怎会懂得爱!对不起……”那虚渺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逆天的身影已经化作点点星光穿过窗机门扉飘散向四面八方,直至消失。

  “不……”

  “不……”

  “不……”

  房间传出了几个男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几个男人像疯了一般跑出房间,追寻着那飘散在各处的点点星芒。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留住那虚渺的存在,逆天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在这几个爱她入骨的男子眼前。

  凌霄如那失魂的木偶一般,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天儿!你等我!就算死你也别想抛下我,啊……”凌霄痛苦的呐喊一声,那火红色的身影急速跃向空中,单手集聚全身的功法直直的击向天灵盖,眼看着那手掌就要落下,一阵黑色的旋风划过,凌霄已经落在了罗刹的怀中,人已经被罗刹击昏。

  视线转移向其他几人,只见几个男子哪还有一丝往日的风华,都如那失了心的空心娃娃般瘫坐在地上,每个人的眼中只有空洞悲凉,脸色苍白如纸,脸上已经布满了斑斑泪痕。

  罗刹把怀中昏迷的凌霄交给身后的凤紫,又对紧跟他而来的其他彩衣吩咐道:“把他们几个带回空间,封锁消息不许向凤家的人泄露一丝今天的消息,传音给六殿,让他们急速赶回空间。”说完,罗刹开启空间之门,彩衣们把几个木偶般的男子直接扛着肩上,众人一个转身就消失在院中。

  灵台空间内,百花依然迎风招展,巍峨的高山依然挺立,这里的一切还是那般的美好,可是主人却已。

  罗刹让彩衣把几人直接带往死神殿的礼堂。片刻后众人已经来到礼堂内,彩衣把几个失魂落魄的男子安置在殿内的太师椅上后,转身看着一脸铁青的罗刹,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几个男子,罗刹眼眶干涩,他又何尝不痛苦,那人是他们最敬爱的主人啊,命之契约同生共死。当感知到心中的那丝契约之绊消逝时,他惊慌的不知所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人居住的地方,可是他仍未见上那人的最后一面,本以为能和那人一起,只要能和那人永远的在一起哪怕也是一种幸福,相信所有的魔兽都会这样想,可他们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那人一定还活着,是的,罗刹坚信,那人没有死。

  想到这里罗刹的心激烈的跳动着,眼中因心的激动而散发着隐隐的光辉,罗刹声音坚定的对众人道:“你们冷静一点,我们是主人的魔兽,有同生共死的契约,既然我们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主人一定没事的。”

  “是啊!我们怎么一急就糊涂了,真是太好了,主人没事。”几个彩衣七嘴八舌地道。正当他们兴奋时,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心也在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傲狂看着几人兴奋的表情,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越发的痛了:“你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天儿早在死亡三谷那次失血救助你们时就已经解除生死同契,只留下一丝契绊在你们心中,现在那丝契约之绊也会随着她的而消失。”傲狂那沙哑沉痛的嗓音在瞬间浇息了所有人的惊喜。

  众人傻傻的矗立在原地,心好似撕裂了般,“主人,你怎么能如此的对待我们,你为何不问问我们是否愿意……呜呜!……主人……”大堂霎时响起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当修罗和幽冥等人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悲痛欲绝的场面。修罗走到罗刹面前,一把揪住罗刹的衣襟,嘴里是愤怒咆哮着:“你们给我住嘴,不许哭,那人从来就讨厌哭声,罗刹你回答我,那人怎么样了?你说啊?你说啊?”罗刹只是僵硬的任修罗揪住,面色一片死灰。

  幽冥看到众人满面悲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两眼空洞无神,嘴里不住的低喃着,像是在安慰众人,又像是在宽慰自己:“不会的,那人说过我们是兄弟,他永远也不会舍弃我们的,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相信我……相信我……”

  “不……主人……呜呜……你不能丢下奈奈……奈奈回来了……主人,求你出来再看奈奈一眼吧!”凤奈奈人还未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经传入了所有人的耳际。

  只见一个鹅黄的身影踉跄的扑入大殿,直奔人群而来,抓住每个人的衣襟使劲的晃荡着,嘴里不断的嘶吼着,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释放出来。

  大堂一片寂然,凤奈奈那麋鹿般的大眼中满溢泪水,苍白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悲痛而站立不稳:“你们说,主人在哪,告诉我,告诉我,幽冥你说。”奈奈双手抓住幽冥的肩膀,手指已经陷进肉里,红色的血液顺着那纤白的手指溢出,染红了幽冥那灰白的长衫。幽冥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奈奈,不发一言。

  没有得到回答的奈奈放开幽冥,摇晃着走到罗刹面前,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直直的对上罗刹的眼,“罗刹,你说,你告诉我……说啊!”罗刹悲痛的低垂下头,嘴里不住的说着三个字:“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

  “森野,你去拦下奈奈,如果主人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想让主人生气。”千秋声音冰冷的吩咐着身边的森野。森野走到奈奈身后,抬起右手对准奈奈的颈项就是一记手刀,奈奈摇晃着转过身体,当看到身后的森野时只吐出一个:“你……”字便倒在了森野怀中。

  千秋穿过众人,走到了窗下的软榻便,只见他轻轻的跪坐在软榻边,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软榻,双手轻柔的摩裟着软榻上那洁白的虎皮,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决绝:“我永远不会相信主人会死,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主人也不会消失,我会好好的打理主人的产业,直到他回来,契约已经解除,你们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若是想离开就走吧!”话罢,千秋起身离开软榻,往死神殿的书房走去。

  众人听着千秋那冰冷的言辞,心中亦是相同的想法,那人是那么的狂傲强势,就如那天上的神祗,神祗怎会轻易,不管是否有契约存在,他们永远都是那人的魔兽。他们一定会好好打理那人留下的一切,那人一定会回来。心的坚定让所有的魔兽拭去悲伤,恢复了之前的姿态,众魔兽陆续的离开了殿堂,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他们还要去完成那人未做完的事。

  偌大的殿堂只剩下四人,此刻的凌霄已然苏醒,只是那头青丝已经不复存在,心的崩溃让那满头青丝变白雪,苍白冰冷的俊容,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眼中漆黑一片犹如那无底的万丈深渊。

  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色蜡白的僵坐在那里,要不是那还在微弱起伏的胸口,看到的人准会把他们当做一尊尊雕刻栩栩如生的蜡像。

  是夜。

  清冷的月芒遍洒大地,大地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万籁俱寂,在这凄凉的夜幕之下,几个身影席地而坐。

  悲凉沧桑的的旋律让死寂的夜更显萧瑟,只见红衣男子唇边一只碧绿的玉箫,丝丝令人心碎的音符飘荡在空中,人说乐由心生,这悲伤的乐曲好似在倾诉者主人的心碎神伤。

  黑衣男子摇晃的站起身来,手中的酒坛不断的送至唇边,那清透的酒液顺喉而下浸湿了衣襟,当酒坛离开,男子脸上已经润湿一片,不知是酒还是泪。空中男子那凄绝嘶哑的声音回荡着: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残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心萧索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忺摘。

  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哈哈哈!凤逆天,你在我在,你生我生,如今你已,独留傲狂一人在世,那是怎生的凄绝无望。”话罢,只见男子噗的喷出一片鲜血,人亦昏迷倒地。

  叶寒仰望着那苍穹中的皓月,声音悠远而飘渺:“月儿啊,那人就如你这般清冷无情,永远的可望不可即,可是命运捉弄,世间只他一人能进驻我心,他逝心亦死,从此只留空白于心,岂不更好?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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