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扫荡
其实说实话，朱卫兵给杨怀出的这个主意才是正道，至于刘学军那个合作酒店的生意他还真的没有往心里去，对方的目的性太强了。
杨怀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南山酒店，不过想想也知道了。作为南山风景区里唯一的一家上规模的酒店，硬件设施肯定非常齐全，估计什么桑拿保龄球KTV这一类的娱乐场所也必不可少，投资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承包经营，先期的垫资和设备改造也不会太少。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杨怀知道这一类的场所大多都是一些藏污纳垢的所在，而刘学军拉上自己，不过是想用自己身后的人做保护伞罢了。
甭说杨怀现在跟孙亚杰之间的关系八字还没有一撇，就算两个人已经结婚生子，杨怀也不愿意被人利用。
至于朱卫兵说的那个生意也是同理，只是看上去要比刘学军所说的那个酒店正规一些，可是还是逃脱不了吃软饭的嫌疑，这暂时也不是杨怀所愿意的。
立足于自身求发展，这是杨怀给自己定下的调子。
他想要把自己的这家店好好的装修一下，再请一位专业的管理人员，把自己的这家店提升一些档次，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考虑再开一家分店。至于借助孙亚杰家的力量发展壮大暂时不是他所想的，他并不拒绝这种先天的便利条件，这已经成为社会上的常态，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就算你不刻意的去迎合这种环境，还是会有会钻营的人挖空了心思想要向你买好，这是阻挡不住的。简单地说，自己这家酒楼的生意就比以前好上了数倍，前来消费的人不仅仅是市里政法系统的干部，甚至连一些捞偏门的人也巴巴的跑过来吃饭。也许他们的谋求并不大，只是为了混一个脸熟，得便的时候能够在孙书记面前提上一句就够了。可惜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连杨怀杨大老板到现在也只是在钓鱼场见过孙继邺一面，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也就是说他和孙亚杰的关系在孙继邺的眼中还属于地下工作。或许，孙继邺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交朋友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瞬息万变，暂时还当不得真的。如果一定要说印象的话，估计孙继邺可能对杨怀的第一印象还不算是太差，这大概还是因为杨怀退伍兵的身份。
杨怀已经从孙亚杰的口中得知，孙继邺也是军转干部。
暂时把扩张生意的事情搁置起来，也许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杨怀自认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也没有窘迫到了为衣食而犯愁的地步，做生意也不急在一时，抢到前面去未必是什么好事。
夜晚来临，又是一天的忙碌过后，杨怀牵着‘准老板娘’的小手溜溜达达又出了门。
这个准老板娘可不是杨怀给封的，孙亚杰几乎每天下班之后都过来，刚开始只是坐在吧台里跟杨玉洁两个人说话，渐渐的，也伸手帮忙做些事情，到后来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现在杨玉洁反而成了给她帮忙了，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颠倒。现在连店里的服务员们有时喊顺了嘴也是称呼‘老板娘’，挨过刚开始的不适之后，孙亚杰现在也能坦然受之了。
杨怀牵着孙亚杰的小手坐在路旁一个烧烤店的椅子上，笑呵呵的问道：“累了吧？”
“不累，嘻嘻，今天晚上可好玩了，有一个大胖子喝醉了，他刚结完了一次账，从洗手间里转了一圈回来还找我结账。”说着话孙亚杰咯咯的笑了起来：“我都说了您已经结完帐了，他就是不干，把一把钱拍到吧台上，说我如果要是不收他的钱就是看不起他，你说好玩不好玩？”
杨怀也笑了，开酒楼什么样的人都可以遇到，只不过是从孙亚杰坐进吧台之后这种千奇百怪的人出现的更多了。估计这个胖子这么一闹，孙亚杰一定会对他印象深刻了，假如哪天偶然相逢的时候，孙亚杰恐怕还会忍俊不禁吧？
不过这种事情杨怀自然不会对孙亚杰说破，如果说破了反而就不美了，破坏了孙亚杰眼中这个还算美好的世界。
孙亚杰打开一瓶啤酒给杨怀和自己满上。孙亚杰有点酒量，虽然比不上杨怀，但是也可以陪着杨怀喝上几杯，当然，平常的时候她是不喝的。
杨怀看得出来，孙亚杰非常喜欢做生意，是那种真心的喜欢，她很享受那种把钱一点一点收进来的感觉，似乎特有成就感。
“小杰，你这么喜欢做生意，怎么当初会选择去做刑警？政府不是也有很多商业部门么？那种工作似乎更适合女孩子干。”杨怀笑着问道。
“切，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一张报纸一杯茶，一点活力都没有。我从小的时候就想当警察，拿着枪冲着坏蛋高喊一声‘不许动’，多威风呀。”
杨怀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位姑奶奶还是有英雄情结，当警察就是为了威风。
“那些商业部门也不仅是一张报纸一杯茶吧？你这可是诋毁政府形象。”杨怀笑着打趣。
孙亚杰吐了吐好看的小舌头，嘻嘻一笑：“反正我不愿意到那些地方去上班，收来的钱也不是自己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杨怀呵呵的笑了，把老板刚送过来的半打烤生蚝向孙亚杰的面前推了推。
这个警察当的，一点机心都没有，原来你每天到店里来帮忙就是为了找感觉呀。不过貌似不错，如果我们发展顺利的话，你现在收钱倒也是给自己收。
“你笑什么呀？”孙亚杰不明所以。
“呵呵，没事没事，吃生蚝，凉了就腥了。”杨怀折开一双筷子递给了孙亚杰，看孙亚杰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在笑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很平稳，不过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似乎少了一些浪漫，最少，到现在为止杨怀没有送给孙亚杰一朵玫瑰花，也一次都没有到刑警队去接过孙亚杰下班。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拥抱接吻上，没有更进一步。在这种事情上，杨怀的胆量出奇的小。
这家烧烤店并不在杨怀送孙亚杰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还需要拐一个岔道，杨怀尚金虎等人有时也会到这里来宵夜，跟烧烤店的老板也算比较熟悉了。
这时老板端着一盘烤好的虾和几瓶啤酒放到了杨怀两人面前的小桌上，笑呵呵地说道：“怀哥，给你添个菜。”
杨怀诧异的望了烧烤店老板一眼，已经也经常到这里来宵夜，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今天这个老板唱的是哪一出？
杨怀笑着站起身，推开了椅子：“老黄，一起做下来喝两杯吧。”
烧烤店的老板姓黄，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反正人们都跟他叫老黄。
老黄看了一眼孙亚杰，讪笑着说道：“不了不了，等有机会我请怀哥。”
孙亚杰可不是完全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她也笑着站了起来拉开了一把椅子：“坐吧老黄，你们哥俩喝两杯。”
孙亚杰也跟着杨怀到这里来过两次，跟老黄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是也都是面熟的。
“哎哎”，老黄讪笑着坐了下来，他今天本来就是跟杨怀有事说，送酒送菜只不过是个由头。
老黄三十几岁，年纪不算大，却被人们老黄老黄的硬生生给叫老了，再加上烧烤店是个昼伏夜出的生意，所以老黄看上去比同龄人要沧桑的多。
给老黄倒上酒，三个人碰了一下杯，孙亚杰小小的喝了一口，杨怀和老黄满饮杯干，杨怀在老黄之前抓起了酒瓶在他谦让之下给他倒满了酒，提起了话头：“老黄，你这家店的生意还好吧？”
老黄嘿嘿干笑了两声，又看了一眼孙亚杰，这才开口说道：“生意勉强还过得去，就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
老黄是个老实人，他知道孙亚杰跟着杨怀过来吃过两次烧烤，应该是杨怀的女朋友，至于这个女朋友是什么身份他根本就没有留意，他只听说杨怀是庙前街上的大哥，来了这么多次，他感觉到杨怀的为人还算不错，所以有些压在心里的话想要跟杨怀念叨念叨。
“哦？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杨怀知道老黄不会无故献殷勤，不过他对老黄的印象还过得去，故此也就有此一问。
老黄犹豫了一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跟杨怀碰了一下，又是满饮杯干，似乎是给自己下个决心。
杨怀又给老黄把酒满上，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变得慎重了起来，最起码，表面上的礼节必须如此，他可不认为老黄的麻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怀哥，听说是你们把苍蝇他们那伙人打跑的。”老黄望着杨怀殷切的说道。
杨怀点了点头，这件事儿没有什么可瞒人的。
老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一片上也有收保护费的。自己你们把苍蝇他们收拾了以后，这一段时间市里又是扫黑打黑的，市面上消停了两三个月，可是最近这几天那伙人又冒出来，还要我们把前两三个月没交的保护费都给补齐。哎，这个生意是没法做了，白天不让营业，晚上城管的还来扫荡，现在还得交保护费，在这样做下去还不如关门算了。”
本来孙亚杰一听说有人收保护费一双黛眉就已经立了起来，只是老黄没有讲完她出于礼貌没有插话，可是听到后面的城管的还来扫荡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了一句：“城管的扫荡，怎么回事？”
扫荡这个词留给人们的印象几乎已经跟小鬼子划了等同号，孙亚杰没想到老黄竟然把这个词加到了城管的身上。
总所周知，城管在各个城市的名声都不太好，几乎就是野蛮粗暴欺压弱小的代名词，可是孙亚杰在家里也曾听父亲说过，城管执法的难度是很大，特别是对那些流动商贩更是屡禁不止，以有限的人力管理诺大的一座城市，久而久之一些过度的执法行为就出现了，而这些过度的执法行为又被人们无限放大，也就成就了城管的‘恶名’。
老黄咧了咧嘴，他本来今天想跟杨怀聊的是保护费的事情，没想到杨怀的女朋友却对城管扫荡感兴趣，老黄艰难的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们做烧烤的油烟排放比较大，按照市里的规定要做无烟化处理，我也上了一套无烟烧烤设备，可是顾客们不认呀。千百年传下来的风味，人们就喜欢吃那种炭烧火烤的味道，所以像我们做烧烤的大多还是用传统的方式，采用碳烤。不过这就违反了市里的规定，所以跟城管的那帮人打好关系是我们烧烤店的生存根本。就比如我这个小店吧，每隔三两天城管的那帮爷们就会过来扫荡一番??????”
“他们怎么扫荡？抢东西？”孙亚杰诧异地问道。
老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如果抢东西我这个小店早就不干了。他们每次都是十几个人过来，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再给他们每人塞上一包烟，这样的话，市里假如有检查的话他们还会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
似乎是为了验证老黄的话，三辆电瓶城管执勤车转过街角停在了烧烤店门前的路旁，十一二个人有说有笑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老黄的脸色一黑一白，挤出了相对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的冲着杨怀孙亚杰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蹦起来迎向了那些城管：“李队长???唐队长???大家来了呀???快请坐???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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