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寻草药疗伤

　　三子觉得似乎力气恢复了一些，把左手抬了抬，看了看露出的朝阳，想在阳光下，仔细的看看自己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

　　三子慢慢的解开绑着的藤条，只见被撕坏的麻衣袖子和着血，粘连在了手臂上。三子蹲下，淋了些水在手臂上，慢慢的揭开沾着的袖子，一团团黑色的草药渣，随著袖子掉落下来。好一会，三子受伤的手臂，就完全的露了出来。

　　整个手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园鼓鼓的，肿得不行。

　　那几个深深的牙孔，洗掉药渣后，露出红红的新肉，似乎恢复得还行。而那被撕下的大片皮肉四周，却出现了很多黄色的包块，三子心里一寒，知道伤口有麻烦了。

　　他记得小时候，头上长了个大大的疖子，从里面挤出很多黄色的脓液，过了很久才好。现在伤口周围这些黄色的包块，肯定是脓了，需要挤出来，上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那猴子看三子弄了半天手臂，远远的看到三子露出来肿得圆鼓鼓发亮的手臂，似乎也明白三子的处境。“吱吱”的冲三子叫了二声，往溪水下游走去，边走还边看看三子。

　　三子觉得奇怪，看样子似乎是让自己跟着它。也没多想，就跟着那猴子后面走。

　　只见前面那猴子红红的屁股，左右摇摆着，长长的尾巴高高的翘起。只是，三子看着那猴子走路有点奇怪，似乎有点瘸？不是很明显。

　　三子听大师兄说过，猴子是群居的，是有猴王带的，猴王老了，或者病了，就会被其它强壮的猴子夺去王位，还会被赶出猴群。眼前的这只猴子，是不是被夺位的猴王呢？三子猜测着。

　　很快，前面的猴子往左一拐，进了山林，走不多远就扯了几把三子不认识的草，递给三子拿着，又往前行去，还怕三子不跟着，时不时回头看看。一路走，一路收，三子从猴子手中接过了好几种草木，有几种三子认识，一种是枯了的薄荷根，还有鱼腥草根，可以抄来吃的，还有枯艾叶，道观经常会拿来熏蚊子。其它都叫不出名字来。大概扯了7种草药，这时三子已经知道这猴子是在扯草药了，非常的惊奇。

　　前面的猴子又返回到溪边，猴子从三子手里每样捡了一点，都送进了口里，嚼了起来。又转过身去，用尾巴指着自己的后背，“吱吱”的叫了二声。

　　三子明白，猴子是要他看它的后背。走过去，放下手中的草药，拨开猴子尾巴，翻了翻猴子毛发，三子倒吸了口凉气，一个小拳头大的脓包，呈现在三子眼前。

　　因为猴子背部毛发又长又密，不掀开看不到这伤口。三子轻轻按了按脓包，发现软软的，，知道已经灌熟了，一次可以挤干净，就拍拍猴子，示意猴子卧了下来，在那些草药里，找出一根干了的硬杆，扯掉一截，用新断口那边，轻轻的往那脓包上扎去。

　　扎到脓包并没有破，只是凹进去一点，三子捏着草杆左右几搓，把那脓包弄破了。脓水冒了出来，三子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脓包慢慢的往中间挤压。这时，那猴子似乎有些痛，微微的颤了一下，但仍没有动弹。

　　三子一边感叹着这成精的猴子，一边稍稍加了点力，挤压起来。直到脓水没有了，变成红红的血水，三子才停了手。

　　那猴子这时已经微颤的厉害，但硬是没动。三子把手伸到猴子嘴边，那猴子通灵似的，居然就吐出了先前嚼着的草药，让三子敷在了伤口上。三子拍了拍猴子，说到：“别动，我去找点东西，给你绑上。”

　　三子找了几片树叶，扯了些草，压在草药上面，然后捡起先前自己丢下的藤蔓，给猴子伤口绑住了。绑完试了试松紧，让猴子走了走了，居然勉强可以。三子也不管那猴子能不能听懂，跟它说道：“我要走了，明天再来抓鱼吃。你最好不要爬树，也不要跑，不然这绑不住。”

　　说完拍了拍猴子后背，捡起猴子帮他扯的草药，又说了声：“谢谢你帮我抓的药，我明天来帮你抓鱼吃。”就掉头往回走去。

　　三子回到放水桶的溪边，远远的看见四子挑着水桶，向山下走来。三子索性站着等了一下。四子一边走，还一边在寻找着什么，等看到三子，急步就冲向三子，惊喜的喊道：“师兄。你这是好了吗？可急死我了。大师兄等了你半天，说是要看看你的伤口。结果没看你回转，怕你出事，叫我先下来看看。”

　　三子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不，去扯了些草药，耽搁了时间。”刚准备把逮鱼的事也告诉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四子看着三子肿得发亮的手臂，关心的问着：“还痛么？师兄你一睡就是三天，可把我吓死了。你要是半夜突然死了，我怎么办啊。”

　　三子戏谑道：“我要是死了，就变好多鱼，到这溪水里让你每天吃个饱。”四子也不知意，急道：“啊，那以后我哪还敢吃鱼啊。师兄你还是别死的好，我晚上就没那么害怕了。”

　　三子愉悦的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让四子打了水等他一起回转。四子打了水回来，还远远的，就又开口说起来：“师兄，大师兄人真的好好啊，你是不知道，在你发烧睡觉的三天里，大师兄天天喂你喝水喝粥，比我妈妈还好。”

　　“哦，你妈妈怎么对你不好了？”三子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逗留了三天，有点刻意的回避着。“妈妈老是骂我，还打我。”四子弱弱的回道。

　　三子有点慎重的向四子说道：“四子，你要记住，你妈妈之所以骂你，一定是你有什么惹你妈妈生气了。你妈妈要打你，那也是你做错了什么，现在不打你，等你长大了，可能就会因为犯同样的错误送命，甚至家破人亡。你明白吗？”

　　四子见三子说得慎重，半懂不懂，也只能先记在心里，点了点头。三子挑起担子，抱着草药，先一步向着道观走去。回头对着有点郁闷得四子开解道：“大师兄对我好，难道我三师兄就对四师弟你不好了吗？”四子没回过味，但心情莫名其妙好了很多，回道：“师兄要是真对我好，就再烧条鱼来吃。”

　　这吃货.......哎，也是，四子这也是饿的，毕竟四子现在也是长个子的阶段，道观那营养，还真供不过来。就如同一子和三子，都瘦弱不堪，不像二子，还有点血色在脸上。“好吧，有机会我们再烧鱼吃。”三子许诺道。回到道观，三子拿着草药，来到后院，果然见二位师兄在搓麻线。“见过二位师兄！”三子见礼道。一子见三子回来了，高兴的站了起来。走到三子身前，轻轻的拿起三子肿胀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这几天三子一直昏睡，一子除了难过，还有就是深深的无措。是的，他知道，在道观缺医少药的环境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三子自生自灭。他甚至都怀疑，跟着师尊问道求仙是不是错了。

　　因为连自己的师弟都挽救不了，又何以问道求仙？一子一时间更少言寡语了。三子认真的对一子恭声说道：“师兄，三子这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师兄连日来的照顾，不是有大师兄，三子这条命，怕是捡不回来了。”

　　“没有我大师兄，不是还有二子，四子么。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一子回答道。

　　“三子，这么一大早，你这是去寻药去了？你怎么会的？”二子看着三子手里抓着的药草，有点奇怪的问道。

　　三子也不隐瞒，就把在山下遇到的那只猴子的事说了出来，抓鱼吃没有敢提起。

　　二位师兄听后啧啧称奇，都直说那只怕是只灵猴，专门派来给三子抓药的，三子似乎也有点认同。三子让一子帮他清理伤口，上药。一子拿过三子手里的草药，立马要去前院帮三子清理伤口去。

　　三子想了想，拿了些搓好的麻线，又拿起麻线旁边的剪刀，跟着一子，往前院走去，二子也跟着，他想着会不会需要帮个手什么的。

　　到了前院，三子让向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的四子说：“帮我去伙房，拿那个洗脚的木盆来。”然后，三师兄弟一齐往三子厢房走去。

　　等会挤脓是不宜在院子里做的，会有血腥气。沾染血腥气会带来煞气，对道观不好。

　　待四子拿来木盆，一子拿过剪刀，挑一个大点的脓包剪开了，慢慢的挤出里面的脓水，直到挤出血水，才罢手，三子捡了草药放嘴里嚼碎了，给敷到新创口上，一阵清凉传来，才让三子感觉好受了一点。

　　接着，是第二个脓包。二子拉着四子走出了厢房，看人挤脓包并不好看，还有些恶心，他只得拉着四子去准备早斋了。

　　围着那块撕裂的皮肤有好几个脓包，有大有小，等一一弄完，一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其实也不是累的，是紧张的。因为现在看三子的手臂，简直惨不忍睹，原先肿亮的手臂，现在已经没有形状了，被挤得凹一块，凸一块，再加上黑绿色药草敷在上面，根本看不出，这还是一个手臂。

　　一子把已经撕烂的袖子，干脆给剪了下来，拿去外面洗了洗，拧干后，细心的包住手臂，用麻线一道一道绑住。做完这一切，一子吩咐道：“先歇息一会，过二天等肿消了，让二子帮你换个袖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不等三子回答，就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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