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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 二


  子峻在酒店着急呢,就不该大意那一下,让她偷溜了。你说她那身体经得住她一顿乱折腾嘛?给子峻气得哦,酒店有早餐供应,全是一等一的美食,丁子峻愣是一口没吃下,瞧都没瞧。


  问了大堂的值班经理,看录像里她早上走的,走了还回来在厅里的沙发上蜷了一晚。他就不明白了,他就那么可恶,那么招她讨厌的?折回来也不肯回房间睡,她是躲他不给一起回美国。


  就是存心跟他过不去,缺心眼儿,她那样出去给人黑了怎么办?她一个人万一出事儿都找不着哭的地儿,他总算明白庄千夜为什么把她关别墅里,不听话只能把她给锁着,这样才能安心。


  丁子峻一颗心愁得跟什么似的,他又不能撇下她一个人回美国,也不能出去找,他这万一一出去,她又回来了该怎么?就怕错过。


  刘茵一回来就急急忙忙的说这事儿,丁子峻一听啥也没想就冲出去。


  怕什么来什么,心里把自己悔了个百千遍了。你说昨晚上他怎么就给睡死了呢?他这是不是欠抽啊,火急火燎的把她往那人跟前送?


  顾恒知道庄千夜在京都只有两处住的地儿,另外就是老太爷的军区,老太太的疗养,后者不可能,两者之一是庄家,庄千夜不会带着她会庄庄家,那么就只剩庄千夜的私人别墅了。


  他的车直接在别墅外堵着,他就要看她一眼。现在就算是庄千夜再故技重施,把她困起来,那也不太可能了,她现在就是困不住的飞鸟。他就算准了她会溜出来,等在这里。


  丁子峻眼力极好,远远看见庄千夜的车过来,主要是庄千夜大少爷的车太过豪华,车水马龙的车道儿上他那车决定是最扎眼儿的那辆,倒不是特别能炫,就是让人忽视不了,跟他本人一样,低调的高傲。


  刘茵是受过训练,她也看到了。


  丁子峻车子直接横在他们进小区的门口儿,堵住庄千夜车来的道儿。合着她已经溜出去过了,这是给逮了回来。


  庄千夜是不知道应该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挑衅,那车横着停在车道儿摆明了不给脸子要来挑事儿的。他急车刹住车,转眼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妆,说:


  “听话,别下车!”


  小妆点头,他下车,‘嘭’地一声儿车门关了她清醒了,愣了下,抬眼看前头。


  子峻啊,他找她来了?


  小妆想着她这是不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出去了可就得跟着他回美国了,看他那样子,就是在生气嘛,她还是不要出去了。


  小妆这头特纠结特郁闷呢,冥思苦想啊,真是艰难的抉择,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啊?


  不想了她决定,想得她头疼。


  她这刚下了决定,抬眼就见着外头两人打起来了。


  “啊,怎么了这是?怎么打起来了啊?”她推开门下车,也不怕拳头无眼直接奔了过去。


  那边庄千夜下手可不是轻的,庄千夜这一年来脾气一直很温和,今天倒是破了先例了。下手就跟同丁子峻有血海深仇一样,招招狠辣,一人敌两,不过刘茵终究是女人,几招下就给撂爬下了。丁子峻也是会几手的人,可他那几手和庄千夜比起来,那可就逊多了,勉强对上几手后那完全是挨拳脚的份儿。


  小妆也不管,冲过去抱住庄千夜的要,张口就咬。


  庄千夜再怒,那也认人啊,或许这是他这一年来修身养性的成果,总算在发怒的时候还能认出眼前人来。


  反手把她提跟前来,搂着她一手捏住她肩膀说:“乔小妆你给我听点儿话!”


  她拿眼瞪他,他谁啊他,他说听话她就得听是吧?凭了哪点儿啊?


  她说:


  “你是暴虐狂吧,你以为你是古代男人呢,拳头就是理儿了是吧?我们要是告你,你就得顿大牢吃牢饭去,看你还威风。你当自己谁啊,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拳头的嘛?你是原始社会的野人是吧?没念过书呢,不知道有话儿好好说是吧?都这岁数儿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孩子,打了人一句‘还小,不懂事儿’就能没事呢了是吧?都不知道你是狂妄呢还是无知!”


  庄千夜盯着她的白生生的脸颊儿,她红艳艳的小嘴儿,她水汪汪的眼眸子,样样儿都是极美极得他心的,可这时候他就是想毁了她,想撕碎了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手上都用力,紧紧捏住她的肩骨,扣住她腰段儿的手也用力,再用力,誓要掐碎她的骨头不可。


  可是,这换得以前吧,他真会这么做,现在他不了。


  心里气啊,痛啊,悔啊,曾经她也是这么维护他来着,可现在她的这些话都不是为了他。手一收,用力把她往怀里带,紧紧的抱着,他说:


  “妆儿,我会改的,对不起,原谅我。我愿意道歉,我可以改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温素的用心良苦,他的狂妄和强势无论以前的她或者现在的她,都不会接受。不过,他改,他愿意改,脱层皮他也愿意。


  以前的庄千夜,哪里肯说这样的软话?


  不过现在的小妆,哪里知道这些,她觉得吧,这男人很让人讨厌啊,又欺负她呢。


  她大声一喊:


  “放开我!”


  庄千夜立马放开,放开她的同时手抓上了她的,不抓着她的手吧,怕她跑了。


  子峻一边儿着急啊,他很想拼全力去搏,可他不能,得顾忌家里人。他不忠,不想不孝。再说心底对庄千夜还是尊敬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被庄千夜奴役太深,成惯性了。


  庄千夜尽量压低声音,压住火气说:


  “妆儿,我们不闹,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小妆听他的就怪了,皱着眉头看他的手,说,“你箍疼我了,起痕了都。”


  说这话的时候丁子峻一边儿那个心疼啊,她的手就是比较脆弱的,他不得不出声提醒说:


  “庄大少,你轻着些,她的右手腕在那场大火中骨折过……她的皮肤你不能太用力,很容易乌青。”


  其实他是想说她的皮肤太嫩,不能那么用力,稍微一捏,那一准儿淤青的。可他怕话说出来庄千夜会杀人,嫩不嫩他是怎么知道的?百口莫辩呐。


  丁子峻尽量说得小心翼翼的,很仔细的措词,生怕庄千夜一个暴怒,她就遭了殃。


  庄千夜听了眸色变了几变,改成握着,十指交叉的握着,心疼的拿着她的手看,果然红了,而且情况很糟糕。他吹了吹,眼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低低的说,鲁莽了,他本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只是沾上她的事儿,他真的控制不住。


  小妆看着他,好半天幽幽的说:


  “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了么?因为你让人很讨厌,放开!”她喝他。


  庄千夜心里的痛翻江倒海的翻滚,她说不喜欢了,她说不喜欢了,连喜欢都没有了,那她的爱呢?


  她对他的爱呢?


  “妆儿……”他拉着她的手,不甘心啊,他从来就赢家,失败二字绝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她本是他的,却是他亲手把她推出去的。


  这是因果报应吗?


  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拿走他的什么都可以,请把她对他的爱还给他!


  小妆开始生气了,她甩着他的手,他握得太紧,她不甩了,手疼。看着他,另只手指着他说:


  “你真的让人很讨厌啊,你是有夫之妇了呀,你找我你觉得这是刺激,可我会怕啊,万一让你的好老婆知道我的存在,她不得像你妈一样千方百计的想剁了我?”


  她那表情亦真亦假,看着是无辜和天真,可他却不得不认真听进去。


  她对他失望了是吗?因为他母亲的事她对他已经失望了,他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前是我想得简单了,以后你想做什么,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管我妈,就算我奶、我爷甚至我的父亲,我都依着你,好吗?”


  他多次轻描淡写的拂过他母亲的对她做的事,仅仅是想让她进到庄家后能生活得好一点儿,能得到多一点儿的家庭温暖。她那么爱她的母亲,她进了庄家后,他也希望他的母亲能给她一点儿母亲的温暖。


  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不是所有的事儿他都能掌控的,最先他自己就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第一次出现母亲针对他的事儿时就不该纵容,不该沉默。沉默只能让黑手更加猖狂,就像病毒一样,发现的时候就该铲除。他如果当时就严厉打压,他母亲也会忌惮他,不会那么针对她。


  一切,都是他的错!


  小妆很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说:


  “为什么要这样?我跟你没关系了都,你现在呢只是我的前任,知道什么是前任吧?就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的。”


  这话他也说过,说她是他过去的。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在绞痛啊,她呢?她是什么感受?她是什么心情?她……


  庄千夜眼眶红了,不说话,只拉着她,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是集载了万千年的思念深情,浓浓的化为一潭深不见底的苦水。他的眼里全是她的影子,全是她美丽的脸颊,全是她曾经对他的爱和依赖。


  没了吗?不要了吗?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知道会握伤她的手,他不放。狠了心,真的不愿意放手。


  她就快忍不住了,他的情是浓浓一腔苦水,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沉痛悲哀。她的眼眶也红了,伪装得在真实,终究抵不过这个面目可恨可憎的男人,的一眼情深--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她不会再接受,永远不会。


  就算心会痛死,会麻木,她也不要了,绝不要!


  他母亲加载给她的痛,只能如数还给他这个做儿子的,要恨就恨头顶的那片天给了他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母亲。他的母亲能为儿子杀人,那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报复他?


  她红了眼圈儿,眼泪掉下来。


  这都是命吗?


  庄千夜看见她的眼泪,他伸手接住,他抱着她,急急的问:“你还爱我是吗?你还爱我的,妆儿……”


  她摇头,索性大哭: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哭?你真的让人很讨厌,我讨厌你,讨厌你妈,我讨厌你们家所有人……”


  她推开他,推不开上脚踹。


  他终于,还是放手了,她转身就跑,痛哭流涕的扑进子峻怀里放声大哭。她莫名其妙的捶打着丁子峻,一点儿不心痛的重重捶打他,边哭边说:


  “我难过,我好难过……我讨厌让我哭的人,我好难过……”


  丁子峻那心就跟被人拧了一千个死结一样,心疼啊,难受啊,恨不得抱着她找一地儿陪着一起痛快的哭。


  他也心痛,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他多少也知道她为什么哭,真就当她忘了所有吗?不,他不信。


  抱着她走,庄千夜拦住。


  庄千夜眼里有泪,丁子峻心软了,眼前的男人他比谁都清楚曾经是怎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从来只有他睥睨众人。可今天,他看到这个男人的心了,真心,就这么摆在他的眼前。


  说到底庄千夜是他最信赖,最引以为豪的兄弟,那感情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他曾经是想过一辈子衷心追随兄弟的,可现在……


  “千夜,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我知道我这样做不道义,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改天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妆儿,我不会放手,是兄弟的,我们公平竞争!”他红着眼说。


  要他说出这种背信弃义的话来何其为难?他能对庄千夜说‘公平’二字,那就表示他和庄千夜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了,就跟曾经的顾恒一样。


  他不后悔。


  或许他没有顾恒的雄厚实力跟庄千夜抗衡,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手。


  千夜爱她深入骨髓,难道他不是吗?她早就植入他的灵魂,没有她,让他怎么活下去?


  就算陪上这条贱命,他也拼了!


  庄千夜不甘心,别的什么都可以让给丁子峻,就算要他庄氏所有股份,他都给。但是小妆不行,她是他的命,没有她,他的心都是空的,没有她,他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他不能忍受再失去她一次的痛苦,不能!


  就算是逆天,他也要留住她!


  “把她--给我!”他一字一句的说。


  丁子峻后退两步,紧紧的抱着她,不肯。


  “我不想再动手丁子峻,把她给我!”庄千夜已经到了极限,猛地怒吼一声。


  丁子峻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僵持对峙着,给?他今天把她给了庄千夜,那就等于把这条命奉上去。


  “少爷……”刘茵满脸是泪,给吧,暂时让他带走小姐吧,她不想少爷有事啊--


  小妆哭得浑身都抽了,她手攀上子峻说:“放我下来,子峻放我下来……”


  “妆儿……”


  子峻心里瞬间抽痛,她还是选择他,她还是要离开,哈哈哈--真的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他做了个美梦,做了整整一年的美梦,他何其幸运,能和她朝夕相处整整一年?


  人心就是这么贪婪啊,他早该满足早该知足了,却还要奢望不该属于他的……可他不甘心啊,为什么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妆儿,别去,我求你好吗?我求你……”子峻抱着她,灼热的泪已经淌了出来。


  小妆摇头,她想说话,可哭得太厉害,说不出来,她抱着他,滑下他的身体,转身朝庄千夜走去。


  “妆儿--”丁子峻‘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她转身离开。


  庄千夜浑身热血澎湃,激动、兴奋、欣喜无以复加,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接她。她流着泪,走他面前,他的手抱上她的腰。


  “哌--”


  一声儿脆响,绝对给力。


  她给了他一耳光,板开他的手,说:“刚才我讨厌你,现在我恨你!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的眼里你就是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下下等男人!”


  庄千夜被她打蒙了,全身高涨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一巴掌把他打进了千丈寒冰之下。


  小妆再转身走子峻面前,丁子峻也愣了,刘茵捂住嘴,惊叹乔小姐太有魄力了。


  小妆伸手拉起丁子峻,弯腰拍掉他膝盖上的土,一边儿还抽泣着呢,一边儿不高兴的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别跪了,‘嘣’地一下儿跪地上多疼啊,别这样儿了。”


  她声音有浓浓的鼻音儿,说得含糊不清,她心疼。


  她看明白了,这个男人,爱她,很爱很爱。


  丁子峻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然后很抱着她绕开庄千夜直接上了车,刘茵在后面小跑着跟上。


  庄千夜在原地从上午站到半夜,漆黑的夜幕里,他就跟落魄的乞丐一样一步一步往疗养院走。他的心,不再完整,痛得呼吸不了,他需要安慰,需要力量,需要人陪。


  孩子只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躲进母亲的怀里哭泣,他没有母亲,从小就没有,他能找的,只有他奶。


  庄千夜人生三十多个年头里,第一次在亲人面前把脆弱展现出来,从小他就是强势的,从小他就是骄傲的。他那颗强势、傲气凌然的心却被深爱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


  老太太也哭啊,孙子难受她更难受,一个晚上都没睡。


  老人家比不得年轻,一个晚上挺过去没什么大碍,可上了年纪的人要熬一个夜,那代价是很沉重的。


  老太太第二天就起不来了,身体原本就有的一些毛病这时候齐齐找上门来了。庄千夜走得早,不知道他奶的情况,老太太又有心瞒着孙子,那病院里一直给瞒着,往后一拖,老太太那病就越发严重了。


  丁子峻抱着小妆回了酒店房间,她睡着了,太累。


  小妆身体抵抗能力真的很差,这第二天真就病了,合着是早上下了凉水池子给引起的,又哭了那么久。


  丁子峻怕的就是她生病,她一生病那可紧够折腾了。在医院的时候有一次早上出去,忘了给她多披件衣服,一进病房她声音就哑了,也开始流鼻涕,紧跟着就是发烧说胡话。那回可给子峻吓得,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她一生病身体的复建疗程就必须暂停,药物相克,在她体内相撞的化学反应她受不了。


  丁子峻现在也没精力去追究她为什么又着凉的事儿,十万火急把她往医院送。


  赶到医院,她的病情持续恶化,高烧直冲四十多度,人已经给烧糊涂了。丁子峻方寸大乱,人急得不停在原地转,热锅上的蚂蚁大概就他眼下那样儿。


  刘茵在一边儿吓得眼泪直掉,这个女子也是个刚毅的主儿,可这一天里连连落泪。乔小姐着凉那可全因她,她如果不追小姐,也就不会这样。


  医院的医生全都集中到临床,就没见过这么棘手的病人,病情基本上是以快速攀升的速度在恶化。好像病人的身体完全没有免疫系统一样,病毒在她的身体内扩散的速度如履平地,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她身体各个部分。


  “病人有转入肺癌的危险……”


  “病人温度已经到四十三度……”


  “病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


  “强行降温,给她注射两倍药量的退烧剂……”


  急救中心已经炸锅了,仿佛就那一分一秒不小心她就会病变,各种针管儿扎入她白皙的皮肤,即使她被高烧烧得意识全无,也不抵这一刻的痛苦。眉头紧皱,眼角滑泪。


  丁子峻是没办法啊,美国那边至少她的主治医生是他的朋友,有交情在会尽心尽力医治她,他放心。可这里,他不放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当然知道抑制她的病情是多复杂的事儿,他怕这里的庸医误诊。


  医院医死人的事儿多了去了,他怕啊,来回的转,来回的捶墙。


  真的没办法,走投无路了他电话打到庄千夜那儿,匆匆说了几句,让他一定要带最具权威和最信任的医生过来。庄千夜那头是一夜没睡,这一大早就接到丁子峻的电话,挂了电话就从疗养院出来,飙车的同时给石鹤挂电话过去,让他和国内临床的最好的医生先往医院去,他这就赶过去。


  庄千夜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他就是看见了她泡在池子里,怕她凉着才赶紧拉她起来。他要知道会这么严重,昨天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就该先预防的。一锤方向盘,他这个二傻子啊!


  石鹤和专家们在庄千夜之前赶到,院长也知道这事儿,亲自在急救室外迎接石鹤和专家们。石鹤鸟不鸟他,丁子峻急慌了一张脸,看见石鹤来,立马走过去激动得喊:


  “鹤子……救救她……”丁子峻满眼眶的泪,一句话也哽不出来,只能信赖的看着石鹤。


  石鹤让医师先进去,他拍拍子峻的肩,安慰说:


  “没事儿,小病而已,看把你急得,进去那些可都是顶级临床医师享誉国内外的,小病,小病啊你别担心。”


  石鹤是真没认为就多么要人命了,说来说去不就是个着凉然后高烧了,还能是个多大的事儿?这点儿坎儿要落在男人身上病都不需要,挨两天儿就好了。也就是女人了,娇气!


  可石鹤这一进去吧,才知道事儿大发了去,远比他想得严重多了。


  他就不懂了,乔小妆那身体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啊?病毒扩散就跟马拉松赛跑死的,虽然那比喻不大对,可也差不多了,她的身体对病毒完全没有抵御功能,以她那身子一不小心就是个感冒都能要她的命。


  石鹤有点儿看不下去,和里头先一批医院的医生退出急救室,人多了呼吸杂,空气的质量会下降,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是催化她身体病毒病变的催化剂。


  石鹤出来脸色不大好,丁子峻冲他面前问情况怎么样了,石鹤笑笑,说:


  “没事儿,多大个事儿啊,放心,有专家呢……”


  现在这话可就没刚才那么底气足了,心里念着最好能给人拉回来了,不然这些所谓的专家就等着陪葬吧。


  医院为了配合专家的治疗,专业护士队已经在走廊上候命了。


  庄千夜的车卡在半道儿上,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点儿,那车子就跟玩命儿的赌,慌得他想砍人。电话是给石鹤打的,他问情况怎么样了。石鹤扫了眼丁子峻,往走廊一头走,然后才沉着声音,说:“不大好……”


  他这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是说‘不大好’的话那就意味情况很严重,至少比他想得要严重得多。


  庄千夜那头一个劲儿的按喇叭,可不动啊,他那车又不能飞,实在不成了他下车摔门就跑,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医院跑。龙二的车在第二地铁口子边接应,庄千夜跑了半个小时才到第二地铁口。上车狠狠骂了句娘,他这是多少年没长跑了,只感觉喉咙口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放斜了靠背大口喘气,龙二在前头递水给他,他接着就一顿灌水。


  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里还在观察,要确定病情得到控制才能出来。


  京都的人没几个不知道庄千夜这号人,庄千夜一出现那院长老激动了,他还没真想到庄大少爷会亲自来。庄大少爷那可是有自己的私人医院可医疗队伍的,竟然会光临他这医院,何等荣幸啊。


  快步过去伸手出来,想握手问好,庄千夜心情极差,一个眼神儿给来人打发了,他大步往里走,后头院长尴尬的站在原地。


  一院之长啊,换个人他能忍受这等侮辱?


  庄千夜走过去,丁子峻那张脸急得都不能看了,庄千夜伸手拍拍丁子峻肩膀,说:


  “会好的!”


  安慰他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她能从大火中逃生,他就相信她能顺利过这一关。


  她被安全送出来时,所有人都跟脱了水一样。她被送入无菌室里继续观察,被强行降低体温,可能会不稳定,一旦体温再次攀升,她体内的病毒就会病变,所以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专人监控。


  用药物强压她身体的高温,对身体肯定有伤害的,可眼下不这样做,就会病变,一旦病变那就跟麻烦了。


  庄千夜和丁子峻一直守在室外,隔着玻璃看里面孤零零的她。她全身都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针管,不同药物同时注射,她光艳的小脸上泛出病态的嫣红,还在深度昏迷中。


  顾恒和秦磊这时候也赶过来了,石鹤那心啊一直压抑着,看着这两人过来立马冲过去,有些话他不吐不快啊。


  他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体质,这些话他当然是不能当着子峻和大少说的,他就是憋心里难受,乔小妆这种体质在医学上也属于异象了,石鹤对他们说当时在急救室里看到的,那对她身体的检测仪器上,病毒扩散的显示就跟崩盘似地看着看着就覆盖了她全身,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妈呀--吓死他了!


  这些话他就得有人来分享,刚才对着大少和子峻,他愣是一句没敢说,这眼下说完了心里也痛快了。


  可他痛快了吧,别人痛苦了,顾恒那心痛得跟什么似地,转身往无菌室那边跑。庄千夜和丁子峻都在外面守着,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她的,心一阵儿一阵儿的抽着痛。


  丁子峻是想着悄无声息的回来,再悄无声息的离开,可眼下是所有人都出现了,全都聚在一起。


  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躲不了。


  一天后,终于脱险,她被转入加护病房。


  丁子峻守在床前就不走了,也不同人说话,只看着她,庄千夜在另一边,同样的动作,一句话不说,两眼看着她。


  顾恒三人在后边儿站着,心里痛也苦。似乎所有人都预知到这场刚开始的战争是怎样的结果,只能痛惜子峻的执迷不悟。顾恒想劝子峻放手,可他没有立场。爱她,不一定要得到,远远的守护,看着她快乐一样可以。他明白了,子峻却陷进去了。


  这惩罚的到底是谁?


  小妆醒了是不给打针的,丁子峻想着得在这时候打。庄千夜不让,她身上的针孔儿还少吗?不让打。


  丁子峻说吃药见效慢,压不住她的病,就是小感冒也得打针。可庄千夜心疼,有他在,怎么也不让。丁子峻劝不住,他再说庄千夜势必会动手。


  可这一来吧,情况真的又转严重了。她人醒了,温度又开始上升,医生进来复诊,说必须注射药物,这么反复的升温,人受不了。


  小妆一听打针,那吓得嗷嗷大哭,她是一听见针那字儿就害怕,不给打。丁子峻一边儿哄啊,说啊的,庄千夜拉丁子峻自己抱着她轻轻哄,轻轻说,等她睡着了后医生赶紧打了一针。


  躺了三天后终于慢慢的好了,庄千夜和丁子峻熬黑了一张脸,眼眶深陷,两人一个都没好睡。


  *


  丁子峻被兄弟们连连邀请,这才在小妆睡着后去了会所。


  几个在按摩呢,丁子峻不愿意,这要是兄弟们好意请他过来享受,那他就谢过好意了,他得马上赶医院去。他刚转身吧几人把丁子峻给按倒床上,按摩师很快上手。


  “这点儿时间还能挤不出来?小妆病已经大好了,就这点儿时间还不施舍给哥儿几个?”石鹤大声儿说。


  丁子峻没办法,受了。


  按摩师的技术相当不错,给他那一身放了个松,虽然起手的时候受力,痛,咬牙那么一挺过去,过后都是享受。按摩完后一身轻松,很舒服,就是这两天儿没合眼了这眼下也精神。


  丁子峻想着吧,学了这一手回去经常给他那小祖宗按按身子,合着能对她身体有帮助。听说都是按在穴位上的,穴位上走一遍那不是活血了嘛,经络疏通对身体是很好的。


  完后兄弟几个饮了点儿小酒,丁子峻来都来了,当然也给脸陪着。


  他知道哥儿几个为什么叫他出来,事儿已经摆明了,劝降,劝他归降。他能听吗?当然不。


  起了一杯酒,对着兄弟们干个尽,然后说:


  “今儿我来,是还把大家当兄弟。这事儿是我自己的事儿,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要再说了。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她,我不会放手。”


  这事儿呢顾恒本来没有说话的立场,石鹤一杯酒起手了,却给丁子峻抢了先。那话还卡在喉咙里呢,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


  丁子峻心如明镜,这些兄弟都是向着千夜的,就跟曾经的他一样。他会放手一搏,不管结果怎么样,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拱手相让。


  庄千夜没过多久也来了,丁子峻看庄千夜也来了,担心她醒了没有人会怕。起身想走,顾恒赶紧给拽着,压低声儿说:


  “你别在千夜来的时候就走啊,你这不是明显了不给大少脸?”


  “我真没那意思,小妆睡得浅,一会儿就醒……”


  丁子峻试图解释,顾恒点头说他明白,可无论如何现在不能走,他这一走,和千夜之间就别想再挽回什么情。


  丁子峻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儿,可现在他和大少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就算不走,也不会缓和到哪儿去,小妆他是不会让的,与其面上缓和还不如彻彻底底决裂。


  顾恒说他糊涂,他一个人无所谓,丁家上下怎么办?


  丁子峻不说话,这时候庄千夜进来了,看着丁子峻在,他二话没说,起了杯酒走向丁子峻,说:


  “哥哥这杯酒向你赔罪,那天我动手是我不在理,一时冲动,你要还认我这个兄弟,就起了这杯酒。”


  要不怎么说庄千夜气场没人弄得来,他那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即使诚心说着歉意的话,那架势都比常人来得足。


  丁子峻有点儿惶恐,他是断断受不起庄千夜这杯酒的,他想推迟,弄得场面很虚。推了吧他那是做作,喝了吧,他受不起。


  庄千夜就那么站他跟前,弄得丁子峻很不自在,顾恒在旁边儿撺掇,说,“就这事儿千夜开口了你不喝过不去吧,子峻,干了,就当那天那事儿过了,都是兄弟,别介--”


  丁子峻无奈,只能起杯干了。


  他一口干了,庄千夜也一口干了。


  轻轻巧巧的,庄千夜以退为进扳回一成。丁子峻无话可说,如果单说动手那事儿,他确实没放在心上,所以觉得受不起庄千夜这陪酒。在他们这圈儿里头,陪酒可是很掉面子的事儿,有些事儿严重的,私下解决了,断不会把事儿搬台面上说。


  “妆儿是我这辈子唯一看上眼的女人,子峻,以前有很多地方做得过了,伤了她的心,可我没想过要放手。她是我的这一辈子我就只认她,我不会阻止你对她好,你说得对,感情没有高低贵贱,人人平等,我同意的挑战,今天开始,我们公平竞争。话我说出来了,不会在你背后使绊子,我们各凭本事,今后她选谁我们都要尊重。”庄千夜很平静的说。


  这是他的最后底线,做这个决定在他曾经来说定是无稽之谈,他的就是他的,岂容他人觊觎?可现在,他或许真的明白了一些理儿,命中注定是他的,抢不走。不是他的,他也夺不到。


  再一个他相信温素,既然温素不允许他对丁子峻出手,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那他就相信。温素这么说一定是有把握才会出口,一年以来他绝对相信温素是向着他的。所以,他敢这么做。


  或许这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丁子峻是万没想到庄千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震惊,就连顾恒、石鹤、秦磊也震惊,这话不是庄千夜说得出来的。


  丁子峻愣回神,起杯敬酒,三杯下肚,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只差没跪地磕头了。


  丁子峻离开后,顾恒心里不是滋味,他在想当初没坚持是不是怪自己?或许他也有一线希望的。


  庄千夜大笑,看着顾恒说:


  “你如果想,加入这场‘战役’我也不怕,千个万个我同样对付。”


  顾恒有点儿尴尬,放手那话儿是他说出去的,现在反悔不是自己掌自己嘴巴?


  他说,“别介,我呢,就不给你添乱了,子峻已经让你头疼,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我可不想再因这事儿闹心了。再说我从来都不否认还爱她,但我选择远观,欣赏。”


  丁子峻赶回医院的时候,小妆在床上打滚儿,她无聊,无聊啊。


  躺了整整一年多,这才刚下地又躺回去了,何苦来哉?


  丁子峻怕她醒来找不着人害怕,这时候看她那小样儿就放心了。站她跟前,说:“无聊了?”


  小妆立马回头看他,两眼里放精光死死的夹他,娇喝:


  “你去哪儿了?”


  子峻把她身子翻起来,让她坐好,她手上还扎着针管儿呢,她也不怕回血了。他坐她跟前,小妆凑近他,说:“你别说话,我闻着你喝酒了,你喝酒了?”


  她问,丁子峻笑,她这是狗鼻子嘛?


  点头,说:“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千夜向我赔罪,弄得我心里惶惶的,”他兀自笑了下,又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总是防着他,可他却光明雷诺。和他一比,我感觉自己很小人,让我感觉我这样儿的,不配站在你身边。”


  小妆看着他,然后说:“你这是在感叹呢,还是在自卑啊?”


  她突然抱着他低低的说,“我允许你感叹,不允许你自卑。”


  然后放开他,又笑,说,“庄千夜向你赔罪啊?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嘛?我怎么听着不现实呢?”


  子峻刚要说话,她扬起手说,“子峻啊,我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拔了啊?都没什么用了,动一下还扯得我发疼。”


  她指的是吊针管子,不方便。


  子峻满脸黑线,说:


  “你真是想一出儿是一出,还想被扎几针是吗?听话,你这一瓶换了只有两瓶了,很快的。”


  小妆一听,‘嘣’地一声儿直接栽倒床上,丁子峻那心吓得一抖,你说她那样儿砸下去头不得砸坏了?他就觉着她那脑子时不时不对劲儿,合着就是这么给弄出毛病来的。


  丁子峻忙里慌张的赶忙去抱她的头,急急的问:“怎么了这是,碰着头了啊,疼不疼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晕了吧这是?”


  她看着他,是给砸晕了点儿,她那两排真真假假的睫毛刷子眨啊眨的,朦朦胧胧的看着他,说:


  “我这是不是要死了啊?”


  丁子峻那心啊,就是被她那话给生生捅了一刀,紧绷着一张脸说:“不会,哪里就会死了?你这脑袋又不是豆腐做的。”


  他把她抱起来,按着她不给乱动。一双眼睛仔细看着她,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有没有晕?”


  她斜打着眼儿一瞄一瞄的看他,她怎么觉得他这么笨呢?她不明显就好得很嘛?他是不是就希望她脑袋给撞坏了啊?


  她扬起手来,递他跟前,说:


  “这玩意儿你要不要给我拔了?刚又给扯了一下,痛。”


  “这不成。”


  丁子峻这人是有原则的,什么都依着她,可这事儿不能乱来,就她那身体,能由着她一顿乱折腾嘛?


  “我好伤心啊,丁子峻你伤我心了,我可难受了……”她扑他怀里呜呜的说。


  子峻低低的笑,一般她这样儿的时候那说明她心情倍儿好,就是没事儿做无聊自个儿寻开心呢。这时候吧他还得配合着,一个劲儿的说好话,非得把这祖宗哄服帖了不可。


  完了后他说,“等你好全后,我就带你在z国走一圈儿,还去x市,去你念大学的地方走走,去见你做梦都想着的秦婧,好不好?”


  小妆那个开心啊,看来她这病来得很及时嘛,抱着子峻说:“子峻,我发现我好爱你哦,好爱好爱啊--”


  请正确理解,她此刻说得‘爱’对等于感激、感谢之类的。


  丁子峻听了心里高兴啊,他说:“然后我们从x市去美国,嗯?”


  “听你的。”这都是她生病赚来的福利,能不高兴?


  完了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出院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都啊?我能不能去见见关在牢里的季夫人啊?我觉得吧,我应该去见见她的,我没死成,她一定给吓死了吧?我去吓吓她好不好啊?”


  她那话丁子峻前后还没消化完,不明白她怎么跳得那么快,怎么又想起季夫人了?


  “别去吧,千夜才发了话,谁也不准去探望。别说你见不到,就是庄家的人去也不成。这事儿得千夜松口,总之你放心,她出不来就是了。”


  “没死呐?”她反问。


  丁子峻点头,说:“还不如死呢,终生监禁好吗?季夫人那样地位的人,进了那里面想的就是死了。”


  小妆不说话,心里不解恨,那样是不是太便宜那妖妇了?她身上背了整整五条人命,刘梅、别墅里的阿姨和两个保镖,还有她腹中未成形的孩子。五条人命,只是终身监禁?果然没有枉法了,可恨庄家势力太大……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为难千夜了。这事儿不是千夜站出来,季夫人只怕是早被人接出来了。你要明白千夜这么做的原因,你也要明白我说这话不是向着谁。”丁子峻又说。


  他是真没有替谁说话的心,他没那么想。只是不想她心里沉载太多仇恨的东西,为那些东西劳心不值得。


  “妆儿,千夜……”他此时是想为庄千夜说几句话的,可想想又算了。他是人,他有私心,他也想独占她。原谅他的自私吧,他说:


  “妆儿,睡一会儿,起来这瓶点滴就完了,很快就能出院。”


  “我……”


  她不想再躺床上啊,就他俩的交情,就不能通融一次嘛?


  “不成!”


  丁子峻看着她拒绝,抱着她把她的头按进他怀里,她安静了。丁子峻想着还有些不放心,于是说:


  “妆儿啊,千夜和我同时追求你,你跟谁好?”


  她‘嗯’了声儿,表示快着了。


  丁子峻抱起她,把她的脸扳出来,又问了一遍。她抬眼看着他,说:“这也是他说的?”


  “是!”


  丁子峻又问第三遍,他是真的害怕,他要没了她,他以后要怎么活?这一天一天,一夜一夜的,他要怎么熬?


  “你!”


  然后闭眼,是真困了。


  “那你会接受千夜的追求吗?给他一次机会?季夫人的事儿他也为你做到大公无私了。”丁子峻忍不住又为庄千夜说了句,就说了这一句后他觉得自己缺心眼儿,关他什么事儿啊?她要不接受才好呢,他这嘴啊,就是管不住。


  小妆‘哦’了一声儿,看在庄千夜‘大公无私’的份上,她勉强接受他的重新追求。


  不过她这也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没多久就忘了。


  本来曾经的事儿那也不属于她,记忆都是后来丁子峻一点一点灌输给她的。


  小妆睡着了,丁子峻抱着她睡。被子盖了一点儿,跟抱小孩儿一样,一直没舍得放。也是他眼下没事儿做,就这么抱着挺满足的。


  医生进来复查,看着丁子峻那样儿进退不得。心想着那女孩儿该不是他女儿吧?有那么宝贝的?转身走了,他这时候出现也就太不长心眼儿了。


  这里的院长合计着庄千夜在这儿,所以提了厚礼来探望。院长毕竟不像底下人那么仔细,意思意思的瞧了下门就走进去了,他是带着妻儿来的,以私人的身份来探望,一表诚意。


  那院长笑着进来,丁子峻抬眼冰刀子扫过去,那医生立马站住了。


  他不大明白啊,这到底是庄大少爷的爱人呢,还是丁家少爷的爱人啊?


  看看,这正主儿不在,进退不当啊。他老婆就没那么有眼力见儿,直接就说:


  “庄少爷啊,我们来看看小姐……”


  院长在后头拖人,早知道就不该带女人过来,这不是给他弄事儿嘛?丢人!那哪是庄大少爷?那丁少!


  “对不住,对不住,我内人没什么见识,丁少您忙,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了……这是我们一点儿心意,养颜的,我给搁这儿了……不打扰了……”院长一边陪笑,一边儿灰溜溜的拽着妻儿出去了。


  小妆给那女人一声儿吼醒了,子峻赶紧轻轻拍着,低低哄着她,把她头往胸膛压,她哼唧了几声儿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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