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还没聊完的QQ
白天的蓝风大厦人来人往，不少人穿着工作服职业装，夹着公文包带着墨镜，在各个楼层穿梭，当然电梯里也是很多人。
我有些想去18楼和B3楼看看，毕竟被刘经理说的神神叨叨的，感觉那里好神秘，晚上不能出去，我白天总能去看看吧，所以我走到电梯边，等着电梯下来。
一到八号电梯全都运营着，只有我负责的九号电梯没有开，不过我心里也平衡，毕竟我负责的电梯是夜班的，如果电梯一直开的话，那多费电啊。
三号电梯最先上来，电梯乘务员是个穿着粉色迎宾服的美女，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白皙，身材姣好。
她对我微微欠身，然后左手伸出来示意我进电梯，看到她标准的礼仪，想到我自己，我不禁脸上一阵发烫。
“先生你要去几楼呢？”美女乘务员问我，我说十八楼。
然后她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样，马上恢复了正规的礼仪。
“先生不好意思，蓝风大厦没有十八楼。”
什么！这不坑爹吗？老子可跟你是同行，还不知道有没有18楼！
不过我没有当场发作，只是透过美女乘务胸前的高耸看了过去，看到电梯的按钮上，我不禁一愣。
真的没有十八楼，而且，B3层也同样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在那个女乘务员有些怜悯同情而瑟索的眼神下，我默默的走出了电梯，不知道她的眼神为何会那么怪异，看得我身上发毛。
还没走到刘经理的办公室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而且围了一大堆的人在门口朝着里面观望。
随后几个警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拖着一个五六十岁穿的脏兮兮的老头儿。
“刘明你个狗日的，你还我儿子命来！”
我一阵疑惑，不知道刘明犯了什么事情，难道他害了人？
这个时候旁边有几个扫地的大妈小声的议论。
“这老头就是前天晚上开电梯那年轻小伙子的爹，听说那小子昨天凌晨就死了呢。”
“听说以前那些开夜班电梯的都死了呢，有几个还死的好惨好惨，尸骨无存啊。”
“…”
大妈们在旁边小声的聊着天，看她们的样子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们看到我在朝她们看，不禁微微变了色，她们曾经看到我从刘明的办公室出来，肯定知道我是新来的电梯乘务员，因为刘明负责的就是这一块。
“大妈，你们说的上一任电梯乘务员死亡是怎么回事？”
我朝她们问去，不过她们见到我说话，都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然后慌乱的走掉了。
等人都散了，我透过门缝看到刘经理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神色间又些憔悴，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不过刚才见到的事情，让我开始有些害怕了。
我必须去找人问个清楚。
不过我心里清楚，要是问刘经理，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昨晚的多少疑问他都用这五百块钱含糊过去了，问他肯定啥都闻不到。
问周围的这些大妈，她们也什么都不说，甚至不想靠近我，只要我朝她们靠近一步，她们便隐隐后退好几步，似乎我身上散发着臭味惹人厌似的。
所以现在，我只能找前任电梯乘务员的家人问个清楚，比如说刚才的大爷。
看到警察们拖着那个大爷还没走远，我赶忙追了上去，也不是说我敢惹警察，只是心里面觉得，大爷也没犯啥事，警察应该一会儿回放了他，所以便一路尾随。
大爷哭的很伤心，痛哭流涕，眼泪鼻涕一大把，他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的皱纹颇浓，手上的茧子更是厚厚的一层，看样子就是劳苦人民的模样，看到他的样子，我想起了我的爹。
如果我出事了，恐怕我爹也会像这个大爷一样，甚至比他哭的还要伤心吧。
果不其然，我尾随着警察他们出了蓝月大厦，在无人的角落里，就听到那两个警察对大爷好言相劝，说一定会好好查查他儿子倒地是怎么死的，要是那个刘明真的犯事了，政府和国家肯定饶不了他。
大爷也是老实忠厚，警察几句体面话就把他打发了，两个警察出来，看了一眼站在巷道口的我，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阴郁的上了警车，一路扬长而去。
然后大爷缓缓的走出来，还在用有些脏的袖子抹着眼泪水，袖子上的灰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上去有些脏。
不过这个时候我没有嫌弃老大爷的模样，从包里掏出了手纸，“大爷，你拿去擦擦吧。”
大爷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禁有些失神，唤了一声“强儿。”
我一愣，强儿是谁？我叫王梁啊，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老大爷。
还没等我开口，老大爷就回过神来，带着哭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我家强儿，不好意思啊年轻人。”
我带老大爷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跑去买了瓶矿泉水给老大爷喝着。
老大爷拿着水，一声不说，只是缓缓的喝着，眼神有些迷离。
“那个，大爷，你儿子是开夜班电梯的？”我小声的问着，生怕声音大了影响到大爷的情绪，他这样的老人，要是突然受到刺激，说不准心脏不跳一下子就过去了。
大爷身体一震颤抖，点了点头，我心里舒缓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大爷的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
“那个兄弟，他是怎么去世的呢？”
当我问到这里的时候，大爷开始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咋办，坐在旁边只能静静的等大爷哭完。
“警察说我儿子是突发的心脏病，一个气没提起来，过去了，可我怎么都不相信，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长得比你都壮硕，咋可能得心脏病。”
大爷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开始哭哭啼啼，不过想想也是，养个儿子不容易，养到二十七八本来有个养老的指望了，结果就这么去了，轮到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啊。
然后大爷又说道，他儿子在这里上了一个月的班，开始还好好的，过了一周就变得越来越憔悴，时常对他说些电梯里好邪门的事情，大爷就叫他把工作辞了，小伙说还是把第一个月工作干完，把工资拿了就辞职，大爷也没再说什么。等再过了一周，小伙突然变得跟行尸走肉一般，白天宅在床上，晚上十二点按时出门，也不和家里人说话了，就连耍了很多年的女朋友都给分手了。
我听得有些心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大爷继续说，就在眼看着这一个月要结束的时候，小伙子突然给他说，他不想干了，可是不干不行啊。大爷就问他，不干咋个就不行了，小伙子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一个月后他辞职了，也就是几天前，然后就传出了噩耗。
随后我与大爷寒暄了几句，大爷看到天色不早了，说要走了，从不远的小巷子里骑出了一个满载着破烂的三轮车走掉了。
原来大爷是收破烂的，生活肯定不是很好吧。
在往我自己的住处走的时候，我心里开始胡乱思考了，那小伙子怎么会变成那样，难道我会步入他的后尘吗？
我开始有些排斥这个工作了，因为实在是太邪门了。
医院停尸房，夜班公交车，末班地铁，还有这样那样的工作，都有过灵异的传说，难道我开个夜班电梯，也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怎么都想不通啊！
想不通的事情我懒得去想，昨晚吓到我的只有那失控的电梯，相信今天跟刘经理说了，他应该找师傅给我维修了，所以应该没啥了，在十二点的时候，我出了门。
刘经理没在办公室里，所以我坐在大厅的休息座位上，这个时候九号电梯还没启动，所以我只能无聊的坐着。
大厦外值班亭里的中年秃头保安在打着盹，四周静悄悄的，不过在休息区上最末尾的角落上，坐着一个老婆婆。
她的头上戴着蓝色小花布头巾，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她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穿的衣服是很早前就过时的灰色布衣。
我也没怎么在意，玩着手机，跟着几个还没睡的同学聊了一会qq，无疑就是些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呀，工资如何之类的。
就在我在班群里打出“我现在月薪五千，五险一金”的时候，群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女神开口了。
“王梁你这么能干啊，我到现在才两千五的实习工资呢。”
我恢复了一句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然后看了看时间，快要到一点了，就准备收起手机。
不过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久违的头像跳动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就是班上女神的qq。
女神名叫何梦蝶，人长得极其漂亮，不仅班上那群饿狼喜欢她，就连邻近的几个班级和不少其他专业的人都将她视为女神，甚至不少帅哥富二代都在追她。
听说她一直没有答应谁，而且整整大学四年都是一个人，不过这些消息，也只是闲来时无聊的八卦罢了。
反正向她这种女神，跟我这种屌丝的人生是没有半点交集的，虽然我不否认我曾经非常的喜欢她，也有过追她的打算，不过看到周围的情敌大军，我便隐隐的退却了，我根本没有竞争力啊！
正应为如此，虽然有她的QQ，就根本没和她聊过天。
这个时候她发QQ给我，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啊。
“王梁你在吗？”
这简直就是废话！我刚刚才在群里说了话，怎么可能不在，不过我此时喜笑颜开，丝毫不在意这些细节。
“恩，我在，有什么事情吗？”我指尖飞快，宛如屏幕上飞舞的蝴蝶。
“没什么，就是老同学分离了，关心一下你而已。”
看到关心二字，我的心里就宛如有着无数头小鹿碰碰乱撞，像我这种没有谈过恋爱耍过朋友的屌丝，见到妹子说的这种字眼，简直就是具有强大的杀伤力，瞬间征服了我心，让我开始不住地乱想了。
何梦蝶喜欢我吗？她居然关心我！
接下来的几句闲聊，皆是她嘘寒问暖的关怀，看得我飘飘然，使我更加的觉得何梦蝶喜欢我。由于这聊天聊的几欢，我甚至忘记了时间。
“对了，王梁，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呢？”
当何梦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想怎么回应她呢，突然手机屏幕闪了好几下，然后就黑了，这就奇怪了，我手机的电明明是满的啊，不应该自动关机啊，国产手机的性能大家都知道，虽然系统啥的都是抄袭，不过硬件是杠杠的啊，自动关机这种事情，怎么就在我聊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关机了呢。
怎么开机都无果之后，我突然看到身后的老婆婆缓缓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朝着电梯走去，这个时候我看到大厅里挂着的时钟，拍着大腿大叫着不好，赶紧朝着电梯跑去。
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过四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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