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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机场送别


  

  第二天小安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下去吃饭,其实避免看见不该看见的人,尴尬加心伤。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的,顾邵谦也没有下去吃饭,一个人窝在书房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有慕斯琪一个人穿着香奈儿的套装,坐在玻璃餐厅里面,悠悠的望着外面的花园。

  张叔还没有回来,所以顾邵谦亲自开车送小安和慕斯琪去机场。小安的行李很少,小小的一个箱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装着。顾邵谦扬扬眉,眼神躲避着她的目光,声音清淡,“就这么多?不多带点,美国那边东西不见得比我们的好。”

  小安乖乖的摇摇头,“带不走的,我想带走的东西通通带不走,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而且,不是你说要断的彻底点吗?哥哥。”

  哥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喊他。顾邵谦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似乎是云烟般,轻轻聚拢,匆匆散去,看不真切。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顾邵谦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嘴唇微微颤抖着,“说好的,别回来,在美国会有很好的男人陪着你的。”顾邵谦似乎是在打着哑谜。

  小安有点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说。脑袋里面有些发白,有种缺氧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好像是自己是一件行李,在进行交接仪式。

  “对不起。”顾邵谦接了下去,语气诚恳,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打动。

  对不起。他说了对不起。

  恋人之间,最怕的就是这个词语。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吗?一朝一日,到了如此客套的地步,感情也差不多该散了吧。八年了,从一开始的互相伤害,到了现在的冷漠相对,果然是应该散了。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小安看着路边的风景,脑袋里面莫名其妙的眩晕。

  到了一号航站楼,小安脸色惨白的透过车窗望着天空上的飞机,她,两个小时之后,就会坐在飞机上面了吧?就会再也见不到邵谦了吧。沉默着,顾邵谦从后视镜里面望着小安和慕斯琪,迟迟没有说告别。

  慕斯琪很不识相的望着小安和顾邵谦,笑着开了口,“送君千里,终须分别。我们走吧,小安。”

  小安点点头,和慕斯琪下了车,隔着车窗望着车里面的顾邵谦,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静静的微笑着。

  正要慕斯琪拉着小安离开的时候,顾邵谦突然发出声音,“妈,你先进去等吧,我有个东西要给小安。”

  慕斯琪有些不安的望着顾邵谦,拿不准儿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阻拦,只是有些焦急的笑笑,“进去送行李出关需要很长时间,别说太久,耽误了我和你妹妹的飞机。”妹妹两个字咬的非常重,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

  顾邵谦点点头,目送着慕斯琪离去,目光转向小安,手指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缎小盒子,打开,放在副驾驶座位上。那是一只精致的戒指,银色的戒托,上面镶着由钻石拼成的图案,是一枚纽扣的样子。

  拉拉领带,声音有些干涩,“当初我没有送你戒指,我们的结婚戒指都是你爸爸选的。后来你生病,手指都细了,原来的戒指带不上,我便买了个新的给你,没想到,等了五年你才回来,更没想到,会是在离婚之后,再送你戒指。你收着吧,虽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戴上它了。”

  喧闹的机场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寂静,“顾邵谦。”小安用一生最平静笃定的语气问道:“你爱过我,对吗?”

  顾邵谦缓缓地闭上眼,手掌挡在眼睛前面,仿佛眼光太刺眼。他重重地点头:“不是爱过,不止是爱过,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然后猛地伸手,将小安拉近了车里面,温柔的抬起她的头颅。

  然后,她吻上了他。

  那是个非常清澈的吻。

  只是,嘴唇碰触着嘴唇。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些纯净的时光,那些有关于爱的日子。

  “谢谢你。”小安没有离开他的唇。

  柔嫩的嘴唇,每次的开合,都会和他的唇进行一次摩挲。

  那些悸动,在快速地传递着。

  曾经以为是一个人的单恋,曾经以为是为了报复的婚姻,曾经以为是一场的感情,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原来他爱过她,这就够了。

  泪,滴在真皮的沙发上,在这静谧的空气中,发出微小的响声。

  顾邵谦开口了,他的声音,是一种凄清:“小安,我们永远地结束了……对不起,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伤害了这么多,结果还是如此。是我,想要的太多,是我做错了。”

  小安微微一笑,离开他的唇,语气怔怔,“可是,我不后悔,无论如何,我爱过你,这是事实,不可能改变,这也就够了。即使你有不能让我知道的原因,即使我们是——兄妹,但是我不后悔,邵谦,真的,我们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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