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到来
辉煌帝国的心脏地带——华沙郡，帝都。
在高大雄伟的南城门外，惨烈的攻城战已连续进行了多日。
8000塔兰托战士在军官们的监督催促之下，像发了疯一样不顾伤亡的对城墙发起了猛烈冲击。
一位身手相当不错的战士刚刚爬上了城头，还没等他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一支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电射而至。
他身上制作还算精良的盔甲起不到一点防护作用，像纸糊一样被射穿。那弩箭劲力未尽，居然从他背后透体而出，远远飞出城外。
那战士身形僵住，不敢相信的低头摸着胸前的伤口。摇摇晃晃了一阵，终于支撑不住，仰面栽下了高高的城头。
另一边，十来个塔兰托战士比较幸运，不但冲上了城头，更是抢占了一个小小的阵地，结成一团，站稳了阵脚。
他们正大声呼喝，死战不退，掩护城下源源不绝爬上来的同伴。
突然，一颗灼热的大火球从不远处飞来，一头砸在了这支小队的中间。
炙热的火焰连同强劲的爆炸，瞬间吞噬了这些勇敢的战士。前一刻还鲜活的十来条生命，此刻已变成了地上形态各异的焦黑尸体。
守城的帝都战士们可不管那么多，趁机蜂拥而上，重新填补上了城头的空缺。
城下塔兰托军阵的后方，一小队魔法师齐齐举起法杖，口中吟唱咒语。随后几颗火球腾空而起，向城头上的守军还以颜色。
但不等火球接近城墙，一个蛋形的透明光幕一闪而过。几颗火球凭空炸开，绚烂的光亮耀瞎人眼，却没能对守军造成丝毫的伤害。
帝都城内，皇宫正殿，贝肯鲍尔国王正高坐龙椅之上。
大臣们站在下面，分成了左右两列。听着外面不断前来汇报最新战情的士兵的叙说，脸上既有紧张焦虑，又充满了兴奋期盼。
贝肯鲍尔国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紧张兴奋却跟底下的大臣们一般无异。
但相对而言，他比大臣们要心里有底多了。
因为对此他早有预料。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和某人所希望的，也一直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局势往这边发展。
风险和收益，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成正比的。在勃艮第行省，国王陛下和他的辉煌帝国已经赌赢了一局。
现在，是第二局！
贝肯鲍尔国王知道外面的形势已颇有点危险了，塔兰托叛军的士兵频频突破前线的杀戮阻碍，冲上了城头。虽然站不住脚跟，很快就被重新赶下去或杀死在城头。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国王陛下只能坐在宫殿内的龙椅上，倾听前方送来的战报，什么都做不了。
指挥军队作战，守护城池，他是外行。与其瞎指挥，还不如躲在后方，任由将领们自由发挥。
其实留守帝都的将领也算不得有多少本事，守城战怎么打，这也是生平头一遭。但在所有人的背后，却有着一个绝对的内行。
预料到会有今日情景的可能性，安东尼早就把守城的章程诀窍详细的写了下来，交给带兵将领。
将领按图索骥，注意几个安东尼重点提醒的关键要点，倒也做的似模似样。
野战或许形势多变，守城却来来去去的不过那几招。守城将领的机械操作虽然少了机变，但也没有留下太大破绽。连续多日作战下来，居然也让闻名大陆的弗兰奇占不到多少便宜。那将领也是信心大增，十分振奋。
国王陛下很清楚，帝都城内的守备力量毕竟还是单薄了，在叛军不计伤亡的连日猛攻之下，都是既伤又疲。照此下去，顶多再有三天，帝都必将沦陷。
但国王陛下没有忧心忡忡，反而是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只因为安东尼说过，让他们坚持十天。
十天，只需要坚持十天。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了。
而今天，正正就是第十天了！
“传朕旨意，让将军们不要吝惜箭矢卷轴，尽管放开手脚的用。哪怕把库房搬空，只要守住今日，统统都是有功之臣！”
……
柯奇士大公爵一边扯着胡子，一边快速的来回踱步。
几日时间，公爵大人像老了十几岁一样。脸上皱纹又多又深，胡子头发变得更稀疏了。不知道是因愁苦太甚而自己掉落，还是被公爵大人生生揪下来了。
“唉~看来这次是本公爵料错了。”
柯奇士大公爵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声苦涩味重的长叹，眼中满是悔恨。
与日前相似，弗兰奇依然坐在帅位上，脸上平静如恒。
不等对方搭话，公爵大人自己接了下去。
“真没想到，那该死的安东尼居然真的早有安排。他不是远在勃艮第吗？难道在经过帝都的时候，他早早就已料到有今日的局面不成？这他玛的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
公爵大人已接近竭嘶底里，什么仪态风度都顾不上了，直接爆了粗口。
帝国境内各个行省的军队是怎样一个德性，柯奇士大公爵知之甚详。即便是帝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突然间大军压境，留守部队手忙脚乱，调度失衡，破绽处处。有备而来的己方大军在里加名将的指挥下，看准机会，一举破城。
然后是大军长驱直入，控制帝都城内重点要害，抓捕皇室成员和帝国重臣。再然后是据坚城防守，与随后赶到的安东尼形成对峙。
这才是公爵大人心中的剧本。
为什么现实跟他心里想的完全两个样？
城墙上守军各安其位，各种守城武器充足齐备，攻击手段层次分明，相互配合也是默契十足。
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预先操练过无数次一样。要说不是早有预备，大公爵那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弗兰奇淡然说道：“料敌先机，早作筹谋，本就是一位优秀统帅的基本素质之一。安东尼虽然年轻，领军才能却已无需怀疑，能做到这一点，倒没必要太惊讶。”
稍一停顿，他继续说道：“但要说料事如神，却也未必。按我想来，他应该是预料到几种最有可能的战情变化，并作出相应的战术安排。一旦真出现了其中的一种局面，自然显得游刃有余。在外人看来，就如同把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计算在内了。”
里加将军的解释，是希望柯奇士大公爵不要把敌人神化了。但公爵大人心中的烦躁忧虑却丝毫没有减少。
“还以为第一皇家骑兵团一去，帝都城内就再没有什么防守力量了。哪想到贝肯鲍尔老儿居然把禁军都拉来守城。”
柯奇士大公爵恨恨的说道，差点把牙都给咬碎了。
一千五百禁军，三百皇家魔法师，这就是对抗塔兰托九千大军的全部力量。
但帝都作为帝国心脏，经皇室经营多年，已是修建得城高墙厚，守城弩箭、魔法炮等武器齐备，更有大型魔法阵的守护。
如此坚固的城池，只要守军自己不犯错，塔兰托叛军再是准备充分，仓促之间也很难把它给打下来。
对于如今的塔兰托大军而言，时间就是生命，拖，他们怎么拖得起？
“要不，我们还是往北边去吧？”
即便形势危急，柯奇士大公爵这话还是说的轻柔犹豫，完全没有底气。
几日之前，弗兰奇就提议大军转移，到帝都北面和汉诺威行省的大片空白地带去，利用复杂的地形打游击战，跟敌人周旋，拖延时间。
只可惜这个提议被自己否决了。
一来他是不相信安东尼有这么妖孽，能方方面面的把什么都预料到。如果能轻易的占领帝都，自然没必要巴巴的跑到荒山野岭去喝西北风。
另外一个原因无法宣之于口，却是跟弗兰奇有关。
两人虽然一直配合无间，但毕竟各有各的心思和目的。
弗兰奇一心为了里加帝国着想，从他的角度看，只要塔兰托这支军队一直存在，就是敌人心中的一根刺，让他们无法全力应对里加帝国的进攻。
但从柯奇士大公爵的角度看，打游击战和进攻帝都的危险程度相差不大，但论功劳却是天差地远。让他选择，他当然是宁愿在帝都上再搏一把。
这事本来说不上对错，但没能顺利打下帝都，那无疑柯奇士大公爵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
弗兰奇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是古井无波，眼中却已带上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没用的，现在才走，已经来不及了。”
仿佛为了验证里加名将的见事明快，他话音刚落，从大帐外面匆匆忙忙的走进来一位士兵。
那士兵风尘仆仆，单膝跪下，拱手行礼，汇报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的颤抖。
“报告！辉煌帝国大将军安东尼的旗号在我军东部出现，距离这里已不足60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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