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恶化
2016年6月9日8点15分感染爆发前15分钟J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家彦刚匆匆忙忙从家里赶到医院，周一的早晨上班高峰期路况很糟糕，尽管已经比往常提前出门但是还是慢了10来分钟。这段时间医院里的病人特别多，流感季节加上最近不少人被一些感染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病毒，连他们医院目前都难以鉴别出来，症状还挺严重，高烧不退不久就会昏睡过去，不少患者情绪甚至很不稳定，难以控制。院里下来指示就是所有的一线医护人员都要取消休假，回来三班制的轮班，这严阵以待的形势都快赶上当年非典了。
家彦刚换好白色的医生大褂，气喘吁吁地在值班室坐下。
“家彦啊，迟到咯！”
说话的是家彦对面桌子坐着的一个另外一个男医生。家彦听到他的话很的挠了挠头。很尴尬的回头扫了一扫值班室，偌大的值班室里只剩下他和郭主任在，看来是其他的医生都去招呼“客人”了，也算幸运，没有更多的同事知道自己迟到这么尴尬的事情。
“堵车，没办法。嘿嘿。不过这段时间真忙，周六周日都没假放，今天周一也没假补，还得照常上班。”
“哎，没事，我们当医生的，这个时候就得苦点累点，你当久了就看得开了。等我们忙完这段，你来我家，我叫你天巍嫂子给你做顿好吃的改善改善。”
“那谢谢啦……”
家彦笑着回答，想想这两天来医院里病人实在太多了，繁重的工作量让自己实在是疲于奔命，自己是医生，但是也是个人，虽然郭主任说的也在理，可是医院里的人手和自己的精力都实在有限，所以只能草草的对待轻患，分出更多的精力出来救治症状更为严重的患者。
“家彦医生！郭郁主任！重症监护室有患者有情况，你们过来下！”
一大早医院的走道里早就坐满了前来看病的患者，咳嗽声、小孩子的哭声、患者们的交谈声，原本应该保持安静的医院走道此时也显得有些嘈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紧急情况还是因为人多嘈杂的缘故，喊话的护士音量也提的比较高，从语气也中听得出她的焦急，原本喧闹嘈杂的走道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众病患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喊话的戴眼镜的护士。
“来了来了，郭主任，快些！”
家彦对面桌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黑框眼镜吹了吹然后用白大褂擦了擦镜片，戴到了那张看得出年轻时候比较英俊但是长在这身材上比较不协调的脸上。
“嗯，来了。”他把桌子上自己的姓名卡架往桌子上随手一扣，便和家彦医生一同出了值班室。
走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身穿白大褂奔跑的身影，皮鞋鞋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在走道里回响起来。两个身影顺着刚才喊话声音的源头，进入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里，重症监护室的门随之呯的一声关闭，走道里的病患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该聊天的又接着聊天起来，瞬间恢复了喧闹。
重症监护病房
“医生！主任！前天送进重症室的1个患者刚才心跳异常加快，血压升高，眼睛红肿充血，目前仍然处于昏迷，情况不太乐观。其他几个患者还好，但也处于昏迷之中。”
戴眼镜的护士向两位医生报告情况。两位医生边听着护士的报告，边对病人身体做了检查。郭主任用手指撑开了护士所指的病情有所恶化的患者的右眼的眼皮，眼前的景象实足是让他这个当了十几年医生的主任医师也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家彦，你过来看看。”
家彦闻声走到了郭主任的身边，郭主任边说着边从身上的白大褂里掏出一只小型手电筒，对着患者被撑开的眼部打开了手电筒。只见患者的眼睛再手电筒的照射下，白浊一片，瞳孔已经消失不见，眼球的四周布满了血管形状的脉络但是里面流动的却好像不是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
家彦被眼前诡异的景象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不由得扭头看了看患者身边的心电图显示仪，很明显，这个人还有心跳，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这个，我也不清楚，原来这个病患只是高烧不退而昏迷不醒，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见鬼了！”郭主任扶了扶脸上的眼镜。
“看来，我们有必要加你院领导把它病往上报了，这种病……可能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型传染病，如果不及时报告让上头采取有效的措施，恐怕将是一场灾难……”家彦建议道。
“也只好这样了。先给他再抽血详细化验一次吧，之前没在他血液里发现什么细菌，我怀疑……他是感染了什么未知的病毒也说不定。”郭主任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护士准备器械给这个奇怪的患者抽血。
戴眼镜的护士去器械室取了去血用的试管和针线管，很快返回了重症监护室，从被单下把病人的右臂抬了出来，刚给他撸开右臂的袖子……
“啊！！！！”护士惊声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
两位医生很快的跑到护士的身边,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们震惊了。
眼前的这个患者右手臂的皮肤变得很薄很薄，薄的几乎可以看清身上的每一条血管，血管呈紫黑色，难以分辨是血管的颜色还是血液的颜色，一股馊酸的臭味似乎从皮肤下面透了出来，弥漫在病房中。郭主任不甘心的掀开了患者的被子，解开了患者上身的白色病服，眼前的景象完全合乎他的猜测。
果然……
患者的身体也一样，皮肤已经变得接近透明，薄薄的皮肤仅仅像一层薄膜一样包裹着人体的全部，身上遍布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依稀可以看到肌肉组织的轮廓。
就在这时，一旁的心电图显示仪发出了几声刺耳的警报，病房里的三个人扭头看向屏幕，只见屏幕上的心跳频率显示数值在不断上升着83……95……107……120……143……166……数值上升到了一个正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一般情况下，正常的人类在如此高的心跳频率下会因为血液流动过快而致使心脏和血管压力过大破裂而亡。
“病人心率……心率异常增高……这不可能……”
女护士看着仪器上显示着高的惊人甚至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数字很职业的报了出来，尽管她语气中的停顿还是充分表现出了她的诧异。
正当三个人慢慢的从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缓过神来，努力的回忆自己所学的专业的医疗知识，准备想办法让患者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时，心电图显示仪发出的长而持续的警报让他们再次陷入了迷茫……
0……怎么会，没心跳了？他，死了吗？
还是经验老道的郭主任率先从失神中回到现实来。
“你们两个都别愣着了，马上准备强心针和电击器。想办法让他的心脏复苏。”
一旁的两人闻言立马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不过毕竟是专业医护人员，他们的慌乱只持续了片刻便恢复了井井有条，按部就班的准备救助眼前的这个心脏衰竭的病患。
戴眼镜的护士给病患的腹部用碘酒擦拭消毒，碘酒竟然意外的透过皮肤渗了下去，将皮肤以下一块肌肉都染成了药黄色。她本来觉得用一个细小的针插入一个成年男子的皮肤和血管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谁知道，只是轻轻的一推，针管就没入了紫黑色的血管里。她并没有多想，拇指一用力，试图把强心剂推入血管中，结果发现针投插入的血管的后一截竟然微微的鼓了起来，她每把针管里的药剂往里推一点，血管就多隆起一分。
“停手。不要继续打了。”
是血液凝固了？不会啊，心跳才刚刚停止，血液就算凝固也不会这么快的，但是，为什么……
郭主任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兴趣大增，因为这是用它几十年从医以来任何他所掌握的医学知识无法做出合理解释的。
“你，家彦，过来帮忙……看来得直接用电击器了。”
两人闻言立刻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护士把床上病人解开的病服向两边长了开来，露出胸腔部位方便郭主任对其进行抢救，家彦在一旁操作着简易电击器，郭主任双手持着电击器，确认电击器属于工作状态，正准备进行电击抢救，其他的两人也在看着郭主任专注的进行电击器的操作，这时，三人都没有发现，患者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而心电图显示仪上持续的报警声还没中断，数值，依然是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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