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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 五


  他们于是重新坐好,“好了,接下来是什么呢,关于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江渊看向他们两个人,“她的话,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就可以了,观察一段时间,等待,我们需要做的只有等待。”江和鸣。

  “那么,刚刚的女魃……”顾颖的眼神游移的不确定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想问为什么这里会有女魃吗,其实,女魃也就是你们普通人通常在说的旱魃她并不是你们想象中有很多位而是只有一位,她的确会引起她所在的地方的干旱不过我有点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渊的眼睫毛在烛火中有着浅浅的阴影,“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有个猜想,你们想听吗?”江和鸣的手在桌上画了画,“你知道吗,那就说出来听听。”

  于是江和鸣就这么的说开了,这个女魃关于她的传说实在是很多,不仅仅是山海经,还有各种的笔记小说,写的各种神神怪怪的,说她是光头旱神,也有写她是黄帝的女儿,总是一些在当时不好考据的内容,她的身份也的确无从了解了,夸张的真实的,有些可以相信但有些却是不知道怎么相信,故事始终都是来源于真实,而且山海经是山海图的文字说明然而除了拥有过九鼎的周穆王和据说看过山海图的老聃之外还有谁真正知道呢不管是六众之师的浩荡征途——穆天子的西巡还是白发老者的孑孓独行——老子西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那些听上去离奇的动物和植物甚至于都不曾见过的字但这都不重要。顾颖听着江和鸣的叙述其实很简单但是确实一般的人不会那么想,或者这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是啊,如果女魃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呢,其实她在的时候比他们在时间都要早呢,亦或者她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混沌的原因呢,而且她说的那句话,显然她知道这里会发生一些什么,不过大概也正因为女魃在这里所以不至于真的因为潮湿的气候让城墙砖瓦里长出苔藓蘑菇,好吧,其实苔藓还是有长一些的不过蘑菇是的确的没有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南地区真的是一块温润之地,虽然女魃在这里,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江南大旱,这个时候是该说自己想多了呢还是真的想多了呢,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看到铁线虫出现在墙壁上,至少目光所及的地方的没有了。

  顾颖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这些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繁繁杂杂的事再加上要处理茶铺里的那些甜点的配方,所以几乎没有了写日记的时间,而现在顾颖又一个人回到曾经的家,本来江和鸣还担心她会不会再遇到危险,不过顾颖拒绝了他一同跟随的请求,“有些事还是一个人去做比较好。”虽然江和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江渊朝江和鸣努努嘴,江和鸣也就回茶铺里了。

  上一次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恐怕是父母不想记得悲伤的记忆吧,已经搬走了而这座房屋就这么空置了她并不怪她的父母,反而很理解。

  至少东西都还在,什么都还在。

  她摸着楼梯、桌椅,鬼魂有感觉吗,她曾经问过江和鸣这个问题,江和鸣当时摆弄着一只笔,一支签字笔,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当那件东西是你想触碰的你能够触碰的,你会收到你想要的回应的。”

  那么现在呢,这种真实的感觉是有多久没有真正体会呢,之前的触碰那些杯碗茶碟时虽然也有感觉但却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薄绢,但现在是真的没有距离的感受,她再一次走进她以前所生活的每一个房间,真的很怀念呢,每一个抽屉和每一个曾经坐过的躺过的角落房间的每一寸地方她都小心的看过,视线停留在那个已经积满了灰尘的柜子上,这是顾颖以前用来放一些小东西的柜子,他甚至还记得里面有些什么,同学写的明信片,第一次上台演讲写的演讲稿,还有陈路写给她的信。

  她把那个抽屉拉开,那几封信还在,纸张微微的泛黄,其实为什么纸制品放得久就会泛黄呢……它为什么就不能一直是洁白的呢?不过他还是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虽然在过去应该看过无数遍:

  这应该是封还未达成的信,我想我总是一不小心说错话,每次写我自己或是你,我都没有合适的言辞。

  这是写给你的,但你也许见不到,你是这般真实的存在,我在日志中写下的点点滴滴你都默默地看着,制止过了草长莺飞、呼灯篱落野塘剩残荷的岁月,我知道在这墨蓝色的天幕下,你也在仰望呢,在不同地方。

  我比其他人要幸运,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的确我应该感谢上天吧,至少我无须虚构一个寄信的对象,因为至少这封信是真实的。你也说过再华美的言辞也必须有真实作为依托,我说过的,你记得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我似乎还能想见你在旋转木马上的笑颜,在校运会上第一个撞线时的愉悦,可如今你忙碌的连你自己都已忘却,现在的我们似乎茫远的未曾相见。但那些无意而为的语句,幸而你能喜欢,我记起你感谢我的那些点点滴滴,我哭了,我不擅长比喻,我无法去描述那时的心情。

  窗外已是黑夜,沿河灯笼连绵不绝,灯影船影,还有河中那祈愿的蜡烛随水飘向了远方,抬头,星辰点点,立夏了呢。

  眼下你在信中要我为校刊写一篇小小的短文,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我还有些微微的诧异,但随即我也只是浅笑,你寄来了几张近照,那是我在上封信中随笔写到,我以为你早已忘却,总之,谢谢你。

  外面是淅沥索落的雨点轻轻敲打着时间的印记,砖缝中的苔草、瓦痕中的古老,不要什么雨打芭蕉,权且听听那冷雨,用这白描。

  你将你的生活经营成秘密,别人无法去真真探究,包括我。你在日记里抱怨着这样那样的不顺遂,可是我们又能如何呢,我们可以抵达未来却回不到过去,如此的稀松平常。

  日历一页页的翻过,你是否也会惊异于流年般的岁月,这竟是第五个五月份了,我记得你离开的月份也是五月份,以交换生的身份去往另一个国家,当你拖着行李箱移步走出候机大厅时,我说:“。”你只是笑,接着便转身离去,我无从知道你当时的表情,在转身以后。

  你在MSN上如孩童一般,也许说你像孩童一般你会生气、会微笑、会不知所措,但这确实是你。你问我最新的《东霓》,还有林萧她们的喜怒哀乐,而我也常常在深夜同你交流、谈笑。

  你说你期待我去过展览之后的那些照片,踏过鸣沙山、月牙泉,走过三峡、庐山,访过阳关雪,看过三叠泉的那双脚那双眼再度品鉴这些人造的建筑和那近在咫尺的展品时,我不想说的太复杂,历史是说不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会。

  写到这里,已是第四页纸了,雨早停了,却也月明星稀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日子将会过得怎么样,是否也会有爱情甜如蜜呢?

  祝好。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你让我说什么好,我会找到你的也会找到她的,我会找到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

  这个时候,在一处的青砖墙上一缕一缕的红线顺着风飘散,徐婉君穿着一袭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隐秘的黑色长裙,手上的动作不断的动作着,黑色的头发这次虽然仍然用发簪簪着,不过这一次因为有风的缘故,额前的头发微微地颤动着。

  不同的是这次的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清澈了,没有了神采。

  那些人重新开始了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动作的简单而重复,“真是要花费多久的时间呢,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么的隐秘吗?”徐婉君抚了抚额发。

  “你只要负责找寻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告诉我要找什么,却让我找东西,这样真的合适?”徐婉君向那个声音问道,“而且为什么始终不出现,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让人注意的?”徐婉君捋完额前的头发继续说道,“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那个声音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这个声音在这个黑暗中是如此的不可捉摸并且没有方向就像是找不到来源一般,就好像不曾有过这个声音一样。

  而在平江路,江渊和江和鸣看着墙上的钟,“你说他会不会又出事了……”江和鸣说道,“你对她有点信心好吧,而且也不可能总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吧。”江渊抽出一根丝线穿过银针,开始做针线活计,“姐,这是……?”江和鸣疑惑道,“之前的那件圆领袍你穿得有些破了,我给你重新缝补了一下。”江渊这么说道,江和鸣看到本来有些破旧的淡淡的绿色的衣裳经过姐姐的缝补之后,倒是看上去有些光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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