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挑战
耳边是绞动的轮盘轱辘声，轮盘上闪闪发亮，散发着油腻的味道。那豪猪战士就站在方信身边，不停的绞动着轮轴，一根钢绳紧紧吊在藤木编织的木吊框上，一点一点拉着吊框向上爬升。
方信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有实力的领地。跟开曼领地的设施比起来，辉煌牛头族那些人穴居人，就像是一群出来闯世界的乞丐。
查克鲁站在门口等候着。他身边的小老头已经不见了。大殿中陆陆续续来了附近邀请来的领主，一个个颇为客气的跟牛头人查克鲁打着招呼。
这些人中，无疑以那个阿凯陪伴的沉谷领主奥金最为显眼。远远的，这个豪猪族领主就向查克鲁摇手招呼。他身上的一根根金黄色的刚毛笔直笔挺，在耀眼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豪猪族的战斗武力，从身上长出的标枪一样的毛发可以判断出。铁锈色*的最低阶，随之就是黄铜色、银白色，直接金黄色，当然，传说中的钻石投茅手也不是没有，不过那只存在传说中而已。金毛奥金的标枪，豁尽全身元力，曾经将千米外一米厚的钢板洞穿。
“查克鲁，人都到齐没有？”奥金高声咋呼着走过来。
“还有一个。”高大的查克鲁此刻显得颇为礼貌，憨厚的笑了笑。不过在场的领主们估计谁都没有觉得查克鲁笑容老实。这家伙常常挂着诚挚的笑容，然后将刀子插进敌人的小腹里面。
“是那个部族的人吗？”一个猪面人领主走了过来，接过了话。
其他几个部族的领主，彼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们清楚“那个部族”的含义。
查克鲁脸上挂着笑容，向众人点了点头：“我们等等那个小朋友。”
“等下要他吓得尿裤子！”猪面人领主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向人群中的一个大声嚷嚷道：“坎迪塔，你出来。我们的事情先解决掉！叫上你的斗士！”
人群中的一个领主，正搂着一个狐族少女调情，听到猪面人的话跳起脚来骂道：“草你娘的猪头，那么着急想死了？我的斗士会将你的人揍得屎尿开花！”
随后，坎迪塔一把推开狐女，向查克鲁大声道：“开始吧，查克鲁，那个该死的已经等不及送死了！哈哈哈！”
坎迪塔身后站立着的是一排人蛇武士，其中一道阴影状的东西，从一个人蛇武士倒影里面分离开来，弯弯曲曲的向猪面人领主走去。
猪头冷笑一声：“虚影行者？”随后拍了拍手，那些坐在大殿前台喝酒的熊猫武士中，一个最为彪悍的熊猫人走了出来。他背着大大的酒葫芦，不停的打着酒嗝，走路一摇三摆，跌跌撞撞的过来了。
“熊猫酒仙？”看到熊猫人头顶上的银白头发，坎迪塔眼睛眯了起来，冷笑道：“有看头，有看头！”
查克鲁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一声巨吼，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开启地狱角斗场！”
大殿正中央，一排排肌肉坟起的豪猪战士正谨守待命，听了查克鲁的命令后，十人为一组，纷纷冲上大殿掉下的绳梯。一圈圈手臂粗的钢绳从穹顶掉落，被武士购在大殿中部地面上的一排排钩子里面，随着轮盘的涡涡绞动，大殿除了最外围，整个开始向下陷落。
方信一走出吊框的木门，扑面迎来一股热浪，他身边的豪猪族武士不怎么的，满脸兴奋得通红，抢先从他身边冲了出去，一边嗷嗷叫着。随后，方信就听到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那充满了杀戮、兴奋的吼叫声，令空气都炙热了，他不禁为之一愕。
“方信，你总算来了！”
方信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随后一双大手使劲在自己肩膀上拍打着。每拍打一下，方信的周身骨骼就咔嚓咔嚓响动。
“查克鲁领主，让你久候了！”方信一把托住查克鲁的巨手，微笑着道。他刚要继续说话，却被查克鲁横蛮的打断了。
查克鲁不由分说，搂住方信就向前走去，声音里面热情洋溢：“你来的正好，底下的角斗正在最高潮啊！这种角斗，在黄泉界也不是哪里都能看到的哦，我亲爱的朋友！来来来，快跟我来！”不由分手，拉着方信就往看台走去。
大殿已经成了圆形的看台。随着大殿中部的逐层陷落，一排排的梯形看台形成了。仅仅一米半高的厚厚的铁围栏上，扒着的全是面色酡红的黄泉界武士。里面什么样的族群都有，可谓群魔乱舞。
高台上形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武士群体，簇拥着一个个领主，在大声的呐喊着、叫骂着。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两个不同团体的武士就会突然爆发起冲突，一时间刀枪棍棒起飞，很快就有断的手臂或者大腿飞出来，不过这种小型斗殴很快就被双方的领主制止住，而那些残废的武士却是在领主大人冷漠的目光注视下扑通跳下高台，为了战士的尊严而自杀了。
空气里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这是黄泉界中很典型的斗士场。斗士场里面，现在还有四个斗士在捉对厮杀。而旁边的泥土地里面，则躺着七八个尸体，显然是斗输了的斗士。他们的头颅已经被人割掉，只剩下凄凉的尸体和一地暗红的血浆。
正在厮杀中的两对斗士，一对是两个牛头人战士。双方的身高都接近皮波，三米来高，而且都是金属和肌肉双狂化，每一记怒吼咆哮，众人的耳边就仿佛响起一声惊雷，正是牛头人的“战吼”技能。这两人是许褚斗张飞，旗鼓相当。
真正吸引了方信目光的是另外一对。方信看到他们其中一个的时候，心中一震，不禁脱口而出：“虚影行者！”
角斗的是熊猫人武士和一个虚影行者。对于虚影行者的进攻方式，方信是再熟悉不过。上次在辉煌牛头族的地穴中，那个隐藏在阴影中攻击的虚影行者，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对付高敏捷的隐形战士，实在是太艰难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东方和南轩老头及时赶到，恐怕他和阿里安娜以及那地穴里的牛头人族群，一个都逃不出死亡的阴影。
斗士场中的地形，显然并不适合虚影行者的战斗。能耀眼到每一个角落的灯光，将庞大的斗士场可以利用的阴影全部抹去。不过此刻，这个虚影行者却是靠着斗士场中的碎石瓦砾的那一点点阴影，蛇一样逡巡其中。
方信第一次看到熊猫人这种诡异的武士。熊猫人模样，跟人间界的熊猫大致相仿。不过却穿着亚麻布的袍子，毛茸茸的胸膛上肌肉纠结，白毛黑毛相间的眼睛里面闪耀着火花。他提着一个酒葫芦，走路摇摇晃晃的，不过狰狞的面目和眼睛里凶光将他的暴戾显露无遗。
熊猫人武士全身包裹着薄薄的火焰。虚影行者每一次从阴影中跳出的攻击，刺中熊猫战士身体的同时，身上也被熊猫人身上的火焰烧中。就在身上冒出火光的瞬间，熊猫人战士嘴巴里面就喷出熊熊烈焰，而空气中的温度明显在他烈焰喷出的时候升高了，可以想象，那场中被喷中的虚影行者，正忍受着多么炙热的烈焰攻击！
斗士场中，熊猫人战士身上千疮百孔，血洞里潺潺流着鲜血。不过那虚影行者在熊猫人战士身上刺出的伤口越来越浅，这说明他被烧得够呛，攻击力正在减弱。方信从空气中淡淡的烤肉味里也可以判断出，虚影行者快被烧得不行了！
这个虚影行者的攻击力和敏捷度显然不如黑暗猎人新研制出的品种。偷袭方信的那个虚影行者，一刀下去，可是连空气都会被劈裂出冲击波来。而这个虚影行者，方信从他躲闪熊猫人武士的反应判断，起码比黑暗猎人派出的那位慢了两拍。
战斗中，往往一瞬间就可以决定生死的。就是这慢了两拍的间距，以足够让斗士场中的倒霉鬼多承受几次烈焰攻击。
终于，熊猫人战士在承受了虚影行者黑暗中的一刀后，突然酒葫芦抛击了出去，狠狠掷到虚影行者身上，嘴里满同时一道烈焰喷了出去。耀眼的火光瞬间刺激的方信闭起了眼睛，凄厉的惨叫后，斗士场中跌落了一具单薄的焦炭。在熊猫人武士狠狠的踩踏中，焦炭化为了飘散的尘埃。
“我赢了，我赢了！”紧张的关注进程的猪头领主，突然疯狂的站了起来，嘴巴里唾沫横飞地拼命叫嚷。他身后的武士发疯似的跳下斗士场，将里面满身鲜血的熊猫酒仙抬了起来，英雄一样簇拥着。
“坎迪塔，交出你在牛头寮中多余的份额吧！哈哈！以后有翼族少女奴隶和狐族奴隶的生意，在下次‘开曼聚会’之前你不许进入，哈哈！”
其他领主纷纷幸灾乐祸的望向一脸懊丧的坎迪塔领主。坎迪塔老脸阴沉，显然心中恨意难平。阴鸷的眼睛望着兴高采烈的猪头领主，一言不发，一挥袖口领着身边众武士走掉了。他身后的武士也一个个灰溜溜的，显然虚影行者的失败，对于他们来说同样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对于失败者，查克鲁并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拦坎迪塔的离开，却是走上前去笑着祝贺猪头人领主。
方信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查克鲁举办的“开曼聚会”是这样的聚会。这是一种变相的解决势力范围之间矛盾的一种方法。用两方武士厮杀的方式，任何输的一方，就要向胜利的一方退让出就纠葛的利益。
随后方信就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查克鲁请他来，难道也是与辉煌牛头族在牛头寮的利益有关？
轰然一声巨响后，又有两个懊丧的声音响起来。方信不禁往角斗场中看去，刚才还在角斗中的两个牛头人，已经双双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着倒下，全都翻了白眼。到死了，两个尸体还以博斗的姿势纠结在一起。
死去牛头人角斗士的双方领主，开始率领各自的武士群对骂起来，有一些已经拔出了武器。
一瞧这架势，查克鲁脸色一垮塌。大殿内的开曼领地的武士，哗啦啦的全都冲了上去，将双方围在了中央。那两个对骂的领主和武士一看已经被围了，再看到查克鲁恶化其他几个领主都率领武士赶了过来，脸色大变。
刚才还对骂着的两个领主，突然慌慌张张的亲密的拥抱起来，虬髯满面的两张冬瓜脸亲热的磨蹭着，嘴唇亲的波波作响。看到这一幕，方信有了呕吐的感觉。
任何一种规则的制定，当然就有相应的规则制定出来，需要人来遵守。任何输的一方都不得耍赖，或者是在开曼聚会上动武，这是蜃林附近势力近几十年来形成的规矩。任何不遵守规矩的人，都会遭到其他势力的狙杀。
“这位很陌生啊，料想就是辉煌牛头族的代理人了？啧啧，怎么领主大人没有亲自来？这种聚会，要领主亲自来才作数啊！”一个猪面人领主，走到方信跟前，大大咧咧的道。
角斗场的血腥厮杀已经平息，众领主和武士们三三两两或者聚集一起喝酒骂人，或者开始调戏起身边的侍女来。
“我来就够了。”方信平静地道，直视着面前的猪面领主。这个领主，恰恰就是刚才获胜的熊猫武士的主人。
“你认为区区一个代理人，就有资格同我说话吗？”猪面领主没想到方信一点都不甘示弱，而且那眼神，显然对自己没有丝毫半点的畏惧。刚才自己获胜的时候，这小子也是一言不发的低头喝闷酒，也不懂得上前恭维恭维自己。特别是那张像人类的脸……是战斗疯子种族呀！讨厌！
“资格不是写在脸上的！”方信突然毫无征兆的扬起了拳头，一拳重重打在猪面领主通红的酒糟鼻上。“拳头才最有用！”
狂飙的鼻血飞溅一米多高，蔚为壮观。猪面领主捂着鼻子痛得哇哇大叫，方信这一拳让他措手不及。
方信已经断定查克鲁没安好心。哼，既然查克鲁准备落井下石，自己提前发作不是更好？起码可以对众人的心里有点威慑作用。就算是逼自己下去角斗，面对刚才的那个熊猫酒仙这种级别的武士，胜算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前提是对手不知道自己力量的秘密。
呼啦啦，猪面领主身后的熊猫人武士全部向方信围拢过去。
“给我杀了他！将他剁成肉酱！”猪面领主气急败坏的嘶吼道。什么狗屁规矩，都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众熊猫人武士，不约而同提起了酒葫芦，嘟起的嘴巴对准了方信。对于熊猫武士的“烈酒焚身”技能，方信刚才已经揣度了半天。他推定自己的身体能够承受。镜光就能够承受大部分攻击，然后就是山岩巨人的石化皮肤和骨骼中当初南轩老头为自己植入的“金玉石髓”，都是可以耐高温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有受到过什么火焰类型的攻击，金玉石髓从来没验证过效果。
“方信，你这样可不和规矩！”查克鲁脸色微变，他已经看到这方信那边的喧哗。牛头人流星大步走过来，一把排开众牛头人武士。那边猪面领主鼻子哼哼唧唧的，却不敢对查克鲁的举动怎么样。毕竟这里是查克鲁的地盘，毕竟查克鲁的势力是他惹不起的。
“我的朋友们，辉煌牛头族是第一次派人参加开曼聚会，大家应该做出应有的风度！”查克鲁在周围环顾一圈，笑着大声道，将方信从众熊猫人武士中拉了出来。
“应有的风度？他们进入蜃林经过我们的同意吗？他们一来就抢了我们八卦族在牛头寮雇佣兵市场三层的份额！”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蜘蛛人领主嚷嚷道。他身边跟着的蜘蛛人武士中，赫然有个人方信认识，正是前牛头寮纠察队队长卡盟！
卡盟站在众蜘蛛人武士的最前方，冷冷的一言不发，双手环胸望着方信，一脸的幸灾乐祸。
“占了三成的雇佣兵份额？”查克鲁假装出无比错愕的样子，回头向方信询问道：“这是真的么？方信朋友。”
“是真的。”方信冷冷地道。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在黄泉界，躲避无疑是最愚蠢的办法，有些事情，需要用铁与血来证明，比如——资格。进入黄泉界的资格，被同组黄泉猎人承认的资格，辉煌牛头族抢占牛头寮市场份额的资格……
“因为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最好的雇佣兵。”方信迅速而简短的吐出一句话，掷地有声。
大厅陡然安静了。公然怀疑其他势力的实力，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八卦族领主呼哧呼哧喘起粗气，身后的八只巨大毛茸茸的手臂，那锋利的爪子闪耀着寒光，不停的曲张着。
“你凭什么说我的人不是最好的雇佣兵？”八卦族领主竭力抑制自己的怒火。在开曼聚会中不能动武，这个规矩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破坏的。就算要破坏，那第一个人也不能是自己。
“凭什么？”方信讥诮的笑了起来，突然食指一下指向八卦族领主身边的卡盟：“你自己问他！一个从战场上偷偷逃跑的武士，有什么资格被人雇佣？”
方信突如其来的指责，卡盟一下有些慌乱。怎么突然祸水就到自己身上了？
“你血口喷人！”卡盟当下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话说出口后，他心里面猛然意识到方信指的“逃跑”是哪一件事情了，一定是那次协同黑暗猎人攻击辉煌牛头族山谷的事情。他脸色刹那间苍白一片。
“我血口喷人？你们纠察队的人，还有蜃林附近的黑暗猎人一起偷袭了我们辉煌牛头族。可是很不凑巧，我们的人都及时赶来了。不仅活捉了当时的辛巴会长，还打退了黑暗猎人组织。同时，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卡盟队长灰溜溜的和几个蜘蛛人武士溜走的事情，辛巴会长想必也看到了。”方信不紧不慢的道，嘲弄的目光盯着卡盟。
在黄泉界，战士临场逃跑，那可是被世人最鄙视的事情。众人听到方信说的言之凿凿，再看到卡盟苍白的脸庞和无力的辩解，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层。不过更多的是震惊，辉煌牛头族竟然击退了黑暗猎人组织？还活抓了辛巴会长？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次辛巴率领商会里的势力倾巢而出，还向附近不少势力租借了武士。那些武士至今没有回到本族，但是由于数量不多，而且能力低阶，大多数领主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现在听到方信这么一提起，不少领主心中已经有数，估计那次辛巴对外说的剿匪行动，就是去攻打辉煌牛头族了。
“除非你找来辛巴会长亲口对质，不然我绝对不承认你的污蔑！”事已至此，卡盟只能撇下面子，一口死死咬住方信不能立刻拿出证据来的弱点。反正如果现在去商会请辛巴会长来的时候，自己早就有充分的开溜时间了。
不过在现在，卡盟根本不能松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并且是在自家的老领主面前，他若是承认自己确实在战场上逃跑，那自己当场自杀，以洗刷耻辱了。
方信听了冷笑一声，却是望向了身边的牛头人查克鲁。第一次在商会见到牛头人，就是卡盟将他请来当救兵的，辛巴会长被抓的事情，查克鲁是知道的。就算卡盟对他说的话里扭曲了一点事实，但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查克鲁心里狂震撼。黑暗猎人曾被辉煌牛头族击退过？关于黑暗猎人，卡盟确实没有跟他提起过。只是跟他轻描淡写的说他们被一个牛头人部落伏击了，辛巴老头被抓了去。而这些事情，处在组织特殊位置的查克鲁也从没有被会长告知。
查克鲁在黑暗猎人中的地位，相当于地面上的代理人。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靠武力和暗杀解决的。有时候需要谈判或者做一些明面上的事，查克鲁就被会组织派出来。
查克鲁内心风云变幻，想了想，他没有再看方信，却正义凛然的大声向卡盟道：“这事情，你们两个各执一词。我牛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卡盟，若是你觉得方信侮辱了你身为战士的尊严，你大可向他挑战。我觉得，你们双方又鲜血来洗刷掉自己的嫌疑，这是最好的办法。同时也可以证明，八卦族的武士是不是牛头寮市场上最好的雇佣兵！你们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提议？狗屎之极，呸呸呸，简直就是一堆臭狗屎，臭不可闻！”方信听了心里面一通狂骂，对于查克鲁憨厚表情下的龌龊本质，又看清楚了几分。
卡盟听了是又惊又恼。其实跟方信对战，也是他不愿意的。对于方信的那什么湮灭之力，他曾经碰巧试过一次。那次离开牛头寮商会，临走时他就忍不住向辛巴老头发火，掷到地面上的十六把小刀，还没碰到地面，就被那古怪的黑光化为乌有。同时，方信可是白夜族人，战斗疯子不是白叫的。同时，他身后还有两个成年的白夜族人和一推战力惊人的树牛人！
方信还没开口。突然一个金属刀片刮割似的声音响了起来：“方信是辉煌牛头族的代理人，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战士。对不对，方信？”
方信循声望去，那令人心悸的黑甲武士正站在那金毛豪猪领主身边，向这边望过来。说话的人，正是阿凯。
奥金连忙向阿凯打了个眼色，叫他不要说话。不料想阿凯却是脾气倔强之极。他一向以自己是一个战士为荣，不料想却碰到方信这种人。一个随随便便的“我不是什么战士。我是辉煌牛头族在蜃林的代理人。你要搞清楚了！”的话，竟然就轻易的否决了战士的尊严，阿凯大受刺激，当然，也有一点他对方信的侮辱性语言着不了地的郁闷感。
方信凝望着阿凯，心中又回想起法科月递给自己的那张纸条上的话，那些话，都已经通过安装在身体里的记忆晶石牢牢记住了。其中就有许多关于阿凯的信息。这个阿凯，原来和他一样，也是个改造人。不过他这种改造人极其特殊，已经被黄泉界归类的元力者行列了。
阿凯属于非常非常特殊的一种元力者，一种人造元力者——植入系。这种一种植入融日水晶等东西后天形成，人为的产物。融日水晶巨大的能量源，虽然对身体有损害，但他们却可以变成杀戮兵器，如脉动炮，如血液可以成为炸弹等。
阿凯原本也是一种特殊的战士——湿婆族战士。这个种族是一种介于植物和妖兽间的智慧种族，他们行动不便，却拥有天生的技能——吞噬。他们的身体能够吞噬其他种族，将他们的力量的一部分吸收进自己身体。所以这个种族是被黄泉界唾弃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阿凯被人改造成了植入系元力者，而他原来的吞噬技能却保存了下来。
对于阿凯的资料，法科月写得很详细，特别叮嘱过方信不可以和阿凯交手。
阿凯话里的意思，方信哪里会不明白。如果自己答应了查克鲁的建议，那么自己的身份就成了战士，这样阿凯一定会向自己当场挑战！而自己的实力，现在和阿凯决斗，似乎力有未逮。
“是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代理人，并不是战士。查克鲁领主，我建议你的提议可以稍微更改一下。改成，卡盟挑战我们辉煌牛头族派来的人。至于斗士，我会很快派人奔赴族群，不日请过来。”方信眼神扫过大厅众人，缓缓地道。
一时间嘘声四起。方信竟然公开躲避他人的挑战，顿时成了大殿内众武士的鄙视对象。反观卡盟，却是一脸轻松，吹起了口哨，瞧着方信一脸不屑。
阿凯面向方信，一语不发，不过谁都感觉得到，那黑甲之下的浓浓杀气。
突然方信心脏一缩，低声呻吟一声。他紧紧捏住拳头，深深的呼吸，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刚才，就是在刚才，他看到了一个细节。
一个柔弱的身影，刚从阿凯胸前那一枚勇士勋章后面向上爬了出来一点点，然后被阿凯很随意的拍了进去。
索菲亚！没错，是索菲亚。方信看到了那透明的薄翼！
阿凯重重抬起脚，狠狠顿下地面，咔嚓咔嚓，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多处了几道浅浅的裂痕。看到的人，咂舌不已，随后，头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
“OH，这个建议我认为可以。”查克鲁沉思了一会，抬起头向众人道：“那么，八卦族和辉煌牛头族解决问题的时间，拖到下下个月的聚会吧。”
八卦族领主无奈的点了点头。刚才卡盟的神情出卖了他，领主又仔细问了几个追随卡盟的蜘蛛人武士，对于事情的经过，心中已然明了。卡盟确实做出过耻辱的事情！
没有热闹可看，附近的领主热情顿时降低。不少武士已经开始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一个管事摸样的胖乎乎卡其族人，跳上了大殿的一方桌子上，用尖利的声音招呼道：那么，聚会就此结束！下面，拥有达达先生派发的贵宾卡的领主可以留下，参加后面的拍卖会！没有贵宾卡的领主，请随自己的武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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