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登舞台

　　黄泉界的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

　　牛头寮商会，这几天颇不平静。前几天，纠察队队长卡盟和几个蜘蛛武士灰头土脸的赶回来后，马上就宣布整个商业寮全面武力戒严。

　　通往各个大道的道路全被封锁，每个大道十字碑路口，都有派人严密排查，控制商品贸易自由进出。其实这样一来，对于那些附近势力派来的大商贩们来说，倒没什么影响。他们主要是将自己领地内的特产运来销售，外带买一些必需品回去，纠察队的人不会为难他们。而一些平时小大小摸的小商贩，平时就没有向纠察队的人缴纳多少费用，现在就被一些纠察队的队员们借机狠狠的盘剥，叫苦不堪。

　　牛头寮商会上次去攻打辉煌牛头族，对外的借口是宣称剿灭盗贼。这件事情是所有附近势力都知道的，而现在牛头寮出去的队伍，就只回来了卡盟几人。而这几人一回来就如临大敌似的一番动静，令牛头寮里面的人猜测不已，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许多大的势力，已经派人来跟卡盟接触过，想探探虚实，但都被卡盟轻描淡写的借故推脱了。

　　牛头寮商会会址是一栋精美的大理石建筑，位于商业街南边的最顶端。背后靠山，房屋后山有一条溪流流过。

　　商会门前的兔耳朵旗帜，已经多日没有打理了，灰尘扑扑的，看上去格外寒碜。

　　卡盟独自坐在一间精致的房间里面，灯油的烟味氤氲了整个房间。他一言不发，十六把飞刀在背后的十六只手中慢慢翻滚成一团银练。

　　卡盟的心很乱。

　　自从上次从辉煌牛头族那战中灰头土脸的溜回来，卡盟就一直很沉默。他的沉默不仅源自于对于失败的耻辱，还有是源于接到的一封密信和这几天来看得眼花缭乱的白银，商业税收得到的大把大把的白银。

　　密信是另外一个卡盟不熟识的卡其族商会递过来了。这个商会，就是前几天搅乱牛头寮市场，令辛巴老头产生警惕的那个商会。密信中，对于卡盟许诺了大量的好处，同时也赤裸裸的说出想接管牛头寮商会的决心。

　　这几天，白花花的白银一下让卡盟将那失败的耻辱丢到了脑后，晃乱了他的眼睛。辛巴没回来，卡盟已经由最初的担心变为欢喜，站在牛头寮的商业街头，看到周围人群恭敬的目光而没有辛巴老头昔日烦人的聒噪，卡盟觉得商会就是自己的一样。

　　其实卡盟已经想将商会变成自己的，只是他担心辛巴的那些留守在牛头寮的族人。那些人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卡其族的心血据为己有。同时卡盟还担心那些过去和牛头寮商会打交道的势力，会不会卖自己的面子……

　　度佛大道，卡卡山脉通往牛头寮的土路上，几辆独轮车轱辘轱辘的响，车上裹着亚麻布袋子，里面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方信，你怎么了？眼睛怎么怪怪的？”感觉到身后火辣辣的目光，阿里安娜回过头，向方信嗔了一眼。

　　方信尴尬的摸摸鼻子，然后假装向附近四处张望：“有吗？没有吧。我在看风景啊。”

　　这是一段土路，四周光秃秃的。阴沉的天空上翻卷着灰色，看不清是云是雾，连一只路过的小妖兽都没有。

　　“就是有。”阿里安娜看到方信耍赖，扁了扁小嘴。其实小妮子心里很好奇，方信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一直盯着自己后面看？他在看哪里？

　　阿里安娜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偷偷紧了紧短裙，小脸蛋红了。

　　方信眼睛余光瞟到阿里安娜的小动作，捂住肚子偷笑，然后继续盯着小妮子的背部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里安娜昨天昏迷的时候……恢复了原来的三寸长呢？而现在又变成了进化的模样……

　　南轩老头坐在后面一辆独轮车上，笑呵呵看着阿里安娜和方信两人。他手中一对小木片人正在打架，南轩不时检查着木片人关节的摆动趋势和结构。这木片人也是紫魁送给他的，小老头天生就对于制造和试验充满了兴趣，现在就兴致勃勃的研究起了机关术。

　　最后面的几辆独轮车，东方和飞逸长老一起在商量着什么。一排十几个树牛人拿着十字型图腾木木锤，正在最后面警惕的巡逻，与最前面巡逻的皮波队长等互相守护。

　　“渴……我渴……给我一些水。”嘶哑的哀求声从前方的一辆独轮车上传来。独轮车上的麻袋里，一个人形的东西蠕动着。

　　方信正在车子附近，闻言一愣，招手示意推车的牛头人战士停下来。他走上前去，脸上路出一抹微笑，拍了拍袋子：“辛巴，昨天我们谈的条件想好没有？”

　　“先……先给我一口水。”袋子里的人结结巴巴哀求道。

　　方信毫不动容，当初辛巴老头欺负他和阿里安娜的那一幕，到现在还牢牢记在他心里。君子报仇，时机刚好。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肮脏的袋子上浇了过去。方信是故意将水倒在上面的。果然，袋子里的辛巴感觉到渗透进袋子里的湿润，心里的饥渴度更加强烈，不由呻吟起来。

　　“方信，你们白夜人欺人太甚！”辛巴嘶声道：“牛头寮里的市场，附近几乎所有势力都有参与其中。我们卡其族商会，充其量就是一个管理者和中介商。现在你们要强行插一手，附近势力可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我答应也没有！”

　　“你答应当然有用！”方信在袋子上用指头敲了敲，里面顿时响起了辛巴震天的哀嚎声。方信的指头不偏不倚，刚好敲在辛巴的下身重要部位。

　　“拥有了你们卡其族商会颁发的商品营业证，我们辉煌牛头族才能够正式进牛头寮做生意。”大长老飞逸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和东方一道走了过来。

　　辉煌牛头族经过牛头寮商会一战后，果然信心暴涨，都纷纷不甘心继续隐居在石洞里面。而带着族群重现黄泉界势力群中，族群的战斗力量固然重要，经济的支撑也是不可或缺的，这直接关系到最基础的生存问题。所以，飞逸大长老自然就将目光瞄到了刚刚抓获的辛巴老头身上。

　　虽然黄泉界西部，商业寮也颇多。但蜃林附近的商业寮就少了，而牛头寮又是这些商业寮当中最大的一个。辉煌牛头族想要定居的地点刚好位于蜃林附近，所以自然要走通牛头寮的关口。

　　辉煌牛头族甚至将可以出卖的东西都算好了，一个是出租树牛人武士。这种佣兵生意在黄泉界可以是极其盛行的。第二个则是辉煌图腾木。由辉煌图腾木做成的防具，可是拥有极强的防御、自愈等附加效果。

　　“辛巴老头，我看你还是答应的好。你们商人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的。我们进去做生意，你还能多一份管理税。不然，现在牛头寮也快到了。等下你是想我们将你的皮剥下来做灯笼，还是将你的几块排骨肉拿去喂了狼人？”东方脸上挂了个邪恶的笑容：“不过我觉得，你一身排骨太瘦了。做南轩盆景里的粉料还合适一点。”

　　南轩老头马上接过话，大声嚷嚷道：“是啊是啊。最近那些泥土老是不够肥沃，最近正想加点东西进去养养土。”

　　辛巴听到这些煞有介事的话，他甚至能想象到豺狼人将自己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的情景，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凉。

　　先是被黑暗猎人胁迫，夜不能眠。继而又是打起精神来阻拦来自外地商业寮的侵袭，后来又在战斗中惨败，现在成为辉煌牛头族的阶下囚。以黄泉界中的规矩，失败者是任由胜利者处置的，所以如果辉煌牛头族要将他卖为奴隶，辛巴是一点办法没有。

　　辛巴老头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方信一伙要他答应的事情，他确实不好开口一下全部应承下来，就算是能换来他的自由也不行。毕竟他代表的是牛头寮里做生意的整个卡其族。而商业寮里面的市场份额，一般都是被固定势力瓜分了的。就拿辉煌牛头族出租武士这一块来说，就触犯到了在牛头寮固定出租蜘蛛族武士的蜘蛛族部落——八卦部落的利益。纠察队队长卡盟，就是来自八卦部落的。

　　飞逸大长老前几天就提出，要让辛巴老头颁发商品营业证来换取他的自由。辛巴老头一下真不敢应承下来，万一一个不好，其他势力肯定会找自己麻烦。而自己的麻烦，那也就是整个牛头寮里面的所有族人的麻烦了。

　　“这……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辛巴口干舌燥，感觉自己身体一阵阵发凉。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不用考虑了。如果你是顾虑其他势力，我们还可以担保，保护牛头寮里面卡其族的人。有人找你们麻烦，我们辉煌牛头族就帮你担当了。”东方似乎看穿了袋子中人的心思，抱着胳膊，悠然道。

　　东方将“我们”两个字音咬得极重。飞逸大长老看了他一眼，默默承认了。坦白说，现在辉煌牛头族和方信几个白夜族人的关系是甜如蜜了。用出生入死来形容确实不为过。不然飞逸大长老也不会让方信当辉煌牛头族在牛头寮的代理人。这里面固有生怕东方等强大武力一走了之（白夜族人是黄泉界里有名的流浪汉），巴结的意思在里面，同时也是对方信莫大的信任。当然，选一个白夜族人当代理，也比憨憨的以一根筋思考问题出名的牛头人更易于让人接受。

　　一个势力在商业寮的代理人，是一种身份超然的肥缺。也就是说，那个代理人将自己组内的经济大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面，同时可以获得不少的经济利益。大战后，飞逸大长老已经下决心将自己族群的命运和这三个白夜族流浪汉紧紧联系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辛巴老头心中一动，疑虑道。真有这么好的事情么？如果辉煌牛头族真的愿意将那些找卡其族麻烦的势力拦下来，那可真是不错。自从见到辉煌牛头族那种新型战士——树牛人过后，这种强大的战士兵种已经给辛巴留下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小麻烦要你来处理一下。”方信说完就一把扯开了袋子的绳索。

　　前面的道路上扬了漫天尘土。一列魇妖上坐着蜘蛛人战士和牛头人、人蛇刺客等冲了过来。从脚下土地微弱的震颤来看，方信估计有鼠人正在掘土前进。

　　方信现在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他们这次来，主要是送辛巴进入牛头寮的。同时顺便将那商品营业证带回去。他们相信贪生怕死的辛巴老头，一定会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而将辛巴老头拷打、装进袋子里面折磨，都是东方的鬼主意，目的是消灭辛巴老头的意志。

　　袋子解开后，方信也不怕辛巴老头趁机逃跑，脚尖在地面一点，弹簧一样蹦到了独轮车上，盘腿坐下。

　　阿里安娜悄悄戴起了面纱。她的容貌和身后的羽翼，在黄泉界是很容易被人认成有翼人的。而美貌的有翼人女子，在黄泉界中一向是一些色中恶鬼眼里的极品。

　　“你们……你们是纠察队哪一分队的人？”

　　从袋子里出来后，辛巴老头精神仍有些委顿。不过看到了那些魇妖上坐的人手上佩戴的牛头寮的牛头图案，辛巴又恢复了作为会长的一点威严。

　　“是辛巴会长！”为首的牛头人看清楚前面问话的小老头容貌后，惊呼一声。随后赶紧招呼身后的同伴们下来。

　　纠察队一行人向辛巴老头行了个礼，纷纷报告。他们有的是属于纠察队第一大队，有的来自第二大队……

　　辛巴老头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原来卡盟自从有了想当会长的心思，就将原来纠察队三个分队全部打散重编了，想在短时间内完全取得威信控制住众人。

　　“好了好了。”辛巴向打招呼的纠察队队员摆了摆手，打断他们追问自己这几天下路的话，沉声道：“先回牛头寮。”然后面对纠察队众人向后面的方信等指道：“这些是牛头寮的重要客人，你们的魇妖给他们骑吧。”

　　方信听到辛巴老头的话，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看来这老头是答应辉煌牛头族的条件了。

　　路过那片小树林时，方信不禁想起来前几个月和阿里安娜在这里初次遇见辛巴老头时的情景。阿里安娜同样神情复杂，这树林是她和方信共过生死的地方，同时那一幕……自己被妖鬼附体时候，方信那时身体起的诡异变化……

　　两小不约而同对望一眼。方信向阿里安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鬼脸，阿里安娜面纱被风吹得微微荡起，露出浅浅笑容，眼睛里面情意浓浓。

　　一路上魇妖四蹄轻扬，没有一点颠簸，南轩老头坐着甚是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方信跳了上来，从后面一把亲热的抱住老头子。

　　南轩老头浑身一震，连忙推开方信：“去去去，给阿里安娜看到。还以为老头子是背背山来客。”

　　背背山？这名字好熟悉……方信没有细想，笑容一敛严肃道：““别推我呀！南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很重要么？”看到方信表情如此神秘认真，南轩老头大感奇怪。

　　“很重要！”方信点点头：“昨天……阿里安娜昏迷的时候，又恢复到原来的大小了……”

　　南轩老头身体一震：“真的？”

　　方信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凑近南轩老头耳朵，嘀嘀咕咕一番。良久，南轩老头才喃喃道：“也许是手术的后遗症。昏迷……或者睡觉的时候，阿里安娜会恢复成往常的小模样。”他突然问方信：“你看过阿里安娜睡觉时候的样子吗？”

　　方信大窘：“我……我和阿里安娜还没睡过觉……”

　　“那是了。以后找机会，你观察观察阿里安娜睡着了的情形。”南轩若有所思的砸吧砸吧嘴巴道。

　　随后，南轩拍拍方信的肩膀，向他眨巴眨巴老鼠眼，偷偷指了指阿里安娜，表情格外淫贱：“小妮子身材那么好，又喜欢你。把事情……办了吧！”

　　“不用你操心！”方信瞪了南轩一眼，然后顺着南轩指的方向望去……不过说实在的，小妮子在魇妖背上的挺翘臀部，真的很极品啊！如果不是阿里安娜个性比较羞涩，平时大白天的绝不会和方信缠缠绵绵的，方信早就跳到阿里安娜的那只魇妖上面去了。

　　就在方信色迷心窍的当头，牛头寮已遥遥在望。

　　黑红色的牛头旗帜在风中猎猎，斜斜插在木石混合的门房之上。一排排人工种植的波桑树密密麻麻，将牛头寮外围紧紧包围住。这样既可以防尘防沙，又可以阻拦下外界的黄泉界强盗进攻劫掠。

　　与方信初始来牛头寮的事情情况不同，现在牛头寮大门后已经做了两栋坚固的石头房子，进去其中要通过紧闭的木门。

　　方信隐隐约约看到石头房子里面人影幢幢的。

　　从寮门蜂窝状的一孔孔洞口里，可以看到向外窥探的一双双眼睛。那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情况也些不同寻常。刚才辛巴老头已经派人前去牛头寮报信，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辛巴老头到来的消息了。

　　辛巴从魇妖身上翻落，充满了怒意，大声呵斥石屋里面的人将门打开。

　　过了良久，木门才吱呀吱呀着姗姗打开。

　　轰隆隆一声炮响，随后低沉的鼓点声音如骤雨般滚滚响起。几列魇妖闪电般飞驰而出，上面坐着的全是严阵以待的纠察队队员，森冷的枪头对准了方信众人。

　　看到这副驾驶，方信嘴角擒了一个冷笑，左手臂上咔嚓咔嚓响起机关掀动的声音。手心出现了一枚枪头。只要情况有一点不对劲，他可以保证空破山里射出的湮灭之力，将辛巴老头的头颅变成空气。

　　那边东方从魇妖背上立起，半眯着眼睛看着出来从牛头寮里出来的纠察队队员们。而原本就在平地上的树牛人，齐齐将大长老飞逸等簇拥在当中。

　　辛巴老头显然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么个阵仗，吓得脸色苍白，一连蹬蹬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方信在旁边用手顶了他一把，恐怕辛巴已经跌倒了。

　　“放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卡盟呢？叫卡盟出来见我！”辛巴心里觉得不妙，一下手忙脚乱，当下大声冲最前面的一个蜘蛛武士呼喝道。

　　纠察队的队员迎着辛巴的目光，一言不发。随后两列队伍裂开，卡盟骑着一只魇妖慢悠悠的踱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会长！”卡盟从魇妖上翻身而下，脸上带着笑容向辛巴问好，神情举止间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尊敬。

　　“哼。什么真的假的。你是不希望我回来吧？”辛巴没好气地道。

　　“会长，你怎么会和这些牛头人在一起？”卡盟没有回答辛巴的话，却是大刺刺的指了指飞逸等牛头人，语气里充满疑问。

　　东方站在魇妖上，心里微咦一声。卡盟看到自己等人，有恃无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令人起疑。难道在卡卡山脉那山谷中，他没有被打怕吗？东方可是亲眼瞧见卡盟逃走时候，眼睛里那种惊惧的眼神。

　　“他们已经是朋友了。”辛巴当然不会做更多解释，原因将出来只会让他丢脸。

　　辛巴只是大声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疑问？卡盟队长！”说道“队长”二字，辛巴加重了语气。这是在提醒卡盟，注意自己的身份。

　　卡盟微微一笑，身后的十六只手臂同时摆手，解释道：“哪里哪里。我怎么敢盘查会长。会长，我这就带你们进去。这几天你没回来，我已经派人大大加强了牛头寮的守备情况。”说完就带头向牛头寮里面走去。

　　两人对话间，丝毫没有提起在卡卡山脉山谷里战败的事情。

　　方信却注意到，卡盟低头的时候眼睛里闪现一抹阴厉之色。他悄悄向东方打了一个注意的手势，指了指那石头屋子里面。那石屋里虽然静静的，但是仍可以感觉到强烈的刀兵之气。

　　东方向方信点了点头，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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