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心虚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方素素思索良久，虽然已恢复正常，但心魔还是时常揪着她的心，心结解不开，活着就永远是酷刑，许多事情不是她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或许，疯癫比清醒好过些，至少不会心疼难耐，这些日子，有诗雨在身边时，她就会故作开心和满足，待到一个人时就如坠入到黑暗的深渊，唯有手抚心房暗自流泪。

　　迷茫的双眼渐渐地合了起来，梦中，汪秀华正愤怒地指责她是个杀人凶手……

　　“不……”方素素挣扎着，“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门打开来，方诗雨和李小柔静静地走了进来，两人在门外就听到方素素惊恐的叫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方诗雨几步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把手伸过去让妈妈抓住，挣扎的方素素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抱着女儿的手在胸前呢喃。

　　诗雨端详着妈妈的睡脸，恐惧感跳至心口，千种担心万种害怕集于脸上。

　　“诗雨，不用担心，我看阿姨是做恶梦了。”李小柔安慰道。

　　方素素抓着女儿的手沉沉地睡着了，诗雨的手明显感觉到妈妈胸口不安的起伏，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探向妈妈的脸，拂了拂散乱的发丝，“小柔姐，我好担心，怕这样的恶梦纠缠着妈妈一辈子，她的心结不打开，这恶梦就会纠缠她一辈子，虽然爸的死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会这样想，我好怕，真的好怕……”

　　“别怕！”李小柔拍了拍诗雨肩膀，“任何事情都会有个过程，等疗伤止痛的时间过去，她就会没事的，给她点时间，阿姨会调整过来的。”

　　“但愿如此！”方诗雨把手轻轻地从妈妈怀中抽出来，顺手拿了床毯子盖在妈妈身上，然后回头嘱咐道，“小柔姐，我还是不放心，明天我想去医院问问医生，顺便再开些镇静安神的药回来，妈妈看起来正常了，可总是这样做恶梦，有时她还会从恶梦中惊醒，我怕长期下去，对她身体有害。”

　　“不行。”李小柔挥手道，“你不能去，那帮坏蛋已盯上了你，要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呆在家中多陪陪阿姨，或许，有你在身边陪着，她心情会好些，你就不要出去添乱了，省得云海也为你担心！”

　　“不会的。”方诗雨争辩道，“那些人刚败在你手里，哪敢这样猖狂？是你想得太多了，再说，整天呆在家中，闷都会闷出病来，你就让我去吧！”

　　“还是小心为妙！”李小柔执起她的手，“诗雨，你还是呆在家中比较安全，明天我替你去一躺医院，云海现在自顾不暇，你要少给他添点乱子，知道吗？”

　　说到云海，诗雨的脸就红了，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第二天，李小柔独自一人去了精神病医院，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四五个男人在追赶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

　　李小柔正要躲开去，却被迎面跑来的女人抓住双手，“救救我、救救我……”

　　“他们为什么追你？”李小柔心想，这种地方跑出来的，八成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真的不是疯子。”女人急促地解释道。

　　李小柔心想，疯子都会这样说，正要挣脱出自已的手，却发现追来的人群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些败在自已手下的混混，来不及细想，李小柔拉着求救的女人一阵狂奔，在那帮人赶到时，她已带着求救女人坐上出租车挥尘而去。

　　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披头散发的女人颤抖着对李小柔说，“谢谢！……”

　　“你认识那些追你的人吗？”李小柔盯着狼狈和惊惶失措的女人问道。

　　“不认识。”头摇得像拨浪鼓，紧紧抓住小柔的手，“我应该是呆在家中的，一觉醒来就在这伙人的车里，他们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所以你就逃了出来？”

　　“嗯。”女人点了点头，“我就被这伙人送到这里，非说我得了精神病，趁他们在医院办手续时，我就偷跑了出来。”

　　“你的家人呢？”

　　“家人？”女人睁大眼想了想，焦急地说：“我本来就是呆在家里的，既然我出了事，肯定家人也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小柔安慰道，“既然这样，就不要先回家，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李小柔把求救的女人带回了家。

　　听到开门声，方诗雨从房间出来，“小柔姐，这么快就回来啦？”

　　“噢。”李小柔应了声，领进来一个惊惶失措的女人，向方诗雨介绍道，“诗雨，这位阿姨遇到了麻烦，可能要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听到响动，方素素也从厨房钻了出来，手上的勺子惊落地上，她瞬也不瞬地盯着惊惶失措的女人，“你、你、你……”

　　门已被李小柔关上，惊惶失措的汪秀华想要逃离开，却被李小柔拉住了，心虚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世界真是太小，没想到这种时候会遇见恨了一辈子的情敌，她在方素素的凝视下，身体禁不住发起抖来。“我、我、我……”

　　李小柔明显感觉到汪秀华的颤抖，“阿姨，怎么了？现在没事了，不用害怕！”随后吩咐方诗雨，“诗雨，倒杯温水过来，阿姨她受了惊吓。”

　　方诗雨在记忆中搜询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小柔姐，她是谁？我怎么觉得这样面熟？”

　　“她被昨天那些混混劫持了，还把她强行送到精神病，刚好，在她逃出来时，遇见了我，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李小柔只顾说话，没留意到方素素母女的神色变化。

　　似乎没有人出声了，一屋的的沉寂清晰可闻。

　　方素素靠了上去，她的心如针刺般地痛，“世界真是太小，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汪秀华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她不敢看方素素的眼神。

　　方诗雨也记起来了，她上前死命地揪着汪秀华，“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坏女人，当年对我妈妈说了些什么？你走后，我妈妈就病了，你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们母女还不够惨吗？居然又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你说啊！”

　　方素素轻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诗雨，怎么这样没礼貌？来者是客，快去倒水，这里没你什么事，小孩子知道什么，不要掺合大人的事，知道吗？”

　　“妈……”方诗雨不甘心地跺了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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