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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他看上的女人


  某厂家属小区,单元楼下,大树背后。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气,那双掩在阴影里的绿眸此刻正直直盯着斜前方的一户人家。那户人房门半开着,门口正站着一个躬身哈腰的小姑娘,嘴里说着讨好的吉利话儿,手里提着一大包礼品。

  那个sl,就是送?礼?

  或许还得庆幸这是一所老小区,和他们之前居住的老区一样,厕所和洗生间都是共用的,老式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差得很,只要仔细听,都能听到姑娘和那家人说话的声音。

  “马婆婆,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家不好。这是最后这一期的钱,除了本金还有按今年的利率算的利息。请您收好……那个,这是我给玲玲买的文具用品,都是在商场选的好货。祝你们阖家团圆,节日快乐。”

  可是一旦听清了,莫时寒的脸色就更差了。

  那屋里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满是咒骂和嫌弃,“哼,钱送到了就快走吧!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说那些有个屁用!我家老头儿早死了八年多了,快走快走,别驻这儿触我家霉头。走走走!

  谁稀罕你那点儿破东西,我儿子媳妇儿现在都在赚大钱,拿走拿走,我孙女儿才不要用你这丧门心的东西。你个没人要的野姑娘,你克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现在又跑来我们家干嘛,走走走,我不想看到你,快走!玲玲他妈,还不快把这小野种轰出去……”

  这话不可说不恶毒了,说话的人一句里要咳三句,却还有力气将东西生生地从门内扔出来。莫时寒看得很清楚,那里还有他昨天陪她买的“川贝枇杷膏”,上乘的止咳药。当时姑娘可琢磨了好一会儿,直听销售小姐说老年人吃了特别好,才一咬牙买下的。对于向来都很会买东西,从不受商家忽悠的姑娘来说,若非十分重要必要更紧要,该是不会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进品货的。

  好几次都差点儿冲出去,都被身后的中二病少年给拉住了。

  曾明阳说,“你可千万别出去,或者去阻拦什么。以前我爸我妈和我都试过,没用。那丫头是吃了称坨铁了心地要送上门儿来让这些债主虐的,要是你真出去阻止,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不然她也不会拜托我们一家来哄着你,把你支开,悄悄跑来做她的24孝好债务人!”

  那户家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外面还是有不少好心人来劝甜蜜赶紧离开,毕竟,这债务今天就彻底还清了,两不相欠,也没必要这样子做孙子似地没脸没皮地被人辱骂!

  可是小姑娘还是垂着脑袋,站在那扇门外,轻声说道,“马婆婆,这是最后一期债务了。以后……以后我可能都不会来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我虽然不是爸妈亲生的,可是我不是野种,我是曾家的女儿,我有责任和义务为爸妈偿债。”

  似乎是顿了好久,有些喑哑的声音又响起,“不管怎样,多谢马婆婆宽限这十年时间,让我还债。谢谢你们!”

  她双手帖着腿侧,行了一个礼,方才转身离开。

  留下一身后的唏嘘叹喟,和所见众人的钦佩和赞赏。

  当姑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时,两个男人才又跟了出去。

  那时,马婆婆家的大门突然又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急急地追了出去,但路口已经不见甜蜜身影,却让她一眼看着了曾明阳,瞅了几眼上前问出了身份,就把一张纸条塞进了曾明阳手里。

  这中年妇人正是马婆婆嘴里的儿媳妇儿,王阿姨,她说,“这是我婆婆让我拿出来的当年的借条,麻烦你们帮我还给甜蜜吧!其实,我婆婆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她就是太心疼我公公了,有些意难平吧!不过,她这样,其实也是想让甜蜜放弃还债,这样小姑娘也少一些负担和压力,毕竟公公都已经过逝那么多年了。只是没想到,每次婆婆骂得那么难听,这小姑娘性子也那么拗,每年都来,还给我女儿送小礼物,算算,都有十年了。不容易啊!之前,真是对不住了。”

  莫时寒将纸条一把夺了过来,冷着声儿说,“甜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王阿姨怔了一下,问曾明阳这人是谁啊,她还以为只是路人一个呢!

  曾明阳别别嘴,有些不情愿,却又忍不住得瑟了一句,“那是我准姐夫,这回过节陪我姐回来跟我爸妈商量婚事儿的。我姐夫,在芙蓉城开了一个万人大工厂,明年就要上市了。”

  哼!他发誓,这绝不是为了吹捧那个疯子,只是为了让“野姑娘”在这些看不起她的人眼里,彻彻底底风光一把。

  王阿姨一听,就笑了,“我说那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原来……太好了,甜蜜真是个好姑娘,这小伙儿不仅长得俊,还真有眼光啊!回头要是他们结婚,给咱们捎个信儿啊!这么多年,大家也是有缘的,我和他叔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包个大红包啊!”

  “这个嘛……”

  切,谁稀罕你家的破红包啊!

  当然,曾明阳是不屑说出口的,表面上敷衍了几句,赚回了面子,急急地去追那两人了。

  ……

  莫时寒回忆着,那个小帐本上的债主们,数量不多,但也不少。

  这些债主里,不可能都像黄叔那一家一样好相与,还把甜蜜当亲人一般,多方照拂着。自然,在接下来的跟踪观察里,也没有那么多像马婆婆那样尖酸刻薄,用着一种伤害的方式来表达对小姑娘的关怀。

  之后的三个小时里,莫时寒跟着小姑娘,竟然接连走了三五家债主。

  曾明阳跟上来后,说,“这几家,应该是债务比较小的,大概就几千块吧!不过要真是利滚利,到现在也的确每一家都要还上万把块左右了。”

  看着甜蜜每出来一家,都能收回一张小白条,证明了曾明阳的情报应该没有假。

  “啧!看来这几个月赚的不少。你是不是偷偷补帖了她的?”曾明阳有些不确定地问莫时寒。

  莫时寒道,“没有。”

  如果算免费的水电、伙食费的话,也算是有的。可这些东西在莫时寒眼里,根本啥也不算。他看着姑娘挨家挨户地送礼,道节日祝福,并且在每一家债务完结的家门前敬一个礼,说上那么一句“感谢”,这心里的滋味儿别提有多复杂了。从最初的愤懑、心疼,有些埋怨这丫头怎么能苏得这么外焦里嫩,任人欺辱;可渐渐的,随着那些债主的种种态度,反应,和周人的赞叹感慨,有一种情绪开始在胸腔里膨胀再膨胀。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情绪安上一个名字,应该就叫——自豪吧!

  他莫时寒看上的妞儿,果然非同凡响!

  有傲骨,有毅力,有尊严。

  他知道,这事儿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尚且艰难不易,他的“幸运女神”凭自己的力量走过一年又一年,完成这么一份沉重的责任,让人想不竖大拇指都难。

  有债务人在事后对他们说,“其实,当年那几千块钱,我们一些债主都商量着就此了过。现在,大家都过得不错,也免得让一个小姑娘那么辛苦。可是曾家这丫头啊,真和老曾在世时一模一样,实诚,有信用,骨子里那拗劲儿和老曾一样。我们看着也心疼啊,可她又那么坚持。所以……”

  天色微暗时,后面两家人都拉着甜蜜要吃晚饭,甜蜜都拿还要还几家的钱给推拒了。

  事实上,甜蜜中途给莫时寒打了个电话,也接了莫时寒几个问询的电话,两人都粉饰太平,半点儿真实情况没透露,互相约好了,晚点儿就回小叔家吃早准备好的大餐。

  最后,甜蜜在回小叔家的一条小河边,寻了个石桌子坐下,把她的宝贝小布包里的帐本掏出来,并一堆已经泛黄、破角、甚至字迹都不太清楚的借款条儿,一张张地,帖在了小本子里,又用笔写了什么。一个人,对着一片黄呼呼的纸条子,傻傻地笑。

  夕阳斜照,红红的霞光洒在那副单薄娇小的身影上,更衬得她形单影支,惹人怜爱。偏偏光影在小脸上走过时,托起一张粉扑扑的笑脸,那笑容里都是满足,欣慰,松口气的模样,看在他们眼中竟是那样的漂亮可爱,移不开眼。

  也许,只有真正了解这个姑娘的人,才能看到这最迷人的一幕。宛如一股暖流,酿在人心底久久不散,经年弥香。

  一直躲在一边竟然都没有被发现的两个男人,同时相顾无语。

  河风微拂,一张小纸条就飞了出来。

  甜蜜连忙去追,却撞上了一堵肉墙,抬头看到肉墙的大手已经帮她抓着那张欠债单了。

  “寒,你怎么……”

  莫时寒垂下的目光掩在阴影里,沉重而深浓,不知酝酿着什么。

  曾明阳想要上前帮着打打马虎眼儿,却见那男人张臂一把将姑娘抱进怀里,下颌底着姑娘的发顶心,声音喑哑中透着性感的温情,说,“我在想,今天咱们分头行动,会不会在哪个地方撞见。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就让我撞上我的幸运女神了。唉……”

  甜蜜紧张地左右瞄了一下,发现好像没人,才羞羞怯怯地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还用脸蹭了蹭男人的温暖的胸口。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明阳……”

  后话被男人突然用力的手臂给截断了,“小蜜儿,我饿了!”

  “咦?你,你……”甜蜜愣了一下,看着男人一脸倦色,想起拉丝离开时的叮嘱,连忙将人拉到小亭中的石桌前,竟然从那原来装礼物的塑料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个保鲜盒子,打开竟然是个金黄色的馒头,还说是用粗粮做的,是她路过某家新开的面点店时瞧着忒可爱了,才买回来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

  “你吃吧,还有点儿热呢!”

  “嗯,味道没你的好。你偿偿。”

  “真的?哦,粗粮口感是这样的啦!”

  曾明阳有些想吐血,他完全被这两腻歪的家伙给忽略得彻底干净啊!

  “喂,你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冲上前,就去抢那颗黄金馒头。

  “呀,明阳,你别抢啦!我这里还有一个……”

  “我饿坏了。”

  “寒,一会儿还要吃晚饭呢!”

  “有你这么当人姐夫的吗?”

  “哼!刚才好像某人一直不承认我是姐夫,既然如此……”

  “姐,你看姐夫欺负人!”

  “哎,你们……”

  …葛家来人…

  与此同时,刚刚开通了欧洲直游航线的机场,迎来了这个国庆假日里的又一批欧洲访客。

  一个穿着黑色皮质风衣的男人,步覆优闲地走出出口。他戴着一副彩光膜的墨镜,头发经过了精致的打理,根根直亮有形,将他那张俊磊迷人的脸庞衬得更加性感有型,行走间也颇有几分男模的架势。他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轻扶着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

  不管是那高级手工定制的皮衣,还是刻着名牌的墨镜,亦或是抬起的腕间展露的顶级名表,男人浑身上下都彰显着一个符号——豪门贵公子。

  男人停在了一家免税店门口,一副要进店购物的模样,但目光却是转向来时的路上。

  很快,一个身姿窈窕的粉裙美人从里面走来,只见她手上还拿着一个某某国际旅行社的小旗帜,身后跟着一群白肤黄发的老外,显然正是位国际型的导游。

  男人见到来人时,唇角邪邪一勾,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叼在嘴上,也没有打燃。因为机场里是禁烟的,他就那么看着美人走近。

  恰时,美人团里的客人不知询问了什么,美人便朝男人这方指了过来,两人终于撞上了眼儿。

  随即,仿佛是心领神会一般,美人带着客人朝男人的方向走了过来,趁着游客们上洗手间、看免税特产时,这对男女终于站在了一起。

  “苏姗美人儿,现在可以告诉哥哥,你的芳名了吧?”男人见人一走近,顺势就将那只扶着行李箱的手滑到了美人腰后,微一施力,美人就几乎都帖在了他怀里,外人看了十分亲昵,宛如情侣。

  他们这男的帅、女的靓,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叫苏姗的美人只是微微一笑,垂下的眼睫中掩去了初见男人时的那抹惊喜,面上端着一派冷淡,立即推开了两人的距离,“先生,在询问女士芳名时,是不是应该先报上您的大名呢?”

  男人这一路上被该名美女撩得性致大涨,直接道,“葛,诸葛亮的葛,我叫葛天宇。”说着,他伸出了大手,同时也取下了脸上的墨镜,以示敬意。

  那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美人儿的俏脸,目光却**裸地很快滑落在女人高耸迷人的胸前,眼见着那仅仅扣着两颗扣子的普通导游小套服,快要撑不住了似地爆出一道深深的事业线。

  叫苏姗的美人似乎是触到男人终于不加掩饰的目光,故意矜持地侧了侧身,方才将手轻搭上男人的那只大掌,却立即被对方握了个结结实实,滚烫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向下滑行到了神秘幽谷之中,她面上微微一红,声音无形中似乎娇软了几分,道,“我姓万,万凝儿。”

  “凝儿?真是个好名字。我这一天一夜的视线和魂儿都只能凝聚在你的身上了,宝贝儿。”

  对于这样的恭维,万凝儿早已经听得麻木了,不过眼前这典型东方外表的香蕉贵公子更受用几分,只不过,这勾搭的事儿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了。

  两人磨来蹭去,聊了聊自己的情况。

  葛天宇说,“我来看我母亲和小弟。我母亲多年前和我父亲离婚之后,和她的现任丈夫定居在芙蓉这里。我每年都会过来几次……唉,你知道的,这里有句俗语说的,家家都有一本不太好念的经书?!~”

  万凝儿咯咯地笑起来,帮葛天宇纠正了这句老套的谒后语,“原来,你还是个孝子呢!”心里想的却是,又是个来了就走的贵人儿,对这种人可绝对不能认真,顶多就是捞一票便走了。至于要怎么捞,还得再试探两下。

  葛天宇面容又是一改,多了几分慎重,“说孝子什么的太虚伪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华夏这边的风土民情,和人文特色,以及生活习惯吧!感觉也都挺适合自己的。你知道,在老外的国度,咱们东方人就算是土生土长在那里,也还是有些受歧视的。我这几年回国频繁,也在考察回国发展……而且……”

  葛天宇复又将手搭上了万凝儿的肩头,温柔地为其捋过一抹鬓边发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已经是相知多时的情侣了,并说道,“我妈也希望我能留下,给她寻个华夏小媳妇儿。”他忽地凑到万凝儿耳边,气息炽热,“最好是胸大腰细屁股圆,听说好生养!”

  万凝儿耳根子正是敏感带,被男人这么一撩,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娇嗔一句,再次将人推了开去,嗔怪道,“葛公子真爱说笑话了。”随即看了下表,就要举起手中的小小导游旗,但立即被葛天宇抓住了,故意搔着她手腕间的细肉。

  “凝儿宝贝,今天有空约不?帮我给我妈和小弟挑个礼物,我这次是跟老爸吵架离开得急,什么都没准备。拜托,我可不是你的那些来来去去的普通游客。”

  说着,葛天宇又再次扶上万凝儿的圆腰,另一只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迅速拔了几个号,万凝儿的眼底迅速闪过了惊讶之色,因为她自己兜里的手机竟然响了,只是她还没有将号码告诉这个男人,估计这男人是跟其他游客要的吧!然而,记着她电话号码的游客向来也不多。

  万凝儿看了看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再看向男人讨好的殷情眼神,仍没有直接答应,只道,“这个……我这个团在这里至少要待三天,我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

  事实上,她就是芙蓉城当地的导游,这次能幸运地得到机会到欧游接团,也是她在旅行社的团长身上颇费了些“功夫”的,没想到真如其他同事所言,回国就顺了这么个极品帅哥回来。

  葛天宇像是早就习惯了女人们的欲擒故纵,不以为然地笑笑,依然一副殷情状,“没关系,我一定尽量挑不打扰你工作的时间,约你。你可一定要答应哦!”

  最后竟然还使了几分撒娇的招数儿,顿时让万凝儿再没有拒绝他的身体亲昵。

  直到万凝儿不得不带团离开,葛天宇站在一旁,微笑着目送其离开,一副耐心好绅士的模样,没人注意那被行李箱挡住的下半身变化。他很清楚,等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这个妞儿必然会出来赴约。

  ……

  这一晚,曾家的饭桌上,持续了之前抢馒头的小小暗战。

  莫时寒和曾明阳在曾家夫妇一不注意,就开始抢食吃。搞得夹在中间的甜蜜很是苦恼,喝斥表弟又舍不得,保护自家心上人儿又力不从心,左右为难得不得了,还被不明究理的小婶儿说教了一番。

  “甜蜜啊,未来要是做人妻子,就得多多为自家老公着想啊!你瞧小莫都没喝汤,还不去厨房拿个新碗过来,给人家盛碗汤。冬天哪,就得给家里的壮劳力好好进补,这样家里的阳气才够旺,才能家和万事兴!懂不懂?”

  这话一出,曾明阳先不给面子的“噗嗤”了嘴里的补汤,对母亲大嚷不满。

  陈玉珍笑骂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瞎说啥。你吃你的,别管大人的事儿。小莫啊,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啊!”

  “谢谢婶儿,我不会客气的。”莫时寒礼貌地应着,回头目光刮过了曾明阳的方向,动作优雅地用着餐。

  曾宏亮看着家里和乐融融的晚餐气氛,心中对早逝的大哥大嫂不住地问好感叹,十分欣慰。

  饭后正收碗时,就有人来敲曾家门儿。

  这时候,甜蜜帮着小婶在厨房里收拾洗碗,曾明阳继续犯中二病直接回房去,客厅里就曾宏亮和莫时寒聊着家常,莫时寒先一步起身去开了门。

  甜蜜也在这时端着削好的水果出来了,看到莫时寒开门,门外竟然站着一位今天下午才走访过的债主。而且,这应该是已经结清了债款的,她立即有些紧张,上前就想询问缘由。

  没想到,那债主看到莫时寒时,竟然像是早见过,就递出一张泛黄的欠条,说,“哎,小莫啊,之前甜蜜来时我们这没找到这张欠条,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了给你们送来,也好让甜蜜放个心。”

  莫时寒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一副也挺熟的模样。

  曾明阳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叫了声“周老师”。周老师正是曾明阳的高中老师,便和曾宏亮聊了一下孩子高考的事情,话里透露出了下午莫时寒和曾明阳也到过周家的事实。

  甜蜜这方不得不惊讶地看着莫时寒,“莫时寒,你们……”

  莫时寒唇角微勾,将那小白条塞到姑娘手里。旁边,曾明阳轻哼一声,看过来的眼神儿仿佛在说“有你这么迟钝的人么”,一切不言而喻。

  甜蜜仍有些不敢置信,小眉头揪了揪,又问,“你们下午没有去图书馆吗?”

  “有。”

  “那怎么……会……”她瞥了眼周老师。

  莫时寒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浓厚的绿眸深深地看着甜蜜,那温柔的注目,体贴的包容,一切静在不言中的默契,就像一根大槌子似地一下一下敲在甜蜜心头,激起一阵激浪,又缓缓地沉淀到底,热意上涌到了眼底。

  他都看到了吗?他都知道了吗?下午发生的一切?

  可是之前三人相遇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用力地抱了抱她,当时……原来,那个拥抱并不是他任性,而是……

  周老师离开时,还故意跟曾家众人道了声贺,瞧着莫时寒和甜蜜的目光也满是笑意,又说,“甜蜜,以后有条件了,多读些书。我听明阳说过,你以前底子不差的,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人家复考生里也有二十三四的,要不你跟小莫商量一下。”

  重新考大学?!

  甜蜜惊讶地回望莫时寒,莫时寒抬手抚抚她的头,满是宠溺是纵容,道,“你想读大学吗?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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