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以牙还牙
“太子殿下。”
穿过花园，一个小太监从对面走来，见到宫小柒后立刻站在一边朝他躬身请了个安，看起来倒还本分，不像是刁奴。
“嗯，”宫小柒伸手朝他勾了勾指头，“你过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本太子饿了，去弄些好吃的来，然后陪本太子四处逛逛，本太子有些事要问你。”
小红子刚进宫不久，虽然听闻这个太子殿下愚钝无知，但也不敢太放肆。依言陪着她转了大半个皇宫，又觉得太子殿下并不如传闻中那样痴傻，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只是问的东西有些奇怪……
“这儿有哪几个国家？你说具体一点儿。”
“回太子殿下，天下分九国而立，云凉地处西南，东临嘉凰，北接凤决，南连海国。这三者皆为国富兵强的大国，在九州之地称霸一方……”
宫小柒嗑了颗豆子，脆脆的溢了满口清香。
“这么说，西凉只是小国喽？”
“这……”小红子偷偷觑了眼宫小柒，发现她并不怎么在乎国祚繁荣孱弱与否，又念在她年幼，便仔细解释给她听，“西凉虽然只是个弹丸之地，但与三大国接壤，地处要塞，因而比起其他小国来，要富庶很多。”
“呵呵，你懂的倒不少嘛！”
这孩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不像是一般的太监。
小红子闻言不由得挠了挠耳朵：“不瞒太子殿下，奴才是二皇子的伴读，二皇子在听太傅讲课的时候，奴才也听了一些。”
“嗯，”宫小柒拍拍屁股从草坪上站起来，磕掉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豆子，回头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眼，“本太子看上你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去伺候二皇子了，陪本太子玩就行。”
“这……”看到唐妃从远处走来，小红子犹犹豫豫地为难道，“恐怕不妥吧……”
“哟，我们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缺人了，竟要同赋儿抢伴读？”
尖细的嗓音伴随着一股浓厚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宫小柒挥挥手，皱起眉头指着微微有些丰满的唐妃不满地问小红子：“别告诉我这个死肥婆是父皇的妃子，未免也太侮辱父皇他老人家的眼光了吧？”
“你……你敢再说一遍？！”
唐妃本来就很忌讳别人说自己胖，听到宫小柒这么一说，立刻变了脸色，丝毫没有意识到宫小柒的转变，走上前抬手就欲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反正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了，不打白不打。
“住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皇后娘娘携着一群宫婢疾步走来：“唐妃你要做什么？！”
“母后……这个女人好凶啊，她要打柒儿，柒儿好怕怕！”
见到来了靠山，宫小柒立刻奔过去抱住皇后的大腿，指着唐妃大声控诉。
“唐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手护着宫小柒，对着唐妃严厉地质问了一句，威严的气势连宫小柒都暗暗赞赏，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后。
“呃……”碍于皇后的威势，唐妃也不敢太张扬，只得寻了一个借口避过这场冲突，毕竟宠冠六宫之首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姐姐误会了，刚才太子殿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妹妹正扶他起来呢。”
唐妃说谎不眨眼，还冲着宫小柒使了个眼色：“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哼，”不等宫小柒开口，皇后冷冷哼了一句，眼色冷冽地盯着唐妃，“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当日究竟是谁把柒儿推进湖里的，你我心知肚明。本宫只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切勿再滋生是非，害我皇儿，否则本宫决不轻饶！”
“姐姐，”看着皇后如此袒护这个愚钝痴傻的太子，唐妃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你这又是何必呢？比起资质来，太子殿下样样不及赋儿。妹妹不敢徇私心，但就算是为了皇室国祚着想，太子殿下也是……留不得的。”
“大胆！”皇后脸色陡然一变，温婉的面容铺上一层厉色，已然动了怒气，“你别做梦了，若是再让本宫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但是唐妃你，就连二皇子也难逃干系！”
宫小柒一早就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唐妃死肥婆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呢。爱儿心切她深表同情，不过害人害到她头上来，那就什么都没的商量了。
“哼！”皇后丝毫不见妥协，唐妃颜面尽扫，不由得拂袖离去，“妹妹先行告退。”
“等等！”宫小柒忽然叫住唐妃，“谁说你能走了？”
“柒儿……”皇后不知道宫小柒打的什么主意，有些担忧地制止她，毕竟在皇上眼里，二皇子确实是最受宠的皇嗣。
唐妃闻言转过身，知道皇后有些顾忌。虽然对皇后她不得不忌惮，但对太子殿下，连皇上都不闻不问，她自然不用拘谨，便挑衅地抬了抬眉角：“你想怎样？”
“呵，别以为没人指证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惜你没能把本太子淹死，这笔账本太子当然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宫小柒一字一顿，眸光一片犀利。
“你……”经她这么一说，唐妃猛然意识到形势对自己大为不利，虽然当时并非真的是她下的手，却也是她亲眼所见，“你别血口喷人！本宫还不至于蠢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是母后，”宫小柒转向皇后，表情又是严肃又是可怜，“儿臣真的是被她推下水的！母后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皇后立刻明白了宫小柒的意思，如果她一口咬死是唐妃干的，那么谁也无话可说了。
“那柒儿想要怎么处置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宫小柒一脸狡诈的表情，皇后忽然很想看看脑袋开窍后的太子会怎么对付这个后宫里最大的敌人。
听皇后这么问，宫小柒探过头来确认了一遍：“真的是儿臣想怎么做就怎么吗？”
皇后微微一笑：“都随你。”
“那好！”宫小柒忽然喝了一声，对宫人命令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你，你，还有你！过来把这个死肥婆从这里扔下去，如果淹不死她，你们就别想再爬上岸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为阴森，唐妃一瞬间还不能反应过来，众宫人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这种命令别说是太子，就连皇上也没有下过。
“还不动手？！”
宫小柒飞起一脚踢了踢离她最近的一个太监，直接把他踢跪在地上。
唐妃这才幡然醒悟过来，面目立刻变得狰狞凶狠：“你敢？！”
“唰——”宫小柒忽然亮出之前从房间里找出来的匕首，一刀刺进跪在地上的那个太监的肩上，转头冷冷地扫过一干宫仆，“本太子数三下，不然杀无赦！三、二……一！”
见到血光，愣在原地的宫女太监显然被吓坏了，立刻涌上来七手八脚地抬着唐妃往湖边又推又拖。唐妃又急又怒，慌不择言地大骂：“住手！你们胆敢对本宫动手！快放开本宫……放开本宫……”
皇后见宫小柒杀意已决，便给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前去推波助澜一把。
小红子吓得双腿发颤，却是硬撑着没有跪倒，再次看向宫小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不敢再违背她的意愿。
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宫小柒冷冷地看着唐妃在水里扑腾挣扎了许久，直至动作慢慢变得迟钝，再也没探出脑袋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摇摇头好似叹息一般：“这个悲惨的故事告诉我们，学会闭气心法是逃生的一大法宝之一，嗯。”
皇后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不由得“嗯？”了一句。
宫小柒摸了摸鼻子：“我怎么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真是狡猾透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唐妃的死自然是要算在她这个皇后头上的。
“不过……”皇后略略犹疑了一番，颇有些心虚，“其实本宫也不清楚当日是谁对你下的毒手，刚才本宫只是随口胡诌了一句，打算吓吓唐妃罢了。”
“不管啦！”宫小柒摊摊手，“就当是杀鸡儆猴呗，这样的下场还算是体面的呢。以后谁要是还敢对本太子不敬，本太子绝对会让他死得很有节奏！”她这番话当然不是说给皇后听的，皇后的行事作风她可是相当欣赏的呢！所谓隔墙有耳，她就不信今日这出戏不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收敛手脚。
皇后可没她这么坦然，宫小柒只管报复得痛快，烂摊子却还是要她来收拾，不由得苦笑了一句：“你父皇最疼爱的就是二皇子了，唐妃就算真的有罪，也罪不至死，如今……”
“母后请放心，父皇……”宫小柒老神在在，有恃无恐，“有本太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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