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无心之痛
自打上次天帝派灵貅仙人小规模的来宫弥山之后，烬致如临大敌，分派弟子昼夜轮流值班。
宫弥依旧每日游荡在上的大小角落，引得众生尖叫不已，红袖一摔，极其傲慢的走开。
杨木木这几日找到一本关于八卦阵法这方面的书，看看自己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这几日四天女嬉笑怒骂怡然自得的在宫弥山到处游逛，那里师兄弟多就往哪里钻。
"杨木木，听说你和山主一夜未归，你可要当心呦！"布云媚眼妖冶，一脸坏色，话里有话。
杨木木坐在泗秋宫石凳上，眼睛看着书，心里咒骂这些爱找事的妖精。
"呦，还不理人呢。真是攀上凤凰就不认乡里了。"老二嘴里啧啧有声，一脸不屑的围着杨木木转了两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桌上的书。
"你们没事就滚去学习法术，没看见宫弥山上下都因为你们的事儿闹的乌烟瘴气的。瞎啊！"
杨木木一口气骂出来心里真舒服多了，明明是她们不敢回天庭受罪，使得宫弥山上下受敌攻击，她们还不知低调点。
四天女脸色铁青，纷纷过来围住杨木木。
怎么，想一打四？劳资连死都不怕，死过都活过来还怕你们几个？杨木木心里一阵不屑。
"呦，挺嚣张，你算什么，敢教训我们？"布云双眼怒火马上要喷出来，一脸愤恨的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老三趁杨木木不注意，死死抓住她头发。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头皮传来，嘴里"嘶嘶"吸着冷气，肚子也不舒服的疼起来。
"呸！"布云一口口水吐在杨木木脸上，顺着她娇嫩的脸蛋流下去。
"哈哈哈"四人解恨般的开怀大笑。
杨木木目呲尽裂，想把她们杀了的心都有。难怪女配在书中的角色是狠毒腹黑的，在这妖孽时代不黑，就会被人黑。
"有本事你们把我杀了，今日你不杀我，明日我将你们全屠了。"杨木木声音犹如鬼魅，盛怒，死亡气息浓郁。
"说什么呢，我们哪敢杀你，你可是宫弥的宠臣，我们要杀了你，改日宫弥还不得刮了我们。"
老四尖声细语讽刺般的拐着音调说话。
子脱在宫弥山结界最上空看到五人站在一块，不免心生疑惑。向来这四天女是到处散播杨木木的谣言，现在这五人不会是在打架吧。
子脱遁地而走，一把抓住想打杨木木的老四布雨。
老四看到子脱不禁恼怒，他出来凑什么热闹，为什么人人都护着这小丫头片子。
"你们闹够了赶紧走，念在同门份上今日放你们走，若是再让我看到一回，绝不手软。"
子脱声音不大，字字像针，扎在四天女心上。
四天女冷哼一生，飞身而去。
杨木木肚子疼得不得了，只得蹲在地上。
子脱也蹲在她对面，捏起衣袖，轻柔的替杨木木擦去脸上口水。
杨木木诧异的看着行为反常的子脱，不是说子脱是最讨厌杨木木的吗，今天这是为哪般。
子脱脑海里浮现的满是宫弥被仟弋抓走那晚，满身伤痕疲倦的站在他身后，看着床上痛不欲生的杨木木。那天的宫弥似乎是失态了，泪流满面，转身离去时，将一席话存在封印里传到子脱手掌。
子脱那日将封印打开，宫弥的话萦绕在脑海里:"子脱，替为师好好照顾好这个丫头，莫让她受一丝委屈。"
子脱给杨木木擦完污渍之后，转身离开，泪流满面。师父所爱的，不管他子脱喜欢与否，他定拼出命保护。
近几日，宫弥山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烬致和仟弋收的新徒弟每日都有人死亡。而且死相极其恐怖。皆是头盖骨被人掀开，露出森森白骨和血淋淋的脑浆。
烬致禁止众人围观，令与修把守在尸体周围。自己前去找宫弥商量。
"这有什么好惊慌的，就说你们太没用了，不就死几个人而已。你觉得徒弟少的话，再去招几个便是了。"
宫弥漫不经心的用修长的玉手抚摸漆黑长发，慵懒倚靠在木椅上。
烬致一声长叹眼神哀怨看着绝美的宫弥，冷漠开口道:"宫弥，你应该把心复原，这样的你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宫弥"。
宫弥极缓慢直起身，一身红袍散发出鲜血妖冶的光泽。莲步轻移至烬致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声音颤抖着问:"烬致上仙，你来说说，以前的宫弥是什么样。"拳头紧握，手指骨节发出凄惨苍白之色。
烬致眼中一团怒火，因为这一句反问，瞬间熄灭。像垂败者般，低头掩眉，溃不成军。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以前"苍老的声音从烬致的喉咙里涌出，满是落寞无奈和自责。
宫弥唇掰轻启:"不需要做什么，我不会是以前的龙弥。我只可能是宫弥，活生生的宫弥，忘记那条死掉的小白龙吧。"
烬致一言不发，从他面前消失。
"师父，师父！"杨木木一把推开宫弥的房门。
略带羞腩的退回门外，迟迟等不到师父那声高冷桀骜的"进来吧"，杨木木又重新迈进房间。
宫弥似腐烂的花朵，瓷白的肌肤光彩褪去黯淡无光，目光空洞无物。凄绝的倚靠在木椅上，静默不语。
杨木木被这诡异安静的画面震慑的不敢迈前一步，甚至不敢粗声喘气，生怕惊扰了绝望中的宫弥。
"木木你来了！"
简单的五个字从宫弥的声道里传出，生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师父，你怎么了！"杨木木小心翼翼，轻声问到。
"为师很好，只是在思索些事情。为师听说你让四天女欺辱了。为师这就替你讨回公道，谁都不能伤害我们，不能，不能。"
宫弥有若无魂般鬼魅站立，一步步往前挪。这些话好像不是对杨木木说的，更大程度上是对顾影自怜的自己说的。
杨木木惊恐不已，现在的宫弥面无血色，憔悴的一碰即碎。从眼角处长出一条黑色妖冶的花，顺着脸庞蔓延开来。眉心处的红点若隐若现。
"师父，师父。"木木咬紧牙关，抱住游魂鬼魅般的宫弥，低声抽泣。
"木木，为师这里好空。"宫弥抓住木木宛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这里空荡荡，没有一丝跳动。
"我要，我的心脏，心脏去哪了！"
宫弥发疯般，跌跌撞撞去找肉肉，花瓶铜镜饰物，所有摆饰都被他衣袖摔到地上，化作一堆废物。
杨木木惊恐万分，一步步往房门退。她不知该怎么办，想去找烬致师叔帮忙，可是为什么一点法力都是不出来，为什么除了后退一步都挪不动。
杨木木哭了，绝望的哭了。
一双有力瓷白的手将杨木木从地上扶起，转身跑进房间，点住宫弥的睡穴，使他暂时昏睡平静下来。
木木定睛一看，是卷发圆脸黑眸的言仍。
言仍一脸疲倦却真挚的勾起笑容，羞腩的抓了抓后脑勺，恐怕是为以前自己鞭笞过她而感到难为情。
不过，此刻，杨木木除了对他充满感激之情，什么愤恨啊责怪啊全都烟消云散。
"你没事吧。"言仍露出好看的笑容，像极了杨木木小时候玩的那个布偶玩具。
杨木木眼圈一红，扑过去紧紧抱住言仍。果然像抱布娃娃的感觉，柔软，有依靠感。
言仍脸羞的通红，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被木木抱得喘不过气来。
"言仍，谢谢你。"
一时间，言仍不知该说什么，静静的享受这个拥抱。
"我们是不是该看看师父怎么了！"木木推开言仍，险些将毫无防备的卷发男孩推到地上，幸亏他法力在宫弥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不然尾巴骨很可能被摔断。
言仍手心放在宫弥脸上，轻声念动口诀，另一只手平伸。不过三两分钟，一只奇丑无比满口豁牙的绿虫子掉在宫弥手心上。
"吐出来！"言仍一声厉喝，吓得虫子蜷缩颤抖。
好熟悉的语气，有点像宫弥。
虫子将嘴里碎果屑喷在半空中，组成一块幕布，隐约浮现出宫弥发癫时的情形。
一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只虫子还是看言仍和耽蛳干那事的时候，杨木木脸红的过分。
言仍顾不上注意杨木木的表情，自顾自认真看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一向理智高傲的师父如此狼狈癫狂。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个老贼。言仍牙齿咬的咯咯响，手指节发出清脆声音。
"这┈"杨木木看的一头雾水，师父和师叔的故事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可为什么时至今日，师父还为当时的事情耿耿于怀。
师父对师叔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恐怕超过她的想象。杨木木心里暗自揣摩，禁不住战栗起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宫弥清醒过来，宫弥山现在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倘若众徒知道山主也负病在身，恐怕人心涣散。
"不用担心一切，他一个人扛过这么多风雨。现在这点打击不算什么。"
言仍一副风淡云清的表情。
杨木木错愕不已，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言仍和宫弥相似之处太多。有点像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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