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黎小宝做好饭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一顿一定要吃饱饱的，因为这顿饭是大家分工合作的劳动成果——饭是朱少华煮的，菜是尹可儿洗的，而黎思轩负责烧火，当然掌厨是黎小宝。

　　开始吃饭的时候，黎小宝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照相——把黎思轩现在这个搞笑的样子拍下来！

　　黎思轩现在这个大花脸是因为烧柴火的时候被烟熏黑的，再加上那烟弄到他眼泪都流出来了，两只小手在脸上擦几擦，这么富有艺术的妆容就出来了。

　　“来小轩，妈妈帮你拍个照留念。”黎小宝把相机的镜头对准黎思轩。

　　黎思轩感觉到脸上黏黏的，一直以为是出汗的缘故，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脸有多精彩，还自认为现在的他很有男人味。

　　黎小宝憋笑憋得连脸都红了，朱少华就很聪明地“忘记”了提醒黎思轩脸上的东西。

　　“妹妹我们也来一张。”现在尹可儿洗了几颗菜就累得满头大汗，红彤彤的脸庞真想一口咬下去。

　　“不要，哥哥丑死了。”尹可儿很不给面子地决绝了黎思轩。

　　“什么？你够胆就再说一次，我可是超级无敌大帅哥好不好，想要跟我拍照的人还排大队呢。”

　　黎小宝一边疯狂地按快门，一边狂笑不止，由于笑到手都震了，所以把好几张照片拍得模糊不清。

　　朱少华看到黎小宝这个夸张的样子也笑了，今天真的很开心，不过就不知道明天回去会有什么等待着自己。想到方程程，朱少华失望地摇摇头，管他呢明天的事明天再算，今天就好好玩一下。

　　“大花脸，丑死了！”尹可儿对着黎思轩，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蛋，意思是说黎思轩的脸很脏。

　　黎思轩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一擦，看见手掌都是黑黑的物体，就冲到河边，看到自己的脸——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我的形象啊，什么都没有了！

　　黎思轩动作麻利地掏起河水洗脸，用力地擦直到脸上黑黑的东西全部消失，洗干净脸后，黎思轩又用河面当镜子，把自己的手当梳子，不用五分钟时时间，一个帅气的黎思轩又出现了在大家面前。

　　吃完饭后，他们四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可儿你看这星空漂亮吗？我很久都没有看过家乡的夜空了。”

　　“对呀，妈妈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多星星呢，原来他们都住在你老家啊。”尹可儿用力地拍了自己的脸一下——有蚊子咬。

　　“星星是很多，不过我觉得蚊子俾星星更多。”黎思轩被蚊子咬得已经没有心情看星星、看月亮了。

　　“对了，我有带蚊怕水来，我去拿。”黎小宝爬起来，钻进帐篷拿了个包包出来。

　　“笨女人！”要是黎小宝早点拿出来，黎思轩就不用喂了这么久蚊子。

　　突然黎思轩隐隐约约听到有男人唱歌的声音，他害怕地坐起来，慢慢往歌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借着月光，黎思轩看到原来是不远处一个爸爸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唱歌，一边拍着孩子的背，哄他睡觉。

　　黎思轩看着那对父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羡慕死了，他也很想有一天他的爸爸唱歌哄他睡觉呢。

　　黎小宝看着黎思轩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一脸的愧疚，都是她的错，她不能给黎思轩一个完整的家。

　　他们两母子的表情朱少华看在眼里，都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像黎思轩这么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吵着向黎小宝要爸爸吧？如果自己都能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就好了。

　　朱少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其实当黎思轩的爸爸应该也不错，虽然不是真的，当一个晚上总可以吧？

　　“你看可儿都睡了，我来唱歌哄你睡吧。”朱少华抱起黎思轩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幼稚，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虽然黎思轩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很期待被爸爸哄的感觉。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挂在天空上，一闪一闪到天明……”朱少华知道黎思轩口是心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里想要的东西全都写在脸上，手还轻轻拍着黎思轩的背，直到让他睡着……

　　而黎小宝则是背对着他们，不知不觉中就泪流满面了：以前朱少华无论自己怎么乞求都不肯唱歌给自己听的，如果那年他肯唱自己会流下来吗？流下来又会有勇气面对他吗？答案是否定的，要是能面对他就早就回来了，要是能从那件事中走出来，自己早就答应了秦浩天。如果只是如果，现在想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时间不会倒退，所有的人和事都回不到从前，也改变不了什么。

　　朱少华抱起熟睡的黎思轩紧帐篷，放下他的时候，黎思轩还拉着朱少华的手叫了一声“爸爸”，朱少华看着他笑了笑，小孩子怎么都需要父爱，摸了摸他的头，帮他盖好被子之后，又出去把尹可儿抱了进来。

　　剩下黎小宝了，如果是以前朱少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黎小宝抱起来，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曾经黎小宝最爱窝在朱少华怀中看电视，他以为他会抱着她到永远，想不到最后她会一声不吭地走了，完全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看着在草地上“睡着”了的黎小宝，朱少华眼中全是怜惜，“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自己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忍不住，朱少华从黎小宝背面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摸到的却是一脸冰凉的泪水。“你怎么哭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黎小宝并没有理他，继续装睡，如果醒了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朱少华。

　　朱少华并没有给黎小宝逃避的机会，用力一拉，黎小宝就被拉起来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别忘了我们以前相处了好长时间，你的好习惯坏习惯我都知道。”

　　“我以前求了你好多次都不肯唱歌给我听呢。”黎小宝做起来，并没有面对朱少华，而是抱着自己双腿，把脸埋藏在两腿之间，因为她答应过朱少华不能哭，不能伤心，但是她却做不到。

　　“如果我知道那次是你最后一次求我，我一定会唱给你听，无论再多人我都唱，其实为什么你硬要我唱歌？”这个是朱少华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其实唱歌是一件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么简单容易的事你都不肯为我做，我真的很怀疑你对我的感情。”

　　“傻瓜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如果你早说，我一定会唱的。”

　　“如果、如果、你就知道说如果！你知不知道，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贪恋，我难过你没有时间来安慰我，我开心你也分不一点点时间来替我分享，你真的很自私，就知道知道你的工作需要你，而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很需要你的？”黎小宝抬起头，幽幽地对朱少华说，语气令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没错，不要哭，早知道你跟我会这么辛苦，我早就应该放你走。”朱少华终于忍不住把黎小宝抱进自己怀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吗？其实我是自杀！那天你迟到，我没有生气，只是我被人抓走了，打电话想向你求救，但是你却没有接。后来我是在爷爷的坟前打电话给你，但是……所以我没有勇气活下去，而且没有东西值得我留恋。是浩天救了我，带了我去南方，送我去医院洗胃，所以有会有今天的黎小宝，而黎思轩也是因为那场意外的结果……”黎小宝一边抽泣一边把她的故事说完。

　　“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心中，我真的是如此没用吗？”

　　“我有找你，我被抓之前就找你了、我被抓的时候也有找你、回来后有找你，有用吗？你有给过机会我吗？”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的。”朱少华狠狠地打着自己的脸，很用力，一下接一下，现在的他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恨她的资格！

　　黎小宝抓住朱少华往脸上打的手，“现在做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和小轩不是好好的嘛？起码比以前在这里的时候好多了，下个星期小虎和小柔就回家了，接着我会带他们到南方住，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

　　“我们还是朋友，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别忘了你已经有老婆了，好好对她，如果她不是爱你不会那么紧张你，别让她成为第二个我。”黎小宝的确不喜欢那个方程程，不过她真的不希望朱少华会因为自己而跟方程程闹别扭，最起码自己不要做那跟导火线。

　　“那你呢？”朱少华在公交车上听到黎思轩和尹可儿的对话就知道黎小宝现在还是单身的。

　　“别小看我好不好，虽然我有小轩这个拖油瓶，但是这一点都影响不到我的行情，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所以才决定不了选哪个，不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就在这里当门神吧。”黎小宝说完就钻进帐篷里面睡大觉，而可怜的朱少华却乖乖听话在外面喂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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