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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扰了你的晚宴,这个给你做赔礼啊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

  无视别人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程君佑镇定极了,他优雅的弹弹衣袖,毫不惭愧,

  “本王不过闲来无事,想凑个热闹,微服来民间转上一转,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唉——看来这人要是风头正盛,想低调都不成啊!”

  众人望着程君佑,眼角抽抽,都这般自夸自垒了,还说自己低调!

  低调!他这是低调来了吗?

  程君佑说着,嗔怪的斜了萧文耀一眼,

  “都怪你,你倒是吃的欢快,本王还饿着肚子,难得来一趟南夏,还不知道今天的宴席味道如何,是否美味,是咸是淡……”

  “哎呀王爷,您咋不早说!”萧文耀夸张的尖叫,狗腿的奉上一双崭新的筷子,“您尝尝,这个您一定喜欢,是荤菜,还没动筷子!还有这个、喏,这个……”

  两人旁若无人的开始议论菜品。

  “啪!”宴泽狠狠地拍在桌案,“程君佑!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程君佑貌似被吓了一跳,更埋怨上了萧文耀,

  “瞧这不懂事的!主人还没吃到嘴里,客人先开动了——看把宴泽王爷气的……”

  “这里是南夏,平定王未经宣召闯我国土,是何用意?”宴泽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护卫配合的“唰”亮出兵刃,窗外也有一些护卫飞身进来;好多人都挡在窗口,护卫一进来,场面又乱了一下。

  楼上楼下,窗口门口,全是宴泽的人,这下量程君佑插翅难逃。

  面对重重包围,程君佑脸眼睛也未眨上一下,他嗤笑了声,悠悠的转过了身。

  “呵呵!”程君佑笑笑,“擅闯?澜沧江江面是两国的分界,澜沧江不属于你南夏、我大楚任何一国——宴泽王爷在此召开多国会盟,又怎么少得了我大楚呢!”

  “不但不邀约我大楚,在次商量的事情还是针对我大楚的!”

  萧文耀适时撅着嘴,不满地加上了一句,配上那完美的娃娃脸,可真实生动!

  程君佑眯着眼,冷下脸,

  “宴泽王爷是否听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我大楚的边疆岂容他国联手觊觎?!”

  他稍微一动,众护卫立刻受惊的退开了些。

  那提心吊胆的样子,让萧文耀不客气的喷笑出声,

  “我的王爷,刚才宴泽王爷快将你夸成三头六臂的天神了,这些凡夫俗子能不害怕?”

  程君佑眯着眼,唇畔似笑非笑的,悠然的迈着四方步,朝着宴泽的位置走了两步,

  “本王今天心情好,刚才王爷所提的事情本王特意解释一下:实际情况呢,的确是宴泽王爷谬赞了,不是‘横扫四十七座山寨,二十九路响马’,应该是三十七座山寨,二十二路响马——本王还没有达到宴泽王爷所提的如此丰功伟绩,楚皇也不会因此多发奖赏不是?!但是,如果加上南夏的山寨和响马,也许能凑够王爷所说的‘四十七’和‘二十九’之数呢!”

  程君佑已经将敌意说的如此明显,宴泽再无动于衷便是他无能了。

  “废话少说!来人,将他拿下!”护卫硬着头皮向前跨进一步,宴泽又气急败坏的加了一句,“生死无论!”

  “生死无论么?”

  程君佑邪笑了声,手中竹筷激射而出,身形一晃,已经不见人影!

  众护卫一下懵了,包围的严严实实的猎物,插翅飞走了?

  “不好了,宴泽王爷遇刺!”

  有人大叫一声。

  宴泽还保持着挺立的身形,一股诡异的鲜红沿着鼻梁蜿蜒滴落,额头正中,插着一根程君佑适才拿在手中把玩的竹筷!

  随着他的尸身轰隆倒地,尖叫神、哭喊声,求救声,奔跑声,响成一片,灯笼烛火摇曳不止,还有的掉到地上,引燃帐幔之类,火光顿时强盛好多。

  “快来人,程君佑上哪了,赶紧抓住他!”

  “给宴泽王爷报仇!”

  “……”

  只听到有人乱喊,没人真的敢付诸行动,只顾着自己逃命。

  陈设精美的流香画舫像是坠入了人间地狱,宽大平稳的船舱都有了震动。

  几个挺立的护卫无奈的相识。

  他们根本不是程君佑的对手,可也不能退缩不是?

  “本王在这,你们喊什么?!”

  画舫主人抬头,程君佑正在花厅正前方的牌匾上,他的眼神一厉,揉身而上。

  牌匾翻转着冲他而来,他抖手劈成两半,再找,已经不见程君佑的人影!

  “让小爷来会你!”

  耳畔风响,萧文耀飞身而上,跟画舫主人缠斗在一起。

  程君佑已经趁乱进了人群。

  忽明忽暗的灯笼,震颤的微微倾斜的画舫,都阻不住众人逃生的意识,画舫的门口、窗口蜂都是拥过去逃生的人群。

  这些达官贵族,文人雅士,大部分没有武功傍身,程君佑想解决他们不过像探囊取物般轻巧。

  但是他不是真正的“嗜血阎王”,也不能见人就杀斩草除根。

  他提前看了暗卫给的线报,根据上面的特征,他能将这其中大部分人认个**不离十。

  还有,一开始,他狼狈的在人群踉跄,谁厌恶他,鄙视他,哪个人善良,谁在关键时候搀扶了他,谁在背后借机推搡,凭他的感官,知道的一清二楚。

  除了他看着顺眼的和帮了他的,几乎没人逃得过他的冷血。

  片刻后,来此赴宴的宾客该死的死了,该逃的逃了,桌椅倾倒,饭菜留香,一室狼藉。

  不过花厅倒是空出很大位置,众护卫再次将他围在正中,萧文耀也退了过来,跟他靠在一起,放心的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交给给对方。

  萧文耀不是抵不过画舫的主人,只是他太难缠,他们一时分不出胜负;他们此行要求速战速决,不宜耽搁太久的时间。

  程君佑来南疆的时候并不长,但是跟萧文耀是从小的交情,以前同做过皇子们的陪读,两人养成的默契自不必说。

  两人专心对敌,却忽略了上方,二楼三楼还有其他护卫。

  “嗡”的一声,是暗弩发出暗箭带出的尖利的风声。

  程君佑精神一凛,听声辩位;暗箭已经偏了,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便没有理会,任由暗箭钉住一个护卫的咽喉。

  四周的围剿之势登时因为缺少一人松懈不少。

  程君佑循声往楼上看去。

  刚才那个身穿青色端子衣服,比他还傲娇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的瞥过来一眼,又隐身在帐幔后;片刻又有一个准备暗算他们的护卫折在年轻人手上。

  是友非敌?程君佑蹙起眉头很快又松开,手底招呼不停。

  来时,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画舫的这些人,他两人对付绰绰有余,只等外面一接应,便可放心离去。

  有这个年轻人做助手,他们迎战更加轻松。

  窗外,门口处一开始还有几名护卫陆续进来支援,只是片刻,便少了后续力量。

  画舫主人最先发现异样,皱着眉头看过去;外面的护卫似乎被缠住了,再没人进来,他没有办法,只得指挥着众人拼力缠住程君佑等人。

  “轰隆”一声响,敌我双方不约而同朝着破损的窗口往外看。

  外面一条游弋巡逻的小船着了火,船身破损严重,大部分船身已经倾斜沉浸在江水中,为活命,没有受伤的护卫只得无奈的跳下水。

  有小船和画舫往这边靠拢,企图救援落水之人;接连又是几声巨响,其他的小船和画舫也被轰开一个口子,船身骤然倾斜灌水,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一艘艘小船载着大火,逐渐沉入水中。

  四下全是嘈杂的声响和凄厉的叫声。

  程君佑注意外面,手底并不停歇;暗卫飞鹰配合默契,接应的恰到时候,他满意的勾唇邪笑,

  “哈哈,能见到辽港如此美丽的夜景真是不虚此行!”

  萧文耀也“哈哈”大笑,

  “风紧,扯呼啊!”

  程君佑会意的点头,手中两颗弹丸,一前一后丢出,着地即爆,燃气熊熊大火,画舫前后登时出现两个水缸大小的破洞,江水汩汩的灌了进来……

  萧文耀加紧攻势,逼退近身的护卫,抽空将怀中“宝贝”了半天的鸽卵取出,接连丢了出去;他的手法快速,又狠又准,加了内力打在那些护卫的额头、鼻梁和嘴巴,痛得骨头都要断了,弱一点的都开始发蒙。

  最后,那个最宝贝的烧鸡,他趁画舫主人不注意,甩手丢了过去,

  “不还意思,搅了你的晚宴,给你只烧鸡做赔礼啊!”

  画舫主人一时不备,那烧鸡便欢快的飞进他的怀里。

  这要是暗器,后果自不必说;他瞪眼看着掉落在地的“赔礼”,又看看胸前大片油乎乎的污渍,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他想尽办法才得到承办这次晚宴的机会,更为了和宴泽王爷以及南梁等各方面打好关系,眼下落得如此局面,根本没法和南夏和南梁交待。

  早知道如此,他费尽心血的搞这个宴会干什么?

  等他回过神,除了他手底下死伤的人,哪里还有程君佑等人的影子?画舫上一片狼藉,花厅好多东西都泡在水里,二楼三楼坍塌,整艘画舫而且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船身严重倾斜灌水,马上就要沉覆。

  他呆愣愣半晌,似乎魂魄已经抽离,直到手下过来催促离开,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捶胸悲锵,“是天要亡我啊!”

  ……

  ……

  这个时候,程君佑等人已经坐上接应他们的大船飞快的离开辽港,到了澜沧江正中。

  “哈哈哈!”望着身后的火光连天,他们畅快的大笑出声。

  笑够了这才想起什么,他嫌弃的丢掉帽子,甩掉身上翻着兽毛的外袍,

  “南蛮的穿衣怎么会有这种风俗,这能叫衣服吗——跟祖先毳毛饮血,割皮制衣有甚区别?”

  说着,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还有一股子淡淡兽皮的腥味儿,恶心的他差点儿吐出来,

  “这……”

  简直难受死他!要是有备用的衣服,他就连最后贴身的这衣服也毫不犹豫给扒下来。

  萧文耀知道这家伙的洁癖又犯了,回去不能赶紧的泡两回澡,估计那一身的怪味,能熏得他几天睡不着觉。

  记得他刚到昆州晋城的时候,程君佑根本不像别人,行军辛苦,到晚上倒头就睡;他因为换了环境,晋城的条件也大不如之前,一时难以适应,一直等过了好些天才能正常睡觉。

  难得这个程府骄傲的大少爷能吃下苦,再难熬也没抱过委屈。

  他瞅着程君佑默默不语,慢条斯理的脱下他的外裳。

  那身临时上身的衣袍,已经污的不成样子,看到这个,他便几多委屈:他好歹也是堂堂南军的将军不是,为了配合程君佑,完全颠覆自己的形象,惟妙惟肖的扮演了一个贪婪无状又邋遢无形的好吃鬼。

  可怜他在军中这么多年的威望和形象啊,全给程君佑给抹杀了!

  不过,他还算清醒,记得正事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妥当了,便来到一旁。

  甲板边上站着一名年轻男子,面对着晋城方向,正兀自出神。

  “这位英雄,敢问,怎么称呼?”

  萧文耀客气的抱拳。

  胡延舟缓缓转身,视线在他身上上下一扫,又转向一旁的程君佑。

  程君佑看似不经意的整理衣袍,实则注意力全在这边。他看胡延舟仪表堂堂,气势不凡,对敌很是从容,退离抽身稳稳当当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隐约猜出了这人是谁,又不十分确定。

  “平定王,萧将军,”胡延舟抱拳,恭敬神色中不掩傲然,“二位端的好计谋,居然以身深入险地,如此胆色,延舟佩服!”

  延舟?胡延舟?!

  程君佑与萧文耀相视一眼,均是满脸诧异。

  这人居然是胡延舟,云州胡将军手下第一员得力大将!

  胡延舟跟胡进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幼时被胡将军收养的孤儿,后来带入军中,逐渐显露出非凡的军事才能,渐渐的成为胡将军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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